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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塵鴻程  文/野宗 巴谷青嵐

第四章    黑白爭鋒

  會后,黃權路與紀文展開了一場持續近半月的爭論。這場爭論圍繞著意見箱的顏色展開,讓全校教職工覺得異乎尋常的漫長。不過內容只有兩人曉得,于是校園內,迷迷霧乍起就難消。

  意見箱終究還是掛了出來,潔潔白白的,在深紅色的墻上發出灼目的白光。它就掛在學校大門第三根立柱,一根大約兩平方米多的深紅色的獨立柱上。

  關于意見箱的暗中議論曠日持久。用教職工的話來說,這是一個預示著黃權路與紀文正式宣告決裂的戰役。這是一場超過了抗日戰爭與解放戰爭時間相加都要長的戰爭,終于從相持階段進入了決戰階段。這是一場預示著黃權路終結可悲可笑處境的、無休止的爭論,一場他尋求暫時解脫的辯論,一場曠日持久的無硝煙的無義之戰的決戰,一場黃權路盼望全面解放的戰爭的發芽。然而人們也許根本就不明白個中原委。

  有關這場爭議的記載,在三年后校史的整理工作中,民族中學校史編纂組的人員,別有意味地搜集了大量的資料,入檔成為了一段不可磨滅的歷史。在這段歷史公諸于眾之前,黃權路意外地成為了反、貪、局長。他看到這個別樣的歷史時,在感到自身的無奈是,更對歷史的滑稽悟出了深層的悲哀。

  不過那時的他,正處于一個特殊的時期。這個時期是他最無語的時期,就連現身一說都難,更何況想扭轉這段已經臭名昭著的歷史得經過長期的辯論,才能平、反、昭、雪了。于是,歷史的荒誕似乎在扭曲中呻吟著一個悲哀的轉折時刻,在這個轉折的關鍵時刻,他黃權路只有無語地面對這段妙趣十足的歷史了。

  這是他在低頭經過民族中學門前時,抬頭想起的那段沉悶的歷程,一如沉悶的獨立柱在寒風在颯颯顫抖著,等待民眾的判決一樣,讓人枉生辛酸。

  獨立支柱紅如干涸的血,意見箱白如初冬的雪,在初冬的風雨中卻異常的冷清。

  “白色,文姐,你認為白色咋個些?”他又再次重復了一遍。

  紀文一聽到白色,就自然聯想到陰陽之說,五行之辯,覺得有一個抹不去的陰影由黑變白,撲將過來,緊緊地掐住她的喉嚨。一想起這顏色,身上直起雞皮疙瘩,有一種老女人搞婚外戀,留下被人戳脊梁骨而不自知的羞澀。

  這種感覺自然來自那個揮之難去的影,那個如符咒一般,糾纏了她十好幾年的陰影,此時突然清晰可辨,忽兒又,朦朦朧朧起來。在一陣驚詫之后,她對兩個男人如此的喜好,竟是不解起來。

  紀文一聽到白色,就自然聯想到陰陽之說,五行之辯,仿佛有一個抹不去的陰影由黑變白,緊緊地掐住她的喉嚨。一想起這顏色,身上直起雞皮疙瘩,有一種老女人搞婚外戀,留下被人戳脊梁骨而不自知的羞澀。

  在經過一陣深思后,她忽有所悟了,兩個男人,兩個相貌如此相近的男人,仿佛都進入了一個白與紅的死胡同。在她個人而言,白與紅,較之于白與黑,大抵是沒有除它們本身之外的特別的意義的。

  黃權路垂青于白色的原委,紀文瞬間竟然心照不宣起來。在心里暗暗冷笑了一下,不可置否地看著黃權路。眼前這人心里尚存一息綠洲,這是他日有所思,夢有所盼的,也是紀文一直不以為然的。

