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是周末,《逗樂快報》現(xiàn)階段的工作,已基本理順,我和方一北、張志國幾個人搬家。說是搬家,其實也沒有多少東西,就是方一北的書和我們的一些衣服,想我來北京的時候,不過也就是去哈爾濱找郝佳處理戀愛后事,提著簡單的行禮就殺到北京來了。所以,對于搬家這件事情來說,也就是隨便收拾一下,三下五除二幾個大男人像出趟了差就搞掂。
收拾完,方一北說:“老鐵,要離開這里了,我還真舍不得。”
漢奸說:“一北,你狗日的酸不酸啊,這地方又不是金窩銀窩,你還戀戀不舍!”
方一北說:“你懂個屁,這是我來北京落腳的第一個地方,環(huán)境其實也挺好。我在這里,寫了兩部小說,看了幾百天北京的夜景,這種感情是你這種賣國賊沒辦法理解的。”
漢奸呃呃嘴,說:“那行,那你繼續(xù)把它租下來,有空的時候來這里寫兩天小說。”
張志國只是戲言,沒想到方一北說:“我就是這個意思,反正這房子的期限還剩兩個月,干脆就不要搬床上用品了,留著,以后要是誰想來這里,還可以來,你說是不是老鐵?”
“行,反正還有兩個月才到期,留著吧,這些床上用品,反正到那邊要重新買的。”
正在搬家的時候,就接到了金不換的電話:“肖老弟啊,在忙什么呢,最近天天在看你的報紙,辦得十分不錯。對了,有件事情啊,今天晚上今日傳媒的老總曹世劍要在空中樓閣設宴慶祝自己五十大壽,都是圈中的名流,導演,企業(yè)家,制片人,也有影視明星,人不多,但都是很有影響力的人物,你現(xiàn)在也是響當當?shù)拇笾骶帲袡C會接觸這些人對你以后的發(fā)展會有幫助的。這個機會很難得,所以,我想邀請你一起去,曹世劍聽我說了,也很高興,只是他說和你不熟,所以委托我請你,晚上六點鐘過去,你應該沒什么問題吧。”
金不換對我真是沒得說,這個面子我不能不給。再說他說得沒錯,在外面做事,其實就是做人,別人憑什么幫你,只有三個原因,一是純粹覺得你這人不錯,樂意幫;另一個原因是,覺得你可憐,施舍你;最后一個原因,覺得你這個人有用,值得去利用。
一直以來,我都想做最后一種人,我不欠誰,誰不欠我。但事實上想在這個社會有點成就,哪里會那么簡單。有平臺,就可以呼風喚雨;沒機會,也只能錐處囊中。混了這么久,我才真正的明白,人才是重要的這句話的真正意義。“人才”重要,遠遠不及“人”才重要。
答應了金不換,掛了電話,跟一北和漢奸說,我晚上有個約會,現(xiàn)在搬完了我就不過去了,你們兩個搬過去。方一北說:“什么約會,有美女沒有,有的話,我跟你一起去。”
“屁的美女,你一點不正經,小心郝佳收拾你。”
“收拾個屁,好久都沒聯(lián)系了。”
“哎,怎么了,不會吵啥架了吧?”
“哎,她說要畢業(yè)了,忙這忙那的。對了,你晚上什么時候回來?”
“不曉得,曹世劍的聚會,鬼曉得。”
“什么?你說你要去參加曹世劍的聚會?”一邊的張志國,大聲叫道。
“有什么好稀奇古怪的?”
“你說的是今日傳媒的老總,曹世劍?”
“是啊,怎么了,你認識他!”
“我哪里可能認識他,只是沒想到這種我們只在報紙和電視上才看到的人,你竟然要去參加他的聚會了。老肖,看來你狗日的快要成為北京上流社會了,小伙子有出息。”
“哎,對了,你上次考的那個房山區(qū)的事業(yè)單位,結果出來了沒有?”
