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佑等人看著眼前名為忽雷騅的異獸,不覺嘖嘖稱奇。只見它們毛色棗紅,潤如琥珀;六蹄二尾,尾毛如同清風所化,無有定質(zhì),在空中瀟灑飄蕩;呼吸時鼻中好似輕雷滾滾,不是有雷光閃現(xiàn)。
葛鵬道:“忽雷騅是馬中良品,乾山有朝廷的奉養(yǎng)令,也不過千頭而已。本來是不敢動用的,這次事發(fā)突然,火燒眉毛的事情就也顧不得這許多了。掌門讓我轉(zhuǎn)告你們,好馬給你們了,打不打得了勝仗,那可就看人了。”
眾人紛紛騎上忽雷騅,朝五靈補天陣外挺進。出了光幕,譚衛(wèi)平喝令眾人列陣,由于事關(guān)重大,于是任命乾門道軍“軍統(tǒng)制”為“營指揮”,又分別任命三位乾門道軍都領(lǐng),統(tǒng)轄四支百夫隊,分為左中右三部,分別是左部一百二十騎,右部一百二十騎,中部二百四十騎。另有一百多人擅長遠程道術(shù),充當“弓兵”,由金靈學(xué)宮的王長老帶領(lǐng)。檢點任命完畢,就浩浩蕩蕩的開拔了。因為對方是魔獸軍隊,注定此次戰(zhàn)役是騎兵戰(zhàn),要來回沖殺,對遠程攻擊不利,于是譚衛(wèi)平命王長老帶領(lǐng)那一百多“弓兵”從左路迂回,奔赴到魔獸軍隊所在地的左側(cè)山峰上,以作偷襲支援。
轉(zhuǎn)過山腳,率先映入眼簾的是一竿斜矗的赤紅大旗,在風中獵獵翻舞。魔獸軍隊是四支百獸隊,分左中右三部,左部九十獸十人,右部九十獸十人,中部一百八十獸二十人。其中每支百獸隊有十頭巨獸,八十頭中獸。巨獸高有五六丈,巨口獠牙長鼻,頭上雙角烏黑油亮。巨獸單單尾巴就足足三丈多長,尖端幾十根彎刺,赫然就是狼牙棒的模樣。巨獸背上倒生出數(shù)十根荊刺,荊刺間的空隙上端坐一人,身穿甲衣,背跨雙刀,周身濃亮綠光繚繞,和巨獸背刺尖端隱隱閃爍的紅色光點一旦接觸,便嘣的一聲陡然變亮。
司徒佑等人縱然不知道這些巨獸的由來,可看到那移動堡壘般的體型還是倒抽了一口涼氣。譚衛(wèi)平、周幼蓉和葛鵬也都微微皺眉,卻怎么也想不起這些巨獸是產(chǎn)自大遼何地。周幼蓉語聲清軟,道:“葛師兄,譚師兄,這些巨獸是什么來歷?師妹眼拙了。”
譚衛(wèi)平盯著這些巨獸,嘆道:“師妹,不單是你,師兄我一百多年也白活了。”
葛鵬瞇著眼睛,道:“看樣子倒像是南疆的巨門龍獸,可巨門龍獸要么是木系,要么是水系,可從來沒聽說過火系的。”
“不過這些中獸倒是認得,”譚衛(wèi)平面露憂色,看向周幼蓉,周幼蓉苦道:“火狻算是比較上乘的軍用魔獸,靈智很高,這些孩子……”
說話間,就在魔獸中軍中打頭的分外龐大的巨獸身上,一人身穿幽綠鎧甲,一手抓著旗桿,站起身來,隨后從背后抽出一件似棍非棍、兩端開刃的武器來,朝前方一指。只見他身后一頭巨猿模樣的怪獸雙臂舉起一只碩大的灰白色號角吹起來,角聲洪廣震耳,魔獸剛一聽到便躁動起來,獸蹄在地上不安分的撥來撥去。其他盤坐在巨獸背上的人也紛紛抽出小一號的灰白色號角吹起來,巨獸紛紛邁步向前走去,于是組成了每一只巨獸帶領(lǐng)八只中獸的陣形。
乾門道軍軍前也想起了清越響亮的號角聲,各部都領(lǐng)令旗一揮,組成一個中隊的三個協(xié)同小組紛紛散開,成品字形分布。各個中隊前后相隔十余丈,以作緩沖。各部按照魔獸軍隊的方位,微微調(diào)整部隊位置,以便沖鋒。中軍都領(lǐng)一揚手,一個旗手雙手持令旗,在陣前發(fā)令。
就在東邊不遠處的山峰上,王長老看到揮舞的令旗,向身后的乾門弟子道:“準備好,聽我號令。”
幾聲尖嘯,魔獸軍隊上空出現(xiàn)了四道身影,在空中御器懸立。耿鵬哼了一聲,和譚衛(wèi)平、周幼蓉也飛上半空。
高遠的空中,一只雄鷹展翅翱翔,渺茫的叫聲仿佛大漠黃沙之上逐漸淡去的戰(zhàn)歌。
“咚!”
