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消逝,四周的空間瞬間崩塌,耀眼的白光刺痛了月羽軒的雙瞳,使他不得不閉上眼睛。周圍的景象漸漸轉(zhuǎn)變,漸漸清晰,才發(fā)現(xiàn)四周幻化成另外一派景象。
這里是雷村旁邊的山的山頂,他有一個令人膽顫心驚的名字:絕魂鋒。顧名思義,從這里跳下去,連魂魄都要趕盡殺絕,可見其高,可見其險峻。
月羽軒緩緩睜開眼睛,發(fā)現(xiàn)自己正處在這山峰上。身后是雷村村長,九十一級傳說級靈士,除他之外還有雷村的其他兩名村民。自己的身前,一男一女,凌亂的頭發(fā),通紅的雙眼,面目猙獰。
月羽軒頓時愣住了,眼前的兩名猶如怪物一樣的人,不正是他的父親和母親么?“爸爸?媽媽?”月羽軒的心猛地一沉,而眼睛似乎蒙上了一層水霧。
月羽軒自襁褓之時父母便雙雙離去,與他父母只有幾面之緣而已。而就是這幾面之緣,使他深深的將父母的容貌刻在自己的腦海里。聽村里的人說,父母在他出生的時候曾外出過一次,回來的時候不知為何瘋狂的進(jìn)攻村里的人,老村長說他的父母恐怕是感染了魔性。
既然感染魔性,人是處在一個極度瘋狂的狀態(tài),實力必定是大增,加上月羽軒父母二人本身的實力也不弱,竟然讓老村長和村里其他兩名高手圍攻了一天一夜。而就在這一天,老村長和其他兩名高手將身負(fù)重傷的月羽軒父母逼到了絕魂鋒上。
眼前的這一幕,不正是十二年前的那一天么?只聽見老村長義正言辭的遞給月羽軒一柄彎刀,說:“殺了他們。”
“什么?”看著彎刀寒寒的劍鋒和老村長冰冷的眼睛,月羽軒搖了搖頭:“不行,老村長,他們是我的父母,我不能……”
話還沒有說完,老村長便粗暴的打斷了:“他們現(xiàn)在不是你的父母了!”不顧月羽軒的吃驚,他繼而說:“他們感染了魔性,必須要至親的人親手殺掉他們。我們好不容易才將他們逼到如此地步,如果不趁現(xiàn)在,后患無窮!”
月羽軒的手顫抖的拿著那柄彎刀。心里的另外一個自己瘋狂的警告著:不能動手!他們是你的父母,你難道就忍心么?
心亂了,人就亂了。如果被心魔俘虜,那么自己將會變成自己的傀儡,任由自己擺布,不會思考,自己把自己推進(jìn)行尸走肉的深淵!月羽軒忽然發(fā)現(xiàn)眼前幻化出一個惡魔,長著血盆大口,仿佛要把月羽軒吞噬一般。他,就是另外一個月羽軒,或者說是月羽軒內(nèi)心中的他,他的心魔,也是月羽軒的“你”形態(tài)。
月羽軒身后忽然又幻化出一面鏡子,鏡子反射出的是月羽軒真實的影像,卻不是真實的他。這就是他的表面,也是月羽軒的“他”形態(tài)。
月羽軒的“我”形態(tài),月羽軒“你”形態(tài)和月羽軒的“他”形態(tài),誰是真實的,誰是虛幻的,都已經(jīng)無從分辨。如果他迷失了自我,他便是另一個月羽軒。如果他只在乎別人的想法,他便如行尸走肉一般,他便是月羽軒的空殼,表面,而不是真正的他。
真正的月羽軒是什么樣的?真正的人,是要控制心魔而不被其俘虜,既不隨波逐流又不拒人千里。也就是說,“我”你“他”“”三位一體,才是真正的自己!
多少人知道這個道理?知道的人又有幾個真正做到了“三位一體?”現(xiàn)實與虛幻,都已經(jīng)無從分辨。一個人,如果被“你”所迷惑,那么他將在現(xiàn)實中迷失自我;一個人,如果被“他”所迷惑,那么它將在虛幻中迷失自我。而“我”則搖擺不定,被“你”和“他”如同木偶般隨波逐流。
我為什么是我,而不是你,不是他?因為我是要控制“你”和“他”,不被其所迷惑,這就是“我”的奧義。月羽軒抬頭看看“你”和“他”,又看看老村長,握緊彎刀的右手又攥了攥。
“啊——”月羽軒仰天長嘯一聲,腳下忽地真氣凝動,雷靈刻印顯!他的手中幻化出來兩柄彎刀,加上老村長的那柄彎刀,一共三柄出現(xiàn)在月羽軒的手上。
第一柄,月羽軒手腕一抖,正中“你”的頭顱,其身軀漸漸變成馬賽克,隨即煙消云散。
第二柄,月羽軒凝聚了些靈力,猛地擲向那面鏡子,只聽見“稀里嘩啦”一聲,鏡子轟然碎裂。
第三柄,月羽軒的眼神變得濃重了,雙手虛幻,將最后一柄老村長的彎刀擲了出去。刀在空中劃了一道優(yōu)美的弧線,“噗、噗——”兩聲,刺穿了月羽軒父母的頭顱,鮮血直流……
父母二人無力的墜下絕魂鋒,必定是尸骨無存。若從絕魂鋒上掉落,連魂魄都會被趕盡殺絕,何況是致命身負(fù)重傷兩個人呢?
