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的流逝,日子過得飛快,快到讓人察覺不到它在走動,如果不是雪妍身上的傷已經痊愈了,或者,雪妍還是無法相信這里的一切是真的,說實話,這的確挺嚇人的,就好像一個破乞丐,拿著別人施舍的兩塊錢不去買吃的,而去買了張福利彩票。乞丐做好事吧。無緣無故的被告知中了多少個億,這就肯定被傳為黑幕了。破乞丐,中多少個億,還不是黑幕的話,這年頭就會多了很多彩民阿。幸好,這的確不是黑幕。即使乞丐中了多少個億,也不會有多少人關注乞丐會怎樣,發瘋還是暴斃當場。人們關注的只是,怎樣才可以像乞丐那樣的好運。而乞丐此時此刻的感受,多半自己也不太清楚了,或許還以為是在做夢吧,畢竟,幾乎天天都在幻想著這一天的到來,而到來之后,又無法相信這是真實的。很多人都這樣,越美好的東西越想得到,得到了卻越感到害怕。害怕失去。這是實話。
雪妍就如同那所謂的乞丐中了多少個億一樣,是真實的,自己卻不敢相信。明明知道是真實的了,卻還會整天的說,那只是假象,因為害怕會失去,越美好的東西得到了,再失去,沒有幾個人能承受得了那樣的痛苦。雪妍也是如此。
盡管不相信,盡管很害怕,但活在這樣的環境中,當然需要盡早的適應。或許雪妍本來就是天生的公主,行為習慣這樣的東西,自從她搬了進來這樣的環境中,便完全的與在外面時候不同了。
“梅姨,在煮早飯呢?”雪妍走過廚房,看見了梅姨在忙活,隨口的問了一句。“嗯,你醒了阿,那快去洗漱一下,準備吃早飯了。”梅姨邊忙活著自己的東西邊應答著雪妍。其實對于雪妍的開口問候,梅姨還是有些不習慣的,畢竟這么些日子了,雪妍一直很少說話。突然和自己說話了,雖然很驚訝但又不知道說什么好,只好平常的對答。
洗漱完畢之后,早餐已經準備好了,很傳統的英式早餐,土司加一杯鮮奶。土司是梅姨親手做的,說實在的,土司這種簡單的食物,要做的好吃的話,是在需要很高超的烹飪技術,恰好梅姨就是這樣的一個烹飪大師。
雪妍坐到了椅子上。這個地方最好的就是,沒有什么有的沒的規矩約束,就像一家子一樣,安安靜靜的吃著早飯。雖然只有梅姨,管家和雪妍三個人,但這卻又是最好的生活,一家三口,其實很溫馨的。
“梅姨,一直沒有和你好好說過話。”雪妍咬了一口土司,說著,“我來了這里這么多天,多虧了你的照顧。我叫雪妍,崔雪妍。”
梅姨聽到了雪妍的話語,很開心的笑著說:“雪妍嗎?真好聽。你自己起的嗎?”梅姨小心的問道,怕戳中了雪妍的痛處。陳伯也應允道,對呀,好好聽的名字。
雪妍微笑著回答:“不是,是我媽媽幫我起的,我很喜歡這個名字。”雪妍又咬了一口土司。
“噢。”梅姨沒再說話,梅姨知道,再說下去,雪妍的那個瘦小的心靈會承受不住的。
沉默了好一會,陳伯才打破了這尷尬的寂靜,“那我們就叫你妍兒吧。”,梅姨笑著點點頭,表示贊同。
“好阿,好久沒聽過別人這樣叫我了。”雪妍笑笑說。
雪妍來了這么久,除了剛剛到的那一天,就都沒有見過盧笛了。盧笛是個生意人,很成功的生意人,成功到連自己的家都沒有,成功到天下就是他的家。得到的太多,失去的也會太多。這是必然的。
盧笛正處身于巴黎,忙中抽的余閑出來打給電話給管家陳伯。“喂,陳伯嗎?那個小女孩怎樣了。”
“還不錯,身上的傷都好了,也肯開口和我們說話了,她說她叫雪妍。”陳伯慢慢的向盧笛敘述著小女孩的情況。
