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十字路口等待綠燈亮起,眼前是川流不息的車輛,抬頭看天空,夕陽正紅,“便是有情當落日,只應無伴送斜暉”,情不自禁的便想起了這句詩。綠燈亮了,隨著人流一起過馬路,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我依然顯得形單影只,“怎么,你覺得孤單了嗎?”我不禁自嘲。突然發現其實孤獨一直與我相隨,孤獨早已成了一種習慣,獨自上班下班、獨自吃飯睡覺,偶爾有同事相邀一起吃飯反而會有點不知所錯。常常覺得自己總是與旁人隔著什么東西,無法融入,愈是熱鬧的場合愈是顯得孤獨,這便是所謂的千萬人之中多的孤獨吧,反而是一個人感覺輕松自在的多。
與人交往總是太累,夜深人靜的時候,靜靜地捧著書,看一篇小說,讀幾句詩詞,算是心靈最好的休憩了。
今夜偶然讀到一首小詩:“新妝竟與畫圖爭,知是朝陽第幾名?瘦影自憐清水照,卿須憐我我憐卿。”是明代一個叫馮小青的女子所寫,小青,一個纖纖柔弱、我見猶憐的女子躍然紙上,她臨水自照,嬌美的容顏,如梅的氣質,可是她如水的眸子中滿是孤單、寂寞,她幽幽的對著影子嘆息:“卿須憐我我憐卿。”我不禁猜想,她的檀郎是遠走求取功名了還是無奈出征疆場了?亦或是她正在苦苦等待她命中的有緣人?
查找關于小青的資料,清初《女才子書》中記載,馮小青本名玄玄,明晚期人,大致生于萬歷晚期。因離亂,嫁至杭州 ,后僻居西湖孤山 .小青整天與《西廂記》和《牡丹亭》為伍,終抑郁而殞,生前焚燒詩稿。她還有一首《題牡丹亭》傳世,“冷雨敲窗不可聽,挑燈閑讀牡丹亭。人間亦有癡于我,豈獨傷心是小青。”讀畢不禁感嘆:真是個癡心女子。不過,我想小青不是癡心于某人,是癡心于愛情。
古代的女子,天地那么的小,《牡丹亭》中的杜麗娘芳齡十六竟連自家的后花園也沒進過,她們的夢、她們的未來、她們的一生都寄托于未來的郎君。可是又有幾人嫁的便是心中屬意的檀郎?像小青這樣多愁善感又有才情的女子,愛情便是生命的寄托,而《牡丹亭》中杜麗娘為了愛情生而死,死而生,僅是夢里相見就已魂斷相思,而柳夢梅也只是對著畫像便愛得癡狂,這樣的愛情驚天地、泣鬼神。莫怪小青看得癡了,她抑郁而終,是一直沒尋到她愛的那個人吧。
突然想起了一種鳥,傳說有那么一只鳥兒,它一生只唱一次,那歌聲比世上所有一切生靈的歌聲都更加優美動聽。從離開巢窩的那一刻起,他就在尋找著荊棘樹,直到如愿以償,才歇息下來。然后,它把自己的身體扎進最長,最尖的荊棘上,便在那荒蠻的枝條之間放開了歌喉。在奄奄一息的時刻,它超脫了自身的痛苦,而那歌聲竟然使云雀和夜鶯都黯然失色。這是一曲無比美好的歌,曲終而命竭。然而,整個世界都在靜靜地諦聽著,上帝也在蒼穹中微笑。而有的人會一生尋找自己的愛情,拚卻一聲唱一曲愛情之歌,盡管也許那愛情便是穿進心里的荊棘,比如小青。
聽,是誰家的女子在獨自嘆息:“猜得石榴雙葉子,欲貽誰?”
我想身為現代女子是幸福的吧,因為愛情不是人生的全部,偶爾會孤單,亦會像古代的女子一般“芳心一片思無緒”但不會“人間沒個安排處”。生活很繁復,也很精彩,未來很渺茫,也值得期待。偶爾會懷疑現代是否還存在愛情,卻依然會“揀盡寒枝不肯棲。”
佛說:“每顆心生來就是孤獨而殘缺的,多數人會帶著這種殘缺過一生,只因與能是他圓滿的另一半相遇時,不是疏忽錯過,就已經失去了擁有他的資格。”
夜深了,我愿世間殘缺的心都能尋得圓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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