月羽軒癱軟在地上,腳下的雷靈刻印悄然消失。四周的景物瞬間崩塌了,莊嚴(yán)的聲音響起:“第一考核通過,考核完成三分之一,第二考核開始。”
月羽軒微微一笑,道:“總算通過了,原來最大的敵人不是別人,而就是自己,龍圖騰,你是要讓我知道這個道理么?”
與此同時,植羽老頭正站在一個藍(lán)色的屏障前,而上面正顯示著月羽軒的影像。看到月羽軒順利通過第一考核,他不禁滿意的笑了笑,自言自語道:“關(guān)鍵時候能守住本心,把握住自己,真是不簡單!”
場景凝聚,又出現(xiàn)一番別具一格的景象。這是靈覺山靈斗場的格斗場,場上除了月羽軒,還站著一名身著白衣的中年男子,亂亂的短發(fā)卻絲毫不能掩蓋他霸絕天下的威名:月光。
月羽軒驚疑道:“月光師傅……?”
威嚴(yán)的聲音就在這時想起:“第二考核,憑借實力與智慧在他手上堅持一炷香的時間。考核開始。”
說完,場邊不知什么時候點燃一只香,正緩慢的燃燒著。月羽軒顧不得遲疑,瞬間戰(zhàn)意提升到極致,面對如此強橫的對手,他不得不全力以赴。月光依舊是冷冷的目光,不帶一絲色彩,他只是做了一個很簡單的動作:修羅之光,開啟!
瞬間,白色的領(lǐng)域充斥全場。月羽軒頓時感覺像墜入冰窖一般,伸出手去,只有冰冷和虛無。他恍然大悟一般,這不僅是考驗他的實力與智慧,同樣也要考驗他的意志堅定。
不過,他只想對了一半……
植羽老頭曾經(jīng)說過,修羅之光的第五境界是修羅之光實體化。也就是說,修羅之光并不是單純的領(lǐng)域精神攻擊,同樣,也具有點透視的強橫攻擊。修羅之光是修羅戰(zhàn)神的獨特領(lǐng)域,如果是本神施展,威力不可小覷。
月羽軒額頭上紋路一亮,這是微弱的一閃,便悄然消失了。接著月羽軒便是一陣氣血內(nèi)涌,“哇”的吐出一口鮮血。
精神力反噬!一個名詞出現(xiàn)在月羽軒腦海中,自己和月光師傅的精神力相差甚遠(yuǎn),在這種情況下施展修羅之光,無疑是小巫見大巫。這樣就會受到月光強橫的精神力沖撞,也就是所謂的精神力反噬。
只有親身體驗過修羅之光才知其恐怖,更何況這是月光在毫無顧慮的情況下施展的修羅之光,雖然那只是幻象,但卻與現(xiàn)實不相上下。
強橫的殺氣從月光身上散發(fā)開來,一陣凌冽的殺氣呼嘯著向月羽軒襲來,他自知情況不好,凌空織出一道結(jié)印。只聽“呯”一聲,結(jié)印應(yīng)聲化為齏粉,而月羽軒則由于強橫的沖擊力飛出去好遠(yuǎn)。
月羽軒跌跌撞撞的站起來,吐出一口暗血,沉聲道:“好霸道的能量,這就是修羅之光的第五形態(tài),修路之光實體化么?看來植羽前輩沒有騙我。”
但是,他隨即陷入了沉思。
修羅之光是領(lǐng)域形態(tài),也就是精神攻擊,只有達(dá)到一定階段才有實體化的點透視攻擊。雖然是虛化的,但那也是實實在在的修羅之光啊!但虛幻畢竟是虛幻,不是現(xiàn)實,既然是虛幻,就存在著不真實性,現(xiàn)在自己也是出于一種虛幻狀態(tài),所以虛幻的精神攻擊和物理攻擊才會有效,但如果自己是真實的呢……?
