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陽光璀璨。如往日一樣,街上人車熙攘。我從市局出來,越野車已讓程鵬駕駛出差,說是訪問一家戒毒所。我懷疑他可能借口與他那個護士小斯斯會面,就推托不跟著,自己在街上走著。是坐公交車還是打的都無所謂,那輛吉列轎車還停放在《經濟日報》報社的地下車庫里。自從福建回滬病了一場,搞攝影創作興致愈發淡薄,連報社門檻也懶得進,好在社長知道我的底細,一切悉聽尊便,每月薪水依然如期打到我的賬號上。如此,我過意不去,想著要將在福州壽山石市場拍攝的幾張照片交給報社,另外附上一篇文章《石頭也瘋狂》。自己的字寫得難看,文稿是在電腦上直接打成文字,估摸著今晚再搗鼓一陣就會成文了。思忖至此,心情舒朗,舉起攝像機對準一些新裝飾的商家門面攝錄成像。
驀然,我的動作定格,呆怔怔地望著站在面前的一位渾身黑色緊身衣褲的年青女子。我穩定心情,緩展笑靨,“宋小麗,是你嗎?前幾天見到秋若虛師父,今日又遇上你,是他告訴你的吧?”
我沒有死,秋若虛住持瞞誰也不會瞞宋小麗他的侄孫女。她臉色蒼白,神情是故作的疏淡或說是一種幽寂的哀怨。“放下手上的東西,舉起雙手讓我看。”
我暗想,怎么不干脆叫“不許動,舉起手來。”我望望周圍來往的行人,緩緩放下挎包和攝像機,將雙掌攤開反復讓她看。這掌上還不算難看的疤痕不會把她也嚇跑吧。
宋小麗臉色愈發陰沉,她上前一步,竟要扒開我的衣襟。這是干什麼?在這明愰愰行人眾多的大街上要無禮么。我忙抓住她的手,把推開。“小宋,你想干什麼?這是在大街上,注意點影響好不好?”
她發怒地瞅了我一眼,“那你自己把衣服解開。”
我堆下笑臉,道:“這樣吧,此地離我的住處不遠。我們先回去,再談談?”
“不要啰嗦,快解開衣服,我現在就要看。”宋小麗口氣愈發嚴厲。
我也火了,俯身拿起挎包和攝像機就想離開她。怎么女人都有點神經兮兮的。宋小麗攔住我的去路,橫眉立眼地上前來又要動手。周邊立刻圍上看熱鬧的人,眾人都以為我們是倆夫妻街上吵架,責備我們太不文明。
有人起哄道:“娘子快動手,莫讓相公跑啰。”
有上年紀的人勸道:“夫妻倆有事好好回家去說,不要在街上鬧,讓人笑話。”
宋小麗雙眸圓瞪,怒道:“誰跟他是夫妻?你們瞎起哄個什麼?”
我忙摟著她低聲道:“不要說話,快跟我走,否則真的要觸犯眾怒啦。”
宋小麗也瞧出情勢不對,就閉緊嘴,由我推拽著來到路邊。我忙招來一輛計程車,我們上車后,我才松緩了緊繃的神經。道:“陽明城苑。”
到了陽明城苑,我直接去敲底層程鵬的門,他不在家,那女護士小斯斯也不在。我只得把宋小麗帶進電梯來到自己的房間,讓宋小麗坐下,又抓起幾只水果放到她面前。我忙掏出手機撥通程鵬的手機電話,“你快回來,我這里犯大事了。”
我叫了一聲就擱下手機,朝宋小麗陪著笑臉。又給她沏了杯熱茶。
“你不要瞎忙乎,快把上衣脫下來。”宋小麗冷冷地道。我想著她是否會把手槍也摸出來。
“你要我脫衣服是為了什麼?”我小心翼翼地問。
“快脫。”宋小麗又發怒了,上前就要動手。
“好,我脫,我脫。”我忙舉著雙手道,然后慢慢地解開衣襟,又把里面的棉毛衫扒拉下來。好在那女子沒有動靜,只是呆怔怔地望著我。看她神色不對,我忙把那杯熱茶放到她面前的茶幾上,柔聲道,“你先喝口茶吧。”
