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發的變故,讓盛宣懷白白葬送了一家老小的性命,甚至臨死之前,連殺自己的人是誰都沒有搞清楚,真的可以算得上是冤死。馬善佑和中年人仲良匆匆趕來之后,只看到了殺戮之后的慘劇,不過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馬善佑和仲良選擇了迅速的離開,惹火上身不是明智之舉。
一名朝廷大員一夜之間被人滅了滿門,可謂是震驚朝野。
雖然清政府已經面臨岌岌可危的局面,但天朝上國的威嚴仍在,百官惶惶,百姓好奇。
一道詔令,徹查兇犯,天子腳下作案,好比打了朝廷的臉面,朝廷派出查案的欽差,費時一個月還是無法找到關于兇手的一點信息,因為發生的時間臨近午夜,再加上盛宣懷的宅子并未處于京城的繁華地帶,附近的人家已經熟睡,根本沒有人知道在自己身邊發生了被滅門的事情,所以一時間,根本無法找到足夠的證據,更不要說是去抓到兇手了,京城上下也都是人心惶惶。
而清朝廷如今要面對的是列強和國內的革命,在一個月后,便放松了對盛宣懷滅門一案的調查,覆巢之下,安有完卵。
大清朝現在只想絞盡腦汁的保住自己的統治。
此時,京城一處四合院之中,馬善佑盤膝坐在書房里,看著一盤未盡的棋局,身旁站立著的是中年人仲良。
整整三天,馬善佑未落一子,卻盯住棋局不放。
仲良面無表情,眼睛處于一種似閉未閉,似睜未睜的狀態,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仲良,一個月了,毫無消息嗎?”
“沒有。”
“朝廷沒有再調查?”
“沒有。”
“他們只知道護住自己的江山,真是可笑,病入膏肓的一個老人,怎么可能拼得過年生力壯的人?”
“主人?”
“哦,沒事。”
馬善佑的神色有些疲意和暗淡,深嘆了一口氣,又從棋盒中拿起一顆白子,盯著棋局,若有所思。
和馬善佑一樣冥思苦想的還有一人,就是武林元。
武林元,字昌明,是咸豐帝時在江蘇布政使任致使的武棠之子,因對破案頗有見解和手段,所以大家都他為稱“神探”,但對于他來說,這也只是一種外界的稱贊罷了。他唯一想要去做的,就是破案,越是有意思的案子,他越喜歡去琢磨,而現在,武林元就是奉旨徹查盛宣懷滅門案的欽差大臣。
一個月里來,武林元用盡了各種手段,可就是找不到兇手是誰,朝廷也不問青紅皂白,在一個月毫無進展的時候,就下旨停查。
武林元不明就里,沒有遵從朝廷的旨意,而是要執意查下去,卻不曾想惹到了直隸總督張延年,因為朝廷下旨停查的意思也是張延年自己的意思,張延年上疏稱兇犯已經被自己無意間擒獲,并且將事情說的有理有據,所以懦弱無能的朝廷便聽信了張延年的話,下旨停查,但是武林元并不這樣認為,因為他自己在盛宣懷的宅子里待了將近半個月的時間,就是為了找到蛛絲馬跡,但現場幾乎沒有留下任何的痕跡,唯一有用的,就是一具比較奇怪的無頭尸首,一小堆火折子燃燒完之后剩下的灰燼和消失不見的盛宣懷以及他的管家吳定波的尸身。
其中最大的兩個疑點就是消失不見的盛宣懷和吳定波的尸身以及那具無頭的尸身,如果按照張延年的說法,只是一幫反叛的賊人深夜潛入盛宣懷的宅子當中,掠財殺人,而且不知道張延年從哪里找來了一幫所謂的兇手,在擒住第二天之后,便直接開刀問斬。
張延年的話武林元完全不認同,這明顯就是一種赤裸裸的掩飾和狡辯,武林元覺得這件事情不僅僅這樣簡單,雖然張延年極力想要除盡朝中與他為敵的人,但武林元覺得張延年也不至于去做出這等罪行的事情。
武林元在被朝廷罷官之后,仍舊不肯放棄破案,反而更加急切的想要破掉這個案子,只不過是藏在了暗處,他不想成為張延年的眼中釘,肉中刺。
此時,京城里被這件事情弄得烏煙瘴氣,暗流涌動,但那群神秘的黑衣人始終不再露面,但此時的馬善佑已經開始沉不住氣了,他辛辛苦苦趕來,就是為了得到陰陽石,原本以為自己放出消息就可以逼迫盛宣懷拿出陰陽石,但自己的計劃卻做了別人的嫁衣,盛宣懷被殺,這是他想到的一個結果,只是馬善佑實在是想不到,他要陰陽石究竟要干什么?在自己深夜趕去找盛宣懷的時候,他的滿門已被滅了,希望破滅,但武林元突然爆出盛宣懷竟然和他的管家一起消失了,難道說盛宣懷還沒有死?畢竟這件事情就是一個謎,一個除了當事人之外,誰也無法推斷出的底的謎。
馬善佑心動了,雖然自己無法去和那個人抗衡,但他完全可以想辦法借助朝廷的手去攪一攪這場局。
“仲良,他要陰陽石究竟有什么用?”