月羽軒的嘴角勾起一絲笑容,席地而坐,雙眼微閉,冥想修煉。他的舉動,在別人看來無疑是自尋死路,修羅之光實體化,不僅僅是強橫的攻擊力,同時也具有驚人的速度。但在月羽軒看來,這是他所能達(dá)到的最有效的方法。
修羅之光實體化的間隔大約是一分鐘,因為現(xiàn)在虛幻的月光甚至靈力還沒達(dá)到九十二級,因為虛幻和現(xiàn)實總是有差別的。
三十秒的時候,月羽軒周身開始出現(xiàn)淡淡的罡氣,這是奇經(jīng)八脈正在進(jìn)行真氣運周天的效果。
四十秒的時候,月羽軒周身的罡氣強盛,形成一道無形的保護(hù)膜。而月羽軒的身形虛幻,漸漸變成了馬賽克。
五十秒的時候,月羽軒的身形越來越虛幻,漸漸的變成三道身影。三道身影快速旋轉(zhuǎn)著,最終散發(fā)出猛烈的白光,緩緩聚集著。
“三位一體!”就在六十秒的那一剎那,月羽軒爆喝一聲,三道身影瞬間融合,強光大盛。緊接著,修羅之光的第二次攻擊也到了,月羽軒緊急之中再次織起一道結(jié)印。
“呯——”他并沒有再次被反彈出去,反而是穩(wěn)穩(wěn)地站在原地,而雙手已經(jīng)變成晶紫色,撐著一道弧形結(jié)印。修羅之光實體化漸漸淡卻,月羽軒收起結(jié)印,負(fù)手而立。
此時,月羽軒的身影是格外清晰,堅定的眼神流露出勝利的喜悅。現(xiàn)在的他,已經(jīng)完全領(lǐng)略了“我”的終極奧義,剛才的三位一體,正是“我”“你”“他”融合的結(jié)果。
虛幻和現(xiàn)實,本就不是一個世界的,又何來攻擊與影響呢?
聲音響起,第二考核超額通過,考核完成三分之二,第三考核開始。月羽軒暗暗的舒了一口氣,自身運氣真氣,恢復(fù)著剛剛損失的精神力。龍圖騰的前兩個考核,讓月羽軒徹徹底底的領(lǐng)略“我”的終極奧義。
十年后,當(dāng)月羽軒傳承修羅神神位的時候,才最終領(lǐng)略,修羅之光的終極奧義,也就是“我”的奧義。
話說第三考核,對于月羽軒來說算是比較簡單的事情,那就是實戰(zhàn)。末了,月羽軒的雷震對戰(zhàn)對手的雷覺,當(dāng)然在屬性上就占據(jù)了根本的優(yōu)勢。他只用了一個第三靈技:雷霆萬鈞。
眼看著對手被打為齏粉,月羽軒的臉色還是出現(xiàn)了些許變化。他只是一個十二歲的孩子,雖然被修羅戰(zhàn)神所認(rèn)可,但卻依舊不能向月光那樣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但在同齡的孩子中,他卻是基本站在頂峰的人。
紫光閃現(xiàn),月羽軒再次從那扇門中毫發(fā)無損的走出來,植羽老頭已是滿臉笑意。他說道:“孩子,你做的很好,恭喜你考核全部通過。”
月羽軒已經(jīng)是臉色蒼白,但還是用無力的聲音道:“接下來我要做什么?”
植羽老頭不笑了,嚴(yán)肅的說:“把你的右手給我。”
月羽軒依言照做。植羽老頭接過月羽軒的右手,靈力聚集在自己的右手指尖上,藍(lán)光一閃,月羽軒的食指上竟然出現(xiàn)一道劃痕,一滴血正要滴落下來。月羽軒驚慌地想收回手,卻發(fā)現(xiàn)自己的力量宛如被吞噬一般,右手卻未動分毫!
