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雨在沙發上盤腿打坐,看一本中醫穴位按摩書,小麗倚在沙發另一頭看報紙。
“真是的,整片報道都沒有提到你哎!”小麗看的是上次片場案件的娛樂新聞報道。
“那當然,我拜托警官不要把我透露出去,要不以后哪有雇主敢雇用我啊?”張雨邊回答,邊對照著書在自己身上找穴位。
“你最近怎么對穴位開始感興趣了?”小麗放下報紙看著張雨一會摁摁這兒,一會掐掐那兒。
“案子太多心太煩,我想轉投醫學事業,救死扶傷!”張雨一本正經地說。
“拉倒吧,你還是繼續尋找犯人吧!一樣可以拯救人民群眾。”
“你們老板給媒體花了不少錢吧?”張雨突然轉移話題,“那篇報道寫的就跟新片宣傳一樣,肯定給了那個記者不少好處。”
“是啊,片子拍到殺青居然出事,不用它炒作一下,對老板來說簡直就是浪費機會。再說遇到這種事總要公關一下,逆轉局勢嘛!”
“希望你們老板不會結交黑社會。”
“噗……”剛喝了口茶的小麗差點噴出來,“怎么突然想到這個?”
“你瞧,咱倆在一起已經遇到三起案子了,你們公司的藝人、化妝師、助理什么的不是被殺就是受傷,要么就是兇手。再這樣下去,我擔心你們老板一怒之下會找人追殺咱倆。”
“……你想象力太豐富啦……”小麗無語望天,繼而放下報紙湊過來,“話說這次文來為什么要請咱倆滑雪呢?”
“他說要給我壓壓驚,我一想,你整天陪我出生入死的,多不容易啊!就讓他一起請了,反正他做銷售賺那么多。”
“哦哦哦,是這樣。那我豈不是電燈泡?”
“什么電燈泡啊?”張雨終于把眼睛從穴位書上拿開,困惑地看向小麗。
“我還沒問你們倆什么時候開始交往的?”小麗再湊近。
“什么交往,瞎說什么呢?”張雨大囧,紅著臉往旁邊躲。
“哎喲喲,害羞了?我可看的很清楚哦,而且還有照片為證,你倆很般配哎!”
“什么照片,給我!”張雨說著要去搶小麗手機。
小麗手疾眼快藏起自己手機。“不給不給,除非你承認你們倆在交往。”
“哪有交往嘛!只是在一起遇到過兩次案子,再說誰要交往這種花心大蘿卜,當哥們還差不多……”
“花心大蘿卜?”
“是啊,你沒聽說他常換女友的嗎?”
小麗往后倚了倚,意味深長地說:“嗯,好像最近都沒聽說他有交新女友啊……”
張雨反守為攻,上前勾住小麗的脖子:“咱倆可一起碰到仨起案子了,那咱倆是不是在交往啊?”
“我投降!我投降!真服了你了,我不說總行了吧?”
門鈴響了,張雨爬下沙發開了門,果然是文來笑瞇瞇地等在門口:“兩位美女收拾好了嗎?一起去滑雪場度假咯!”
“歐啦!”小麗提著小行李箱興奮地跑出來。
在去滑雪場的路上,坐在后座的張雨和小麗一直說個不停,從同學的近況說到明星緋聞,從物價上漲說到國內外新聞。文來忍不住嘀咕:“你們倆真能說!”然后他沒話找話插嘴道:“小麗,那么久沒見,你一點都沒變啊!”
小麗看看他,又瞅了瞅張雨:“嗯,是啊,我沒什么變化。不過聽說你變得更花心了?”
“什么?”文來差點來個緊急剎車,“誰,誰造謠的?”
“小雨說的啊!”小麗一臉無辜地指指張雨。張雨大囧,趕緊扭頭裝作看風景。心想這小妮子真是什么都敢說啊!
文來忿忿不平地問張雨:“我哪里花心了,你倒給出個證據來!要不就是造謠!”
張雨定定心神:“我自己就碰到過你跟兩個不同的女生逛街,這還不算有人說的一個月換仨女友的新聞……”小麗倒吸一口涼氣,這么夸張?
