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兩人的酩酊大醉

　　漫長的等待似乎激發了青琪內心的執拗，她堅決不肯先給褚云廣掛個電話，“他說了會來，我不催他，我信他?！碧O果不愿打擊青琪的積極性，悶聲兒坐在一旁心不在焉地看著電視。

　　時間毫不留情地一分一分嘀嗒過去，青琪心中的希望一點一點地淡了下去，她終于按捺不住了，起身給褚云廣撥了個電話。可讓人失望的是，對方先是無人接聽，到后來干脆直接關了機。

　　兩人之間的氣氛變的凝重起來，蘋果嚇的大氣也不敢出，房間里只剩下青琪一聲接一聲的沉重呼吸。蘋果記得青琪似乎是心臟不太好，稍微上了脾氣便喘不上氣兒，加上平日里又抽煙，經常是咳著咳著就憋出眼淚來。空蕩蕩的屋子里頭只聽得見鐘擺滴滴答答的聲音，仿佛是拳頭一記又一記的敲打在蘋果的心上，她偷偷地瞄著青琪的臉，只怕萬一她爆發起來，自己一定要一個猛撲，及時按住她。

　　兩人呆坐了許久，蘋果用余光瞥見青琪站了起來，表情生硬的走向廚房，一顆心也跟著提到了嗓子眼兒，她生怕青琪有什么看不開，提著菜刀走出來，便趕忙站起來跟過去。到了廚房門口，青琪一扭頭，勉強地笑了一下，“來吧，做飯了！咱們把菜都炒了！蘋果，陪我過個生日！來！”

　　蘋果驚訝的張大了嘴，訥訥地點了點頭，趕忙把已經洗好切成段的菜從櫥柜里一盤盤端出來。兩人無聲卻默契地配合著，想著青琪為了這一頓晚餐的安排煞費苦心，滿滿當當張羅的全都是褚云廣愛吃的菜，人家居然連面兒都不傍一下，蘋果心里感慨萬分，一邊切菜一邊暗暗地罵著街。

　　品類豐富堪比年夜飯的一桌子飯菜端了上來，兩人圍著圓桌相對而坐。青琪拿出兩個高腳杯，各自倒了一點點紅酒，遞給蘋果，笑著說，“來，你嘗嘗這個?！?/p>

　　蘋果忐忑地接過杯子，為難地說，“青琪，咱不喝這個吧。太貴了?！?/p>

　　“喝！為什么不喝？貴？蘋果，你忘了我告訴過你什么？省是省不出金山銀山的，除了節流，最重要的是開源！錢是寧種，越花越勇，有什么舍不得？來，干杯！”

　　蘋果聽著這番話，忽然覺得耳熟，仔細想一想，當初柱子也曾跟她說過這樣的話，想起一年以前自己那段傷心無助的時光，轉眼已是物是人非，心里頭一酸，默默地點著頭，“咣當”一聲，和青琪干了杯。

　　冰冰涼涼的紅酒下了肚，竟也是熱辣辣的。蘋果只覺得入口澀澀的，順著食道卷起了一溜兒的冰涼，停在了胃里頭，卻突然變暖了，熱烘烘的讓人周身燥熱，幾口紅酒下肚，臉也燙了起來。抬頭看看青琪，原來她的臉也已經飛上了粉撲撲的兩坨紅霞，兩個人眼中都射出了亮亮的光，相視一笑，氣氛陡然變的快活了起來。

　　“青琪，這酒還真是好喝。你說我以前怎么就沒喝過這么有味兒的酒呢？真是一分錢，一分貨，這貴的東西，就是帶勁！”幾杯酒讓蘋果心情舒暢，一邊盯著晶亮亮的杯子，一邊笑著對青琪說。

　　青琪擺了擺手，“這你可就不對了。誰說越貴的酒越好喝？你嘗嘗這個?！?/p>

　　說著青琪起身走到廚房里，從冰箱里翻出兩罐啤酒，拉開拉環，“砰”地把一罐蹲在蘋果面前，又拿起自己的那罐，不顧手上沾滿白色的酒沫子，豪爽地舉到蘋果面前，“這個才帶勁！來，喝！”

　　蘋果嘻嘻哈哈地舉起了啤酒，兩人都想一飲而盡，卻都功力不足，剛喝了沒兩口，就嗆的咳嗽不停，看著對方憋紅了的臉上還掛著啤酒沫子，倆人栽歪在椅子上，哈哈大笑。

　　各自半罐啤酒喝下肚后，桌上的一瓶紅酒也快見了底。桌上的菜幾乎紋絲未動，倆人卻都已經喝的興致盎然，面色酡紅，醉眼迷離地看著對方，臉上都掛著迷醉的微笑。

　　青琪使勁把啤酒罐子往桌子上一丟，啪啪啪地用力拍著大腿，痛心疾首地說，“我們兩個忙了一整天！弄了這么一桌子菜！就為了等他一個人！憑什么？憑什么？就因為他是個男的嗎？?。堪?？”

　　青琪一邊說著，一邊拿手指頭戳著盤子里的菜，沾了一指頭的油，又開始往衣服上蹭。

　　蘋果雖然也喝的迷迷糊糊，但一絲理智尚存，她嘻嘻哈哈地笑著，一把握住青琪的手，左右搖晃著說，“我的姐姐，這衣服可不能蹭，新買的，可貴著呢！我看不得人浪費東西，糟蹋錢！別蹭別蹭！”

　　青琪低著頭認真地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又抬起腿仔細瞅了瞅新買的裙子，嘿嘿一笑，忽然抓起桌上的一盤子菜，結結實實地扣在了裙子上。

　　“我就要給它沾上油！再好看，也沒人看，干干凈凈的，有什么用？你說是不是，蘋果？??？”說著說著，青琪揚起了臉，沖著蘋果燦爛的一笑。

　　蘋果拎著個紅酒瓶子，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深表贊同地點著頭，頂天立地地在客廳中間一站，“你說的對！憑什么穿的漂漂亮亮給別人看？有這錢還不如啃個肘子，好歹能到自己肚子里！我就是穿破衣爛衫，心里頭高興！也值！也值！”

　　說這話，蘋果一仰脖灌進了一口紅酒，熱辣辣的灼燒感讓她更加興奮，她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翹起了二郎腿，“你說說你，青琪，這么個男人，有啥好？他哪里值得你這么牽腸掛肚？還置辦新衣服？新鞋？就為了讓他瞅瞅？你這么聰明的一個人，咋這會兒就不開竅了？怎么就這么傻！??？”

　　青琪嘻嘻地笑著，端著啤酒罐子，顫悠悠地和蘋果撞了下瓶子，“說的就是呀。我連著好幾天都沒睡好覺，就為了讓他陪我過個生日。其實，誰陪不是陪？一個破生日，又有啥好過的？我矯情！我真他媽矯情！我活該！我就是活該！”

　　蘋果嘿嘿嘿地邊聽邊笑，拍著胸脯說道，“有我陪你！你今年多大，26？沒事，從今往后的生日，我都陪你過！我們一醉方休！一醉方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