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蘭緣
無枝 著
序言:
最開始讀小說或者寫小說,總是偏愛神魔鬼怪類。丙戌、丁亥年左右,在讀過清人李汝珍《鏡花緣》后,自己試編撰一段故事,是為《玉蘭緣》。曾經幾番增刪,戊子年編入詩詞,己丑、庚寅年再三修改,仍不能如意。為把時間用在高考上,不為此等雜事費神,幾乎將所有不如意的稿子焚毀。對于《玉蘭緣》,是去是留,猶豫不決,最后只得交與友人康平保存。
開春以來,重修小說。近日,應采蘿建議,再次刪改《玉蘭緣》,細節和人名均有修改和調整。雖然這小說藝術水平不高,我想仍有值得回味的地方。最是那些詩詞,我真是戀戀不舍,每次讀過,都有種回到往昔的錯覺。
(一)恰逢林畫風
秦修竹(字寒君,居“青海林”)手搖一把折扇,扇面有竹有詩,身穿白素,沒有半點雜色。他從“蘭香園”經過,恰逢林畫風(字游香,居“蘭香園”)捧著詩卷從房中走出。林畫風喊住寒君,道:“寒君!明日中秋,你如何準備?”秦修竹卻是冷著臉道:“中秋便是中秋!我如何,有你什么事?你如何,又與我相干?”林畫風聽后還是輕聲道:“那好,且不談這個,我們進屋來敘敘!”
“尊駕華堂,敝人不敢!”說完秦修竹便扭頭離去。
看著秦修竹的背影,林畫風心中有道不盡的苦,訴不盡的冤,倚著身旁的柳樹,又愁起來。隱去身的司徒冰兒(司“玉蘭仙子”)看著愁眉苦臉的林畫風,也怏怏不快,口中怨道:“這個寒君,好是猖狂!游香他何必忍讓至此!”
(二)玉蘭何時開
月明風清,夜色宜人。林畫風、沈熙文(字章之,居“菊色圃”)、師臻漢(字戾霄,居“紅梅潭”)、秦修竹四位隱士齊聚“菊色圃”,飲酒作詩,憑欄長嘯,共度中秋!
秦修竹手指空中明月,道:
“清風明月苦!”
“月圓之夜,寒君何用‘苦’字!”沈熙文高舉酒杯道:
“濁酒佳節甜!”
“妙哉!”師臻漢揚起佩劍,在庭院中以月為伴,舞劍一場,眾人拍手稱快。師臻漢道:
“寶劍良夜長!”
林畫風是敏感之人,眼見熙文園中盛開的菊花,想起自己園中枯萎的蘭花,不禁傷懷,對道:
“玉蘭何時開!”
林畫風喟然長嘆,道:“瞧章之兄家的花兒開得多好,我家蘭花卻是七零八碎!”沈熙文眺望遠方,放下酒杯,對林畫風撫慰道:“花開花落,枝榮枝枯,自有天定,游香不必勉強,更不必為此勞神!時日一到,該開綻的自會開綻!”
忽而一陣狂風蓋過,似乎一陣蘭香飄過!林畫風便放下酒杯,直往“蘭香園”奔去。沈、師、秦也相繼趕去。
滿園蘭花競相開綻!群蘭并開,香氣沖天,三位山野居士都嗔目結舌的望著林畫風,百思不得其解。在蕭索之秋,竟逢此等奇事,真令人欣慰!
他們誰都不知道這群蘭盛開是“玉蘭仙子”司徒冰兒為了不使林畫風傷秋悲花,而施法使園中蘭花開放的。此刻,司徒冰兒正站在屋上凝視著喜笑顏開的林畫風,她也呵呵作笑。
不時,唐閨臣(司“百花仙子”)駕霧騰云而來,她對司徒冰兒道:“妹妹,在這兒做什么?今日中秋,王母特邀姐妹們相會瑤池,你居然還再在此逗留!”
司徒冰兒恍然大悟,這才隨閨臣匆匆離去。
忽而林畫風抬頭,適見那倆人影。
司徒冰兒亦回眸一笑,林畫風感到似曾相識,口占一絕:
誰道蘭園惟玉露,洗眸將見玉蘭開。
云中仙子云中笑,讓畫風逢笑靨,唉!
(三)又成謫仙人
在瑤池,眾花仙子依序站在兩旁,手中提著花籃。唐閨臣帶著司徒冰兒躡手躡腳地拜見各大神仙!
