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詭異經歷

　　“對不起，是我錯怪了你，”雪山怪童又開口了，聲音依然清冷冰涼，“我剛開始以為你是跟別的壞蛋一樣，是覬覦綠色水晶并來掠奪它的……”

　　“綠色水晶？”聽了這話，我更加驚訝了。

　　就在這時，一道綠色的光芒突然照亮了四周圍。

　　我條件發射地遮住了雙眼，同時心里在不停地念叨著：“完了，完了，難道我的冒險生涯就會這么悲慘地結束掉么？”

　　我的心里非常非常的亂，腦中如同過電影一般閃過千萬個絕望的念頭，而生理反應就是手腳冰涼，額頭直冒冷汗。

　　“你不用害怕，我是不會傷害你的。”

　　我定了定神，慢慢地將手從眼前移開來。這才發現這綠色的光芒其實就是從他那綠色眼睛里發出的。那發光的雙眼看起來就想是兩只車前燈一樣。

　　“你怎么知道……我不是來搶綠色……水晶的？”

　　在確定了雪山怪童不會傷害我之后，我的心立馬靜了下來，漸漸地恢復了理智。然后我開口提出了這么一個問題。

　　其實這就是我清醒之后最納悶的問題。我跟他又沒有接觸過，也從未談過，他怎么知道我不是來搶什么綠色水晶的？難道他會讀心術？將手放在我的腦袋上就能讀出來我的思想？對，我的確不是來搶什么綠色水晶，我連他說的綠色水晶是什么都不知道……

　　我看了看他的眼睛，綠瑩瑩的。

　　難道是……

　　“對，綠色水晶其實就是我現在的眼睛。”雪山怪童點點頭，“如果你是來搶奪它的，那么它就會發生異常的情況。”

　　“什么異常情況？”我緊接著問道。

　　“它會感應到危險，”雪山怪童解釋道，“如果你是懷有叵測之心的壞蛋，那么它就會發出一閃一閃的綠光來，而并不是像現在這樣。”

　　“但是，”我還是感到疑惑，“現在，你的眼睛是綠色水晶，綠色水晶就是你的雙眼，它發出異常的光芒你難道能看得見么？”

　　“我看不見。”雪山怪童很干脆地回答道。“但是我能感應到。因為它們現在是我的眼睛，同樣具有著視覺神經，跟大腦的神經系統也是相連的。如果有什么異常情況，我自然就會感覺得到。”

　　“對不起，我能冒昧地問一句……”我上下打量著他，猶豫著該不該問出口。

　　“是不是想問我怎么會是這么一副怪模樣是吧？”雪山怪童似乎看出了我的想法。

　　既然自己的想法已經被點破，那么也只能承認了。

　　“其實，”雪山怪童嘆了一口氣，似乎內心有著說不出的苦楚，“如果我要活下去，就必須是這副模樣。”

　　“要活下去就必須是這副模樣？”這句話是什么意思？難道不是這副模樣就活不下去了？

　　“我以前跟你一樣，也是一個很正常的男人，”雪山怪童苦笑一下，接著說道，“你別看我現在跟個孩童一般模樣，其實我是已經快七十歲的人了，而且其實我應該早已經就死掉了……”

　　應該早已經死掉了？這么說……難道我是在跟一個鬼魂談話？

　　我不由得打了一個激靈，猛然感到四周圍冰冷無比。

　　“三十年前，當時我三十九歲。”雪山怪童開始了他的故事，“我是一個很愛冒險的人，喜歡四處游蕩不斷尋找著并經歷刺激的冒險，進過兇險的原始森林，到過詭異的沼澤地帶，經過荒蕪人煙的龐大荒漠……在某一天，我來到了這座雪山。

　　“當時我沒覺得這座雪山跟其他的雪山有什么區別，相反，我倒是感覺這座雪山其實是很不起眼的，海拔不是很高，也談不上陡峭，征服它對于我來說似乎沒有什么意義可言。但是，既然已經來到這兒了，那就征服一下當是消遣了。

