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滑雪場ABC連續殺人案（中）

　　文來撥了一通電話，走過來說：“我剛才報警，沒想到通往這邊的路被大雪阻塞，可能要一天多的時間才能清理干凈通行。”

　　張雨擰緊了眉頭，“看來我們只好回去等候警方了，通知雙胞胎兄弟了嗎？”

　　韓峰點點頭：“我打電話給文來的時候也給他倆打電話了，現在他們應該正往這邊趕。”

　　“讓他們趕緊回客房部，在外面待著可不安全。”張雨說。韓峰點點頭，又給雙胞胎打了電話。

　　兩撥人馬幾乎是同時回到客房部。大丁拉住季平的手：“這是真的嗎？靈龍他居然死了？”小丁哭喪著臉：“那小孩挺可愛的，怎么會這樣啊？”

　　張雨說：“為了安全起見，大家不要隨意走動，還是聚在一起比較好。”眾人點頭，圍坐在一樓休息大廳的沙發上。可是總這樣呆坐不是辦法，文來向服務臺借來撲克，讓大家消磨時間。

　　張雨沒打撲克，跑去前臺詢問監控錄像的事，結果卻讓她吐血。服務員說這里是貴賓客房部，來這里的賓客都是注冊會員，很注重自己的隱私，所以他們沒有在內部布置攝像頭。

　　“那你們就不怕會有不法分子潛入嗎？”張雨大囧。

　　“哦，能進來的都是持卡會員，而且大部分是老熟人，我們服務員本身也不會搞錯。所以并不擔心會有人冒名頂替潛入。目前只有你們幾個是跟著會員進來的，除此之外其他客人我們都認識。”服務員彬彬有禮地說。

　　張雨覺得怎么自己似乎被當做嫌疑人了呢？她不放棄，繼續試探，“那能給我其他入住客人的資料看看嗎？”

　　“哦，不可以，這些都是客人的隱私，我們不可能隨便交出的，這是我們的紀律。”

　　張雨看著一臉正經的服務員：“可是現在發生了命案！”

　　“如果警察來查案，我們當然會配合。不過您……如果您有警官證，我們可以考慮給您看。”服務員似乎算準了張雨什么也拿不出來。

　　“真的一點監控都沒有？”張雨抱著最后一絲希望。

　　“哦，售票處和最外面的大鐵門及外圍柵欄還是有監控的。”那有什么用，那兒離著現場好遠好遠，就算拍到有人，在監控里也就是個小米粒大小，張雨憤憤地想著，不過有比沒有強吧？“那讓我看看錄像！”

　　“對不起，還是那句話，警察的話我們可以配合。您就……”服務員依然彬彬有禮。

　　張雨瞪著他，他大概是被瞪毛了，說：“其實聽說發生案件后我就給保安區打過電話，他們已經在看錄像了，如果有可疑人出入，他們會來電話的。”

　　“好吧……”張雨無奈：可惡的隱私，該死的隱私，下次我要不要找人做個警官證應急先？“昨天晚上你們的值班人員有看到有人出入嗎？”

　　“這個……”服務員翻翻前臺記錄本，“正門沒有記錄。”

　　“那就是還有別的門？”張雨緊抓住不放。

　　“是的，在走廊另一頭有個后門，不過我們平常都是鎖上的，緊急情況才打開。”

　　張雨忙跑去另一頭。文來說是在打撲克，其實一直悄悄關注張雨的動態，見她匆匆跑過去。連忙放下牌：“你們先玩著，我去去就來。”起身跟了過去。

　　張雨低頭看著后門上完整的鎖鏈，“見鬼了，昨晚人是怎么出去的？”

　　文來跟過來：“有什么發現？”

　　張雨撥弄著鎖鏈，“怎么可能呢？怎么可能呢？”

　　文來又摁開幾個開關：“這樣看會不會更好些？”光線一下子亮了許多，張雨看著看著，突然發現其中一節鎖鏈上有道不是很明顯的縫隙，這是鎖鏈曾經斷過的標記，而且鎖鏈上面還有很新的摩擦的痕跡，“這是……被鐵鉗夾彎夾斷之后……重新安上的，只不過那個縫隙不可能像以前一樣完整地合上。”張雨驚喜地抬頭：“哇，你太棒了，文來！”