“沒有啊,那兩個逛街女生是幫公司大采購的,我只是去負搬運。至于那三個女生,本來就不是在交往,我們只是普通同事,而且接觸一段時間覺得沒有發展的可能。我一直都是單身,怎么能算花心呢?”
張雨白他一眼:“千錯萬錯都是別人的錯!”然后不再理他。
文來看著后視鏡拼命朝小麗使眼色:看你怎么給我收場!小麗悄悄吐吐舌頭。
車子開著開著突然停了下來。原來有幾個年輕人站在路邊不停地揮手。文來搖下車窗問發生什么回事。一位娃娃臉的男生說他們的汽車沒油了,還剩十公里就到滑雪場了,所以想問文來能否借他們一點汽油。旁邊有幾個年輕人也都一臉熱切地看著文來。文來看看油表,點點頭,下車幫他們輸了一點汽車血液。
小麗在車里瞅著路邊停的車,吐了吐舌頭:“好家伙,不便宜啊!”
外邊幾個人連連稱謝。娃娃臉掏出錢要給文來,文來大咧咧一擺手:“碰上就是朋友,不要錢。”
“大哥,太謝謝您了!這樣好了,我們有滑雪場的貴賓卡,您就和我們一起吧,無論如何給我們賞個臉。”盛情難卻,文來就答應了。于是一行年輕人分乘兩輛車,朝著亞布力滑雪度假莊園前進!
到了莊園門口,娃娃臉下車搶先為文來他們買了門票訂好房間,反倒讓文來他們很不好意思。娃娃臉認真地說:“不能這么說。大冬天的,我們在路邊等了好久,只有你們停下來幫我們。而我只是用了下優惠卡,應該的。”
張雨瞧著他們買票、訂房間熟練的樣子,看來都是這里的老顧客。那張金燦燦的卡恐怕不是普通的貴賓卡,一群闊少啊!
此時文來已經和那幾個人熟悉起來,開始稱兄道弟了。張雨在一旁聽著,也大概了解了這幾個人的情況。娃娃臉叫安靈龍,是T大學法律專業大二的學生,他的父親是這家滑雪場的投資者之一。難怪,一般的學生怎么可能來這里消費!他看起來是這些人里面最單純最善良的一個;那個挑染一縷紅色頭發、扎著耳洞的時髦男叫季平,美術專業大四的學生。不過他現在很少回學校,因為他現在經營著一間自己的畫廊。他的話不多,社會氣息濃重;還有一對看起來很搞笑的雙胞胎大丁和小丁,是體育系大三學生,據說已經拿過很多金牌,是學校里的明星人物;唯一的女生叫美琪,安靈龍的同班同學,其父是一家上市公司老董;最后是年紀最長的韓峰,是一位白領。與其他人的同學關系不同,他在戶外俱樂部和這群年輕人結實,因為有共同的愛好,所以經常一起出來活動。
張雨面對這類人天生話少,就連美琪和她聊天,她也只是淡淡笑笑、簡單回答幾句。倒是小麗容易自來熟,很快和美琪聊得火熱;文來充分發揮他銷售的口才,與他們聊得天昏地暗。張雨暗暗嘆氣:又剩下我一個孤家寡人了嗎……
開了4個多小時的車才來到這里,張雨和小麗都有點累。只有文來興致勃勃地要去滑雪,他一邊收拾著裝備,一邊埋怨兩位:“明明是我開的車,你們怎么會比我還累呢?”
張雨打著哈欠:“昨晚看資料看的太晚,沒睡醒。”
小麗一臉困意:“第一次滑雪,大腦太興奮了,所以也沒睡醒。”
文來無語:“好吧,我先和他們去滑雪。你倆在房間好好休息,晚上請你們吃大餐。”
“拜拜,不送!”張雨擺擺手,就去整理床鋪。
小麗倒是象征性把文來送到門口。
文來看看張雨沒跟出來,一把拉住她:“喂,你路上那個問題會不會有點過,現在怎么辦啊?”
小麗掩嘴而笑:“放心,我還不了解她,很快就迷迷糊糊忘了你的回答了。再說了,她不高興不也表明在吃醋嗎?”
