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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馬相如  文/北極蒼狼

第三章    3

  相如跟隨老蔫去圍捕那只漏網的野兔。目標很明確——那只漏網的野兔。它曾經險些被捕獲這叫老蔫覺著它應該已經是了自己的獵物而竟然逃脫,這叫他感到惱火。自然,老蔫率領著他的八只獵犬。老蔫很自信地走著。早晨的太陽正新鮮著。霧氣飄落,草木被搽洗得鮮亮亮的。狗們也精神抖擻。

  相如瞥了眼老蔫,覺出了他內心的快樂。他的本事將被人欣賞。他的存在本來幾乎被世人遺忘。他與他的狗為伍,他沒有朋友。他靠他的獵獲與老母相依為命。“老蔫你把狗訓練得這樣挺了不起。”相如說。

  “照比得意大哥差得遠呢。”老蔫說。

  張得意在家的時候,老蔫七八歲的小孩崽子。張得意訓狗的時候有時突然把什么東西丟到看熱鬧的小孩子這邊兒,狗沖過來叼,嚇得孩子們大叫著逃散有的還被嚇哭。有一個拖著青鼻涕的孩子不動,那去叼東西的狗就在要叼的東西面前立住,不可思議地望著沒有慌亂逃走的這小孩子。四目相視。雖然還隔著一小段距離,孩子不由自主地伸出了小手,狗知道他想撫摸它,就遲疑地立在那兒。孩子就走向它,向前伸著小手走向它。“老黑。”孩子叫著狗的名字。他是聽張得意這樣叫才知道叫老黑。“老黑。”孩子嘟囔道,拿手背兒抹了下要流過嘴唇兒的鼻涕。遠處的張得意打了個口哨,狗醒過神叼起東西奔向張得意。

  老黑是一條母狗。有一陣子不見老黑出來。后來孩子聽說老黑下崽了。他想念老黑。有一天,張得意去照料狗的時候忽然發現孩子正依偎在老黑的身邊兒懷里摟了兩、三個狗崽兒。孩子呆呆地望著他,老黑望望張得意,回首去憩了憩孩子的小手,分明告訴主人這孩子它喜歡。從此,這孩子便跟隨了張得意。

  “這個老黑就是那個老黑下的崽。”老蔫指著那匹最健碩的黑狗說。

  張得意被推薦到了朝中做狗監,走的時候,送給了老蔫兩只狗,也送給了相如兩只。相如云游四方,那兩只狗便歸了老蔫。現在,老蔫擁有八只狗,四只黑、四只黃。黑狗歸老黑統率,黃狗歸叫老黃的狗統率。“人其實跟這些狗兒差不多少,多數混得默默無聞,少數混出個代號來,就如這老黑老黃。”相如這樣想,臉上就現出了嘲弄的笑意。他長舒了一口氣,心中的郁悶少了些。

  “那只兔子就在前邊那塊兒。”老蔫說。

  狗們不時吠叫,似乎在威脅:那只該死的兔子趕快出來吧,不然你也難逃狗爪出現那只兔子奔逃的身影。“老黑,這邊兒”老蔫一指那野兔的正前方,老黑就帶領黑狗們截了過去。“老黃,這邊兒”老蔫再一指那野兔的后路,老黃就帶領黃狗們抄野兔的后路。那野兔見前邊無路可逃,想往回跑,也無路可逃,最后,老黑和老黃幾乎是同時撲了上去,叼住了野兔。兩只狗在那兒僵持,誰也不松口。司馬相如都有些看呆了。這野兔逮得也太容易了。老蔫打了個口哨,老黑老黃共同叼著那只野兔跑了過來。老蔫右手抓過野兔,左手就去拍了拍老黑的胸袋,又去拍了后老黃的腦袋,算是給予了表揚。那兔子還沒被咬死,老蔫就向地上摔了兩下。那野兔抽搐了幾下便不再動彈,嘴角掛著血絲。