植羽老頭靈力一動,將血液滴在龍圖騰上,滿眼期待的目光。就在月羽軒不解植羽老頭這么做的用意時,奇異的一幕發(fā)生了。
只見那龍圖騰上藍(lán)光微閃,隨即迸發(fā)出一陣耀眼的紫光,形成一道光柱,直沖云霄!看到這一幕,植羽老頭期待的眼神竟然透漏出幾分失望:“你竟然不是龍圖騰的宿主體。”
“那這道紫光是什么?”月羽軒問。
“當(dāng)龍圖騰金光閃耀之際,就是龍之宿主降世之時。”植羽老頭嘆息一聲,說:“紫光證明你不是宿主體,但卻證明你是載主體。也就是說,你可以在遇到真正的宿主之前完全控制龍圖騰,宿主出現(xiàn),龍圖騰歸位。”
“真的?”盡管不是宿主,但是月羽軒還是一陣激動。
“你需要完成這個使命,找到宿主,將龍圖騰交予他。待宿主出現(xiàn),龍圖騰會指引你找到他,如果你心生雜念,想獨自占有它,那你將會承受整個龍族的群起攻之。那將是連修羅戰(zhàn)神都沒有把握抵擋的攻擊。”植羽老頭說。
“我會的。”月羽軒堅定的點點頭,“我一定會完成這個使命。”
植羽老頭滿意的點點頭,沒有說話,只是運氣真氣。龍圖騰竟然奇跡般的漂到月羽軒頭上,綻放出耀眼的紫光。它的影響漸漸模糊,而化作一道奇異的能量,融入月羽軒的身體里。
就在他融入月羽軒體內(nèi)的一剎那,月羽軒先是感覺一股強橫的能量在體內(nèi)橫沖直撞,接著便是一個融合的過程。在龍圖騰的滋潤下,月羽軒的奇經(jīng)八脈竟然貫通許多,而他的身體似乎也堅韌許多。
植羽老頭嘆息一聲,說:“龍圖騰被使者帶走,我的使命也結(jié)束了,我該回神界去了。年輕人,好好完成你的使命,這是你的責(zé)任。”
說完,身影虛幻,植羽老頭便消失了。月羽軒伸出右手,燦金色的真氣凝動,匯聚成一卷軸,正是龍圖騰。他散發(fā)著無比神圣的氣息,給人一種頂禮膜拜的感覺。
月羽軒喃喃自語道:“我一定會完成你交給我的使命的,龍圖騰。以及,植羽前輩……”
龍之圣地,月光與雷龍已經(jīng)大戰(zhàn)一天一夜,不分伯仲。忽然天空中金光一閃,月羽軒降世。
說來也奇怪,就在月羽軒出現(xiàn)的那一剎那,雷龍忽然停止了自己的行動,用一種尊敬的眼神看著月羽軒。不是因為月羽軒有多么強大,而是因為龍圖騰。龍圖騰作為龍族圣物,自然受到所有雷龍的膜拜,無一例外。
哪怕是月光,此時也不禁停止住攻擊,有些吃驚的看著月羽軒。待月羽軒落地的時候,月光不禁問道:“你成為了龍圖騰的宿主?”月光暗暗的罵道,“植羽那老頭,竟然敢搶我的傳承者!”
“我不是宿主。”月羽軒說,“我只是……”
“尊敬的使者大人。”雷龍恭敬的說,“我為龍族第一百零八屆龍族圣地守護(hù)神雷龍,很冒犯與您的人動手,請您恕罪。”他指的冒犯的人,當(dāng)然是月光。
此時,雷龍眼中的紅色已經(jīng)消失,顯然是魔化解除了。龍圖騰的神圣氣息是不容魔氣侵犯的。“我只是載主體而已。”月羽軒向月光點點頭。
“這樣也好。”月光恢復(fù)了往日的清冷,“至少現(xiàn)在雷村天下太平了。而且所有靈獸的魔化也應(yīng)該解除,我們該回去了。”
月羽軒沒有動,而是后退一步,深深地向月光鞠了一躬,道:“老師。”
月光一楞,道:“嗯,你只要記住一點,我是你的老師,不要出去給我丟臉。”月羽軒抬起頭,分明從月光冷冷的眼神中讀出些許柔情。他會心一笑,轉(zhuǎn)身對雷龍說:“我們要走了。”
“是。尊敬的使者,我來送你出去。”雷龍說完右手上凝聚起半分靈力,將月光二人包裹進(jìn)來,藍(lán)光一閃,消失不見,“使者大人,請不要對任何人提起我,也不要提起今天的事情。”
雷龍當(dāng)然不是說給月羽軒聽的,因為畢竟他身懷龍圖騰。這句話他明顯是打著月羽軒的幌子說給月光的,因為月光和他大戰(zhàn)一天一夜不分秋色,所以難免會有些不友好。但如果月光不是顧及傷了雷龍,引起整個龍族的群起攻之,恐怕現(xiàn)在的雷龍就已經(jīng)奄奄一息了吧……
盤龍森林外,月羽軒問道:“老師,你說我們要去哪里?”
月光真氣凝聚,大手在空中一抹,虛幻的地圖憑空展現(xiàn)。他仔仔細(xì)細(xì)的看了一番后,大手一揮,地圖便消失不見了。月光向前走了幾步,望著天邊的那抹魚肚白,幽幽的說道:“水之國。”
月羽軒疑惑的重復(fù)一句:“水之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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