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一個人的輕功,會比我的馬快。我揮衣袖收了他的暗器,勒住白馬。
慕青云擋在馬前,一臉橫肉在顫抖。不過,并不是因為奔波,而是因為生氣。
他瞪著我,眼珠子幾乎撐裂眼眶。他忿怒地說:“為什么要殺死千手人屠?你到底是什么人!”我望著他,臉上浮出一絲冷笑。我是個不會笑的人,人們都說我冷血,其實我只是不會熱情洋溢的笑。“我已經告訴過你,千手人屠是咬舌自盡。”
“我憑什么相信你!”慕青云手中的飲血刀發出怪異的鳴嘯聲。
“我若殺了他,又何必來此處會你?何況我若在酒肉里下藥,只怕你現在難以擋在馬前。有些事不知道比知道好!”
“那他為什么自殺?你究竟是什么人,報個萬兒吧。”慕青云冷冷地說。
“沒這個必要。若想知道原委,兩日后,逃城東三十里草堂見。”我揮衣袖將收了他的瓦楞鋼鏢甩還給他,趁他避閃之機,策馬離開。明日要會那擲尸體的惡徒,不愿再和慕青云糾纏。這世上有三個人的武功讓我忌憚,其中一個已然出現在大漠。
回到草屋,看到草屋內坐著一個人,正在桌旁悠閑地喝著鐵觀音,隨手將熟肉從金絲大環刀上掠過,肉片飛入口中。動作瀟灑利落,有股說不出的英雄氣概。
應天涯居然來到我的草屋。我下了白馬,任它自己去覓食。舉步,走進草屋。
應天涯并不抬頭,自顧自悠然自得的吃著肉。我坐在他對面,面帶微笑看著他。
“吃嗎?自己動手!”應天涯頭也不抬說。
“我吃過了。”我隨手打開書生留下的兩箱書,拿起一本見是朱熹的《四書集注》,順手丟進書箱。儒家不過是迂腐的書生借以取得高官厚祿的虛偽學問,倒不如墨家狹義而實用。當年師傅給我講解司馬遷的《游俠列傳》,使我對儒家的偏狹產生厭惡。
應天涯吃完,用手帕搽搽手,盯著我。
“你怎么會出現在大漠?”我從壁龕取出所需之物放入懷中問。
“來找你。”他臉上浮現微妙的表情。
“哦?”我知道他花花腸子不少,想聽他自己說出下文。
“嘿嘿,你就是大漠里的一匹孤狼。”他笑著,輕輕擦拭自己的寶刀。江湖上,武器是每個人最好的朋友。使用多年的兵器,是他們最忠實的伴侶。
“我是狼,你就是潛入大漠的一只狐貍。”我回駁道。
“哈哈哈哈……”他縱聲大笑,瞇縫著眼說:“你退出中原武林,真是可惜。不過……”
“有話就說,有屁快放。多年不見,居然如此不爽利!”
“你該離開這逃城哩。我進來時,外面已然集結了大批的軍隊。這座城池,怕是……”他嚴肅地表情上又綻出笑瞇瞇的神情。
“我知道。”我取茶壺倒碗水。
應天涯頗感意外道:“知道,那為什么不離開?莫非……呵呵,葉孤城你不是也想得大漠中的寶藏吧!”
寶藏?這大漠里有寶藏。許多中原人士來到逃城,是為了寶藏。可是,逃城里的人怎么對此一無所知。屠城,不是因為朱元璋要讓藍玉消滅北元的時候,順路剿滅隱匿在逃城的各路反王的殘黨。怎么又會牽扯上寶藏?我盯著應天涯的眼睛問:“你來到大漠,也是為了大漠里的寶藏?”
應天涯的笑容里透出幾絲苦澀,他自嘲道:“我這樣的人,怎么會有命消受那許多寶藏。我來此地只有一個目的,就是請你出山!”
“你的刀法已然登峰造極,又何必請我?”
“這天下有三個人,只有你出馬才有勝算。我嘛,不過能在一旁給你觀觀陣。”
“我與人拼命,你在一旁看熱鬧,你認為這買賣我會做嗎?”我冷冷望著他。
“會,肯定會!”他收起刀說。
“為什么?”我饒有興致的望著他。眼里的冰冷逐漸融化。
“因……為……你……的……師……妹……”他緩緩說出幾個字,字字都砸在我的心坎兒上,砸得我的靈魂七零八落。我盡力使自己不露聲色,聽他說下去。
“個中緣由,我現在不告訴你。到時候,你自然會知道。我們二人聯手,普天之下沒有幾個人是敵手。所以,嘿嘿……定然勝券在握。”應天涯微笑著說。
“和你走可以,不過明天我要去會一個人。等我回來,咱們一起離開大漠。”我呼喚白馬。那馬揚起一路煙塵來到屋前。我飛身上馬,拍馬飛馳出去。
應天涯趕出來,沖我疾呼:“你要會什么人,我們一起前去。萬一發生意外,也好有個照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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