　　“沒過多久，我便登上了山頂。一點也沒有什么成就感。就在我感到很沮喪的時候，突然聽到了一聲吼叫，以我以往的經驗來判斷，這應該是一只成年狗熊。大概在兩米五以上，吼叫的聲音雖然大但是不夠響亮，底氣不足，應該是一只饑餓的狗熊。想到這里我不由得打了一個激靈。怎么會在這里碰見一只狗熊呢？而且還是一只餓著肚子的狗熊！

　　“我感到大事不妙，扭頭就要往山下跑，但是當我轉過身的時候，卻怔怔地呆在了原地。一只雪白的大狗熊就在我的身后！

　　“我感到很是不解，剛才從那聲吼叫來判斷，它應該是在距離我一百米左右的前方，所以我才會選擇扭頭逃跑的，可是，當我轉過身來卻發現那只狗熊在我身后不到十米遠的地方，正貪婪地盯著我。

　　“難道這山上不止一只熊？我不由得叫苦不迭，這么小的一座破雪山，居然會有這么雄偉壯麗的狗熊，也不知道造物主是怎么想的，雪山上除了雪可什么都沒有，山腳下也是一片不毛之地，除了石頭還是石頭。難不成它們以雪為食不成？又或者它們什么都不吃？如果真是這樣就好了，我看著它那雙充滿饑餓神色的雙眼，心一下子就涼透了。

　　“慘了，該怎么辦呢？我想到狗熊是不吃死人的。但是現在裝死也晚了，那狗熊就在我面前直愣愣地盯著我，總不能就這么站著裝死吧？如果再躺下來裝死也不是辦法，雖然狗熊很笨，但是這么明顯的騙局它才不會上當呢。只有一個辦法了。那就是，聽天由命吧！

　　“狗熊似乎等待不及了，猛然地撲了上來，將我撲倒在地，一熊掌就將我的肚子給剖開了……”

　　“把……把你的肚子給剖開了？”我倒吸一口涼氣，“那你豈不是當場就死掉了？”

　　“對，”雪山怪童點點頭，“其實，當時我就死掉了。當時我聽到狗熊咀嚼我腸子的聲音，那聲音越來越小，漸漸地就消失不見了。也就是我死掉了。”

　　“然后呢？”我焦急地問道，既然現在的他還存有當時的記憶，也說明他后來又死而復生了，就應該還有著詭異的后來才是。

　　“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記得我是死掉了的，但是后來我卻看到了東西。”

　　“看到了東西？”

　　“對，”雪山怪童點點頭，“不知道過了多久，我居然能夠看到東西了，而且還有了意識，但是就像是在看一部游戲攻略視頻一樣，只能看到里面的場景變換與游戲人物的經歷，自己卻無法控制。好像是鬼附身一樣，不過不同的是，我是那只鬼，而且是一個控制不了所附的身體的鬼。”

　　“也就是說你的靈魂附在一個身體里，”我想了想，然后說道，“也許說是寄生在一個身體里比較合適，因為你只是有意識但卻不能控制所寄生的身體。”

　　“只不過后來我才意識到，”雪山怪童接著說道，“我是寄生在了那只吃掉我的狗熊身上了，那只狗熊，將我吃的尸骨無存，連骨頭都吞進肚子里了，也就是說，它也吃掉了我的眼睛。”

　　“既然都尸骨無存了，那肯定就是吃掉你的眼睛啊！”

　　“我的眼睛把狗熊的眼睛給同化掉了，所以，我才能夠看到狗熊所看到的，也就是說后來我看到的東西都是狗熊所看到的，狗熊所看到的也就是我所能看到的。”