突然,她雙手捂臉,坐倒在沙發里唔哩哇啦地大哭起來。
“宋小麗,小麗。有話好說…..。”我有點手足無措地道,忙拿過一條干凈白毛巾遞給她。
她卻把毛巾朝我臉上甩過來,又是哭又是罵。“你這個狗熊,叛徒,還不如死了的好。為什麼還活在世上丟人現眼的。哇…..。”
這算什麼?我怎么就成了叛徒?我心頭也直冒火,但看她悲痛欲絕的模樣,也不敢招惹。只得垂頭垂腦地坐到對面的沙發上,望著她哭,讓她慢慢冷靜下來。
這時,房門鈅匙眼轉動聲,我知道程鵬來了,他有我房間的鑰匙。程鵬進來,他跟宋小麗也有幾面的交情。我把情況跟他說了,程鵬讓我進廚房去弄幾碗雪菜肉絲湯面來,說他能勸好宋小麗。也只得如此,我就走進廚房,系上圍兜搗弄起來。然后把房門也關上了,女人的哭聲最能煩擾人的心情。
約過半個時辰,我把大碗面一碗碗地端出來,仨人各得一海碗。我偷著瞥了宋小麗一眼,見她神情怡然,蒼白的臉上竟有了笑意。我朝程鵬悄悄豎起大拇指,程鵬又是一副死相板板的臉相。他朝宋小麗道,“吃面,小宋。亦夫警官下面條是最拿手的,味道極好。”
宋小麗望望我,抿嘴笑了笑,端起面碗大口吃起來,不消片刻一海碗面消弭殆盡。我雖不知是怎么回事,但她高興,我當然也高興啦。
用過簡便的午餐,宋小麗說要給我講一個案列。去年,她在抓獲南昌市里販毒團伙時,有一個年僅二十余歲的販毒分子交待,據他們頂頭大哥說,他們據點是藍牙莊園,那里的老板人稱教主。一個教主是女的操控一切;另一個教主更厲害,是隱形教主。據說他兩掌有通天眼,上知天文下知地理,還能通曉過去未來;他胸前天生一朵白玉蘭花痕,是佛祖賦予的純潔高貴的靈魂。女教主已在教內宣布,見到他就像見到她,要恭敬有禮,一切以他的利益為利益,他的安全為安全。若有違背,格殺勿論。
我不禁笑道:“那幫販毒集團愈來愈邪乎,還想讓他們的組織蒙上宗教神秘色彩。什麼隱形教主?肯定是毒梟魔窟藍牙被搗毀后,女教主轉向白道,又有一伙人想重操毒品走私舊業故意炮制出一個偶像,讓手下人常懷惕惕之心為他們賣命,或想讓神的映像給手下人壯膽打氣,有一種天命所歸的豁達心理。我太清楚那幫龜兒子,不過若有新的販毒集團出現,還得盡早滅了才好。”
程鵬連連點首稱諾,一本正經的。宋小麗抿著嘴直笑,只差沒有大聲笑出來。我感覺這兩人神情有些怪異,特別是宋小麗先后判若兩人。我疑心重重地打量著眼前這兩個人,然后細細回想著剛才的情景。宋小麗望著我,目光里有憂戚之色。她望望程鵬,那漢子依然一本正經的面相。
我剎然心一凜,隱形教主,兩掌通天眼,胸前白玉蘭花痕。這,這,我看著自己兩只手掌,背脊滲出一片冷汗。想自己胸前不正是留有烙刑的傷痕嗎?那傷痕不正是像朵玉蘭花型嗎?
“宋小麗,剛才你是否就認定我就是毒梟集團的隱形教主。”我厲聲道。“我,我沒有。”宋小麗驚惶地道,把目光瞟向了程鵬。
我一把揪住程鵬的胸襟,道:“你肯定也知曉內情。快告訴我,是怎么回事?”
程鵬拉開我的手,把我摁在沙發里,悶聲悶氣地道:“不要激動嘛。當隱形教主有什麼不好?有人給你送錢,又有人給你送高檔車。別人還求之不得呢。”
“你還要說風涼話。”我急得滿臉紅漲,差點又要噴血。程鵬忙坐到我身邊,拍拍我的肩背連聲道:“放寬心,放寬心。你這隱形教主的身份又不是你要當的,是人家胡亂給你套上的。而且,你自己都不知情,怎能怪你呢?”
