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我剛到辦公室，正在看今天新出來的報紙，郝佳就來了。開口就問：“我今天要做什么？”我一時頭大，不知道到底該安排她做什么。現在報社雖然缺人手，但不缺實習生。各個方面的人手都基本配齊，讓郝佳過去不僅幫不了忙，可能還影響他們的工作。沒有辦法，我只好說：“你先看報紙，什么地方做得好，什么地方有欠缺，總結一下。”

　　郝佳就認認真真地看《逗樂快報》，還拿著支筆像校對一樣，看得我想笑。

　　這時候，曹世劍打電話來，開口就恭喜：“小肖啊，你的方案我拿到公司討論了，同意把宣傳工作交給你們報社來做。但是，我們分批次來做，第一次的宣傳費用，是一百萬。畢竟你是第一次做，如果第一次的宣傳到位了，以后的宣傳，就都交給你們，你看怎么樣？”

　　雖然一百萬的宣傳費用未免太小氣了點，但對于我的宣傳方式，也就是炒作方式來說，一百萬也不算少了。沒有誰可以要求別人立刻就信任你，除非你有讓人信任的理由。

　　曹世劍給我一個機會，我就給他一個理由。

　　“如果你覺得沒問題，就來公司一趟，我們把合同簽了，馬上就可以著手工作。”

　　聽曹世劍這么說的時候，我直接回答他：“沒問題，我馬上就過去。”

　　掛上電話，郝佳拿著報紙過來，說：“肖哥，我看完了，發現兩個錯別字。”

　　“不用看了，跟我出去一趟，你的實習，就是當我的助手吧，有工資的。”

　　郝佳聽我說完，高興地跳起來：“真的，那要我做什么，是不是可以跟你一起工作？”

　　“是啊，要你做什么我還不知道，但是肯定有事讓你做的。”

　　我帶著郝佳，來到曹世劍的辦公室，不愧是娛樂圈的大佬，辦公室顯得十分氣派，曹世劍對我比較熱情，客套幾句之后，直接切入正題，把一份合同材料擺在我的面前：“我昨天就叫人擬好了，如果你覺得沒有什么問題，就這樣定下來，如果有意見，我們再修改。”

　　合同這種東西，我不太懂，上下看了一下，也沒什么問題，就簽了。

　　曹世劍把一張照片推到我的面前，說：“她是個新人，我們希望把她捧紅。”

　　“捧紅一個人，對我來說很容易，我想問的是，公司有沒有什么特別的要求，譬如宣傳的方式，曹總，你知道，有時候負面新聞比正面新聞效果更好，所以能不能從負面著手。”

　　“這個沒有要求，負面也無所謂，當然，負面不能太離譜，要為她以后發展考慮。”

　　“這個我自有分寸，請曹總放心，我想給你我一個頭銜，電影的宣傳總負責人之類的。”

　　“我這里什么都沒有，就是頭銜多，這個好辦，你現在就是了。”

　　“我希望能夠寫進合同里，意思就是，讓我全權負責宣傳工作。”

　　“這個——”曹世劍畢竟在商場摸爬滾打多年，難免不擔心有陷阱。

　　“曹總，你放心，我只是為了便于開展工作而已，肯定不會是合同的把柄。”

　　曹世劍被我看穿他的擔憂，呵呵地笑了一下，說：“那好吧，小肖啊，這一次就看你的了，我可是在公司大會上夸下海口的，我相信金不換推薦的人，錯不了，我也相信我的眼光。”

　　第三天，我把報社的工作安排好后，帶著郝佳從北京飛往《碧血長天》的拍攝地，橫店影視城。劇組派來接我們的，是一個叫小馬的小伙子。我和郝佳在劇組下榻的酒店住下后，在小馬的帶領下，去往拍攝現場。這是一部古裝片，當天拍攝的，是一場在客棧打斗的戲。

　　我和郝佳到的時候，現場正在拍攝吊威亞的戲，在一旁的郝佳見到明星，小女生的本相畢露，大聲說：“肖哥肖哥，你看，那不是蘇亞菲嗎，我好喜歡她拍的電影，一會找他簽名。”

　　郝佳的大聲說話，讓正在現場指導的導演十分不滿，他回過頭來詫異地看著郝佳。

　　郝佳意識到失態，忙閉嘴，但臉上的興奮依然若隱若現。

　　“你們是干什么的？”導演不滿地說。

　　小馬忙介紹道：“導演，這是公司派到劇組來，全面負責宣傳工作的肖鐵，肖先生，這是他的助手，郝佳，郝小姐。曹董事長特別交待過的，劇組的所有宣傳工作，都交給他。”

　　“哦，肖先生，郝小姐你們好，歡迎來指導工作，有做不好的地方，請多多指導。”

　　“導演客氣了，導演你是行家，我們在一旁看，絕不影響你的拍攝。”