  她覺得,他一直守候的這片綠洲,上面早已鋪滿了厚厚的灰塵,在世事的滄桑中,被磨礪得蕩然無存。然而,他卻固執地守候著,從而不斷地享受著那奄奄一息的潔白無瑕。而這份潔白無瑕原也是自己所盼望享有的,既然自己無法再享有,只有從與自己相處得最近的人身上看到,也是不錯的享受。

  紀文認為,白色的箱體太過于容易令她想起斯湯達的《紅與白》,她最不喜歡的就是斯湯達的這部作品,而《紅與黑》中的于連這個人物,自己倒是對他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這種感覺讓我想起了權弟你。”

  看到黃權路一閃即逝的馬臉,她改口道,“你自然與他不同,你或多或少心靈存在著著一塊綠茵,而我看中的正是你所擁有的這片綠茵。”

  “這還差不多。于連算個啷子東西?”

  紀文有句話藏在肚里,轉了幾轉,只是臉上露出奇異的笑,拍了拍黃權路放在書桌上的手,嘿嘿了兩聲:“你啊……”

  “太極的本質在白色,而不是黑色。黑色是為白色作鋪墊的,通過黑色的演變,最終澄清出一個白的世界。這自然與西方的黑就是黑不同。文姐,你說是不是?”

  紀文有句話藏在肚里,轉了幾轉,只是臉上露出奇異的笑,拍了拍黃權路放在書桌上的手,嘿嘿了兩聲:“你啊……”

  “白色的就是好嘛。你說呢?”

  紀文鼻孔里“嗯”了一聲。說理,她并不在行。說理應該是象黃權路之屬的專利。但是,看到黃權路突現此狀,心里暗暗笑了起來。突然想起慈禧身邊的李蓮英來,嘻嘻笑了兩聲,心里也突然覺得有了近來少有的輕松。

  她默默地看著他,輕輕地點了點頭,算是同意了他的白色的夢。蒼白而又黯淡的夢。不過,陰陽之說,她倒也是懂的,只是此時她一時之間,在白與黑之間不停轉換著思想。顛過來倒過去,竟然迷失了主見。

  她的確不知道黑白之間究竟如何定奪了,畢竟現在眼前一片黯然。在黯然之際,自己只好默然而視了。這是一種既不否認又不肯定的眼神。眼神一轉又一轉,又嘿嘿了笑了笑,接著夜似地“嚯嚯嚯”低沉地笑了笑。她曾經戲稱這種笑簡直就是夜似的梟笑——一種霸氣十足的笑。這自然是死鬼所缺乏的笑。死鬼的笑是溫和而不失威嚴的笑,一種高深莫測的笑里不乏一點兒親和力。

  這最后的笑聲自然是黃權路感染了她的,她笑過之后,不覺有些詫異起來,竟不知是自己感染黃權路多些,還是黃權路和平演變自己多些。

  黃權路感覺到她的笑聲頗不尋常,再看看她一臉溝壑縱橫的思緒,無限神往地看著他愣愣出神。

  黃權路雖怪紀文的神態不拘,也覺得別扭且興奮,本來才低下的頭,突地抬起來,直勾勾地望著她,伸右手勾住她的準備縮回的手,緊緊捏著:“姐。”

  紀文心里呆住了。相知相識十四年來,這是他第一次這樣叫她,覺得十分陌生,但是陌生里卻又讓人透著愜意、愜意里透著無比的激奮。她一激動,死鬼的影子又鬼使神差起來,慢悠悠地為她療著那一縷痛楚。

  這一縷痛楚與她當年的清高密切相關。十五年前,自己在一個縣份上是有可能成為縣長的有力被舉薦人的,但是自己輸在了知識分子的清高轉化的起跑線上。結果那份毫無價值的清高,把自己的滿腔熱血硬生生擠到了文人的邊沿。

  直到現在,有時,她自己也弄不明白,是保持一份難得的清高重要,還是化清高為淤泥的重要。不過有一點她再明白不過了,不成為淤泥則成仁。顯而易見,大多數時候,成淤泥遠遠比成仁重要的多。