　　我突然感到一陣眩暈。也許是洞內的綠色光線顯得有限陰暗的緣故，絕不是我智商的問題。

　　“一雙眼睛怎么能夠同化掉另一雙眼睛呢？”我不解地問道。

　　“我的眼睛可不是一般的眼睛，”雪山怪童說道，“我小時候，有一個算命先生跟我說過，他說我的眼睛是‘同物眼’，據他解釋，所謂‘同物眼’，打個比方說，將我的眼睛摘下來放進一個瞎子的眼窩里，那么瞎子能夠看見東西，而我也能夠看到瞎子所看到的東西，也就是說，我能夠看到我眼睛所能看到的東西，不管我的眼睛是不是在我自己的眼窩里。”

　　“而且如果將我的眼睛摘下來放進本來有眼睛的眼窩里，那么原本的那只眼睛就會被同化掉，兩只眼睛就會變成同一個眼睛。這就是所謂的‘同物眼’。”

　　我感到腦袋是越來越暈了。

　　“簡單說就是你的眼睛把那只吃掉你的狗熊的眼睛給替換掉了，你看到的東西其實都是它所看到的。是這樣吧？”

　　我總結了一下，說道。

　　“對，就是這樣。”雪山怪童點點頭。

　　“那后來呢？”

　　“后來我才知道，這座山上就這么一只狗熊，”雪山怪童接著說道，“既然就這么一只狗熊，那么我就不明白了，當時我聽見的吼聲明明是在我前方一百米左右的地方，為什么卻瞬間出現在了我的身后呢？現在我才明白，原來這都是綠色水晶的緣故。”

　　“又是綠色水晶，”我心中不由得嘀咕道，“它眼窩里的那兩顆水晶有這么詭異么？”

　　“有一天，天空陰霾遍布，就像是一口大黑鍋扣在了雪山的上方。突然天空中赤橙黃綠青藍紫七道不同的光芒分別朝著不同方向射去，我看到那道綠色的光芒直奔這座雪山而來，剛開始是一道光芒，瞬間分散為兩道細小的光芒，越來越近，整座雪山頓時被綠色的光芒所籠罩，然后兩道光芒直直地穿透了正在發愣的狗熊的身體，落在了狗熊身后的雪地上。

　　“狗熊倒地的那一刻，身體翻轉了過來，眼睛直直地盯著綠色光芒所落下的地方，因為我也剛好能夠看得清楚發生了什么。狗熊身后出現了兩個碗底大的洞，從洞內不斷地冒出綠色的煙霧，裊裊上升，在這陰霾籠罩著的天空里，顯得很是詭異。突然，洞內發出閃閃的綠光，兩顆眼睛般大小的綠色發光物體隨著綠色煙霧緩緩上升，沖著倒在地上的狗熊軀體而來，然后我就重生了……”

　　“然后你就重生了？”我愣住了，看著眼前雪山怪童腦袋上的那兩顆水晶眼睛，內心不由得感到很困惑，這兩顆水晶有這么神奇的力量？起死回生？

　　“對，因為狗熊已經死了，它的意識已經消失，而寄生在它體內的我的眼睛與意識自然就占據了它的身體。只是，”雪山怪童重重地嘆了口氣，“我的眼睛卻被那兩顆水晶給同化掉了。”

　　我看了看他那本是眼睛的地方，心想，真是一物降一物，你的眼睛降得住普通的眼睛，但是這水晶卻降得住你的眼睛。

　　“這兩顆水晶進入狗熊的尸體之后，就變成這樣了。”雪山怪童低頭看看自己的身體，無奈地說道。

　　“為什么會變成這樣呢？”我不由得問道，“為什么身體會變成小孩子一般大小，而且皮膚卻跟雪一樣白？”

　　“這個，”雪山怪童搖搖頭，“我也不大清楚。”

　　“我現在有幾點不明白，”我問道，“第一，你剛才說這座雪山沒有食物山腳下也沒有，但是狗熊是靠什么為食的？第二，本來在你前方一百米左右的狗熊又為何會瞬間出現在你的身后？”

　　“在我的眼睛同化掉狗熊的眼睛的那幾天里，我發現一個很奇怪的現象，”雪山怪童說道，“就是那只狗熊它所吃的食物是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