王母娘娘強笑道:“冰兒!眾仙子早已獻花,為何你卻遲遲未到?”司徒冰兒頓然心慌意亂,不知所措!見此情形唐閨臣走向前,道:“王母娘娘,她也是... ...”還沒等唐閨臣說罷,王母便打斷她的話:“不用你說,她自己有口,由她自個兒來解釋!”
冰兒見王母臉色漸變,連忙撲倒在地,道:“王母... ...我... ...我... ...賞月!賞月!賞月賞月,在人間賞月,今年中秋,月色很美!”
忽然,王母臉色大變,大怒道:“大膽司徒冰兒,你還想要狡辯!那‘蘭香園’滿園蘭花,香氣沖天!此等大事你竟還有心隱瞞!”司徒冰兒嚇得面如鐵青,低頭不語,唐閨臣也是目瞪口呆。王母娘娘道:“當年武則天醉令百花開,眾花仙子尚且也要受罰,下貶人間。有道是‘吃一塹,長一智’,你卻不知悔改,做出此等有悖世間萬物生死枯榮的事,擾亂天地秩序,你罪不可恕!”
唐閨臣憂心如焚,苦苦哀求,眾花仙子也紛紛下跪求情。任憑大家如何求情,王母娘娘卻毫不動搖。
司徒冰兒一如當年,被貶下界。
在陰間,司徒冰兒受盡百般折磨!惡鬼,兇神,妖怪... ...處處為難司徒冰兒,讓她受盡苦難。經過這些邪魔的“洗禮”,冰兒終究沒有逃過化作妖的“厄運”。
投胎之時,司徒冰兒最終化成“玉蘭妖”。
(四)一枝玉蘭花
朝陽初照,溫和的陽光傾灑在“蘭香園”。林畫風本在房中作詩,經不住園里花香的迷惑,來花中散步。他深情地凝視這些散發著幽香的蘭花,雖濃淡不勻,卻讓這時空突然轉運到三月,天朗氣清。林畫風深情地道:“蘭兒,蘭兒,你們真是懂我的心!在這一片狼藉的八月,你們居然也愿為我而綻放。得如此知己,我此生無憾!”
忽見眼前一枝玉蘭花使勁搖動。林畫風少見多怪,舉目端詳。那玉蘭花開口道:“誰是你知己,誰為你而綻!你倒歡欣,卻苦了人家玉蘭仙子司徒冰兒!”
“此話怎講?”林畫風追問。
為此,那玉蘭花(實是司徒冰兒所化)便把事因一一道明。聽后,林畫風滿是自責。自此,林畫風對那枝個頭不高,幾乎沒有分枝,但明艷非常的玉蘭花極為關注。當然,林畫風心中也是對玉蘭仙子很為懷念,總是自言自語:“當晚,夜空那飛天之人,莫非就是司徒仙子吧?”
(五)故友在竹林
第二天清晨,林畫風又來看那玉蘭,道:“我的玉蘭,我今天要出去,就寂寞你了!”說罷他才離開,前往“青海林”祭拜葬在那里的故人仲孫昕兒。
(當林畫風走后,司徒冰兒便化作人形,正是一個風姿綽約的女子:膚如凝脂,眸如滴露。秋水為神,白玉作骨。人間西施綠珠難比,仙界嫦娥姑射何如!)
走在草木榛榛的竹林,林畫風有種闊別已久的感覺。仲孫昕兒的墳墓上,舊草腐爛,新草又生。見此蒼涼之景,林畫風不禁流淚,道:“昕兒,你知道嗎?寒君一直視我同仇人,始終不肯原諒我,我好生冤枉!中秋之時,玉蘭綻放,我帶來幾朵花,為你消解凄涼!”林畫風沉思片刻,小心翼翼地把一朵玉蘭花擺放在昕兒墳前。他回頭又想:“這無根之花,遲早都會枯死。何不把花瓣埋進土中,永遠與昕兒相伴?”