　　文來反而被夸的有些不好意思，他上前看了看，又轉身在走廊里找了找，朝張雨招手：“喂，這邊就有個工具室。”

　　張雨過去一看，里面有很多工具，鉗子、扳手、木梯、水桶、掃帚什么的，看來是放工具的地方，而且門都沒鎖。“這些服務員會不會對他們的安全性太自信了？”張雨憤憤地說。

　　“不是說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嗎？反過來，自認為是最安全的地方也可能變成最危險的地方啊！”文來說。

　　張雨戴上手套翻看那些鉗子，在其中一把上發現了新的磨痕，與被掐斷的鎖鏈上的痕跡吻合，她趕緊拍照取證。“但是現在還沒有直接證據證明兇手，而且我不是警察，也沒法采取強制行動。”張雨心有不甘。

　　“別擔心，現在大雪封路，兇手也無法逃跑。等到警察來了一樣能抓住他！”文來摁住張雨肩膀安慰道。

　　“嗯。”張雨點點頭，兩人回到大廳。

　　“哎，人呢？”一回到大廳，張雨就發現美琪、季平、韓峰都不見了。只有雙胞胎兄弟陪小麗打牌。

　　“哦，季平說待在這太無聊，要回房間。雖然我說大家在一起比較安全，但他還是堅持回去了。之后美琪也起身回去了，最后是韓峰。”小麗說的井井有條。

　　張雨想想不放心，還是上樓去確認一下比較好。先敲美琪的房門，好一會兒，美琪不情愿地打開門：“哦，是你呀，什么事？”張雨瞥見季平也在里面，可能之前兩人在討論什么。美琪臉上說不出是什么表情，有點傷心，有些惶恐，似乎還有點暗自歡喜，總之很矛盾很復雜。

　　“哦，剛剛發生了命案，所以很擔心你們安全。”張雨忙解釋。

　　“也沒什么事。我和季平剛剛在談論安靈龍，畢竟大家都是同學。”說著低垂下眼簾，似乎很傷心的樣子。

　　“哦，那我不打擾你們了，注意安全。”張雨識趣地退出去。經過幾個房間，來到韓峰的門前敲門。

　　韓峰很快開了門，“哦，你來了？”

　　“是啊，你們都回房間，我擔心會不安全。”

　　他淡淡一笑：“我是男人，不用擔心。倒是你和小麗這些女生應該注意些，還不知道那個兇手隱藏在哪里呢！”

　　張雨一時不知道接什么話好。

　　“你準備進來喝杯茶嗎？”韓峰問。

　　“哦，不用了，我也回自己房間吧！”張雨說著，和韓峰告別。

　　雙胞胎兄弟也回自己的房間。文來不放心兩位美女的安全，于是跟著小麗從另一邊樓梯上樓，去了她倆的房間。

　　張雨思索著兇手是打電話讓安靈龍出去的呢？還是自己進入房間把他綁出去的呢？一打開自己的房門，就看到文來大大咧咧坐在沙發下的地毯上看雜志。“你這是？”張雨低頭不解。

　　文來抬頭一本正經地說：“保護美女啊！現在可是發生了命案哎！你們倆是我帶出來的，當然要負責你們的安全問題。”

　　“警察可能明天才來，你就準備一直待在這里？”

　　“是啊，不然怎么辦？”文來一臉無辜。

　　張雨看看手表：“晚上八點半，趕緊回你自己的房間。”

　　“那怎么行！”

　　“我是偵探，我能保護好自己和小麗！”

　　“我是護花使者，我是紳士，我有責任保護你們！”文來毫不示弱。

　　“我不管，到點準時趕你回去。”張雨說著，忽略掉文來，直接進里屋倒茶吃點心。小麗在客廳一角看雜志，不時偷瞄兩個人。

　　到了晚飯時間，小丁來敲門：“一起下去吧？”

　　張雨打開門：“就你，大丁呢？”

　　“老哥去叫那幾個人了。”