“不知道。”
“難道他和我們是同一個目的?可是這件事情不是只有馬建忠一個人知道嗎?為何?”
“主人,或許他是為了那個傳言。”
“你是說,他和我們一樣知道這個傳言?”
“還有其他解釋嗎?”
馬善佑的計劃落空,又引出一樁驚天命案,讓他心生不安。
與馬善佑一樣卷入這件事情的,還有武林元。
此時的武林元坐于書房之中,案幾上放著的,是一宗宗卷宗,關于盛宣懷以及盛宣懷身邊人的卷宗。
武林元的神探名頭還真是有兩下子,在經過一個多月的時間之后,終于理清了一些眉目。
在武林元被罷官之前,他就已經得到了一些有價值的信息,但是他深知朝廷的做法,若是自己將懷疑的人上報上去,恐怕難免被殺,寧可錯殺一千,也不放過一個,是清政府被內憂外患嚇出來的病。
武林元根據自己掌握的斷案經驗和一些走訪調查,得到了一些線索。
這第一點就是關于盛宣懷失蹤之情的傳言,傳言具體的來源武林元有了懷疑的對象,但是還沒有完全確定,畢竟眾口爍詞,難以合一。
第二點,就是那具無頭尸身,武林元通過調查發現同一天消失的人當中,京城之中只有一人與之相符,就是萬古齋的掌柜的文昌藍,通過文昌藍家人提供的一些信息,武林元對比尸體大拇指上戴過扳指的印痕以及大體身高和衣服辨別,幾乎可以確定這就是萬古齋的掌柜文昌藍。而且可以確定是盛宣懷差人請走文昌藍的。
第三點,就是盛宣懷家中的財物并無多大的損失,只是書房中比較凌亂而已,這與張延年所說的入室殺人掠財有很大的出入。
除此之外,便是剩下的一小堆灰燼,是火折子燃燒殆盡之后留下的,但也正是這點比較奇怪,因為一般的火折子的紙只是普通未打孔的紙錢(燒給死人的錢紙)也可是草紙。制作時把紙裁成比竹筒還長的長度來剪下來,在卷起來,松緊度適中,卷成于竹筒內般粗大小,最后插進竹筒里。然后點燃,并蓋住通風的蓋子。但是地上的這堆灰燼,散發著一種香味,也就是說這種火折子是比較好的那種,也就是以白(紅)薯蔓浸水中泡濃,取出捶扁,再泡加棉花、蘆葦纓子再捶,曬干,加硝、硫磺、松香,樟腦等易燃物質和多種香料而制成的,這種火折子一般家庭用不起,只有富商或者王公貴族才會使用。張延年所謂的賊人又豈能用得起?當然還有一種可能性,就是這火折子原本就是盛宣懷家里的,這樣一來,也可以解釋的通。但無論如何,絕對不是張延年所言的那樣。
種種跡象說明,這件案子并不是表面上看到的那樣簡單。
還有就是盛宣懷和吳定波的生死蹤跡,以及兇手為什么要砍下文昌藍的腦袋。很多的疑點,激起了武林元的破案欲望,他有直覺,自己遇到了一件大案,一件真正的大案。
而此時,京城一處不知名的破廟里,一尊破敗的佛像,腦袋突然掉了下來。一個人影一閃而過,雙手接住佛頭,急速奔走,消失在遠處的黑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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