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暗夜蝙蝠

　　一個綿長混厚之音震蕩著傳入碧空耳骨：“退下！”一只人般大小的蝙蝠從天而降。

　　“是，小的告退。”那人捂著胳膊走了。

　　衛(wèi)以淳全身不能動地倒在地上，看著那蝙蝠道：“你是他的幕后指使嗎？”

　　“是的。”那大蝙蝠道：“在下暗夜蝙蝠。”

　　“噢……”碧空想：“原來這恐怖的蝙蝠才是真正害人的主謀。”

　　“暗夜蝙蝠……”衛(wèi)以淳似乎在思索。

　　“不用想了，”蝙蝠道：“你沒聽說過我。”

　　“以你的身手……”

　　“沒錯，我的身手，或者說，我們教中所有頭領(lǐng)的身手，都絕對在江湖上排得上前幾名，可我們很少有人成名于江湖，即便是成名的，也不會聲張，自己是我們的教徒。”蝙蝠的聲音又老又低，極不自然，似乎是經(jīng)過加工再傳出的聲音，不是天然真聲。

　　“你們教？你們是什么教？”

　　“地獄神教。”

　　“什么？”衛(wèi)以淳瞪大眼：“四十年前，被南宮老前輩滅掉的地獄神教？”

　　“不是南宮老前輩，是南宮那狗賊。”

　　“自己做著偷雞摸狗，栽贓陷害的勾當(dāng)，還罵別人是狗賊，果真是地獄里的鬼，陰暗至極。”

　　“是啊是啊，你衛(wèi)以淳光明磊落，行俠仗義，可今日落得個什么下場，還不是受制于我手？”

　　“你對我做了什么？是什么暗器？”

　　“這叫蜜箭針，由一種有毒的蜜糖熬制而成，入血既溶，找不到傷口，且七日之內(nèi)不會毒發(fā)，受傷者很難想到，是誰在什么時候給自己用了毒。”

　　“奸小之人，用的暗器也如此奸小。”

　　“我將它射在你的穴中，現(xiàn)在你不但無法動彈，并且已經(jīng)身中巨毒，若七日內(nèi)沒有解藥，便會毒發(fā)，再過七日，若仍然沒有解藥，便會身死。”

　　“你什么意思？”

　　“你是我的敵人，我當(dāng)然不會給你解毒，讓你來殺我，但若你是我的同伴，我自會給你解藥，令你好活。”

　　“你是說讓我加入你們？成為地獄教的教徒？”

　　“沒錯，以閣下的武功智謀，以及在江湖上的地位，一入教，便可有個好職位。”

　　“你們嫁禍于我，就是為了逼我入教？”

　　“自然不光是為這個，我們主要是為了，挑起槍王門和武林門派的紛爭，我們還易容了南宮凜風(fēng)，只可惜他太狡猾，破了我們下的毒，沒能成功。”

　　“挑起槍王門和武林門派的紛爭？為什么？與你們有什么好處？”

　　“為了稱霸江湖。”

　　“稱霸江湖……我明白了，你們要稱霸江湖，就要一個一個滅掉江湖上的大門大派，或者，控制這些大門大派，待到這些大門大派全都落入你們手中，那些小門小派，也便不敢反抗你們了，門派之外有一些閑云野鶴如冷羽仙鶴萬大俠這種人，即便反抗你們，也是孤掌難鳴，難成氣候。到時候你們教主就可以武林稱王，一呼百應(yīng)。”

　　“對，跟你衛(wèi)大俠說話就是痛快。”

　　“你們教主是誰？”

　　“這我怎么可能告訴你呢？即便是我教中人，除我與右護(hù)法之外，也僅有幾人知道教主的真實身份。平常的命令全部由我和右護(hù)法下達(dá)，教眾們大多認(rèn)為，我們二人便是最高頭領(lǐng)。”

　　“你們的等級如何劃分？”

　　“自教主以下，分別是左右二護(hù)法，地火五使者，魔域五法王。左右護(hù)法直接授命于教主，是教主身邊的左右手，地火使者聽命于左右護(hù)法，主要任務(wù)是監(jiān)督魔域法王，域法王便是本教勢力所及之地，每個地區(qū)的管理者。”

　　“一塊地區(qū)是多大？”

　　“一個府路。”

　　“什么？”

　　“我們已有四位域王，分別掌管江南四府。”

　　“江南四府？也包括湖北么？”

　　“是的，也包括你槍王門的所在，湖北。”

　　“我竟全然不知……”

　　“體會到我們組織的紀(jì)律與前程了吧？”

　　衛(wèi)以淳默然。

　　“怎樣？衛(wèi)大俠？”暗夜蝙蝠問道。

　　“現(xiàn)在槍王門狀況如何？”

　　“如今，被你殺過人的……不是，是被我們教眾拌做你的模樣做過案的小門派，離的近的，已經(jīng)一起包圍了槍王門，準(zhǔn)備聯(lián)合進(jìn)攻，離的遠(yuǎn)的，也正在趕去的路上……原本，槍王門除你衛(wèi)以淳外，便無甚大人才，如今你這一走，剩下一班零落弟子……唉，真不知抵擋不抵擋得了這場浩劫。”

　　“若我加入你們，便可消除槍王門的這場劫難么？”

　　“自然可以，不但槍王門無事，還可封你為域法王，執(zhí)掌湖北。”暗夜蝙蝠伸一只手，手掌攤開道：“你若同意，便將這兩枚藥丸都吃了。”

　　“兩枚藥丸？除了蜜箭針的解藥，那一枚是什么？”

　　“這是本門入教信物，吃了就代表，已經(jīng)完成了入教儀式。”

　　“是毒藥吧？立時不會發(fā)作，每隔一段時日發(fā)作一次，若得不到解藥就會痛不欲生，或者死亡，而解藥只有地獄教教主持有，于是吃過這種毒藥的人因為害怕痛苦或者貪生怕死，便會被教主所控制，想退教也不行。”

　　碧空聽得渾身一激凌：“真是太可怕了，這個什么地獄神教。”

　　暗夜蝙蝠愉悅又佩服地道：“你可真是我見過，最讓我說話不費勁的人。有勇有謀，知識淵博，怪不得短短十年內(nèi)，便將槍王門打理得有聲有色，勝過以往任何一代。”

　　“這算什么，南宮夫人比我淵博得多，相信你這毒藥，夫人也可以解得。

　　“是，她是可以解……原來你在毒藥方面的知識，是從南宮夫人處得來的……對啊，你與南宮凜風(fēng)那小賊兒子素來交好。”

　　“賊兒子？南宮燁老英雄變成狗賊，南宮凜風(fēng)大俠變成賊兒子，果真是與南宮家有仇。”

　　“那么你呢？要不要為了槍王門，背叛你的朋友南宮凜風(fēng)，吃下這藥丸？”蝙蝠將藥送到他臉前。

　　衛(wèi)以淳看著那藥，似乎要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