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章    12、司馬南通

那人落在當地，身上的褡褳里摔出幾件器物。

眾人定睛觀看，見是洛陽鏟、鉆地龍、探陰爪和鋼釬。此人是盜墓賊？幾人面面相覷。江湖之上雖龍魚混雜，挖墳掘墓卻是最下三濫的行徑為人不齒。

習武之人，縱然不能殺富濟貧懲惡揚善，也決不做這傷天害理的勾當。何以有人要將一個盜墓賊拋入室內？正自詫異，聽得門外雷霆般的笑聲，一人跨步入內。此人虎背熊腰滿臉髭須，手里拎著一柄八卦宣花斧。那斧子猶如半截門扇，看著讓人膽寒。

雷神斧司馬南通！他怎么也來到大漠？我正想著，應天涯已然破口大罵：“你個雷斧子，什么邪風把你吹到大漠來啦？還帶著個缺德帶冒煙的喪門星！”

徐世謙皺著眉頭，望著地上不停呻吟的盜墓賊，又扭頭看著雷神斧司馬南通，不知為何這些刀頭舔血的綠林人士都匯聚到他的屋中。

司馬南通將斧子立在墻邊，拉把椅子坐下，并不理會應天涯。

慕青云對這個傲慢無禮的不速之客現出討厭的表情。他回頭問徐世謙道：“徐先生剛才說有件異事要告訴我們，不知是什么異事？”

司馬南通朗聲道：“徐先生的異事還是不說的好。”

“哦？”慕青云望著他，眼中射出兩道挑釁的冷光。

“我沒猜錯的話，這位應該是江南大俠慕青云吧。”司馬南通道。

“正是在下。”慕青云冷冷地說。

“這個人”司馬南通一指地下的人說：“就是八臂猿猴龔子興。他帶了這么多器械，就是要做徐世謙先生所說的異事。”

“你怎么知道？”應天涯剛才自討沒趣，此時又接起話茬。

“哈哈，若不是因為這件異事，玉面蛟龍鄒顧城、百葉樓主陶百萬和鴛鴦刀李大勇又怎么會死。逃城里又怎么會發生這么多怪事。昨天夜里，關中大俠狄蒼山也被暗算哩。”

“莫非——”應天涯望著徐世謙道：“徐先生要說的是大漠……”他咽口唾沫，不再接著往下說，轉頭問司馬南通：“這神偷龔子興怎么被你擒住的？”

“他就是暗算關中大俠的同謀之一。這逃城里知道那異事的，只有徐先生一個人。但凡從徐先生處得了口風之人，都不可避免惹來了殺身之禍。”司馬南通取茶桌上的茶壺給茶碗倒上水，邊喝邊說：“這八臂猿猴已然是朝廷中人。雪域狂刀呼延戈背叛噶當教來到中原就是為了徐先生說的異事。當年他以比武之名和刀劍無敵武應明交手，用詭計害了武大俠。隨后就改頭換面易容喬裝成武大俠的模樣，四處尋訪那物事的下落。如今投靠朝廷的他帶許多高手潛入大漠，就是為了得到徐先生說的……”

司馬南通的話語戛然而止。他側耳傾聽，隨即將目光投向在座的眾人。

“你個爛斧頭，偏偏在關鍵時刻賣關子！”應天涯不滿道。

“這事還是不說的好。他們已經派人盯上了徐先生，自然是想聽徐先生自己說出來。這八臂猿猴就在徐先生屋外守了許久嘍！若不是關中大俠遭暗算時我與此人交過手，今日斷不能將他擒獲。”司馬南通冷傲的說。

原來刀劍無敵武應明已然被雪域狂刀所害，而冷嶸號稱君子劍，居然認賊作父并投靠了朝廷。那么司馬南通又來大漠做什么？聽他所言，顯然他也是為了徐先生所言的異事而來。可是徐先生既然知道異事又何以能安然無恙？此事徐先生不說，外人怎會知道？莫不是呼延戈從始至終就知曉其中所有的事情，而且是他故意布下了迷局？

慕青云扭頭問應天涯道：“什么雷斧子、爛斧子的，此人究竟是誰？”

應天涯白了他一眼，不屑道：“虧你在武林混了這么久，居然不知道中原四俠。我能叫他爛斧子，你可沒這資格。他就是雷神斧——司馬南通！”

“什么他就是雷神斧老前輩！”慕青云拱手道：“在下有眼不識泰山，還望老前輩見諒！”

“嘿嘿”應天涯冷笑道：“你這前倨后恭的做派，可是有違你江南大俠的名頭。”

司馬南通瞪應天涯一眼道：“也就你這沒大沒小的狂徒才會出言不遜。”

“哈哈，咱們的關系怎能和外人一樣。”應天涯嬉皮笑臉道：“在揚州我們已然義結金蘭，如今又何必拘于俗禮。只是不知你此次來大漠所為何事？”

司馬南通轉向徐世謙抱拳道：“徐先生，我來此地有要事相求。關中大俠中了孔雀百花筒的毒針，如今煩請徐先生到豪俠客棧為他刮骨去毒。不知徐先生肯往否？”

“這個……”徐先生沉吟間，那地上呻吟的八臂猿猴驟然躍立兔起鶻落將一柄明晃晃的峨眉刺抵在他的頜下。這一變故突如其來，屋內眾人都以為那八臂猿猴奄奄一息，慕青云情急下亮出飲血刀已然援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