林畫風用手指挖開墳上的土,正要放進花瓣時,秦修竹跳出來,一把從墳上拖下林畫風,把他摔倒在地上,呵斥:“畜生!畜生!你到底要干嘛,你能不能讓昕兒安息?你到底要怎樣才肯罷休… …好吧,你死不悔改,不知收斂,那今天就休怪我不念兄弟之情,打死你這個衣冠禽獸!”說著秦修竹就舉拳去打林畫風。
司徒冰兒突然現身,奮力抓住秦修竹的拳頭,再把他推到在地。林畫風深諳秦修竹的苦心,對他的責罵和侮辱全不計較,起身去扶秦修竹。司徒冰兒擋住林畫風,道:“他既然能如此狠心,你這又是何必?”
“他是不知實況,傷痛難愈!我不能做不仁不義之人!”林畫風說。
秦修竹向地上啐一口痰,道:“別貓哭耗子,我今天非得滅了你這個偽君子!”他翻身起來,展開身手與司徒冰兒搏斗。林畫風無可奈何,喊道:“姑娘,你別傷害寒君!”斗過幾個回合,秦修竹仍然敗下陣來。秦修竹指著林畫風道:“林畫風,今天有這妖女護你,我斗不過!不過,你別得意,好自為之!”
秦修竹終身一躍,便逃出竹林。只剩林畫風與司徒冰兒,別樣空曠,別樣空寂。
“多謝姑娘相助!”林畫風轉身欲去。不過跬步,他又駐足回首,問:“敢問姑娘芳名?”
“司徒冰兒!”司徒冰兒面帶羞紅地笑。
林畫風腦里很混亂,匆匆忙忙又要返回,邊走邊念叨:“司徒冰兒,司徒冰兒... ....司徒冰兒不是‘玉蘭仙子’嗎?”他恍然大悟,激動不已,再次回首,司徒冰兒已經不見蹤影!他悵然而歸。
(六)有人莫名恨
清風徐來,月光如洗。蘭香園的花草樹木似乎都煥然一新,花香游動在風里,在月光里醞釀。
從中秋的玉蘭花開,到今天的現身相救,司徒冰兒對于林畫風雖是匆匆一瞥,卻讓他為之傾倒,單思之情由然而生。林畫風攤開卷軸,徐徐書寫來一首長短句《莫名恨》:
玉蘭花,花如玉,咫尺天涯空相覷。
裊娜風影夢回來,為何相逢不相語?
夜月長,長似月,只有莫名恨難訴!
司徒冰兒現身來到林畫風書房,拍手道:“好一首《莫名恨》,三變少游之詞,亦不過如此!”
“仙子過譽,不敢,不敢!”林畫風在自家屋內,竟然也變得拘束,“仙子光臨寒舍有何賜教?”
“賜教不敢!”司徒冰兒拱手相告,“公子之才,小女子早有仰慕,今日能拜讀公子大作,真三生有幸!幾次相逢公子,也算是緣分,公子若不嫌棄,不必稱我‘仙子’,喚‘冰兒’即可!”
林畫風受寵若驚,結結巴巴不能吐出一言!
忽然司徒冰兒不辭而別。林畫風以為自己的木訥惹惱了冰兒,四處呼喚“冰兒”,也沒有回應,只有窗外風吹玉蘭的蕭蕭聲。
師臻漢夜訪林畫風,見門是敞開,他便直接進去。林畫風正對著窗外不停地叫嘆:“天下誰堪與之比美!”師臻漢拍手進來,道:“美,美,真美!輕寒漠漠,皓月當空,誠然美景!”被師臻漢的話驚醒,林畫風回過神來,辯駁道:“不!不!戾霄,非景色美,是仙子啊!”“游香,此話怎講?”師臻漢問道。林畫風一一向師臻漢說明白。??????????
“哎,難怪你魂不守舍!”師臻漢喟然長嘆,“游香!‘人仙有別’,切莫亂了規矩!想當初我與梅花仙子‘陽墨香’,哎,哎,到頭來,又是怎樣?還不是天上人間,永世相隔。連我‘紅梅潭’中的梅花亦有數載不得開放!前車之覆,后車之鑒,你們還是不要重蹈我們的覆轍!”任憑師臻漢說得口干舌燥,林畫風心中已有定數,答道:“戾霄!你的擔憂畫風心里明白,可我真的就是很愛上司徒冰兒,真的就是愛上她,此生此世,若沒有她,這人世便索然無味。”
事已既此,師臻漢也無心棒打鴛鴦。他們誰都無法預料結果如何,都只是希望結局是美好的!
