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六章    初戀這件小事（二）

　　我們的學校有干凈的草坪，修剪的整整齊齊，叫不出名字的高大的南方喬木投下陰影。

　　我坐在籃球場邊，看著呂青，他的動作漂亮的十分養(yǎng)眼。

　　可惜我一點籃球規(guī)則都不懂，只能抱著畫板，試圖記錄下來某個瞬間。

　　歪著頭看了許久，手卻一點都沒移動，直到呂青走過來我還在看著他發(fā)呆。

　　他身旁的男孩掛著一臉曖昧不明的微笑，說：“呂青，什么時候……嗯？”然后扭臀撞了呂青一下。

　　我剎那間回神了，只聽見呂青說：“喂，不要多想，誰喜歡這個丑八怪！”

　　我瞪大眼睛，我是丑八怪！？

　　我林雨瞳雖然不是回頭率百分之百的美女，但是一張臉絕對算是清純漂亮，與丑根本不沾邊！

　　我怒視呂青。

　　呂青哈哈笑了，走過來揉揉我的頭發(fā)，“我說的話你也信？”

　　我頓時泄氣，“這必須不能信。”

　　我和呂青在很長一段時間內都處于這樣一種微妙的關系中，是哥們兒，更是一種說不清的關系。

　　我那時總覺得有一種微妙的曖昧氛圍在我們之間彌漫著，可是我們都裝作若無其事。

　　現(xiàn)在想想，那時我們早就是互相喜歡的了，只是真的如同呂青后來說的那句話一樣，他其實也是個……纖細敏感的小男生。

　　那時候的呂青時常會去酒吧駐唱，我那時以為呂青是音樂系的高材生，所以才想要有個地方展示自己。

　　后來證明我錯了。

　　我時常去聽呂青唱歌，呂青的聲音很好，有著干凈的聲線，站在繚亂的燈光里如同一朵暗夜盛放的優(yōu)曇。

　　呂青在上面唱，我就在下面點一杯廉價的啤酒，一邊喝一邊看著他。

　　“小姐長得挺正點啊，一晚上多少錢？”

　　我愣了一下，今天我的裙子雖然是黑色這樣有些墮落的顏色，可是我的裙子畢竟及膝而不是及臀，于是皺皺眉，端著酒走開。

　　誰知那人又攔住了我，我頭都懶得抬，準備走過去。

　　“小姐——”

　　那人話還沒說完就被打翻在地，我轉頭一看，呂青的淡淡收回拳頭，拉著我就要往外走，我把杯子放在吧臺上，踉踉蹌蹌跟著呂青沖出酒吧。

　　我們一直沖出了很遠，直到氣喘吁吁才停下，明亮的燈光下呂青長長的睫毛在他的臉上投下淡淡的陰影。

　　呂青問我，“受傷了嗎？他有沒有對你動手動腳？”

　　我愣愣地看著他，“沒有，還沒來得及動手呢。”

　　“你是笨嗎！？他要是動手就晚了！”呂青著急惱火地對我大喊大叫。

　　我感到呂青的焦急和擔憂，一絲異樣突然產生。

　　然后我清晰地知道，那種感覺，叫愛情。

　　我哈哈大笑起來，“呂青，你真好。”

　　呂青的眼睛亮晶晶的，然后說：“林雨瞳，……”接下來的說話聲變成了含混不清的呢喃，他的臉漸漸靠近了我的，他的呼吸溫熱，唇卻是涼的。

　　過了很久，我才恍惚回過神來，我摸了摸臉頰，似乎是燙的。

　　又過了很久，我才回過神來，“呂青！你你你……你還我初吻！”

　　呂青的臉龐也有些紅，但是很快被壞笑掩蓋，他說：“我的初吻也沒了，要不我把初戀賠給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