清晨,一個(gè)開滿了繁花的山谷,三個(gè)年輕女子正提著花籃在采花。
她們大概二十多歲,均容貌端正,姿態(tài)優(yōu)雅,身穿唐風(fēng)紗制衣裙,胸上露骨,臂披袂帶,穿梭于花開蝶舞之間,真仿佛仙女一般。
其中一個(gè)女子似乎是被花刺刺了一下,叫道:“哎呀,”隨后罵道:“這死花爛花,好好的開不就好了,還長刺扎人。”
另一個(gè)女子笑道:“大姐,明明是你不看花刺,將手伸去讓花扎,怎怪花來扎你?”
那大姐道:“我就是不看,花本來就是長來讓人看著高興的,為何要長刺?它長刺扎人,就是不對(duì)。”
那妹妹仍是笑道:“這種花有刺你是早就知道的,當(dāng)時(shí)你還說,這花刺長得好,花有刺,便好比女人有志氣,不隨便讓男人碰,男人要碰,就刺得他疼痛流血,看男人還敢不敢看不起女子,怎么今日又變了。”
第三個(gè)女子道:“三妹,你就別說大姐了,大姐她啊,是在為上次那幅菊花圖賣給了那無賴,還在生氣呢。”
那三妹道:“就是那一百朵菊花的菊花圖?”
“對(duì),那幅畫大姐花了將近一個(gè)月時(shí)間才畫好,最后卻被倒買到了柳二胖子手里。”
“不是艾公子買走了嗎?”
“不對(duì),”那二姐道:“上回,是艾公子的仆人來買的,說是艾公子病了,無法親自前來。因?yàn)榘邮窃鄢?停羌移鸵惨恢备觼碣I畫,所以大姐便沒懷疑,將畫賣給了那仆人,可是,誰想到,是柳二胖子那混人買通了那小廝,給他錢,假借艾公子之名,買走了那幅珍貴的百菊?qǐng)D,現(xiàn)在那畫到了柳二胖子手里,他日日拿那畫跟別人炫耀,說自己買到林飄飄的一百朵菊花,多么的了不起,連艾大公子,都沒有這樣的珍品呢。”
“噢,是這樣啊,怪不得了,那柳二胖子別說大姐,即便是我,都喜歡不起來呢……”那三妹道:“既然心情如此不好,大姐干脆不要采花了,再扎出個(gè)好歹,到那邊去歇歇。”
那林飄飄想想,果然不再采花,到旁邊去找了塊石頭坐下來。
坐了一會(huì)兒,她漸漸聽到身后有“呲呲”的響聲,回頭看去,花叢里似乎有東西在動(dòng),她放下花籃,走近去查看,剛一邁進(jìn)花叢,腳踝便被什么活物給緊緊抓住了,林飄飄大吃一驚,“啊!”的一聲叫了出來。
“怎么了?”另外兩姐妹聽到叫聲,都停下采花,過來關(guān)看。
林飄飄被抓著腳踝,一只腳無法動(dòng)彈,所以轉(zhuǎn)身一跑便倒了下來,趴到地上,兩位姐妹將她扶正,她坐在地上,指著自己的腳道:“這……這……有鬼……”
那三妹笑道:“大白天的哪有鬼。”撥開花叢一看,是個(gè)男孩正伸著滿是傷痕的手,緊緊抓著林飄飄的腳。
“啊?人?”三個(gè)人都吃了一驚,過去看那男孩,只見他衣衫襤褸,全身又臟又有傷。
對(duì)著三人,男孩用力提起氣,說道:“救……救我……”便暈了過去。
三妹道:“他說救他。”
那二姐在他身上檢查看看道:“他好像傷得很重。”
大姐林飄飄道:“無論如何,先把這小子的手,給我拿開!”
兩姐妹合力,才把男孩的手從林飄飄腳上拿開。
二姐道:“看來他很想活。”
“嗯,”三妹道:“他應(yīng)該是在這里躺了很久,痛苦了很久,一直期待有人經(jīng)過能救他,所以一有人來,馬上就抓了不放,都暈過去了,仍然不放。”
林飄飄道:“既然這孩子這么可憐,那還等什么?還不趕快救他?”
那三妹道:“你不是說過不收留男人么?”
“這是個(gè)孩子,再說人家都快死了,總不能見死不救。”
“那要是個(gè)壞人呢?”
“這么小?壞能有多壞?”
“越小越壞。”那三妹笑道。
林飄飄道:“你再貧。”
那三妹道:“好好好,救他,若他不合咱們心意,再給扔出去就是了。”
姐妹三人合力,將男孩抬回了家。
碧空醒來時(shí),看到雅致厚實(shí)的淺色幃帳,自己躺在一張柔軟的大床上。
他試圖起來,可是一抬腿,左腿劇烈的疼痛起來,“噢!”的叫了一聲。
一個(gè)慈眉善目的女子走過來,笑道:“你醒啦?”
碧空睜著晶亮的大眼睛道:“是你救了我?”
那女子笑道:“是我和我的大姐三妹一起救了你。”轉(zhuǎn)身到門口叫道:“大姐!三妹!他醒啦!那孩子醒啦!”