(七)共制《訴衷腸》
待師臻漢走后,司徒冰兒現身林畫風面前,揚起繡花長袖,遮住笑靨,道:“公子,我只是暫避戾霄兄,你莫要著急。”
林畫風看她輕如晚風的衣袖,看她白如皎月的臉,看她彎如柳葉的眉,他不能說一句話。司徒冰兒道:“公子剛才所言… …”林畫風立即打斷,道:“你可是都已經聽見?”司徒冰兒點頭稱是。
林畫風一聲輕喟,道:“罷了,罷了,你都聽去也好!” 司徒冰兒又點頭稱是。
林畫風側身望向窗外,問司徒冰兒:“可曾有‘人仙疏別’之說?”
“只有‘人妖疏,人鬼別’之說,沒有‘人仙疏別’之理,再說仙和人,仙和天地萬物都是同根同源,何來疏別之理!”司徒冰兒邊說,邊輕撫書桌上林畫風的字跡。
“冰兒,你可明白我的心?”林畫風道。
司徒冰兒撲向林畫風的懷中,道:“游香,你也可曾明白我的心?”
林畫風抱住司徒冰兒,猶如手托一顆淚珠那么小心翼翼,生怕它落地,生怕它風干。突然,林畫風又問:“冰兒,我們會像戾霄和‘梅花仙子’陽墨香那樣嗎?”
“我不知道,不知道。”激動的司徒冰兒外表卻很淡定,道,“我們若有真心,‘月老’若有同情,‘鴛鴦神’若有庇佑,我們就能永遠在一起的。”
月色朦朧,互訴衷腸。林畫風和司徒冰兒共制長短句《訴衷腸》:
衷腸互訴,伊人不眠。
憶從前,秋水西風,獨寫高巖。
至今變了,雙下屋檐。
別離蕭瑟,園內園外,懷中有玉蘭。
三月春明,芍藥葉、楊柳旁、白鷺還;
五更天曉,海棠枝、藤蔓上、紅霧漫。
何以為奏曲?月光如水,點滴成泉。
天已明、夜未盡,如此要過千年!
(八)遠別四君山
初識之后,司徒冰兒每晚都會現身與林畫風相見。
冰兒研磨,畫風作畫,一幅清新淡雅的《鴛鴦秋水圖》很快就完成,司徒冰兒道:“游香,可是將這幅畫贈與我的?”
“池邊枯柳,一大敗筆,增添多少寒意!送給你恐怕不好!”林畫風嘆道。他賦詩一句:
輕寒漠漠畫心樓,畫風心憂復心憂!
司徒冰兒見林畫風愁眉緊鎖,作詩以唱:
北風一夜枯枝折,枯枝平野自有憂。
蘭香園內蝴蝶舞,蘭香園外喜鵲啾。
叢中更雜水仙在,墻角還有秋菊留。
朝有朝彩東邊蕩,晚有晚霞西天游。
無須春雨蘭花開,不吹東風蘭香流。
如此一絲枯柳寒,畫風何必如此愁!
況且還有冰兒伴,畫風何必如此愁!
林畫風把司徒冰兒攬在懷中,怨道:“冰兒,我的心病,哎,你又不是不知!你每天僅有幾個時辰的時間化成人形與我相見!哎,你我這時叫什么長廂廝守?這難道還不止教人愁么嗎?”
“兩情若長在,又豈在朝暮!哎,我知君心苦,可我也無計可施。若要我一直不隱身,我必須得恢復仙家身份!改天你帶我去鎮上的‘花仙廟’,問問唐閨臣姐姐!”冰兒道。
“可是,你怎么去鎮上?”林畫風問。
冰兒細細解釋:“這個不難!你只需要在我所長的那棵玉蘭樹稍取下一片花瓣,帶在身上,我就可以一直附在上面,那我就可以在蘭香園的其他地方現身。”林畫風欣然應允。
翌日拂曉,林畫風一一向各位兄弟道別。來到“青海林”,見秦修竹在屋外舞劍。林畫風拱手以拜,道:“寒君,今日我要遠行,特來道別,還望勿念!”
秦修竹暗暗思忖,道:“林畫風,你這個見異思遷的人!當初我表妹對你一往情深,你竟這么快就有新歡?”
林畫風很納悶,道:“寒君何出此言,我何來新歡?”
