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鴿子

鴿子

　　白雪覆蓋大地山川，只有她家院掃得露出來黑褐色的土地，突然有一天院里落了四只鴿子，鴿子那尖硬的嘴兒，在地上啄著，有時抬起頭向四外望著，當太陽升起時鴿子飛起，飛到屋頂上。她每天從窗玻璃看著鴿子，有時撒把玉米，大米給鴿子吃，鴿子在地上啄著，有時院外行人走過，鴿子展翅而飛。

飛向天空打個旋兒，又落在房脊和院外的樹枝上，鴿子是快樂之鳥，它昂首挺胸地歇在女神們和詩人們的肩膀上。它們都是乳白色的，很白凈，用蚯蚓般淡紅色的腳走來走去，每一只身上的斑紋都和其它的稍許有點不同，每一只都發出一種和人一般柔和的聲音。

那一日她又出來喂鴿子，那四只鴿子咕咕地叫著向她走來。她把米撒下，伸出手抓時，鴿子撲的飛在房脊上。她微微一笑；這鴿子還挺尖。

鴿子每天都落在他家窗戶根下邊，自從來了鴿子，她也起來的早了，不用別人喊她起床，她早早的起來，先喂鴿子，喂完鴿子之后洗臉吃飯，愉快地上學去了。

　　父母也覺得自從鴿子來了，女兒變了，也許動物能改變人的性格，每月父親都為她的鴿子背回半袋玉米回來，鴿子早晨起來站在窗臺外邊“咕咕咕”一叫女兒準醒，鴿子吃飽了回到了她父親為它們搭的窩里。

第二年春天又多了四只小鴿子，四只大鴿子領著四只小鴿子飛來飛去，女孩的臉上總洋溢春天的笑容，似乎女孩的身體也比先前好，她學習也不用父母操心，放學回來女孩先喂鴿子，喂完鴿子，她就坐在窗前的桌子上寫作業，復習功課，看書。鴿子在窗臺上站著，趴著，有時還“咕咕咕”的叫聲，女孩看了灰色，白色的鴿子，還有那鮮紅的眼珠兒，臉上總是笑盈盈的。

那天鴿子還從窗外跟進來，站在她的書桌上向屋里四處張望著，女孩走到它面前，抬起手扶摸著它們潔白的羽毛，鴿子也不飛。女孩天真可愛的笑臉，看到女兒的學習成績，心里樂了；這孩子自從鴿子來了，她長了許多知識了，女孩的母親說。

她父親點點頭；還是鴿子好，能給家庭帶來幸福，給女兒帶來歡樂。

鴿子每天早晨飛落到窗根下，吃完女孩喂的玉米楂子就飛走了，夏天還大大方方從門外，窗外走進屋里來，在屋里地上轉一圈，女孩的父母也可以撫摸這八只鴿子，中午鴿子照樣吃完玉米楂子飛回窩里，晚上也如此。

鴿子是女孩的伙伴，放學回來，鴿子就在她頭上，腳下飛著走著“咕咕咕”叫著，好象是歡迎女孩回來，女孩的話也多了，她同鴿子說話，給鴿子講童話，鴿子落在她肩上，膝蓋上，腳上，有時還站在女孩的頭上。

春夏秋冬四季很快過去，鴿子還是那么的可愛，但鴿子一年比一年繁殖的多了，由八只到二十四只，三十八只……

女孩也長成了大姑娘了，那天她手里拿著錄取通知，興致勃勃的回來時，那些鴿子撲天蓋地的向她飛來，“咕咕咕”的叫著，有的還在她腳前腳后跟著她走，跟著她飛，似乎向她祝賀，鴿子的顏色也多了，姑娘捧來玉米喂它們，還說；這是最后一次喂你們。她抱起鴿子同它們每個親吻，淚潛然從眼角流下來。

姑娘走了，當她看見漫天飛的鴿子，回頭看見父母那經歷艱難歲月皺紋臉時，她心里酸溜溜的，咬住嘴唇，轉身走了。

當姑娘念了四年大學畢業后分配到南方某市工作之后，每當她看見天上飛的鴿子時，她就想起她家那群鴿子，那群鴿子已隨著歲月的流逝沒了。她每次想起，覺得她回到了童年少年時代的鴿子，她臉上都洋溢著春天的笑容。

鴿子，那美麗的鴿子，使她有了信心，如今再沒有看見成群的鴿子，偶爾看到

天上飛的，也是麻雀或是一些知名的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