  當時,在那個縣城里傳說著計雯清高失縣長的說法。傳說多了,最后溜進她的耳朵,她自是黯然傷神了許久,覺得自己沒有成為縣長,是件極為失面子的事。于是,找到了死鬼。

  死鬼本來是想清靜清靜過幾年日子的,不過心高抵不過枕頭風。幾陣枕頭風過后,耳朵竟是蔫了下來,把她弄到市里甚至省里也屬翹楚的民族中學,擔任副校長之位。

  一個副縣處級校級干部之位,也算稍稍扯平了她心底的那一絲郁悶。不過,離政屆越來越遠了,卻總是不時扯著她的思緒,緩慢地向前走。

  黃權路感覺到她的笑聲頗不尋常,再看看她一臉溝壑縱橫的思緒,無限神往地看著他愣愣出神。

  黃權路雖怪紀文的神態不拘,也覺得別扭且興奮,本來才低下的頭,突地抬起來,直勾勾地望著她,伸右手勾住她的準備縮回的手,緊緊捏著:“姐。”

  紀文心里呆住了。相知相識十四年來,這是他第一次這樣叫她,覺得十分陌生,但是陌生里卻又讓人透著愜意、愜意里透著無比的激奮。她一激動,死鬼的影子又鬼使神差起來,慢悠悠地為她撩撥著那一縷痛楚。

  “姐——”聲音軟綿綿的,仿佛剛睡醒時的第一個輕呼,又好象被輕柔地從身后摟住了腰。

  紀文那遙遠的記憶里淹沒在這聲音里,半天未回過神:“你再說一遍?”

  “再說一遍?”黃權路看著她迫切的眼睛,聽著她逐漸急促的呼吸,抓著她逐漸柔軟的手:“真的喜歡聽?”

  黃權路從她渴望的眼角,他依稀看到了另一個人的影子。這個影子的存在,象是即時搧了他一巴掌,他突地從幻境中邁出來。

  黃權路從大學畢業后,就想本本分分作一個曾經做夢都想成的大寫的人,但是隨著世事的顛簸,滄桑的沐浴,時尚的感染,結果渾渾噩噩地戀愛,倉倉促促地戀愛半年就結了婚,以一副不再純潔的身子,迎來了一個如花似玉、冰清玉潔的妻子鄭樹芳。

  與此同時,也正式無言地宣布,自己終于步入了腳踏兩只船,明明白白地未受過訓而實踐了婚外情。

  “你曉得不?”他突然說。

  這話讓有些陌生了,陌生得讓她從一個本應激情盎然的境界,突然蹦進一個沼氣煥發的沼澤地帶。她渾身激靈靈一抖,像是剛從夢中醒來一般,睜開一雙癡迷的眼睛,在眼角的皺紋盡頭,泛起了十二分的不快意。

  紀文深深地吸了口氣,平靜了一下氣息。

  “我給你悶死哰。”說完,拍了拍胸口,“

  她說完此話,心里低呼一聲死鬼,能給我一會兒安心嗎?

  那天黃昏,嗯,應該是臨近黑夜的那個黃昏末端,死鬼手舞足蹈地,沖到寢室門前,欣喜若狂得象忽遇一個取之不絕的大金礦,幼兒般跳躍,青年樣舞蹈:“小雯小雯快起來,快點起來快起來。”

  丈夫耳聞目染久了,從她那京劇的唱腔中硬生生逼迫出了一種別致的語言。他的話語的節奏感爵士樂般鮮明,進行曲般順暢。沖進室內,一把把她從床上拽起來,拖到那間神屋中,又是燒香又是拜神,宛若喜逢大仙降臨,喜不自勝。末了,大呼。

  “悟兮悟矣,豁然而開朗,吾喜甚。當開懷暢飲。”

  從來不之乎者也的死鬼居然之乎者也起來,她驚怪之余,不由得也為他終于走出魔障而暗自欣喜,心中暗叫:偉大領袖毛、主席保佑保佑,死鬼終于撥云見日哰,死鬼終得成正果哰。饑渴了很久很久的紀文覺得,自己今晚何以解饞,唯有死鬼了。