我拿出手機就要給市局打電話,程鵬忙拿下我的手機道:“不用跟局座和政委坦白,也沒有什麼可坦白的。他們知道的比你自己還要多。你以為把一百萬的金卡交給組織就算完事啦?還有修吉列轎車的費用可以買一輛新車了。遂后那新型攝像機、越野跑車、藍牙壽山石,都是幾十萬或近百萬的大款數額,市局能坐視不理嗎?早就跟市紀委聯合作過調查。結論是,你不知情,沒有錯。而那幫販毒集團愿意給你出錢,就讓他們出,反正是不義之財,何樂而不為呢。所以,你不要擔心什麼。”
“組織上是什麼時候知道這些的,為什麼不告訴我本人?”我有點不滿地道。
“在你上交一百萬金卡后不久,市局就從一個販毒分子的交待中得知。不告訴你是為了讓你不要緊張。”程鵬怪模怪樣地笑了一下,“局里把這情況告訴我,就是怕你真的被販毒集團綁架了去,再弄得半死不活的。領導主要的考慮還是認為藍牙這個販毒集團被鏟除后,大棕的毒品交易已減少,小股的毒品走私依然很猖獗。估計在東南亞還有別的販毒團伙在繼續搞毒品買賣,有的甚至打著藍牙的旗號繼續販毒。今后鏟除毒品還得讓你發揮特別的作用。”
聽了程鵬一番講述,我的心情平緩了些,倒在沙發上懶洋洋地跟程鵬道,“你幫我跟局里告知一聲,情況我已知曉。我莊亦夫隨時候命,準備再度出擊。”
仨人臉上都有了笑影。驀然,我蹦了起來。“小宋,販毒人說起隱形教主是什麼時候的事?”
宋小麗思忖一會兒道:“是在張得旺失蹤,得知你犧牲后吧。”
她接著詳細講述衡興縣去年進行的緝毒行動,在我潛入毒梟集團后,張得旺回到衡興縣配合縣公安局把到他這里取貨的人作引線,追蹤到買家。在上饒、南昌、福州等地聯合當地警力進行幾次對販毒交易的圍捕行動,破獲不少販毒團伙;取貨人到上海的那條線由岳雨豐局長直接與上海警方聯系,抓捕行動由上海警力自行實施。
隨后一個月,張得旺突然失蹤,谷源坑口蹲點的便衣連著兩個月沒有發現進貨,也沒有發現出貨。等到有一天,張得旺的老婆尹葵花帶著兩人到后山山洞取貨,蹲點的便衣立刻通知縣公安局,局座下令抓捕。據落網的販毒人交待,他們販毒集團據點在藍牙的地方,頭領就是傳說中的手眼通天,內心純潔高貴如天使的隱形教主,胸前有朵白玉蘭花。問起尹葵花,她說是被這兩個毒販子逼的。至于藏貨的山洞,她曾經夜晚跟蹤過丈夫張得旺到過山洞口,所以知道丈夫在山里的毒品藏匿地點。
遂后,局座和政委商議決定,再以葵花所知道的毒品藏匿點,引誘販毒分子上門,實施抓捕。以后個把月是有兩撥販毒分子上鉤被抓獲,他們也交待了買家的一些情況,由此又擴大了抓捕販毒團伙的成果。
又逾期個把月,再也沒有發現到谷源坑口毒品庫存點進貨和出貨的販毒分子出現。縣公安局領導分析以后認為,這個毒品庫存點已被販毒集團覺察到是中國警察布下的誘餌。于是,衡興縣公安局一方面安排尹葵花隱秘行蹤,確保安全;一方面把坑口后山的山洞里藏匿的剩余毒品全部取出,清點數量作為戰利品上報省廳,然后由省廳派員下來監督,把這些毒品全部取出燒毀。由于半年內抓獲眾多販毒分子,搗毀幾條毒品交易網線,又繳獲大量毒品。江西省衡興縣公安局得到公安部的通令嘉獎。
“哎,我記得南昌百花洲有個女的,原來是藍牙販毒集團搞聯絡的,叫葛琳吧,她現在情況怎么樣?”我問道。
“她已經被南昌警局扣押起來,幾次審問她都拒絕交代問題,所以她的案子拖的最久,如今可能已判下來了吧。九江的那個叫陶希泉的,搞船運的,被捕后很快認罪,還拉出一幫十幾個販毒分子。南昌和九江的警局聯合行動,斬獲頗豐。”
我點點首道:“原先我和程老兄在南昌冒充販毒分子跟葛琳接觸過,就感覺她是個厲害角色,果真是不簡單。你說是吧?老兄。”
程鵬點點首,也不說什麼。
“亦夫警官,那個張得旺究竟去了哪里?你這里是否有他的消息?”宋小麗問道,“尹葵花每次回縣里就會到公安局打探她丈夫的消息。”
