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籠罩著她,她感到驚慌,想要逃走,卻動彈不得,她想通過什么來表達一下自己的恐懼,卻始終找不到任何的方式,這樣是最悲哀的。她努力得睜大眼睛,想要尋找一絲光亮,在漫無邊際的黑暗之中尋找光亮,莫過于最可笑的事情。越令人感到可笑的東西,越是會發生的,正如我們在嘲笑別人的經歷時,回首之時,同樣的經歷會降臨到我們的身上。于是她尋找著的可笑,終于還是可笑的出現了。
白云不再阻擋太陽的光芒,一束光透過了那英式伯爵房屋的窗戶,射入了她的眼內。強烈的光亮,把她從黑暗中來了出來,她使勁的眨眨眼睛,確定自己看到的是真實的,不是自己一時幻想。她看到一個中年模樣的男人在和一個穿著白大褂的人說著話,她聽不到他們說什么,不知道是自己昏得太迷糊,還是他們的聲音太小了。男人旁邊還有一個白發婆娑的老爺爺。那樣子好熟悉。她又望了望周圍,各種復古的英式家具,使得這個房間如同回到了19世紀的歐洲,浮華卻又顯得如此的優雅。她突然想起這樣的情景是童話書上出現過的。公主在外流浪,遍體鱗傷的公主歷盡千辛萬苦和在國王的尋找下,回到了自己的城堡。所有人都對她很好,給予她最好的一切。這是她唯一看過的童話故事,還是不完整的一篇。但途中公主經歷的苦難無人知道。而她卻心知肚明。她是公主,童話里的那個公主,歷經了很多,終于回到了自己的城堡。
眼角有淚,她微微一笑,其實自己是不是公主,自己知道。她渴望這一切,未得到之前,一直怨恨世界,想盡所有辦法的要得到那樣的生活。得到了,卻慷慨的笑著,那并不是自己可以過的生活。
她睜開眼睛,這是梅姨正好端著一碗熱氣騰騰的粥走了過來。她記得梅姨,因為在她的記憶里只有兩個人給予她這樣的愛,一個是她的母親,另一個就是梅姨。
梅姨看見她醒了,笑了笑,叫了聲盧先生。撫摸了一下雪妍的額頭,輕輕的對她說:“孩子,感覺還好嗎?”,雪妍只是微微點頭,沒有說話。盧笛和白大褂走了過來。白大褂拿起聽筒在雪妍的胸口聽了聽,便轉過頭對盧笛說:“這孩子只是過了太久疲憊、不健康的生活,突然間收到了極大的變化,身體和心靈上都還轉換不過來,才會暈倒,盧先生,這些事藥物無法控制的,只能慢慢的從生活小事改變,飲食也要慢慢的改變,一下子太過豐盛,這孩子也會吃不消的。至于心理上,我覺得她還是會很抵觸,你們只能慢慢的與她溝通。而她身體上的那些傷痕不是很要緊,每天幫她消消毒就行了。”
盧笛沉默的點點頭。白大褂說了句告辭的話,便離開了。
盧笛走到了小女孩跟前,望著她,雪妍也望著她。盧笛從小女孩的眼神里看出了很多,有抵抗,有不安,有悲傷。只是在她的眼中實在找不到喜悅的訊息。盧笛對著她微微一笑,“來,先吃些東西先,再好好休息,以后有我們在,不要害怕了!”。他得聲音很柔和,生怕嚇著這個小女孩似的。他扶著小女孩坐了起來靠在墻面。他端起了梅姨拿來的那碗粥,瓢起一勺,吹了吹,遞到了小女孩的口中。雪妍有些抗拒,但還是開口吃了,她確實的餓了。就這樣,盧笛一口一口的喂了雪妍一碗白粥。還哄著她睡了。
盧笛的哄小孩方式很笨拙,出于心里的報答或是出于別的,雪妍很快的就裝做睡著了。盧笛轉過頭來對陳伯和梅姨說:“平常我忙,沒什么時間陪她,你們多和她聊聊,多關心她,剛才醫生也說了,她的伙食也要慢慢的改變,梅姨,以后靠你了。還有,她身上的傷痕,陳伯就拜托你了。”。他們微微點點頭,應允了一聲。
盧笛便又離開,回他的公司去了。
雪妍昏昏沉沉的睡了一天。