  “我終于推算完了《易經》,終于推算成功哰。”

  死鬼是高興了,可她剛高興起來的那點勁兒在死鬼的后續話語中,變得卻怎么也高興不起來。“等《羅經透解》一悟,就萬事大吉哰。”

  《羅經透解》是一本有關風水之說的古籍。這本古籍,死鬼經過幾番的尋找,才從一個看風水的老頭那兒,磨破了嘴皮才拜師求得的。厚厚的一本,何時才能弄到懂的階段,又成了一個迷。

  不過,死鬼解釋了又解釋,說自己花四年不到的時間,《易經》也輕易拿下,更何況一本淺俗易懂的《羅經透解》。不過這話明顯是安慰的話,是讓紀文放心的話。讀懂《易經》,市面上有大量的解讀,讀起來自然少卻了許多障礙。

  《羅經透解》卻是孤本,更不用提相關的解釋性文字了,那得自己悟。悟到什么程度就是什么程度了,悟通悟透了,或多或少有些踢夢腳的成分。說白了,看似懂了,其實仍然迷霧重重。這一點紀文怎會不知其中的艱辛。

  死鬼提到了補救,但是這補救一事,大抵是沒有個準確的時間限制的。時間一沒有了限制,那原始的希望,在漫長的浸泡中,漸漸磨損掉,最終也不過出落出無盡的絕望來。

  她自己知道人的原始的希望,一旦被激活,就如滾滾的沸水,再難遏制下去。甚至在一個漫長的等待之后,讓人如坐煉獄一般,饑渴難耐,在寂寞中孤守著頻頻的絕望。

  “我以后給你補救,好不好?”這個聲音再次把她從沉睡的回憶中,拉回到這粉紅色的校長辦公室來。

  這聲音的確是如此說的,可是她深深知道,這種所謂的補救,不過望梅止渴而已。一想到望梅止渴,她的心河陡然干涸,并且突然焦渴地低吟了一聲。

  “補救啷子哰?哪個要你補救哰?有個人倒是需要你好好補救。”她故作打趣地說。

  “你把眼睛湊過來,我對眼睛說。話可以透過眼睛直達心里面去,省得你心里聽不到我的呼吸。”

  她的確想通過一個大致相近的聲音,回到最原始的記憶里去。可是這聲音只是大致相近,在相近之外,卻又把她拉回到室內粉紅的思緒中。在一陣飄浮后,她終究回過味來。

  “你這人真損。有時說話瘋瘋癲癲。”紀文沉吟了一下,“不過,總讓人透著喜歡。你就只有這么壞哰?”

  “世上的女人分兩種,你曉得的。”

  “怪論,我還真不曉得。”

  “我告訴你,一種是喜歡壞男人的女人,這種女人大多是成年的女人,另一種女人喜歡不壞的男人,這種女人大多是女孩,而且是清純的女孩。”

  這的確是大實話。實話因為其實在,大多是令人生厭的。可是,此時,她聽來卻沒有半分怨氣。

  “你是哪種男人?”

  “你覺得是哪種男人我就會是哪種男人。”

  “看來你想不壞也不行……”

  說完此話,她心里又隱隱約約地疼了一下,象針扎似地,烙在心靈的深處。死鬼一點也不壞,眼前這個現實的中的另一個影子,經過十三年多的浸泡,早已壞到了骨髓。

  他一聽這話,微微起身,抬起手作出勾她的脖子的姿勢。

  紀文頭向下一埋,他的腰部撞到書桌角,“哎喲”了一聲。

  她趁機脫身道:“沒得咋個些吧,你?”

  紀文到事情緊急的時候,把“你”字放到問號前,而且加重了鼻音,這已經成了她的一項特權。不過這聲拖長的聲音,有些異于往常。他不由得一愣,又問了一下:“究竟咋個些哰?”