  “老蔫,你已經和張得意差不多少了。”相如說。

  “是嗎?”老蔫現出驚喜。但他隨即垂下了頭。“可是,人家得意大哥是給皇上養狗。”他說。

  相如默然。是啊,你狗養得再好只有去給皇上干活才會榮耀四方。否則,老蔫就是老蔫。

  “得意大哥當上了狗監,連家都不愛回了。”老蔫說。

  相如搖了搖頭,說:“給皇上當差是不能隨便離位的。”他的目光望向老蔫,老蔫一臉的悵惘。老蔫骨子里的一些東西難道和我有什么區別嗎?老蔫難道不想讓張得意知道他的訓狗技術從而改變自己的命運嗎?我司馬相如居然和老蔫這么相同。想到這司馬相如就現出凄然的笑意眼角就有些潮濕。忽然他產生一種自卑感很強的自卑感。甚至,感覺無地自容。

  其實相如知道,早晚他得去面對四季花酒樓的陽老板。誰都可以不去見,但這個陽老板得去見。不見不行。往昔雖然常到四季花酒樓飲酒,但其實和這個陽老板沒有什么特別的交往。他也很少出現在客人面前。出現的時候,和熟識的客人應酬,他也只是喝上一杯酒便告辭。他從不動筷吃菜。一臉神秘莫測的笑。仔細想來,這個人倒是有那么一點神秘。沒有人知道他的以往。沒有人去特別關心他的往昔,而他自己,又并不引人注意。酒樓的生意紅紅火火,而他,并不引人注意。引人注意的是酒樓的酒,酒樓的菜。特別是酒,全由他自釀。

  是在早飯剛過的時間,相如去見陽老板。酒樓只有幾個客人。熱鬧的時候是在中午和晚上。但四季花酒樓晝夜開門兒。不管你啥時候來,哪怕是午夜,也會給你奉獻上熱氣騰騰的酒菜。

  一個跑堂的見著相如,認識以前的常客,而且,這人是這幾天酒店客人的熱門話題人物。那跑堂的現出一愣的神情,相如知道那一愣的含義。“司馬先生……”跑堂的剛說出這幾個字相如便截斷了他的話:“相如特來拜見陽老板。”跑堂的心說原來你不是來吃飯。以前可是來喝酒而不是拜見老板。要跟老板借錢?可不能隨便領了去。那天他的女人來要用衣服換酒,老板可憐她送了她一壇子酒。是不是喝光了又來算計老板?拿我們老板當大善人呢!“您等一下,我去看一下老板在不在。”跑堂的說。相如知道讓他等的含義。他直視著跑堂的臉說:“好,我等一下。”他把佩劍放在一旁的桌子上,不等對方讓,兀自坐下。跑堂的覺出了一種凜然又展現了一次一愣的神情,便離開了。要是以往,早有熱茶端上,相如想。

  那跑堂的一定去和領班的說了。領班的才能有資格去見老板,才能有資格參與一下老板是見我司馬相如還是不見的決定。盡管我司馬相如現在正被非議著,但還不至于淪落到領班的就可以擅自替老板做出不見的決斷。

  領班的來了。是告訴我老板不在?相如立了起來,并抓起了佩劍。是一種準備離開的勢態。如果人家告訴你老板不在你啥話都不必講。

  “陽老板在等您。”領班說。

  相如懸著的心落了下來。

  “我領您去見他。”領班說。

  “多謝。”

  從后門出,又是一個院落。一片寧靜。領班領著相如徑直向對面的房屋走去。這里住著陽老板的家室從沒見著陽老板的什么家人。也沒聽人談起。陽老板的酒店太引人矚目了。而陽老板又太不引人注意了。

  領班敲了敲門。

  “司馬長卿嗎?請進。”陽老板的聲音。

  就推門而進。陽老板獨立案前。他向相如點了點頭,算是打了招呼,而后伸手示意相如在他的對面坐下。他為相如斟了一杯茶。

  領班離去。

  “相如應該早來拜見陽老板。”

  陽老板仍是微點了點頭,算是對相如言語的呼應。他的口中有所動作。舌尖頂出一片茶沫來,隨后他剛做出想吐在案幾上的姿態立即止住,肯定是覺得這個動作在相如的面前不雅觀。他用手指粘下了那片茶沫,又看了看,才把它粘置案幾上。這一套動作險些把相如逗樂,陽老板也覺得自己挺滑稽就出了笑意。

