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上下因為古墓路線圖的傳言而被弄得緊張氣氛很濃,隨時都有可能發生大事。盛宣懷招架不住因為傳言帶來的消息,找來管家吳定波商量此事。
而在所有矛頭對準盛宣懷的時候,馬善佑卻在家中聽著手下匯報來關于傳言的訊息,而他的手邊就是那卷曾經李鴻章讓盛宣懷帶給馬建忠的《山海經》卷宗。
吳定波是盛宣懷的管家,也是盛宣懷的心腹。
吳定波三十多歲,整個人很精瘦,胸膛露出來的肌肉健實有力,猛一看上去,整個人就像是一頭蓄勢待發的豹子,一根辮子繞起來搭在脖子上,渾身充滿著一股子力量感,而此時站在盛宣懷的面前,反而顯得極度內斂,謙恭有加。
說到吳定波,就不得不說說他為何會成為盛宣懷的管家心腹。
吳定波是從山東大旱的時候逃到京城的,當時他只有十多歲,身邊還帶著一個尚且年幼的妹妹,一路從山東討飯到了北京,到北京后,吳定波根本沒有立身之本,只好帶著妹妹吳秀秀以乞討為生。當時的生活就這樣過了一年,吳定波的妹妹可謂是自己的至親之人,所以疼愛至極。但不幸的是,吳秀秀染上了天花,這在當時是一種治不好就面臨死亡的疾病,吳定波挨著京城的大小醫藥堂所磕頭請求救他妹妹一命,然而世態炎涼,錢財至上,沒錢,是不會有那個人愿意花銀子做好事的。吳定波走投無路,想想自己受盡白眼的冷落遭遇,一氣之下準備帶著妹妹自殺。正當他要舉刀刺死自己的妹妹的時候,盛宣懷恰巧路過。
盛宣懷當時以為吳定波要行兇,命令手下拿下吳定波,在了解了事情的原委之后,盛宣懷動了惻隱之心,讓吳定波做了他家中的下人,并且出錢治好了吳秀秀的病,從此吳定波便死心塌地的跟在盛宣懷的身邊。后來盛宣懷又讓吳定波跟著自己學習兵書,天文等知識,還讓吳定波練武,將吳秀秀許配給了京城一家家底還不錯的人家。
對于吳定波來說,盛宣懷就是自己的天,救了自己和妹妹的大恩人,是再生父母,有再造之恩。吳定波對盛宣懷的感激可以說是拼上了一切,包括身家性命。而對于盛宣懷來說,自己的一個善舉得到的是一個得力心腹。
盛宣懷叫來吳定波,將傳言之事告訴了他,并且告訴了他十多年前替李鴻章辦事的經過。現在李鴻章已死,大清國風雨飄搖,而傳言之事又威脅到自己的性命,吳定波又是自己的心腹,告訴他這些事情,盛宣懷還是有把握的,更何況在辛亥革命前的“橡膠股災”就有吳定波的出謀劃策。
“大人,這件事情小人也聽說了,看到大人從美領館借來的兵馬,小人也猜到了一部分。”吳定波躬身說道。
“哦?說說看。”盛宣懷拿起蓋碗茶說道。
“大人,外面傳言的事情小人有所耳聞,但聽完大人在十多年前替李中堂辦事的經過,小人覺得這件事情大有文章。”
“你繼續說。”聽到吳定波的話,盛宣懷緊皺了一下眉頭。
“大人,您可曾想過,這份所謂的古墓路線圖會藏在什么地方就連大人您都不知道,而外界卻一致認為你知道它的所在?”
“這……”盛宣懷從太師椅上起身,來回踱步。
“你的意思是……那份卷宗?”盛宣懷突然想到了自己忽略了的那份《山海經》卷宗,說道。
“不錯,大人,您剛才說到您在給馬建忠帶去那份卷宗的時候,只是覺得奇怪,一般的山海經都是線狀書,而李中堂給你的卻是一卷,而不是一本。”
“對,可是我當時以為它只是中堂大人從哪里弄到的一卷珍本,并沒有深慮,現在看來,或許路線圖的答案就在那卷《山海經》上面。”
“恩,大人,您還記得那卷山海經除了那些一些普通的文字記載之外,還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嗎?”
“你是說那些圖畫?”
