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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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次見到小雪是在醫院里，當時我發燒了，正在醫院里打吊瓶，這是連續通宵的惡果。

　　我的前女友陪著我，她叫衛藍，至今還住在我租的屋子里，也就是說，我們還住在一起。她說她找到新的地方住后就會搬出去。

　　我們一直不住校的，我幾乎都是半夜寫東西，怕打擾寢室的同學所以就搬出去了，稿費刨去房租水電網費什么的，也就僅僅剩下吃飯的錢了。

　　我跟衛藍分手就是因為這個原因，我說：“我們還是分開吧，我怕你跟著我吃苦，寫的東西又爛，估計到三十歲都一事無成。”

　　衛藍說：“去你大爺，不愛我了就直說，編這么個冠冕堂皇的理由干什么，當我是小孩子嗎？怕我纏著你啊，我衛藍不是那種人，只要你一句話，我馬上走人，絕不含糊。”

　　記得當時她說完撲在沙發上哇哇大哭，我摟著她的肩膀，用臉蹭她的長長的如海藻般的頭發，她的肩旁劇烈顫抖著，像一個電力十足的小馬達。

　　衛藍哭了很久，直到沒了力氣。我們在一起三年了，從高中就開始了，印象中，這是我第一次看到她如此的脆弱，我一直都覺得她無比的堅強，至少比我堅強，她性格有點像男孩子，大大咧咧的，原來我一直忽略了，任何一個女人都是柔軟脆弱的，輕輕一碰就可能會碎掉，甚至，灰飛煙滅。

　　衛藍一直在一家酒吧工作，索性也就搬到了我那里去住，直到我們分開，她還是找各種借口賴著不走。其實沒關系，我欠她很多，跟著我她除了吃苦還是吃苦，從沒當過小公主。

　　我暗暗發過誓，假如我有一天出頭，傾盡我所有，讓她做一輩子的公主。

　　小雪躺在我隔壁的病床上，臉色蒼白，身邊一個人也沒有，我從窗戶望過去，如同欣賞一副精美的油畫。

　　油畫里的姑娘，穿著長長的華麗的裙子，紅色的高跟鞋，走在一層厚厚的落葉上，清瘦的背景在陽光里拉的更長。

　　我看看正在給我削蘋果的衛藍，再看看窗戶里的小雪，心中竟然想著的全是小雪，無形地就被她吸引過去，仿佛有一種魔力，讓我欲罷不能。

　　心中特別不愿意承認對小雪有好感，尤其是在衛藍的面前，況且我還是愛著衛藍的，但是我背叛不了自己的心。天哪，這是多么的可怕，我心里竟然同時裝下了兩個人。我一直認為我都是那種心胸特別狹窄的人，心里有一個人就滿滿的了，我估計錯自己了。或者，我露出了男人的本質。

　　我不能再拖累衛藍，難道就能去拖累另一個姑娘嗎？真他媽混蛋，不折不扣，我暗罵自己。

　　感情是管不住的，我不是圣人，也不是神。最后我得出一個令我自己直冒冷汗的結論，那就是，我愛上小雪了，不可抑止地愛上了，或者說，我愛小雪比衛藍多，以至于我不顧一切的想去把她強行拉入我的生活，不管任何后果。

　　我真是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