當午夜的鐘聲敲響后,雪妍卻很不自禁的醒了。因為午夜人少了,他們方便找吃的了。雪妍忙的站起身來,沖了出去。換來的只是一聲巨響。她忘了自己已經來到了城堡,不是街邊流蕩的小乞丐了,午夜的月光淌流在城堡的地板上,這卻讓雪妍感到很熟悉,一直是月光帶給她光亮,她坐了起來,額頭因為摔著而紅了一大塊。望著窗外的月光,腦子里想著他們了。明明自己不是很討厭他們的么。現在離開了,怎么卻有種舍不得感覺。她在想他們現在會不會著急著找她呢。想了想卻有搖搖頭,怎么會呢,自己只是個累贅,沒有了自己,他們能更好的活著。
聲響太大了,驚動了管家。管家走了上來,開著了燈,望著雪妍坐在了地上,躡手躡腳的走了過去,蹲了下來,輕輕的說:“孩子,怎么了?”。雪妍望著陳伯,微微的搖搖頭。雪妍還是不習慣說話,不習慣對著他們說話。這是雪妍的肚子咕嚕咕嚕的叫了起來。陳伯微微的笑著說:“肚子餓了是吧。”。雪妍摸了摸肚子,心里恨自己怎么這么不爭氣的餓肚子了。“孩子,你等等陳伯,陳伯現在就去給你做吃的。”。
陳伯把雪妍抱到了床上,便下去了。
燈管發出的光亮很亮,使得整個房間像是白天一樣。白天的時候沒有好好的觀察這里的一切。現在趁著沒有人,好好的觀察一下。雪妍跳下了床,在房間里四處走動。房間很大。床是用大檀木做得,床邊的那些雕花做得實在是好看,雪妍摸了摸,她很欣賞這樣的藝術品,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自己沒見過的緣故。旁邊有個梳妝臺,那也是用檀木做的。正對著床的墻壁上,掛著許多攝影,雪妍望著它們,真心的喜歡,一個8歲的小朋友居然能讀出攝影背后的意義,這實屬不易,又或者說,本來那攝影就是對她的真實寫照。
雪妍走了過去窗臺,窗上的花紋很特別,但雪妍很喜歡這種花紋。窗是開著的,因此月光能很容易的進來。雪妍爬上了窗臺,望著外面,她又想起了外面的生活。
這時門外有一輛車進來了,車停了下來,下車的人,是盧笛。正好,陳伯也醒了,出去和盧笛耳語幾句,便和他一起進了房門。雪妍不知道為什么,不自禁的就跑回了床上,坐著。她直覺認為,盧笛一定會來看自己。不過這也不算什么直覺,誰家突然多了一個人,也會去看看的。
很意外的是,盧笛并沒有上來,倒是陳伯上來了。走到了雪妍身邊,柔柔地說:“孩子,給你做好吃的了,下去吃吧,好么?”。雪妍望著陳伯,什么也沒有說,只是望著。陳伯把她抱了起來,慢慢的走了下去。盧笛正坐在餐桌旁。聽到了下樓的腳步聲,盧笛望了過去。雪妍也正望著他。對視著,卻沒有話要說,顯得很尷尬的樣子。陳伯把雪妍放到了凳子上。餐桌是長方形的。桌上還擺著白色的蠟燭。這令雪妍很不解,明明就有燈了,干嘛還要點個蠟燭呢,又不是燭光晚餐。雪妍的想法很多,卻一直不說。內心的抑制,弄得雪妍像個啞巴一樣了。
盧笛一直就望著雪妍,想說什么,卻又想到了醫生的話,這不能急。抬頭望了望陳伯,示意他照顧好雪妍。盧笛很快的吃完便上樓去了。
雪妍卻吃得很慢,這不像她在外面的習慣,在外面的世界,狼吞虎咽地吃,還是吃不飽,還得提心吊膽的提防著別人。或許這就是家和外面世界得區別吧。有了家的保護,起碼不用害怕別人的侵害。而家的主人,卻還要的外面的世界搏殺,否則,自己的家也守不住。這現實的生活把家變成了一座城池。每個城池都要有代表去拼殺,外面的世界就如同戰場,不小心被砍死了,你的那頭家,那座城池就被毀了。世界是很現實的,越現實越有弱肉強食。這些,雪妍深切的明白到。所以她才想當贏家,一直的贏家。
填飽肚子的雪妍,對陳伯說了第一句話:“謝謝。”。陳伯微微的一怔,笑了笑,原來這孩子的聲音這么好聽。雪妍自己走了上去,不用陳伯抱著了。清楚了自己所處的環境后,雪妍很快的清醒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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