盧笛點點頭,接著說:“那你好好照顧她,我過兩天就能回去了。就這樣,我先掛了。”,然后關掉了手機。獨自一人坐在酒店房間窗邊的位置,巴黎的夜是唯美的,窗外的霓虹燈光,渲染著這座不夜城。不知為什么盧笛非常的喜歡住在市中心的酒店,而且一定需要是最高層。或許是因為站得高才能有安全感。因為別人夠不著傷害你。可是,這又是非常的孤獨的。一個人,站得那么高,只能遠遠的觀賞那些美好的景物,又或者是忙活了大半輩子,在為別人制造那些美好的景物。自己雖然那樣的成功,卻一點也不開心。越成功的人,內心越空虛。
坐在窗邊,微微的品了一口紅酒,望著窗外的景物入了神。好一會才清醒過來,打了個電話:“殘月,出來喝一杯!”盧笛說話從來不會說請求的,有的只是命令。
“好,在莫迪卡等你。”電話里傳來的一把年輕卻又顯得滄桑的男聲。
掛了電話,盧笛走了出去。叫上司機,載自己去了莫迪卡。莫迪卡,繁華的巴黎一角,卻是巴黎這個不夜城的中心,這個感嘆生活無奈的中心,瘋癲的發泄心中抑郁的中心。盧笛走了進去。
“盧總好,盧總好。”每個人都望著盧笛恭敬的問候,沒有意外,莫迪卡也是盧笛出資投資的一個酒吧。盧笛沉默的點點頭,臉上沒有露出什么笑容。徑直的走進了一個房間。
“殘月!”盧笛一看見面前坐著的那個男子便大聲的叫了他一聲。那男子,黑西裝紅襯衣的打扮,不是一般的男子能駕馭得住的,而在他的身上,卻被完美的呈現出來。男子很高,大概有一米八九。典型的瓜子臉,高鼻梁,還有些稀疏胡子,成熟的來有帶點帥氣,這樣的人,多半地位不低。這其實不過是大家看外表得出來的結論。
“我說盧笛阿,從來都沒有見過你這樣的著急找我阿。說吧,什么事情要我幫忙。”殘月站了起來望著盧笛,認真的說。
“我想叫你幫我找個人。”盧笛說。表情突然變得嚴肅,眼神卻又帶點愧疚。
“誰?”殘月點著了一支煙,問道。
“我兒子。”盧笛輕聲的回答。
“什么?你兒子?你什么時候彈出一個兒子了?”殘月明顯的被盧笛的話給嚇到了。
“這個說來話長,我們邊喝邊說吧。”盧笛拍了拍殘月的肩,示意他坐下。然后斟了兩杯紅酒,慢慢的和殘月說了起來。
十年前當時正是事業上升期,什么都顧不上,連自己的起居飲食,也不管那么多了,那個時候,盧笛身邊還有那么一位能在背后支持她的女人。起初女人還是很支持盧笛對事業的追求。可是盧笛越來越少回家,越來越少對自己的關心問候。連親熱也不愿意了。當女人懷了他孩子三個多月的時候,盧笛出差了,一出就除了一年,等到盧笛,開著法拉利,帶著豪宅的鑰匙回到以前的家的時候,才發現,早已人去樓空了。只是還留有一張塵封許久了的便條:盧笛,就當做是我對不起你,我無法忍受你的不聞不問,你連我懷了你的孩子,你都察覺不到,丟下我一個人留在這里,我對你很失望,算了,這也不是你的錯,我走了,帶著孩子走了,你會成功的,你會找到你要的幸福的。
盧笛撕了那張便條,然后開著法拉利走了,沒有了牽掛,盧笛對自己的事業越來越重視,也越來越順風順水了。然后之后的事情也就這樣那樣了。
“噢,原來是這樣,好,你把有關你以前的信息給我,我一定幫你把人給找出來。不過很奇怪的是,你怎么突然想要見孩子了。”殘月一句話戳中了盧笛的心。
“我膩了這樣的生活,這不是我想要的了。”盧笛喝了一口紅酒,淡淡的說。
殘月點點頭,細聊了一些別的。然后便各自離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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