“哦哦哦!原來是這樣!”文來恍然大悟。
“文來,你好了嗎,我們大家準備去了!”走廊另一頭的安靈龍喊著。
“那好,你幫我好好照看她,晚上請你吃大餐!”文來悄聲跟小麗說。轉身喊了句:“我來啦!”急急忙忙跟著安靈龍他們去滑雪。
“大餐大餐,我是吃貨嗎?”小麗不滿地嘀咕。
等張雨醒來的時候,已經快到晚飯的點了。張雨打著哈欠起來,發現小麗正在梳洗打扮,很奇怪,“你干嘛穿那么正式?不是說吃火鍋的嗎?”
“什么呀,剛才文來通知,晚上要和安靈龍他們一起吃西餐,所以還是不要穿得太隨意。我說你下午睡那么久,晚上還能睡著嗎?”
“西餐……唔,這些人就是麻煩……”張雨嘀咕著下了床。
小麗一把拽過她,“喂喂喂,你不能直接穿著這件大毛衣去參加晚宴,不要給我丟人哦!”說著把張雨摁在凳子上開始拾掇。“喂喂喂,你不是吧……”張雨最怕化妝,覺得這是超級麻煩的事。可拗不過小麗的“威逼”。
最終,晚宴時的張雨又像上次一樣小小“驚艷”了文來。他忍不住悄悄對小麗豎了下大拇指。小麗看他一眼:不能總用大餐打發我!文來拼命點頭。張雨則瞪著桌上的刀叉發呆:我討厭刀叉……
晚宴在一片融洽熱鬧的氣氛中舉行。美琪不住贊嘆張雨打扮后很好看,繼而又聊到女人應該好好對待自己,再聊到化妝品和美容品……張雨只好訕笑,腦子里想的卻是:和牛扒做斗爭簡直比破案還難,今晚能不能吃飽呢?喝著喝著,大家興致高漲起來。文來開始四處勸酒。張雨搖搖頭,這就是做銷售的本性吧!
美琪嬌羞一笑:“我們女生就不喝酒了,你們男生喝吧!”安靈龍連忙起來:“來,我來擋酒!”他對面的季平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大丁小丁跑過來勸小麗和張雨喝酒。張雨一向不喝酒,勉強抿了幾口,酒杯里一點不見少。大丁小丁不滿意:“這是不給哥們面子嗎?”小麗忙說:“她是真不會,我幫忙喝一點。”卻被大丁小丁勸了整整兩杯。
張雨狠狠地瞅著文來:都是這家伙挑起來的。可文來已經跑到另一邊和韓峰喝了起來,張雨只好又去幫小麗拉酒。安靈龍喝了酒一直在笑,臉紅撲撲的,還露出兩顆兔牙。張雨看到幾次,心中忍不住贊嘆:真是個可愛的小男生啊!大丁小丁有些醉了,最后兩個人互相勸起酒來。韓峰和季平看起來喝的不多,但也有些微醺。韓峰用指頭瞧著桌子,自顧自地哼著什么歌。季平也在一邊搖頭晃腦地哼著。文來看起來走路都有點踉踉蹌蹌。不過張雨心里清楚,久經酒場考驗的他,就算走的再晃,頭腦也清醒。小麗有點醉,抱著張雨胳膊不撒手。美琪吃吃地笑,看看這個瞧瞧那個。張雨覺得她喝了一點酒的樣子倒是很迷人,眼波流轉,頰上兩片飛云,估計男的見了都會心動吧?正想著,文來晃過來:“來,小雨,喝點!”張雨立即給他飛過去一個眼刀。“額……”文來心里一驚,打了一個寒噤,知趣地轉了方向去找安靈龍。
一頓晚飯吃了足足四個小時!散場的時候已經快午夜11點了。這是張雨吃的有史以來最累的一次晚飯,比年夜飯還要累。男生們喝的醉醺醺地回去了,張雨扶著微醉的小麗回房間。這下不用擔心午睡睡太久了,因為張雨頭一挨著枕頭,很快就睡著了。
第二天早上8點,文來在房間外拍門:“兩個懶鬼,起床吃早飯啦!”