“小人正是這個意思。一般來說,線裝書是不會有插圖的,會減少記載量,而卷宗則可以插入大量的圖畫,相反,路線圖的圖紙最有可能藏進書的訂裝線下面,或者用一種特殊的字筆排列出來,只有懂暗語的人才會解,可李中堂給您的是卷宗,那么無非就是將路線圖畫進那些插圖當中,而大人您當時沒有往那方面想,也就不會有發現了。”
“你這樣的推法也有合理之處。或許外界以為我知道這卷卷宗里面的路線圖,所以才會盯上我的。”盛宣懷想了一下又說道:“可是……目前為止知道這件事情的人包括你在內只有四個人,算來算去都不可能有人說出去的,更不用說被這么多的人知道。”
“不,大人,您想錯了,這件事情知道的或許不止四個人。”
“不止四個人?此話怎講?”盛宣懷聽見吳定波說知道這件事情的不止四個人,有些詫異。
“大人,您先別急,且聽小人的分析。”
“大人,您所說的四個人就是我和您,以及馬建忠和李鴻章李中堂,對吧?”
“恩,不錯。”
“這就對了。我相信大人是不會拿自己頭頂上的烏紗帽和自己的性命之憂去做賭注說出去的,李中堂更不用說了,已經離世十年有余,而小人也是剛剛得知,所以也不會是傳言的散布者。”
“你的意思是馬建忠說出去的?”盛宣懷有些不可思議。
“大人,切莫心急。”吳定波似乎胸有成竹。
“大人,我還沒說完呢。”吳定波拱了拱拳繼續說道:“馬建忠是這條不知真假的傳言中路線路的持有者,他自然不可能說出去,更別說他在李中堂之前的一年就已經死了。”
“那這又何來的其他人呢?”
“大人,可是您還是一直忽略了最重要的一點。”
“什么?”
“《山海經》卷宗。”
“對啊,卷宗根本就不在我的手上,也就是說我手上根本沒有什么古墓的路線圖啊。”盛宣懷恍然大悟的說道。
“正是如此,大人,大家都不是傻子,既然路線圖不在你的手上,自然不會來找你,可事實是他們現在都盯著你,這說明什么?”
“還有其他人知道這件事情,并且放出消息說古墓路線圖在我的手上。”盛宣懷有些震驚。
“大人,他不僅放出了消息,而且肯定知道當年事情的詳細經過,要不然也不會略去你根本沒有拿到《山海經》卷宗的事。所以……”
“所以最有可能的就是馬建忠那里出了問題,或者李中堂隱瞞了還知道真相的其他人。”
盛宣懷聽完吳定波的分析判斷,覺得這件做事情絕對不簡單,放出消息的人是誰?是馬建忠那方面的還是李鴻章方面的,他們在暗,自己在明,處境對盛宣懷很不利。
“大人,我想放出這個消息的人一定有什么目的,而且他將所有人的視線引到你的身上,他究竟想要什么?”
“哼,真是豈有此理,我盛某人還沒怕過誰呢,不管是誰,我都要揪出來。”盛宣懷有些氣急敗壞,將茶杯摔在地上。
“大人,息怒。”
“不管放出消息的人是誰,我想他是在等待什么?或許在等待一個時機,要所有人都逼您做些什么。”
“大膽。”
“大人,小人只是在分析而已。”
吳定波看到盛宣懷陰晴不定的臉色,知道自己的猜測不錯,盛宣懷一定還有什么事情瞞著所有人,吳定波可不認為盛宣懷會將什么事情都告訴他,雖然自己沒有對盛宣懷有過任何不敬的想法。
“你接著說,他要干什么?”
“大人,小人以為他是在等待某個東西,或許傳言之事并非子虛烏有,半真半假的傳言會更讓人相信。”
“你的意思是真的有古墓之事?”
“就目前來看,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啊。”
“可這與我又有什么關系呢?”
“打草驚蛇。”
“打草驚蛇?”
“是的,大人,他在打草驚蛇。我們暫且將那個藏在暗處的人稱為神秘人。我想他一定需要某件與古墓有關的東西,而這件東西就在您這里,他放出話說的路線圖或許不是《山海經》中的路線圖,而是拿到這件東西就可以得到路線圖的意思。只是大人不知道這件東西是路線圖的關鍵罷了。”
在盛宣懷思索吳定波口中所說的類似的東西的時候,馬善佑的棋局上,白子落后于黑子,似乎白子有些招架不住。
“這……”
“難道是那顆小石頭?”
盛宣懷仔細回憶了自己在這之前得到過的每一樣東西,突然猛的說道。
打草驚蛇了,神秘人究竟是誰?意欲何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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