一陣輕紗飛舞,飄進(jìn)兩個(gè)仙女,她倆人,一個(gè)圓臉大眼,眉粗且低,面目甚是兇悍,另一個(gè)皮膚細(xì)嫩,眼睛長大,笑容甜美。
那慈祥女子介紹道:“這是我大姐林飄飄,外號(hào)畫娘。這是我三妹程甜甜,外號(hào)樂娘。我是繡娘潘姍姍。”
“三位姐姐好,小弟名叫萬……碧空,多謝三位姐姐救命之恩。”碧空剛要下床跪拜,腿上又是一陣劇痛,“噢!”捂住腿又叫了出來。
潘姍姍道:“你快別動(dòng),你的腿斷了,要三個(gè)月才能好呢。”
“啊?”
“大夫說,你左腿的骨頭斷了,大夫給你按原位接好了,打上了夾板,傷筋動(dòng)骨一百天,一百天你的左腿都不能動(dòng),不然就長不好,實(shí)在要下地,大夫說只能用這個(gè)。”拿過一支拐杖。
“噢,”碧空接過拐杖,問道:“三個(gè)月以后,我的腿就恢復(fù)正常了么?”
“是,大夫是這么說的。”潘姍姍笑道,笑容溫和柔軟,看得人心里很是安穩(wěn)。
碧空放了心,說道:“那碧空好了,再給三位恩人磕頭。”
“嗯嗯,”林飄飄道:“你剛才叫我們什么?”
“什么?”
“你剛才叫的,再叫一遍。”
“姐姐?”
“對(duì)對(duì)對(duì),再叫。”
“姐姐,三位姐姐。”林飄飄和程甜甜都眉開眼笑:“這孩子真乖。”
碧空不明白,意帶疑問地看向潘姍姍,潘姍姍笑著解釋道:“我們啊,都好多年沒被小孩子叫過姐姐了,他們都叫我們‘阿姨’。”
碧空恍然大悟:“噢……噢,那真是那幫孩子瞎了眼了,三位姐姐如此青春美麗,怎會(huì)是阿姨呢?我看,三位姐姐的年齡加起來也超不過五十歲,頂多,每人,十七八!”
“哎喲~~~~~~”林飄飄和程甜甜笑得合不攏嘴:“這孩子恁的靈啊!”
林飄飄又問道:“那你說我們長得如何呀?”
碧空道:“那真是,人人見了都得愁,”
“啊?”三個(gè)女子驚道。
碧空續(xù)道:“心想:這三位姑娘如此美好,若她們是人,那我豈不是比鬼還丑?”
三個(gè)女子又笑起來,原來碧空拐著彎贊她們像天仙。
笑完了,程甜甜道:“這孩子滿臉臟,也不知長得怎生模樣,我猜一定很俊。”
潘姍姍到旁邊水盆里透了手巾,過來對(duì)碧空道:“來,把臉擦擦。”
碧空擦完臉,三姐妹凝神一看,林飄飄道:“還真挺俊。”
程甜甜道:“孩子,你叫碧空?碧空萬里晴的碧空?”
“嗯。”
“碧空,你為何會(huì)躺在山谷之底,為何腿會(huì)斷了?把你的事給我們說說。”
“嗯。”碧空把自己從被爺爺收養(yǎng),到遇到南旭,到被親弟弟轟打,以及后來被五天將抓住,又被暗夜蝙蝠逼得跳下懸崖,繪聲繪色講了一遍。
林飄飄聽得激情昂揚(yáng),直道:“好!跳得好,氣死那鬼蝙蝠。”
潘姍姍含淚道:“太可憐了,這孩子太可憐了……”
程甜甜笑道:“那大桃花……終是造出這般孽來。”
林飄飄警覺道:“桃花?你跟桃花扇萬夜樓有一腿?”
程甜甜媚笑道:“我上回到蝴蝶泉采風(fēng),與他曾有一面之緣。”
林飄飄道:“一面之緣?是一夜之緣吧?”
程甜甜道:“還不都一樣。”
林飄飄道:“他怎樣?據(jù)說是江南第一大情圣。”
程甜甜笑道:“什么情圣,我看啊,就是江南第一大花癡。”
林飄飄道:“真的?”拉開她到一旁,潘姍姍也跟過去,三個(gè)人嘀嘀咕咕。
碧空納悶:有什么不能讓我聽見的?
三個(gè)女子說完了,坐回床前,林飄飄道:“如此說來,他也不是無情無義之人。”又問程甜甜道:“萬夜樓長得什么樣?跟他像么?”
程甜甜仔細(xì)看看碧空道:“跟他很像,只不過,比他還更俊些。”
林飄飄眉毛一挑,一臉興致道:“比他還俊?那可是夠俊的。”
程甜甜道:“不如收養(yǎng)他當(dāng)兒子,日后他若與親爹相認(rèn),還可見到萬夜樓。”
林飄飄瞟她道:“你不是想見萬夜樓,是想嫖萬夜樓吧?”
“哎呀那還不都一樣。”
“騷貨。”
潘姍姍道:“我看這孩子不錯(cuò),又聰明又有骨氣,若做咱們兒子,定能孝順咱們。”
林飄飄問碧空道:“你愿意跟我們?cè)谶@里住,當(dāng)我們兒子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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