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我們說過,李治是帶著大批的文武官員到感業寺祭拜父親的,這樣龐大的隊伍入寺進香是皇帝的公開活動,隨行人員多自然也就沒有什么秘密可言了,甚至在這些隨行人員中還會有王皇后的狗仔,她自然也就知道一些內情了。
我們可以猜測,其實早年還在李治做太子期間,他偷偷摸摸的和武則天搞“姐弟戀”時,王皇后作為太子妃多多少少也是知道一些內情的。女人在情感方面是天然的超級敏感動物,這是老天賦予她們的自我保護的魔力,任何情感上不利于自己的蛛絲馬跡和信息,她們都能輕而易舉地捕獲到。沒有這獨具慧眼的功夫,那只能說這個女人是“傻大姐”了。
得知老公與老情人在感業寺幽會,王皇后十分惱怒,心想:一個蕭淑妃就讓皇上冷落了自己,這就夠受的了,如今皇上又借祭祖的機會與那尼姑幽會,還把那尼姑愛得死去活來的,這樣下去怎么得了啊!
王皇后陷入了極度的困境和情感危機之中,這時候她才感到問題嚴重了,不得不去琢磨、去思考——我該怎么辦?
應該說,王皇后也算是一個有算計的女人。她應該分析過武則天的背景和可能帶來的危險。但是她認為武則天不太可能。在當時那個政治環境下,能夠取代皇后的這些人,都是出自貴族家庭,武則天的門第不夠。再說,武則天有一個嚴重的問題,你曾經是先皇的才人,你有一個歷史的包袱在那里,不是一個根正苗紅的女人,高宗能夠把這個改變嗎?所以王皇后不太擔心武則天會繼續往前走,威脅到自己。
李治能冒天下之大不韙去感業寺與武則天幽會,說明他們舊情未了,而且還深愛著武則天。同時,李治能去感業寺見武則天,就說明他有接武則天回宮意圖,只是現在還礙于社會輿論、傳統倫理,特別是顧及朝廷中長孫無忌、褚遂良等重臣的勢力而束手無策罷了。
在現實之中,老公與武則天的私情不是最重要的事情,如今對自己形成威脅最大的是蕭淑妃,當務之急是要奪淑妃之寵,戰勝蕭淑妃才是當前的主要矛盾。那個武則天不就是一個尼姑嗎,她還是先帝的侍妾,地位卑下,一個小鯽魚她還能翻起大浪來?皇上與她也就圖個新鮮,玩玩而已……
對蕭淑妃這個情敵,王皇后恨得牙癢癢的,恨不得一口吃了蕭淑妃。她又想:眼下最關鍵的是“奪寵”,就是奪不回,也要讓蕭淑妃失寵。要“奪寵”就要討好、迎合皇帝,只有自己做好了,皇帝滿意了,他就會回心轉意。那么,怎樣討好自己的老公呢?當下皇帝最需要的是什么?他有什么無法做到的、難言之隱的事情我可以幫上他呢?
王皇后整天閉門覓策,搜索枯腸,想到怎樣才能討好皇上,讓他覺得自己作為皇后為他著想。她又一次想到了皇帝跟那個尼姑武則天的情事。她心想:從剛剛發生的感業寺的事情來不難看出,老公李治當前特別需要別人的幫助,卻沒人能夠幫他,那么我呢?我可不可以幫他呢?當然可以,這是一次千載難逢的機會.
他李治不就是想接武則天回宮嗎?不就是想跟她長期保持情人關系嗎?她武則天不就是一個已經年近30的尼姑嗎?他們不就是一往情深嗎?我能不能就幫他們實現在一起的心愿呢?那樣,皇上豈不樂得屁顛屁顛的?我做皇后的不也在前庭后宮中有一個寬宏大度的美譽?更重要的是那情敵蕭淑妃從此不也就冷冷清清了?
此想法剛一冒出來,她自己都不由得打了個寒戰,感到后怕。這不是引狼入室、放虎歸山嗎?可轉念又一想:那尼姑算不了什么,她與皇上就是再相愛也沒有名分,她又能怎樣呢?這跟我的地位比起來,沒什么大不了的,等到先用她取代了蕭淑妃后再回頭除掉她,那對于我皇后來說不過是一件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想明白了這層道理,王皇后眼前一亮:我一定要幫他李治一把,我是皇后,我有能力和辦法幫他,也只有我能幫他。我幫了他,他就能記住我的好,對我好一點。更重要的是,我幫了他,他就會把愛和注意力,從蕭淑妃身上轉移到武則天這邊來,這樣的話,蕭淑妃就失寵了,我就有辦法對付她了。
王皇后把思考了好幾天的想法告訴了自己的母親柳氏,母親眼看著女兒在皇上面前失寵,心里也十分著急,聽女兒這么一說,也十分贊同。因為事關重大,母女倆又找舅父柳奭商量。前面說過,柳奭雖然出身高貴,但他的升遷是與王皇后的升遷是息息相關的。柳奭出身高貴是個有才學之人,在貞觀年間,他還只是一個中書舍人,后因外甥女做了太子妃,他榮升為兵部侍郎,外甥女做皇后以后,他又晉升為中書侍郎。
可以說,他的升遷與外甥女王皇后有關,今后的命運全都拴在了王皇后身上,一損俱損,一榮俱榮。王皇后如今有難,他不能坐視不管。聽了王皇后和柳氏準備接武則天回宮的計劃,他自己也感覺可行。特別是他覺得武則天在朝中無任何依靠和后臺,憑自己手中的權力,對武則天將來或殺或逐都非常容易。因為,就讓外甥女按照計劃實施,而且囑咐越快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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