張雨迷迷糊糊抓起床頭電子鬧鐘:“才幾點啊,昨晚睡那么晚。這個家伙精神頭怎么這么足!”文來還在不依不饒敲門。
“好了好了,你先去,我們一會就去。”然后拍拍旁邊的小麗:“起床了,催命鬼找咱吃飯呢!”
“別管他,他就是個吃貨!”小麗一蒙被子,準備繼續睡覺。張雨拉下被子:“別睡了,咱們早起,今天滑雪去!”
兩人收拾妥當,去了樓下的自助餐廳。文來、韓峰、雙胞胎、紀平已經等在那里了,兩人趕緊走了過去。
“咦,美琪沒下來嗎?”小麗問。
“也沒看著安靈龍啊!”張雨說。
正說著,美琪下樓來,“你們看到安靈龍了嗎,今早找不到他,電話沒人接,敲門也不開。”張雨臉色一緊,和小麗對望一眼,“趕快讓服務員幫忙開門!”大丁小丁急忙去找服務員,大家一起上了樓。
打開門的一瞬間,張雨很是緊張,生怕又出現什么血腥鏡頭。但房間里并無安靈龍的身影。“奇怪,人去哪里了?”大家又進去找了里面的衛生間、陽臺,都沒有人。張雨仔細看了看床鋪,枕頭和床鋪有被壓過的痕跡,枕頭下的被子卻沒拿出來。“他似乎昨晚沒在這里睡覺?”張雨自言自語。
“不在這會在哪?這大冷天的,總不可能去外面睡吧?再說昨晚散場大家不都回房間了嗎?”美琪說。
“也許他一大早去滑雪了?”小麗推測著。
“滑什么啊,外面下大雪了,你們沒看到?”文來撇撇嘴。起的晚走得急,張雨她們沒拉開窗簾看,還真不知道外面的天氣情況。張雨感覺不妙,冰天雪地鬧失蹤,這不是要出事嗎?“走,咱們趕快分組出去找他!”說著率先沖了出去。眾人也都跟了出去。
外面還在飄著大雪花,地上積了很多雪,一腳踩下去估摸得有30厘米厚。“這真是我見過的最大的雪了!”張雨一邊捂著嘴一邊頂風艱難地行走。小麗挎著她的胳膊在后面也說:“滑雪要改成堆雪人了!”走在前面的文來微微擋住一些風雪:“這種天氣他能跑哪去呢?”三個人在客房部周圍搜尋著。雙胞胎兄弟以防萬一去了滑雪場尋找,另外三個人去了客房部后方的小山坡尋找。不知找了多久,文來手機響起來。他接完后,面色沉重地對張雨說:“走吧,去后面小山坡,出事了。”張雨、小麗心中一緊。
到了后面小山坡,美琪在哭泣,季平摟住她的肩膀安慰她,韓峰肅立在一邊。左邊的大樹下坐著一個“雪人”,是被勒死的安靈龍,他的眼睛微微張著,眉毛上掛著霜。張雨看著很是不忍,這個總是笑容滿面的娃娃臉居然就這樣在自己面前被人殺死了!可是有些事還是要做的,張雨深吸一口氣,蹲下身來查看安靈龍脖子上深紫色的痕跡,應該是被勒死的沒錯。
文來上前悄悄問:“能判斷出死亡時間嗎?”
張雨搖搖頭:“尸體在這種環境下都凍僵了,如果從尸僵判斷可能出現誤差。有法醫做解剖的話還能得出準確的結果,我現在不能妄下結論。”她轉身問韓峰:“你們怎么發現的?”
“我們走過來的時候,美琪眼尖,說這里有個雪人。我想這大冷天怎么會有人出來堆雪人呢?就過來看,誰知……”
一旁的季平也說:“我們來到這里時,地上只有我們的腳印,兇手是怎么做到的呢?”
小麗忙扯扯張雨:“這次又是用什么方法隱藏腳印?上次那個木板輪替法可以嗎?”
張雨無語望天:“不行,雪比較蓬松,會露出痕跡的。”心里卻想:這腳印未必需要特意隱藏,只是那個人為什么那樣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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