　　“那好，那你們就等一會，拍完了我們再談。”導演說著，叫道：“小馬，帶肖先生他們到旁邊休息一下。”剛說完這句話，就開始喊：“好，威亞準備，各部門準備，開始。”

　　這一組鏡頭確實拍得精采，只見人在檐邊走，劍在空中游，尺度撐控得不錯。現在的武打電影，毛病就是尺度沒把握好，要不拍得無比飄逸，人就像神仙一樣，可以脫離地心引力于天空中騰云駕霧；要不就拍得很愚蠢，實打實的，雖然這種拍法值得尊重，但因為古裝電影多少有點飄逸輕靈的感覺，這樣的方式只合適現代片，卻不適合古裝片，尺度很重要。

　　這場戲在我們的眼皮底下，足足拍了五次，才終于聽到導演說：“OK，大家辛苦了。”

　　臉上流著汗的蘇亞菲一邊解著拴在身上的威亞，郝佳就跑過去，跟她說簽名的事情了。

　　我注意到，剛才和蘇亞菲對戲的，那個穿著紅衣服的女孩，就是曹世劍特別交代，要捧紅的女孩。這女孩看上去形象不錯，主要是她的身上，散發出一種卓爾不群的倔強。

　　拍完這場戲之后，劇組就回酒店了。當晚，劇組在酒店擺宴，算是為我和郝佳接風。

　　宴會上，導演不免向演員們介紹一番，然后大概說一下這部電影的亮點和特點。大家客氣話套話廢話屁話你來我往不亦樂乎，逢場作戲，互相恭維，誰也不會當真，也不必當真。

　　當晚十二點鐘左右，大家都各自回自己房間休息了。我洗完澡，換了睡衣，正準備入睡。

　　門被敲了幾下，我一邊說等一下，一邊透過觀察鏡看門外的人。

　　在門外，我看到的是白天拍戲穿紅衣服的那個女孩。換了白色的襯衫之后，她看上去更加的青春美麗，給人一種鄰家女孩的感覺。我說：“不好意思，你等一下，我換件衣服。”

　　我把衣服穿上，打開門，問：“這么晚了，你找我有什么事？”

　　“肖先生，你就打算這樣讓我站在門口，跟你說話嗎？”

　　“那進來吧，這是酒店，房間又小，你就坐床上吧。”

　　“肖先生，還記得我叫什么名字吧！”

　　“記得，孫藝欣，名字很美，你的古裝扮相也很漂亮。”

　　“謝謝。肖先生，你是這部戲的總宣傳負責人，是不是所有的宣傳工作都由你做。”

　　“應該是的。”

　　“肖哥，我知道你是大忙人，我也不會拐彎抹角，我想讓你宣傳我。”

　　“宣傳你？”

　　“是，我想讓你宣傳我。我進入這一行已經快五年了，一起出來的同學，有很多已經是一線明星了，我拍了很多電影，不比他們付出的少。但是因為自己知名度不夠，就一直只能充當配角，我的天份和努力很多人都可以看到，只要你宣傳我，我相信我一定會紅的。”

　　“你的心情我可以理解，但是只要努力，總會水到渠成的。”

　　“道理我懂，滴水可以穿石嘛，但是演員就是吃青春飯的，我沒有那么多時候，去等到滴水穿石。我現在都準備好了，我就是欠少關注度，欠少宣傳，所以，我想讓你幫我。”

　　“這個，你知道，公司對宣傳，都有一個規定，不是想宣傳就宣傳的。”

　　“我知道，公司叫你來，肯定是宣傳蘇亞菲的，她是大明星，是這部電影的主打嘛，有她在就有了票房的保證，不過我真的不比她差，只要宣傳我，我一定會比她做得更好。”

　　“你說得沒錯。”對于孫藝欣的成名心切，我很能理解，“但這是公司的安排。”

　　“肖哥，能不能幫我，宣傳我。”孫藝欣放低聲音說，“我知道規距。”

　　說著，孫藝欣站起來，背對著我，解開襯衫的扣子。

　　“你要干什么？”

　　“肖哥，這點本錢我還是有的，希望你能幫我。”

　　她輕輕掀開襯衫，沒有穿內衣，我看到她光滑的后背，閃著像玉石一樣讓人憐愛的光芒。

　　我還是沒有見過多少世面，被她的舉動嚇傻了。

　　“你這是干什么，快把衣服穿上。”

　　孫藝欣把襯衫扔在床上：“肖哥，我不會怪你，我懂，這就是代價。”

　　我突然很生氣：“把衣服穿上，給我出去！你這不僅是污辱你自己，也是污辱我！”

　　孫藝欣沒有說話。

　　幾分鐘后，孫藝欣被我轟了出去，在走道上大聲叫她滾，引來了其他房客和酒店服務員好奇的眼光。現在的娛樂圈就是這個德性，原來是老板想著潛規則，現在藝人也想利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