　　走廊上大丁的聲音：“美琪，開門啊！”季平也焦急地拍門：“美琪，你快出來啊，怎么了？”張雨一聽覺得不對勁，趕緊跑出去，文來也緊緊跟上去。

　　小麗自言自語：“這么邪門？”

　　小丁直冒冷汗：“難道又出事了？”

　　客房門是鎖住的，沒有磁卡打不開。不過門下面有一條縫，張雨趴到地上想看看里面的情況。那個……是胳膊？張雨透過門縫看到床腳處向外伸出一條手臂，還有長發繞在上面。“不好，趕快找服務員拿卡！”張雨大吼一聲。大丁一聽立馬竄出去找服務員。

　　文來也趴下來：“怎么了？”自己朝里一看，不禁緊鎖眉頭。

　　服務員哭喪著臉被大丁拉上來，大丁不停催促：“趕快開門，快點！”服務員心想：不會又出事了吧？這度假莊園建了好幾年，頭一次出現這種事情。張雨攔住在外面緊張等待的人，

　　“大家不要一起沖進去，等下我先進去看看。”趁服務員打開門之前張雨趕緊說道。

　　“為什么？”季平不滿地問。

　　“因為里面很可能發生了兇殺案，大家都沖進去會破壞現場的。”文來沉穩地說。

　　“什么？美琪，美琪在里面，她……”季平聽了非常激動。

　　門終于被服務員打開了。文來拉住要沖進去的季平，順便堵住門口，只放了張雨進去。其余幾個人倒也沒有要沖進去的沖動。

　　張雨先奔到床另一側，倒吸了一口涼氣。只見美琪躺在床邊的地毯上，睜大雙眼，面部痛苦又猙獰。一手抓著勒住自己脖子的絲巾，另一只手無力地伸向外面。張雨蹲下試了試鼻息，已經沒救了。再查看美琪脖子上的痕跡，是被勒死沒錯。她掏出相機拍下相片，然后起身察看屋子其他部分。很快她就看見在床外側，那張房卡正靜靜躺在地板上，走上前再拍照。

　　外面季平一直在喊：“放我進去！放我進去，到底是誰干的？她憑什么就能進去？”

　　文來喊：“小雨，你采集完證據了嗎？我快要頂不住了！”

　　張雨再看看沒有遺漏的地方：“好了，大家進來吧！不過季平你不要激動……”

　　文來一松手，季平就沖了進來。跑過去看到慘死的美琪，跪倒在旁邊：“美琪，美琪，你醒醒！這是怎么回事啊！天啊！”

　　隨后大家也跟了進來。“怎么會這樣……”大丁喃喃地。

　　“太不幸了……”小丁也說。

　　韓峰也微微蹙眉，轉臉看向別處。

　　小麗捂住了眼，可又忍不住抬頭看了看緊閉的窗和地上的房卡，“這個……難道就是傳說中的密室殺人案？這里是四樓啊！”

　　張雨瞅瞅那張房卡：“未必。”

　　文來也在一邊搖頭：“不一定。”說完兩人對視了一眼。

　　小麗：“你們倆……還能再默契一點嗎？”

　　張雨看著在美琪尸體旁痛哭的季平，這個人看起來是真的真的很傷心，可是……

　　雙胞胎終于把情緒不穩定的季平給拉走了，張雨拜托服務員暫時把這個房間封了。看著服務員愁眉苦臉的樣，張雨想：誰讓你們就是不肯裝攝像頭呢？

　　大丁小丁把季平拉回他的房間里勸他，眾人也跟了進來。張雨低聲對文來說：“咱們估計錯誤，沒想到是連環殺人案。”

　　文來拍拍她肩膀：“別自責，咱們不是兇手，不知道兇手的想法。而且第一個案子發生的時候，也沒有跡象表明還會再殺人啊！

　　”小麗忍不住問：“案子該結束了吧，不會再發生什么吧？”

　　張雨和文來對視一眼，這也是他們擔心的問題。還不了解兇手的殺人動機，很難說會不會繼續發生案子。正想著：就聽見季平在大喊：“說，你們誰殺死了美琪？”

　　大丁小丁：“你說是什么呢？我們哥倆啥也沒干！”