  她腰部一陣脹痛,雙手緊緊抓住桌角,額頭上浸出汗水,汗水與淚水混合,眼睛一時無法張開。她抬起左手在空中抓了幾下,眼前金星四濺:“權……權路……我……”

  黃權路一見此狀,一時不明白紀文是真是假,呆在一旁。等到弄明白事情原委,才大踏步向校長辦公室門走去。

  看著黃權路離開的身影,她暗暗哼道:死鬼,你竟象呃不放過我。你好狠的心吶。死鬼的影子忽地駐入了她的大腦,大腦頓時蟻噬般疼痛。

  盧征程沖入校長辦公室,看到紀文爬在書桌上,雙手緊緊按住腰部,頭上豆粒大的汗珠直往外冒,一桌的黃黑青橙,正在不住地吐出淺黃色的胃液。嘴里不停地哼哼著“哎哎喲——”

  “紀校,哪里不好過?”

  “黃主任呢?黃主任呢?”她狠狠地摁了幾下腰部,等疼痛稍微減輕,才直起身來道。

  “他叫車去哰。”盧征程道,“聽說你突然得病,我趕緊過來看看。”

  說完,一把把紀文拖到自己的背上,準備背到學校小車場。紀文的背一挨住盧征程的背,突然,她推開了他:“你想搞啷子?”

  盧征程一聽這話,立時滿臉掛著微笑,本來機關槍般清脆的聲音突然啞了火,輕聲說:“紀校,來我背你到車場。”

  紀文盯住盧征程一身白色的身影,眼前頓時一時間白色轉為黑,青又轉為白,迎面撲來。渾身不禁寒戰起來。“滾開。聽倒起沒得,滾開。”

  紀文雙手仍然死死地按住雙腰,不停地呻吟著。

  “求求你,求求你哰好不好?”

  紀文言語顛來倒去,神情恍惚的,向墻腳靠去。最后縮成一團,渾身發顫,不斷嘔吐,蹲在墻角。

  盧征程一臉霧水,愣在當場。心底別扭著,臉上卻笑容更是殷勤備至。

  “滾開……白……色。”紀文口中嘟嚕著,“給我滾開。”

  聽了此話,盧征程心里的氣憤遠遠大于錯愕。神經病,你手里的權力還夠你揮霍幾天?九個月都不到了,還這么神氣?自你創建西校區以來,自那所所謂的民族中學的一部分成立以來,學校的優秀老師走的走,離的離,如今已是空空如也。你不反思反思,卻得寸進尺,把你手中那點殘存的權力把揮霍得登峰造極。

  如今二次撤遷要是不能妥善解決,并且實質性地解決教職工心中的陰影,你想揮霍只怕也沒有時間了。

  他心中這么想,口中卻說:“紀校,是是是,是我不該穿全身白色的服裝。討厭的白色,可惡的白色,慘無人道的白色,今后我保證不穿哰。你看這樣好不好?我請兩個小時假,回去換套稱抖的來。”

  心里不停地罵娘,老子穿白色也得罪人,真他媽出門撞鬼哰不是?也難怪何風波說,一天詩詞歌賦滿嘴的女人最難飼養。她們的不可理喻是常人難以想象的。今天想起這話,簡直有道理得不得了。

  盧征程心里雖然這么說著,臉上仍然掛滿笑容:“紀校,來,我扶你走。”

  “去,叫……車……來。”紀文一邊哼著,一邊說道。

  她要是知道,半年后,盧征程發起了一場直接關乎她身譽的聯名,她一定會為今天的穢語深深后悔。有關這次的事,紀文這一輩子也再無緣見到無份聽到,盧征程這貌不出眾、滿口是蜜的職員,居然把她的好事抖擻出來,而且直接差點把黃權路的平步青云之夢,攔腰斬斷,從而成就了他自己的一個夢。此是后話,以后再說。

  “好吧。”紀文話剛出口,她的專職司機出現在校長室門前,“老洪,快扶我下去,坐車到醫院。今天不知咋個搞哩,先是膽結石犯了,接著腰部疼得要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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