秦修竹收起佩劍,咬牙切齒地向林畫風罵來:“你就不要再裝模作樣,當日在昕兒墳前救你的那女子,分明是妖,別以為我分不清楚!人妖相戀,必遭天譴。你滾,滾得越遠越好!” 秦修竹說完潸然淚下。林畫風沒有多言,告辭而去。
(九)遇鬼待畫風
一路走來,林畫風隱約聽見斷斷續續的啜泣聲,他停下步伐,四處察聽。
原來竟是懷中玉蘭墮淚。林畫風急急忙忙,不知所措,道:“冰兒,你為何流淚?”
“秦寒君所言何事?是真的嗎?”冰兒淚流不止。
司徒冰兒如此一問,林畫風無奈地笑了,道:“都是寒君的胡言亂語!我對他表妹仲孫昕兒,從來沒有過男女之情,倒是秦寒君對仲孫昕兒一片癡情。昕兒被賊人殺害,他思念成疾,脾氣才會變得這樣反復無常!我的冰兒,快別多想,今生今世,我林畫風心中只有你一人!”如此,司徒冰兒方才罷休,停了哭,止了淚!
離開山林,已近黃昏。到了鎮上,天已黑盡,夜空中只懸掛著一輪灰白的月。司徒冰兒和林畫風走在冷冷清清的大街,沒有多少行人,北風勁吹,林畫風冷得直打哆嗦。
突然,司徒冰兒看見不遠處有一只小鬼飄過。那只小鬼遠遠看去是一身雪白,僅有頭部間有黑色和紅色,看不見四肢,頭發披散著。小鬼飛行時或輕或重,或快或慢,這很讓司徒冰兒疑慮。司徒冰兒大聲嚇道:“大膽小鬼,橫行人世!”說話間她已經揚袖追去。林畫風畢竟肉眼凡胎,看不見鬼魂,所以對司徒冰兒剛剛的舉動感到莫名其妙。
司徒冰兒走后,那女鬼化作人,竟是仲孫昕兒,美態不減司徒冰兒。
林畫風揉揉眼,臉色大變,心想:“昕兒?昕兒不是早已死去?難道這是她的靈魂嗎?”
林畫風迷惑不解,仲孫昕兒道:“游香,我是昕兒,就是昕兒呀!”
林畫風雖心存余悸,卻能確認是昕兒,就放松戒備和她說話。昕兒悲戚地向林畫風道:“只因我死后,缺少一魂一魄,無法轉世,變成游魂野鬼。我因為缺少魂魄,又不能進入你們‘四君子山’,而你們從未出山過,所以我久久不能與你們相見。在鎮上,我不知道守候多少日夜,如今到底是盼到你來!”
“你愛過我嗎?游香!”等待多年的仲孫昕兒,直言相問。
林畫風聽后,沉默不語。見林畫風這個樣子,仲孫昕兒淚水奪眶而出,道:“罷了,罷了!不用你說,我真不該苦苦逼問!枉我一片癡情,到頭換來的竟是無言以對。你有仙子,我已成鬼,我們再無可能,我只是要知道一個答案,將來也好安心轉世。”
仲孫昕兒轉身欲去,林畫風一把拉住她,道:“別走!昕兒!無論或人或鬼,我都愛你... ...永遠!永遠!”
昕兒先是愣住,再是撲到林畫風懷中訴苦:“游香,你知道?在這暗無天日的夜里,我是多么孤獨,多么無助!黑暗、冷清,我冷,我冷,一直都冷,都麻木了,都沒有知覺了。游香,我愛你,因為愛你,我才會這樣等你,再苦再累我也不怕,只要能等到你。我不能沒有你,游香,沒了你,我做鬼都不快!”
林畫風緊緊抱住仲孫昕兒,道:“不怕!不怕!我會一直陪著你的。寒君與我似有血海深仇,還需要你來解釋!”
林畫風便把秦修竹對他的誤會講給仲孫昕兒聽。仲孫昕兒命喪“紅楓亭”,秦修竹一直固執地認為是林畫風做的,所以屢次要殺害林畫風,兄弟情誼難再復原。
(十)未曾相分別
仲孫昕兒把司徒冰兒引到遠處,沒斗上幾個回合就消失掉。司徒冰兒暗忖:“這應該是這惡鬼的調虎離山計,這樣一來,游香一個人,豈不危險!”司徒冰兒心急如焚,旋即返回。
回來見到林畫風和仲孫昕兒擁抱在一起,司徒冰兒更是惱怒之極,道:“這倒好,惡鬼沒來,卻來個艷鬼!” 林畫風在慌忙間推開昕兒,上前去喚冰兒。司徒冰兒施法把林畫風和仲孫昕兒推到在地,憤然遠去。林畫風抱頭流淚,滿是自責。恍惚間,林畫風看見身邊那個泣不成聲的淚人。林畫風過去,對仲孫昕兒道:“昕兒,你傷心什么!你傷心什么!沒事的,沒事,你不要傷心!”