  “喝茶。這是地地道道的龍井茶。好茶。貨真價實的少。不過十數畝的產地。余皆貼附此名,糊弄眾人。”陽老板說。

  “那么剛才這片兒茶葉有什么問題嗎”相如用了口茶,心情挺好地發問。

  “這片兒茶倒也是龍井茶。只是出了點兒小問題。一定是采茶的人在采它之前吃了一個蘋果,結果把蘋果的汁液弄到了上邊。茶葉加工時要用熱湯清洗,但這片兒茶葉仍然殘留了很淡淡的蘋果味兒。”

  “陽老板的味覺真是厲害。”

  陽昌現出淡淡的笑意,眼神中閃爍出幾分詭譎。

  相如也就覺得輕松起來。“原來陽老板也是一個雅致之人。”他說。

  陽昌又笑了笑,笑得很含蓄。

  是他自己就很自信自己是一個雅致之人聽了我的話才發出這種笑?“與陽老板相識多年,相如卻對陽老板了解得很不夠。”相如實心實意地說。

  “人們根本就不必知道我什么。人們知道四季花酒樓的菜美酒香,不是就可以了嗎?陽昌的名字,是不能當飯吃的。”

  “是。”相如說,心里就落了起來。陽老板說得極是。我司馬相如也不能靠名字混飯。才能不缺少,但還不能像四季花酒樓的佳肴美酒那樣賺錢混日子。

  陽老板明曉相如的心思,說:“相如老弟才高八斗,不是也沒有遇到真正的識主嗎?”

  相如一驚,此話正點中了心病。

  “真正的買主,只有一個人。”此話說得貌似輕描淡寫,實則冷峻至極。

  相如苦笑。“原來陽老板如此了解相如。”說這話時相如的眼里濕潤了。面對相如的凄然,陽昌搖了搖頭,“相如君也是一個有雅興的人,我們一同去山中一游?”他提議。

  相如本來是來道謝的,道謝的話卻無從說起。“好吧。”他答允,心中充滿憂傷。

  陽昌給相如找了匹馬,二人出城。遇著熟識的人,陽昌就在馬上抱拳示意。那熟識的人看到馬上的相如,都現出一愣的神情。他們不能理解司馬相如怎么和陽昌搞到了一起。打過了招呼之后的陽昌,總是淡然地一笑。他顯然明白人們的心思。相如有些感動。陽昌和他司馬相如招搖過市,沒顯現出任何不自在。不自在的是熟識的人。他們在同陽老板打過招呼之后也勉強地向相如抱拳,微點點頭,尷尬地笑笑。陽昌從從容容地和聲名狼籍的司馬相如招搖過市。馬上的他,仍然一點兒也不威武,那馬負載著他仿佛一點兒份量也沒有。在人群中,那是一幅再普通不過的形象。瘦削的面容,有點兒特點的是眉頭,油黑油黑的。再就是眼睛,目光令人捉摸不定。但是又有誰能注意到他這莫測的這一面呢四季花酒樓老板的身份,是他給予人們現成的身份、概念,人們懶得再去多想,就是先前我司馬相如又何嘗留意于他

  出了成都城,縱馬奔向山野之間,相如的心開闊了些。陽昌也不多言語,只是縱馬前奔。他到底要干什么呢?相如狐疑,緊隨其后。馬上的陽昌,像樹葉一樣在馬背上飄起飄落。這時候的陽昌,才顯得有些飄逸。

  在一處山崖前,陽昌勒馬而立。前邊已經無路可走。一處不甚寬敞的空地下,是深深的山谷。“這是一處習武的好地方。”相如說。

  “這是一處離塵世遠一點兒的地方。”陽昌說。

  相如點了點頭。是的,在這里,心要多一些寧靜。蔥郁的山林,彌漫著濕氣。一直彌漫到你的心靈,你的心縱然火燙,但那霧氣不緊不慢地涼爽著你。

  “陽某的身子骨今兒舒展舒展。陽某不諳劍術,陽某的功夫只要想遠離塵世的喧囂。有時真叫人為難。其實這樣說這樣想的時候,陽某就很有些俗氣了。”

