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天的清晨,郭盛在一個人住的房子沖了一次有史以來最長的冷水澡。冰冷的溫度能刺激人的精神,雖然郭盛并不感到疲憊,他身體的健壯總是讓他失眠,更多的原因也是,閉上眼時的黑暗,總是有一抹更為黑色的身影在他的眼里晃啊晃啊,仿若一個沒有聲音卻一直搖晃的風鈴……這樣情景會讓郭盛像被壓床一樣掙扎地睜開眼睛,然后繼續自己的失眠,這段時間是最難熬,只有不眠的燈光陪伴著他。
在這一個人的房間里。
有時候,郭盛總會在幻想,自己要捕捉的那個人,那個遠離社會的人是否和自己一樣,在一間自己住的房子,發呆,失眠。預感是讓郭盛覺得更糟,比自己糟糕得多……
隨手擰掉沖水的噴頭,郭盛站在浴室的鏡子前,里面的情景并沒有上次那般的模糊,被熱水溫暖的模模糊糊,“無知是一種幸福。”郭盛望著鏡子里的男人,如是地想到,可惜他已經知道得太多太多。
所以那個在鏡子里清晰的男人,開始憔悴了起來。
走出浴室時,郭盛看到時鐘上的八點二十分,才知道自己已經遲到了很久,但他已經不在意這些紀律上的問題,誰會在意一個即將退休的老警探呢?他穿好衣服后,摸了摸衣服上的口袋,左邊是紙盒的煙,右邊是一酒瓶。
郭盛已經習慣帶煙了,偶爾會把以前搭檔留下的鐵質小酒瓶帶上。
他需要麻痹,麻痹那些越來越瘋狂的想法和思緒,偶爾他也會克制自己不抽煙不帶酒一一可能郭盛僅僅想更了解一個瘋子,一點。
給那名老專家發了個傳真并通了一道電話后,郭盛就趕車回到了昨天的命案現場上。
給門口的年輕警察出示了自己的證件后,郭盛進入了這個破舊的房子里,今天不如昨天那么忙碌了。只有幾個警探配合白大褂采取第二手證據。
有人已經認出郭盛,并禮貌地向他打著招呼,他也一一點頭簡單回應。
回到昨天自己發現的隔間里,郭盛的目光掃視的同時在其中的一椅子上坐下后,平視向隔板上的小洞一一他還微微地駝了下背,這樣才得以達到平直的角度。以郭盛初步的確認:有人在這隔間里“欣賞”著那場所謂的殺人游戲,而且是兩個人,其中一個郭盛可以確定是人頭案的主嫌,另外一人,稍微比郭盛矮幾公分,也可能是駝背。當然郭盛也能聽到隔間里的最為小聲的談論他的話題,這個聲音效果也被安排得很是巧妙。
除了被害人的身份是一家食品公司的董事長以外,其余都模糊跟被糊了的鏡片一樣。
郭盛并不多少在意這些問題,他只是一個人,人就需要用自己的腳步一步一步地走。
或長或短罷了。
在門口抽完第三支煙后,郭盛依然沒有多少頭緒,不過突然作響的手機似乎帶來一些運氣。
“喂?”接過后,郭盛認出是局長興奮的聲音。
“好消息,我們找到了兇手的大概身份,還有他的妻子……具體的細節你最好趕緊過來一下。”
郭盛扔掉半截的眼,微微地笑道:“看來這幾天最好的消息就是這個了。”
“不過我希望你不要沖動。”
“怎么說?”
“你來警局就知道了。”
三十分鐘后,來到局長辦公室的郭盛就知道了他話里的意思了。
“我們是國際警察。”兩名西服男人對著他微微一笑。
郭盛按耐不住沖動地想抬起拳頭,但被孫健握著手臂地按下。
氣氛難免尷尬。
如果要述說到郭盛的故事,那么就是上次來的幾名國際警察讓郭盛的搭檔作為誘餌而隱瞞著他,他那名共事了二十多年的搭檔就不負所托地完成任務并光榮犧牲。郭盛事后是如此的評價:“只有特么的死人才能得到尊重。”當然那時候也有人反駁過他:“你的話過了,我們也會給你記上功勞的,你也……”然后那個人就在醫院一動不動地待了半年。
郭盛也差點丟了工作,那時候剛剛上任的局長孫健為他頂下了很多罪責。
此時站在這里的國際警察顯然不是郭盛的“故交”。
“我叫黃水興。”伸出手的國際警察是一名中國人,這點倒是很少見,另外一名是有著一頭燦爛金發的英國人理查德,這個人一直少言寡語。
郭盛沒有去鳥那只伸出來的禮貌的手掌,他狠狠地深呼吸了三次,才把那股怒火按了下去。黃水興尷尬地笑了笑,并不在意這一點點不愉快的事情,他從文件夾里抽出一張,說道:“根據你們的調查和資料,我們已經確認是我們要追捕的那名通緝犯。”那張資料被郭盛和孫健瞄了一眼,是一張草描圖,描繪著一個看不見面貌的戴著兜帽的年輕人。
為此,黃水興特意地補上了一句:“抱歉,我們沒有更詳細的畫像。”他偷偷地瞄了郭盛一眼,繼續說,“那名草描這張圖畫的警察被送進這個世界最好的一家精神病院中。”“那可是一個有兩個兒子和一個女兒的好父親。”黃水興的身材比較矮小一點,他抬望郭盛的目光很是不可思議,他滿帶疑惑地問:“聽說,你面對面的見過他本人?”
郭盛不可否認地點了點頭,他說:“因為這件事情,我們失去了一個年輕有為的警察和一個好,搭檔。”孫健的臉色立馬陰沉了,他明白郭盛說的是誰,他坐回自己的椅子上時抽出一支煙。
“哦,SORRY。”
“他叫什么?”
“陳洪,一個假身份證上的名字。這不重要。”
“他什么時候得罪了你們?”
黃水興頓時哽言了,他看了看旁邊的英國人,理查德皺著眉頭猶豫了一會,眼前的這個老警探并沒有他之前想象的那么好應付,他如實地說:“他殺了一名富商唯一的一個兒子。”理查德的中文口音極為標準,像似電視上的播音員,這點和他燦爛的金發很不是協調。
郭盛的問題一直很是簡單尖銳,他又問:“什么富商?”
“李孟,中國十大首富之一。”
話題似乎冷冷地停頓了一會。
理查德回頭看了看辦公桌上埋頭抽煙的男人,壓低了聲音說:“這是機密。”
“我了解了。”郭盛也不想過多地為難別人,雖然他們的身份讓他如此的厭惡,但畢竟并不是仇人,他禮貌地說:“謝謝你們的資料和信息,不過,你們好像找到了那人的妻子?我很想見見她,說上幾句話。”
“嗯,確切地說,是前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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