林畫風左右為難,悲痛欲絕!林畫風扶起仲孫昕兒,在一間客棧住下。
早上醒來,林畫風四處都找不到仲孫昕兒。原來鬼魂在白天不能現身,林畫風便收拾行李,離開客棧。躲在屋頂暗處的仲孫昕兒焦急萬分,任憑她如何呼喊,林畫風許根本不能聽見,她無奈地泣淚。
離開客棧,林畫風決定去尋找司徒冰兒。茫茫人海,況且司徒冰兒又不能隨便現身,這讓林畫風何處尋找!絕望的林畫風拿出懷中的玉蘭花,含淚輕吻,道:“冰兒,你在何處啊!”
林畫風一個人來到城郊。荒涼的城郊,在風和飛揚的黃沙之中,竟然還有一座不新不舊的廟,名曰“鴛鴦神廟”,青瓦飛甍,朱柱環立,柱上書有兩聯楷書大字:
得成比目何辭死,只羨鴛鴦不羨仙。
林畫風讀罷,道:“這神廟上的對聯為何如此不工整!”又想:“時間男女相愛,又怎是工整。工工整整,又怎能感動鴛鴦神。”
他走進去,發現廟內冷冷清清,香火不繼已久,看來很少有人涉足。廟的正中,有一尊石像。不,林畫風仔細一看,竟是兩尊石像,一男一女。男子生得俊俏而不乏陽剛,女的生得柔美而似有嬌嗔!
這就是“鴛鴦神”,林畫風癡癡地望著,道:“得成比目何辭死,只羨鴛鴦不羨仙!”林畫風雙膝下跪,虔誠地向座上神祗祈禱,祈求“鴛鴦神”能成全他和司徒冰兒,能讓他盡快找到冰兒。就這樣一整天過去,林畫風不飲不食地跪著,司徒冰兒也沒有現身。
其實,冰兒并沒有離開,而是一直都依附在玉蘭花上,躺在林畫風的懷中。林畫風的真誠再次打動司徒冰兒,她終于決定現身。看著似乎熟睡的林畫風跪在神像前,蓬頭垢面,淚水漣漣,司徒冰兒心如刀絞,也滾出淚來。
冰兒伸出纖纖玉手去觸摸林畫風的發絲,輕輕地。她伸手去觸摸林畫風的臉,輕輕的。林畫風拽住司徒冰兒的手,道:“冰兒,別走!”不知為何,司徒冰兒又掙開離去,林畫風站起來,道:“別走,冰兒!”司徒冰兒停下腳步,默默不語。
林畫風又說:“難道你不相信,不相信我只愛你?難道你不想聽我解釋?不會的,冰兒,不會的,無論什么時候什么情況,你都不會誤會我,我相信你相信我!”司徒冰兒撲倒在林畫風的懷中,痛哭流涕。
林畫風給司徒冰兒講起仲孫昕兒。有詩云:
江海連波有仲孫,武功蓋世文寇尊。
一年又逢寒食節,請到才人唱詩文。
琴起潑墨遠江湖,龍吟鳳舞塞外圖。
修竹操琴沈師畫,西風獨自弄綠蘆。
拍手走來仲孫昕,相送陽關動春心。
原是起興奉殷勤,使種小怨在寒君。
我本無棒擊鴛鴦,楓亭有約是仲孫。
金烏墜落青山去,有人徘徊幽幽林。
無恥妖徒好珠色,為全貞節化鬼魂。
畫風隨到寒君至,強開我罪難脫身。
未料相逢故昕兒,欲邀明白誤會人。
一切不應竟自生,園外悵然吊影行。
問過東君問白帝,所問盡不知我情。
這篇小說是少年時候寫的,很不成熟,只是一味地模仿古典言情小說。我覺得唯一就價值的就是穿插很多原創詩詞,雖然格律方面尚有瑕疵,也算是載有一片真情,應該值得一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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