  陽昌吊起了相如的胃口。陽昌會有什么功夫展示給他莫非,這是一位高人如果真是,我司馬相如真是有眼無珠。

  陽昌從馬上飄下。他向上伸展雙臂,做伸懶腰狀,相如訝異發現,他的雙足離開了地面。雙臂收回,又飄落地面。相如從呆愣狀態中醒過神來,翻身下馬,深深地向陽昌做了個揖,說:“相如愚蠢,陽大人見諒。”

  “相如老弟,談不上什么見諒,因為在此之前,我并沒有被你了解的愿望。對其他所有人,也都如此。”陽昌話說得和藹,但分明是努力說得和藹。在那和藹的神情中,分明滲露出幾分凄然。即是一種高處不勝寒的凄然。

  “但是,今天陽大哥為什么……”

  “心有不忍,我不忍心看到一個出類拔萃的人被世人殘酷地扼殺。沖出那無形的包圍,你手中的劍幾乎毫無用處,不過是一種裝飾而已。你應該學會麻木。人們說大智苦愚。為什么呢大的智慧,就是忽略許多被平常人看重的事情,所以平常人才會覺得若愚。計較平常事,那是小聰明,自然再沒有余力去照顧好大事情了。想明白這道理,你對世人的評判就該漠然處之。如果你非常想讓人家理解你,你的境界就降低了,降低得接近普通人。相如老弟,你完全有理由振作起來。不被世俗接納的人有兩種,一是奇才,一是應該下地獄的混蛋。你是哪種呢你小子既然當初有勇氣拐跑卓王孫的女兒,就應該勇敢到底把一切承擔起來。不要頹唐下去,否則,文君會瞧不起你的。”

  “陽大哥所言極是。”

  “你是世俗中人,你所需要的僅是智慧,這個社會需要你遠勝于需要我千倍。我只能自己跟自己玩一玩心境而已。可以千古流芳的是你,不是我。”

  如果我能千古流芳,你這番點撥起的作用很難估算價值,相如想。

  “相如老弟,今天在你面前露上一手,可別嘗試什么拜師學藝。因為,你在嘗試學我這身功夫的同時,我就會犯一個罪過,我會從心靈上扼殺了一個濟世英才。”

  “還沒有人這樣看重相如。”

  “當皇上看重你的時候你就被看重了。”陽老板笑著說。

  相如就想到了張得意。張得意什么時候才能讓皇上看到我的《子虛賦》呢?也許,張得意只是隨便說說而已。我的事情會叫他覺得值得掛懷嗎只有他認識到我的《子虛賦》的真正價值,才會用心去成全我的美事。可他具備理解《子虛賦》精妙的素質嗎他的素質是做狗監。

  見相如神情悵惘,陽昌一笑,說:“相如老弟,看看我的雜耍吧。”他從馬背上拿下一捆繩子,一圈兒一圈兒地纏掛在左手。來時見那繩子相如就嘀咕,說是散心拿那繩子干什么?但是他沒問。反正到時候自然會弄明白。古怪就古怪吧。理完繩索,陽昌左手攥住繩頭,右手便把繩索向空中扔去,開始時手勢緩慢但最后出手時卻是強勁有力嗡地一聲繩索竄向空中立成了一根棍兒隨后陽昌以令人眼花燎亂的迅捷動作一圈兒一圈兒地把繩索收了回來,收時那繩索的另一端仿佛有什么東西拉著一樣。陽昌笑著問相如:“你見著這樣的雜耍嗎?”相如搖頭說沒。“往下的你更沒看著。”陽昌說罷手中繩索又向空中就在繩索立成了一根棍兒的時候他悠然地被拽離了地面。隨后他緣繩而上。繩子全部回到手中又以一個優雅的姿態拋出,而后又是緣繩而去。他變成了一個在空中移來移去的黑點兒。傳說中的羽人,莫非,就是象陽昌這樣的人?陽昌的身影被山崖遮掩了。甚至產生一種和仙人打交道的感覺。也許,陽昌就是那個人,此一去,也許再無蹤影。可是,他的馬實實在在。他們兀自吃著草。“司馬相如,天將降大任于你!”忽然,空中傳來陽昌宏亮的聲音。相如慌忙仰望去,隨著繩索拋出收回,陽昌飄落了下來。其實分離的時間極為短暫,相如卻覺得做一場夢一樣。“相如真是大開眼界。若不是親眼相見,實在難以相信。”相如說,他搞不清楚這話是說在了心里還是已經說出。甚至又好像由另外一個人替他說出。

  “如果就在眾人面前表演這些,我就變成耍雜耍的人了。只不過本事高些。”

  “那么,陽兄為什么還要練這功夫呢?”