“早著呢,估計又沒希望,北京是什么地方,人才太多了。”
和方一北他們瞎扯了半天,把要搬走的東西打包好,看時間差不多了,便打個車到空中樓閣等金不換。途中我就在想,好歹也是曹世劍五十歲生日宴會,我不能兩手空空吧,但像我這樣剛剛到北京來打拼的鄉(xiāng)巴佬,確實也沒有什么主意。只有打電話給金不換,問問他我到底該怎么辦?金不換在電話里哈哈大笑,說:“我給你準備好包了,你就在外面等我,到的時候我們一起進去就行了。”半個小時以后,金不換和他的夫人準時到達。
金不換悄悄把一個紅包遞給我,我問:“包了多少錢,回頭我給您送回去。”
金不換哈哈笑道:“這個不用考慮,跟我就不用客氣了,好好享受今晚的宴會吧。”
空中樓閣是北京上流社會最眼花繚亂腐敗地之一,曹世劍這個人雖然貴為今日傳媒的大佬,也算是中國傳媒界舉足輕重的人物,為人比較有品味,選擇的空中樓閣不像天上人間一樣到處都流淌著墮落男女陳腐的氣息。這種地方,妙曼著若有若無的音樂,就算在房間里,你也可以感受到植物的呼息和海水的溫潤,這種返璞歸真的素樸,才是真正的大奢華。
我跟著金不換,以及其夫人在那個前凸后翹的,穿著旗袍的服務員的指引下,來到了最里間的氣吞天下包房。當我們進去的時候,里面,曹世劍從沙發(fā)上站起來迎接。曹世劍看起來比電視上的要老一些,估計是上電視前一般都化過妝。他握住金不換的手,顯然他們是老熟人了。金不換笑著說:“哎呀,恭喜啊,老曹兄今天半個世紀了,身體健康,一切順利。哦,不成敬意,不成敬意。”說著,把準備好的紅包遞給曹世劍,曹世劍轉手遞給他身后的一位年輕漂亮的女人,說:“來就來,你看這么客氣干啥,過生日就是想找個借口,讓大家聚一聚,你們這些家伙平時都忙啊,我也忙,沒機會坐下來,就是大家聚一聚,說說話。搞這么客氣,都成負擔了,我說啊,以后我們就不興這一套了,就純粹的大伙聚一聚。”
金不換哈哈笑道:“下次就聽老曹兄的,啊,哦,對了,老曹兄,給你介紹一位小兄弟,曾經讓《生活法制報》輝煌了幾天,現(xiàn)在又讓《逗樂快報》令人刮目的肖主編。”
曹世劍神色喜悅,說:“哦,這就是肖主編啊,年少有為,后生可畏啊。”
“曹先生好,祝您身體健康,生活幸福。”握手的時候,我把紅包遞給曹世劍。
“你看,又是一個客氣的!來來,坐下,肖主編的報紙我可是看了,了不起。”
“曹先生過獎了,我對曹先生是仰慕以久,心儀已久,曹先生對中國電影界,娛樂界的影響,那真的是執(zhí)牛耳搖龍頭,我這小報,只是小孩子的過家家,還望曹先生多多指導。”
“哈哈,肖主編,你就不用客氣,金不換知道我這個人好就說好,不好就說不好。你這報紙辦的,真不錯。那不死不活的《逗樂快報》都被你辦得,到處都有賣了,就值得尊敬。對了肖主編,我們公司也經常用到一些宣傳,電影啊,藝人啊,以后還要麻煩你的報紙啊。”
“曹先生客氣,叫我小肖就行,但凡有什么需要,曹先生吩咐就是。”
“哈哈,都是爽快人,那就不多說了。老金,你招呼一下肖兄弟,我就招呼其他人去了。”
“老曹兄隨意。”
金不換的老婆剛來到,就去找另一位女士聊天去了,顯然這個圈子中,他們很多人都是老熟人了。金不換拉著我,去一個一個介紹,有的人我在報紙和電視上看過,譬如新銳導演陳管雄,影視明星張欣悅,在不熟的時候,我就讓金不換介紹,在熟人的時候,我就自己先開口:“這位是陳管雄導演吧,我看過你拍的那個西部電影,真好。這位是張欣悅小姐,最近你演的那個賣花姑娘,絕了。我是你的粉絲,只要有你的電影上映,我?guī)缀醪粫e過。”
在空中樓閣,雖然真如金不換所言,總人數(shù)不過十五六位,但都是社會名流。曹世劍為人灑脫,一點也不像其他有錢人一樣裝模作樣。真正有實力的人就是這樣,越顯示出他的低調與溫和。只有那些剛剛出頭的半斤八兩,才生怕世人不知道,要盛氣凌人居高臨下。
這并不是要批判什么,贊揚什么。在我個人看來,一個人的為人處事,就應該朝這兩個極端去發(fā)揮。別人都還不知道的時候,要盡量張揚,讓更多人的人知道你的能量;當功成名就眾人皆知的時候,要表現(xiàn)出相應的平和內斂,這能夠提高你的聲望和修養(yǎng)。這樣理念,只有一個真正從低層慢慢打拼的人,才有的體會,也才會具備的變化。那些從小就錦衣玉食的人,一般都不會有這樣的變化,要不一直平和內斂,要不一直囂張跋扈,目中無人。
在空中樓閣,我就是認識了一些在北京上流社會的人。
酒永遠是中國宴會餐桌上少不了的東西,金不換至少又干掉了一瓶茅臺。宴會一開始的時候,我就不喝。好在金不換為我擋了,說肖兄弟喝不了酒,身體不好,大家見諒。
在座的人說:“那肖兄弟就隨意,老金,你可不能推啊!”
“我喝,必須喝,今天是老曹兄生日,誰不喝誰他媽的是孫子,滿上。”
金不換的酒喝得豪爽無比,讓我暗地里想,喝酒也是需要天賦的,這個天賦我絕對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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