“咚!”
“咚!”
在乾門道軍背后的山巔上,一面乾門的旗幟隨風飄舞,金色的旒帶翻飛,仿佛搏擊風浪的海燕。朱紅巨鼓的鼓面上印畫著乾門八山的模樣,質(zhì)樸的花紋仿佛賜予了鼓聲無比深厚的力量。鼓聲慢慢變快,劍拔弩張的氣氛似乎在一步步升溫。就在某一瞬間,雙方的指揮都喊出了同一個字:“殺!”
“嘶嘶!”忽雷騅齊聲嘶鳴,轉(zhuǎn)眼已在幾丈開外,馬蹄漸漸加急,乾門道軍的喊叫聲此起彼伏,大地發(fā)出隆隆的響聲。魔獸軍隊也加速沖來,幾百巨獸獸蹄踏落的力量讓大地也微微顫動起來。
空中忽然飛來一陣五彩繽紛的光雨,夾雜其間的還有形形色色的武器,箭雨傾盆,鏢叉漫天,細密飛針如同烏云驟至,頃刻間,所有的攻擊無聲的降落在魔獸軍隊中,緊而隨之便響起了巨大的爆炸聲,火焰亂飛,冰錐處處,圓滾滾的巨石頗有城破山摧之后鋪天蓋地的氣勢,在地上砸出一個個隕石坑,躲避不及的火狻紛紛歪倒,更慘的就被巨石壓了個稀爛,被隨之而來的獸蹄一溜煙踩了個精光。但火狻在大遼軍中的名聲不是吹出來的,更有巨獸背上指揮者的集中調(diào)度,中招的畢竟是少數(shù),其他火狻早早的就避開了,還不時向空中發(fā)射火球,幫助巨獸脫險。巨石雖大,可是畢竟是死物,被火球炸裂后的石塊紛紛揚揚,但是已經(jīng)不足以傷害巨獸,偶爾有直接砸在巨獸身上的,也因為巨獸本身皮糙肉厚又是魔獸而不會有太大的毀傷,反而更激得它們狂性大發(fā),加快速度咆哮著向乾門道軍沖去。
“駕!”
“嗬!”
道軍和獸軍甫一交鋒,便傳來忽雷騅的悲嘶聲,乾門弟子的慘哼聲,魔獸的痛嚎聲,司徒佑手握一柄臨時借來的重刀,避開五六個火球,翻身站在忽雷騅的馬背上,大喝一聲便劈在一頭火狻被巨石擊中的傷口上,火狻嗷嗚一聲,翻倒在地,司徒佑策馬跳過,就聽到風聲呼嘯,只見巨獸那長著數(shù)十根彎刺的尾巴直掃過來,眼角瞥見凌雪雁幾人就在身后,司徒佑一咬牙,作起手訣,雙手迅速結(jié)印,重刀懸浮身前,馬上通體赤紅,左手一翻作戊印,右手作丑印,火靈化刀!只見重刀飛至身前,幻化的靈刀暴漲至五六丈長,一丈余寬,刀刃隱隱呈白色,未等劈出,一道身影趕到身邊,暴喝聲中,一把靈力幻化的重錘和自己的火靈刀齊齊劈落在巨獸的尾巴上,彎刺砰然錘落在地面上,帶其一團沙土,司徒佑王身邊看去,道:“火正神!”嚴順剛憨然一笑,大聲道:“承讓,司徒,該感謝我吧!”
司徒佑大聲喊道:“火正神,你不過是借了我的光!”言罷向后喊去:“兩人一組,齊心迎敵。”
嚴順剛聽到后心中了然,也向后喊去:“非常時期,我的話就是司徒佑的話,司徒佑的話就是我的話。”
閆重光向劉云濤高聲叫道:“云濤,你和雪雁一組。”又向著嚴順剛的小隊喊道:“你們誰和我一組。”
“我!”一個明婉的聲音傳來,原來是嚴順剛小隊的謝婉婷。
這樣,嚴順剛和司徒佑一組打頭陣,沖在最前面,盡量出重招狠招,給后面的六人更多的緩沖時間攻擊中獸;凌雪雁和劉云濤跟在兩人后面,在后面,閆重光和謝婉婷的小組和肖英和孟歌初的小組并駕齊驅(qū),照顧兩翼。
另外一個協(xié)同小隊和司徒佑他們兩隊此時已經(jīng)被沖散了,陷在了魔獸軍隊的左中二部之間,此刻,在巨獸背上的指揮者正調(diào)度兩路巨獸夾擊陷在二部之間的道軍,司徒佑高聲喊道:“所有的人,攻擊巨獸和火狻的眼部和其他要害,務(wù)必把它們吸引過來。”
“火靈化刀”、“火靈化錘”、“玄水劍”、“寒冰環(huán)流”、“亂石錐”、“回日戈”、“火流星雨”、“火浪翻天”,一時間所有的拿手道術(shù)帶著絢麗的光尾籠罩了火狻,火狻慘嚎著四散豕奔,后面狂奔的巨獸不得不放緩腳步,以防誤傷。
“嗖!”
