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一章    3-3 放長線不為釣魚

　　戚麟洱看勸不動蘇泰達，就把口氣松了。反正完不成某老的任務，還不如做個好人，再說某老離他太遠，不是直接上級。好，小蘇，既然是這樣，我尊重你的意見，你的骨氣值得佩服。你喝茶。說了半天話，蘇泰達還沒有靜下心來，欣賞這杯好茶呢。他舉起杯慢慢喝了一口，含著口中，果然清香撲鼻。戚麟洱說，這是一位同志從福建帶來的，你今天來的巧了，見面分一半。憑他多年對上海企業界的觀察，注意到蘇泰達不同凡響，說不定哪天真成了氣候，遂決定分一半好茶給蘇泰達，放長線不為釣魚，只為交個長遠的朋友。他接著說，這是朋友從武夷山弄來的，據說和當年送給尼克松的半壁江山相仿[注]，不是出產于九龍窠峭壁上那六棵大紅袍茶樹，是附近山上的。你拿回去嘗嘗，或許能嘗出其中天人合一的真味。說著拿出剛才那個茶葉罐，攤開一張白紙倒出一半。戚秘書長，不好意思，我沒執行你的意見，還來分你的好茶。別說這話，你們經營民營企業不容易，社會經濟發展你們是做了大貢獻的。小蘇，以后有什么難事隨時來找我。這是戚麟洱的責任感，也是他的承諾，不是貪官對女明星說的有事找大哥，大哥什么事都能辦，那個貪官想的是最終要脫光女明星的衣裳，讓她一絲不掛，把她壓在身體下面。蘇泰達接過戚麟洱包好的好茶，說卻之不恭，戚副秘書長的好意和好茶一起收下。蘇泰達還是忘了約定俗成，聽憑自己的下意識自然流露，稱戚麟洱為副秘書長。戚麟洱沒聽清叫他什么，接茬說，好啊，有空來坐坐。這是戚麟洱的客氣，不是他的邀約。蘇泰達再有空也不會再來這里坐坐。戚麟洱面對今天這個結果，無法說服蘇泰達按某老的意見辦，也只好認了，回頭對某老怎么交代，對他來說也是頗為犯難的事。不過這種事常有，何況某老已經不在位，能辦盡量去辦，不能辦也只好如此，難道他可以命令蘇泰達如何如何？他把客人送到房門口，在門限內停住了腳步。蘇泰達走了，路過武警戰士面前，他昂著頭，眼睛看著前方。

　　[注：坊間傳說尼克松來華訪問時，被贈送四兩武夷巖茶大紅袍，這種茶是中國歷代皇家貢品，每年就產八兩，四兩就是半壁江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