  “練一門功夫的過程,就是對自身心境的一個修煉過程。比如這功夫,需要心中純凈,才能體輕如燕,稍有依托,便可凌空而翔。當你凌空而翔的時候,你會覺得你像一根羽毛一樣輕靈,這時那繁雜的俗事算得了什么呢?”

  “相如俗心太重。”

  “成就功名的,是你這樣的人。好人若都像我這樣,全都是壞人當道,天下蒼生,豈不要飽受苦難?”

  “相如要怎樣才能有出頭之日呢?”

  “我聽人談起你的《子虛賦》。”

  “那是相如頗為自負的作品。”

  “想辦法讓皇上看到。”

  “張得意答應沒法讓皇上看到。”

  “你是說那個做狗監的張得意?”

  “是。”相如應得慚愧。走狗監的后門兒,確實顯得份量低了點兒。

  陽昌陷入沉思,這狗監在宮中地位卑微,在皇上面前應該是哆哆嗦嗦的,豈敢再擅自推薦什么。龍顏一怒,飯碗豈不要丟那職位在宮中算不得什么,但是對于茫茫眾生來說,是做夢都不敢想的事。“許多事情,可以以游戲的心情和以游戲的規則處之。這樣,你會始終獲得一種良好而又機敏的心態。”陽昌說。

  “相如除了呆等張得意的消息外,確實無計可施。”相如說。在陽昌沉思的時候,相如想到了那個張得意訓狗獻賦的夢。那是一個好辦法呀,可是張得意會想到嗎?他沒想到可又怎么樣告訴他呢?書信,一旦泄露,我和張得意沒準兒都會攤上殺身之禍。欺君之罪!

  “我倒有一個一石兩鳥的計劃。”陽昌笑著說。

  “愿聞其詳。”相如虛心地說。

  “天機豈可泄露。”陽昌仍然說,仍然是一臉笑意。

  “那么相如就不知道怎樣辦才好了。”

  “只管聽從我的安排就是了。”

  “一定。”

  “我準備離開一段兒成都,把酒樓交給你來管理,你準備怎么辦”陽昌直截了當地問。

  相如覺得挺突然。其中必有深意。“對外怎么個說法?”他問。

  “沒有說法。我的領班可暗中相助。”陽昌說。臉上有神秘的笑。

  相如糊涂。

  “臨邛的客商經常往來于成都。”陽昌點拔。

  相如豁然大悟。“相如可以親自下廚,文君可以親自為客人端酒送菜。”他說,憑文君的個性,她一定主動這樣做的,相如很有把握地想。

  “文君要是能這樣做,真是妙極。既是這樣,你明天就可接管一段酒樓。從明天起,我將從酒樓消失那么一陣子。”

  “這么快?”

  “陽昌沒有什么拖累,所以,行事自由。”

  “那么大個酒樓,你突然離開,生意會受損失的。”陽昌又笑了,他搖頭道:“如果你和文君當真像你說的那樣,生意會更好。就是抱著好奇的心理,許多人也會前來的。只是,苦了卓大爺了。”

  相如也笑了,他能想象出卓王孫聽他和文君那情形時的表現。他就覺得那事情已經發生了,他長長地舒出了一口郁悶之氣。

  “許多事情,一種伎倆而已。”陽昌說。

  相如會意地點頭。

  回去的時候,在城門外的一處空地,圍了一堆人。有人在訓狗。分明故意揀這么個地方訓狗,好顯示一番他的訓狗本事。陽昌和相如相視而笑。

  “自從成都出了個狗監,成都有不少人養狗訓狗。其實皇上哪能用得著那么多的狗監”陽昌說。

  相如就想起了老蔫。再普通平常的人,都渴望一種機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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