一道星光一閃即沒,準確無誤的射入一頭火狻的眼眶中。
“射得好!”嚴順剛大叫。
“火正神謬贊了。”閆重光應(yīng)道,隨即搭箭上弓,再一次射中一只火狻的眼睛。
那兩只火狻被射中眼睛,怒吼不已,一前一后從魔獸隊伍中沖出,直奔司徒佑、嚴順剛他們而來。司徒佑哼一聲,策馬沖去。
“呼!”巨影從前上方揮落,司徒佑看也不看,從忽雷騅背上沖天而起,待巨獸的尾巴揮到身前時,倏忽出腳,在巨尾上一點即走,施展飛鴻六縱,再次躍起,忽雷騅繞過巨尾,緊追過來,司徒佑凌空翻了一個筋斗,輕輕落腳在馬背上,拔刀凝立,瞬間將十成靈力灌注刀身,雙手結(jié)印,大喝一聲:“祝融裂天!”天空中忽然起了火紅色的薄霧,靈力隱約可見,如飄飛的柳絮,如傾灑的雪花,一座十幾余丈高的祝融神像悄然浮現(xiàn),巨刀緩緩劃動,刀尖越來越亮,就在它停止的那一刻,一道濃艷的無以復(fù)加的赭紅環(huán)光蔓延開去,那兩頭火狻不待嚎叫便被一分為二,破碎的身體摔落在地,這才發(fā)出痛苦的悲鳴。赭紅色環(huán)光蕩漾開去,又將其后的一頭火狻的前腿削掉,最終在一頭巨獸的側(cè)身上劃出一道丈許長的口子來,巨獸仰天長嘯,頭上雙腳爆發(fā)出耀眼的紅光,一道巨大的火球飛射而來。司徒佑半跪在馬上,臉色青白,手中巨刀片片破碎,望著那巨大的火球,強力結(jié)印,使出火流壁,可發(fā)現(xiàn)身前原來突然多了四道不同顏色的光壁,嚴順剛策馬感到身邊,使出重重的一記“火靈化錘”,和那巨大火球撞在一起,火光四射,簌簌的撞擊的光壁上,司徒佑和嚴順光趁機調(diào)轉(zhuǎn)馬頭,向前沖去,眾人一邊飛馳,一邊向前方、側(cè)方、后方不斷攻擊。就在司徒佑使出最后一記火靈化刀的時候,他們這才發(fā)現(xiàn)他們已經(jīng)脫離了和魔獸軍隊的接觸,司徒佑轉(zhuǎn)身向嚴順剛道:“火正神,隨我走一趟?”
嚴順剛一怔,道:“你想干什么?”
司徒佑大笑一聲,一拉韁繩,忽雷騅前蹄抬起,凌空一踢,嘶鳴著沖向魔獸軍隊。嚴順剛見狀也策馬跟上,不一刻便趕上了落在后面的幾只火狻,嚴順剛笑道:“原來是搞小動作來了。”
司徒佑笑道:“搞掉一頭算一頭。”
嚴順剛一拍馬屁股,道:“第一只肯定是我的。”大喝一聲:“流星錘!”巨錘脫手而出,拖著長長的火光,飛到火狻身邊時已經(jīng)有近丈大,火狻躲避不迭,砰地一聲被砸出兩丈遠,嚴順剛不待它站起來,另一只巨錘也種種砸在身上,那頭火狻四蹄亂蹬,不一刻便再也發(fā)不出任何聲音,就在這時,突然聽到聽到啊嗚啊嗚的叫聲,嚴順剛抬眼看去,就看到不遠處一只火狻一瘸一拐的跟在守軍后面奔跑,可顯然被它們的大部隊越來越遠。嚴順剛大笑起來,捂著肚子笑的是前仰后翻,差點兒沒翻下馬去。因為那只火狻全身其他地方?jīng)]有一點創(chuàng)傷,只有屁股上橫七豎八的插著十好幾把兵刃,其中一把不偏不倚,正中“靶心”,司徒佑趕在后面,沖著火狻那傷痕累累、血流如注的大屁股甩出個碩大的火球,火光散去,所有的兵刃似乎不見了蹤跡,只有兩把兵刃的把手露在外面,那火狻跑了沒兩步,終于一步栽在地上,再也沒爬起來。
“嗚嗚…….嗚……”
司徒佑拍馬折回,和火正神一起向大部隊跑去,火正神一直捧著肚子伸胳膊蹬腿,到最后司徒佑也不禁莞爾。回到大部隊中,凌雪雁俏眼白了司徒佑一下,轉(zhuǎn)過臉去抿嘴直笑,眾人也都跟著笑起來,閆重光道:“司徒,也就是你。”戰(zhàn)場上黑煙滾滾,一片狼藉,一點兒的歡笑似乎也將大家心頭的烏云驅(qū)散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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