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綠子還是直子？

“在干嘛呢？”張路遙給王曉靜打電話。

“上班唄，能干嗎？”王曉靜回答得百無聊懶。

“你們過幾天放假嗎？”

“你說國慶？放啊。”

“今年的國慶正好連著中秋。”

“恩，你不回家過中秋？”

“不去，回去也沒意思。”張路遙接著問道，“那個，你們最近忙嗎？”

“老樣子。”王曉靜瞪大了眼睛，問道，“你查崗呢吧？打我電話，想打探人家的情況就直說，還拐彎抹角的。”

張路遙呵呵笑笑，有點苦澀，蘇宇那次見面之后一直沒跟自己聯系過，她只能借著王曉靜的便利探探消息。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做錯了，像蘇宇應該是“性”情中人，認為神圣的愛情是建立在和諧的“性”福上的。而張路遙則覺得戀愛的節奏應該是循序漸進的，不能超之過急，她不避諱親密接觸，可是這樣的激情應當發生在自然而然的情況之下。明顯她和蘇宇的想法是不一樣的，而誰對誰錯呢？難道自己真應該遵循男人的感受？張路遙想知道蘇宇的感受，想緩和一下關系，可是蘇宇卻遲遲不來電話，自己只能厚著臉皮，兜著圈子問問王曉靜。

“人家挺乖的，最近也沒聽見什么風聲，你放心吧，我幫你看著呢。”王曉靜講義氣地說道。

張路遙知道愛情不是看著就不會溜的，但是此時也只能靠王曉靜的這句話寬慰自己。和王曉靜不著邊際地聊了些事情之后，就掛了電話。她不是會追著不停打蘇宇電話的人，他不來電話，即使再想也不去打擾他，她怕影響他的工作也好，覺得女孩子該矜持也好，她留守著自己的天地，等待著蘇宇的想起，她不想強求蘇宇的愛情，她覺得全心全意地愛一個人就是自己該做的事。

中秋節是合家團聚的日子，母親打來了電話讓她回家，她借口說加班，拒絕了母親的邀請，她暗暗地在等待蘇宇，她希望在這個節日里蘇宇能夠想起自己。

時值秋天，也進入了旅游的黃金季，可是太陽依舊咋呼，張路遙想著天氣不錯，也了解了公司放假的情況，可能蘇宇會來找自己，所以她早早得起床還精心打扮了一番，等待著沒有約定的約會。蘇宇在很多時候喜歡搞突然襲擊，他會用“想你了”做見面的問候語，使自己的出現變得順其自然。

不一會手機響了，張路遙一看是個陌生的號碼，接起電話：“我在樓下你，下來吧。”

張路遙一愣，再次看了看手機號碼，手機里的聲音有點耳熟，但是想不起來是誰：“喂……”

“還不下來？時間都晚了。”對方男聲很好聽。

張路遙腦子一轉，自己的手機不會是壞了吧，聽講話的口氣很像蘇宇，她也沒多想，就飛快地下了樓。

到了樓下才看到一身運動裝的潘洋等在下面，潘洋？蘇宇不會派潘洋來和自己消磨時間吧？戀愛這種事還是親力親為的比較好。

潘洋看張路遙一身藍白相接連衣裙，還穿著高跟涼鞋，微微一笑：“你不會告訴我你要穿這身去爬山吧？”

張路遙看了會潘洋，腦子飛快運轉，才記起自己似乎在某個時候和潘洋說過要去爬山，立馬歉意地笑笑：“哦，不好意思，我忘了。”

潘洋撇撇嘴：“那你是和別人約好了？這么飛快地下來，是以為約好的人來了？”

張路遙擺手：“沒有，你等一下，我去換身衣服。”

潘洋點點頭：“行。”

張路遙尷尬笑笑：“等十分鐘，馬上下來。”

潘洋擺擺手：“上去吧。”

張路遙飛快上樓換了T恤和牛仔褲，拿了些必備品就匆匆下了樓。

“不好意思，讓你等我。”張路遙下樓邊坐進潘洋的車，邊說道。

“一直說不好意思，把我都弄不好意思了。”潘洋笑道。

張路遙吐吐舌頭，自己居然會把潘洋和蘇宇的聲音都弄混淆了，確實有夠糗的。

潘洋車里放著村上春樹的《挪威的森林》，拿來翻翻：“原來你愛看村上春樹的書，怪不得網名叫‘普魯斯特戀人’了。”

潘洋微微笑笑沒說什么。

張路遙翻到扉頁，看見上面寫著：二零零二年，和潘洋購于北京新華書店，蘇寧。字體娟秀、雋永，就像蘇寧本人漂亮、清秀，很有氣質的女子。

“我和蘇寧都是北大畢業的，我高她二屆，我們都是讀書社的成員，我們就是在那里認識的。”潘洋說道。

“你們的故事聽上去很浪漫。”張路遙看著淡色系的封面說道。

“學校里多得是這樣的故事。”潘洋不以為然。

張路遙身體后仰在椅子上，面帶微笑：“不是嗎？你們相識在無邊無際的書海里，共同品閱新書，感受一樣的故事情節，靜默地坐在一起，外面是春夏秋冬，風吹落葉、繁華竟放，而里面的愛情慢慢在滋生，不是很浪漫？”

潘洋笑著：“你還真會想象，被你說成了一部小說。”

張路遙聳聳肩，莞爾一笑，念著封面上的句子：“‘多愁善感、柔情似水的直子，野性未脫、活潑迷人的綠子’，你喜歡哪一個？是直子還是綠子？”

潘洋無奈地笑了笑：“能不問我這個問題嗎？”

張路遙聳聳肩，笑笑：“明白、理解，被詢問過很多次吧？”

潘洋轉頭笑笑：“我是不是應該說‘理解萬歲’？”

張路遙呵呵笑笑：“男人一般都應該喜歡綠子、迷戀直子吧？”

“那要看這個男人一般到什么程度。”潘洋回答道。

張路遙笑著，覺得潘洋的回答很有趣。突然想起王曉靜跟自己說過潘洋人很好的話，現在看來確實不錯。

“能不開空調嗎？我想開窗。”張路遙看著外面綠晃晃的樹木問道。

“不用那么見外，想開就開吧。”潘洋關了空調，打開車窗。

清晨的風夾帶著晨露的清香撲面而來，令人神清氣爽，她深呼吸：“我聞到葡萄的香味了。”

潘洋在一邊看著張路遙，一邊熟悉地在道路上行駛。

從張路遙住的地方到林夕山大約要半個小時的車程，道路一直比較通暢。潘洋把車停在山腳下，兩人慢慢地開始登上美麗的林夕山。

林夕山是座四季常青的小山，海拔不高，但還算連綿，這里以前是城郊，規劃之后納入了林夕的市區，在這里生活的人們有些還保留著自己豆腐塊大小的耕地，所以這里沒有城市的喧囂，倒有農園的鄉土。

山腳的不遠處就是林夕公園，里面有個不大不小的游樂場，因為樹林茂盛、環境優美是情侶約會的絕好去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