　　韓峰也說：“季平，你傷心過度了，不要亂想了。”

　　“你們之中肯定有人殺了她！為什么呀，她得罪你們了嗎！”季平怒吼著。

　　大丁小丁看向張雨他們，張雨忍不住說：“我們才剛認識兩天，跟安靈龍和美琪都不熟，更沒有理由殺人。”

　　“你們都出去，我要一個人靜靜！”季平吼著。

　　大丁小丁互相看看：“老季，這樣很危險，還不知道兇手在哪呢？”

　　“滾，快出去，不想看到你們！你們……都可能是兇手！”

　　雙胞胎無奈地看看眾人。張雨說：“咱們在外面守著吧，這樣保證沒人能進來。”大家都退了出去，韓峰輕輕掩上門。

　　季平還在里面時而咒罵時而哭泣。

　　“看來他對美琪感情很深？”張雨問。

　　“是啊，老季很喜歡美琪的，所以她死了他才這樣傷心。”大丁說。六個人就這樣大眼瞪小眼地站在房間門口，很是奇怪。其余房間的客人聽說發生了命案，紛紛躲在自己房間里不敢隨便出來走動。要不是有大雪封路，他們早就跑了。

　　文來突然想到什么，“這邊離普通會員區大概有一公里多點的路程吧？”

　　“可是從這里沒法直接開車過去。普通會員區在另一個方向，必須經由公路開過去，可現在公路不通車。要不你就做好心理準備，大雪天徒步穿過滑雪場再走到那邊。”小丁說。

　　文來又陷入沉思。眾人又在外面默默站了20分鐘，有點累。聽聽房間里，季平不像剛才那樣鬼哭狼嚎的，大概是累的睡著了吧。

　　“老在這里站著不是回事吧？”小丁說。

　　“那讓服務員拿來凳子咱們坐著等？”大丁反問。

　　“咱又不是看守犯人……”小丁小聲說。

　　“你們剛才說季平喜歡美琪，那安靈龍呢？他也喜歡美琪吧？”張雨突然發問。

　　“嗯，美琪漂亮又多金，在學校里追求者很多。兩個人都喜歡他也不奇怪啊！”大丁說。

　　“那你們倆喜歡她嗎？”張雨突然變得八卦起來。

　　“這個……雖然她也挺吸引人。不過我們兄弟倆也有自知之明，自己的家境沒那么顯赫，還是不要追比較好。”大丁撓撓頭。

　　小丁微微臉紅：“就是就是，喜歡她的多了去了。我們還是喜歡平常一點的女生。”

　　張雨心想：看來美琪在學校里也算是萬人迷的角色。“那……美琪心里喜歡誰呢？”

　　“這個……不好說啊！誰知道女神心里想什么呢？”小丁搖搖頭。

　　女神？直接用這個詞，看來小丁蠻喜歡美琪的。小丁似乎也意識到有點失言，便不再說話。

　　韓峰突然發話了：“我看到過幾次美琪和安靈龍很親密地在一起，我想她是喜歡安靈龍的。”

　　小麗拽拽張雨衣服，低聲：“莫非那個季平因愛生恨，殺了他倆？這可太可怕了！”

　　張雨低聲回答：“現在還不能確定，先不要瞎猜吧！”

　　大丁看著兩個咬耳朵的女生，煩躁地問：“你們說，兇手真的隱藏在咱們中間？”

　　小丁不可思議：“不會吧，咱們都是多年的哥們、朋友，怎么可能有人殺人呢？文來他們又是剛剛認識我們的，也不太可能吧？”大丁又沉默了。

　　“知人知面不知心啊！”張雨幽幽地說道。

　　“如果不是熟人，大半夜把安靈龍弄出去，總有人會聽到安靈龍的喊聲或者其他反抗的聲音吧？”文來說。

　　張雨掏出本子和筆寫寫畫畫起來，小麗湊過去看。只見張雨在一頁紙上寫人物關系譜。

　　死者：安靈龍

　　美琪

　　關系：死者疑似是戀人，則季平與安靈龍是情敵關系。

　　嫌疑人：同樣愛美琪的季平。

　　動機：嫉妒？

　　其他：雙胞胎、韓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