我嘆息一聲,告訴宋小麗,去年張得旺失蹤,其實是被販毒集團抓到藍牙莊園的魔窟里,不久便被弄死了。我親眼見過他的尸體,那時我自身也是九死一生。
宋小麗也嘆息著低下了首。隨后,我思忖一會兒道:“小宋,你回去后還是把張得旺的情況如實跟局里和葵花姐敘述。日后,我會設法把他的骨灰帶回國,到時我再通知你們。雖說張得旺曾幫販毒集團做過事,但他后來改邪歸正,為我方緝毒行動提供很大幫助。讓他魂歸故里,也算對他后來的功績作個補償吧。”
藍牙莊園被當地政府軍和諸國聯合警力搗毀,據姜生說此后女教主鄂麗華自行扼斷毒品交易網線,在家族中也宣告鄂氏家族日后不再進行損害民眾的毒品買賣,杜絕一切毒品交易。由此鄂氏家族走上正規合法的經濟發展之路。怎么,據宋小麗所說,在藍牙集團宣布斷絕毒品交易后仍然有毒品走私活動。那么,鄂家女對外宣稱取消毒品交易是她放的煙幕,亦即表面宣稱洗白,暗里仍在搞這個罪惡勾當?還是她的手下有人瞞著她,依然打著藍牙的旗號繼續進行毒品買賣?在毒品走私的行當中,藍牙的信譽度是極高的。更可恨的是,這伙人如今是抬著隱形教主的名頭搞毒品買賣,這不是把污水全往我身上潑嘛。
什麼隱形教主,新販毒集團的頭目?我要與鄂家女當面問個清楚。她如今不是嘉得凱實業集團公司的總裁嗎?還怕找不到她?
我把自己的想法告訴程鵬和宋小麗,他們都贊同我的做法。為了防止再發生意外,我讓程鵬把宋小麗直接送到江西衡興縣去,就用我的越野跑車走上這一趟吧。宋小麗詫異,程鵬點首。
遂后,我腦子里一直翻騰著隱形教主的怪號,愈想愈惱火。我就用手機撥通了姜生的手機電話,當時他要把自己的手機號碼存入我的手機,我內心還很不情愿。如今還真的派上用場了。
姜生聽到我的聲音,似乎很高興。我也不跟他多啰嗦,只告訴他,我要與鄂麗華碰面,讓他盡早安排。姜生連連應諾,像拾到狗頭金塊似地興奮異常。
當晚,姜生駕著藍條紋的轎車來到陽明城苑。我沒有驚動程鵬和宋小麗就坐上姜生的車離開了住處。此時,宋小麗已被那個小斯斯拉去做伴;程鵬把越野跑車開到附近的加油站,準備加足油量后,明天清晨就動身把宋小麗送往江西衡興。我估計小斯斯會與他們同去一游。
姜生駕著他那輛很奪人眼球的轎車直接來到嘉得凱實業集團設在打浦橋地段的總部。那是一幢二十四層高的樓宇,雄姿綽約,氣勢恢宏。坐電梯直上頂樓,姜生把我引進一個房間后,立刻關上門悄然離開。
那是一間設施精美的休息室,燈火幽暗。我把燈光全部打開,房間里頓然敞亮通明。我自行坐到沙發上,倒上一杯綠茶喝了幾口。不多時,有人從一個小房間走出來,身著薄絨睡袍,用一塊雪白的干毛巾使勁地擦抹著滿頭烏黑的濕發,正是鄂家女。在福州時聽過她的聲音,此刻見著她,感覺和在藍牙莊園一樣,沒有多大的變化。美麗的臉龐,率真的神情。渾身充溢著一切都在掌控之中的鎮定和自信,以及那種丘壑在胸的隨意豁達的超凡意態。
“你來啦。”她淡淡地說了一句,就開始用梳子梳理著頭發。
我喝著茶,也不作聲。這么一間休息室還配有淋浴房,真會享受。她過來把我拉起來,“走,跟我來。”
走幾步,她摁了一個按鈕。我這才發現這個房間還有電梯,進了電梯瞬間就到了房頂。這是一座露天花園,到處是艷花綠草,假山奇石,不遠處還有一個飛檐畫棟的八角涼亭。最令人爽目的還是居中那一汪碧水的游泳池。我跟著鄂家女來到池邊,她脫下睡袍只穿著三點式的泳裝就要往水池里跳。我忙攔住了她,拉她在旁邊躺椅上坐下。
“我有話要跟你說吶。”我道,把睡袍給她披上。她一下摟住了我的脖頸把嘴湊了上來,我忙拉開她,把她摁在躺椅上。“你安靜些,回答我的問題。”我一本正經地道。
“好吧,你說吧。”鄂家女躺了下來,攏了攏睡袍的衣襟。我把在宋小麗那里聽說的有關隱形教主的事以及販毒集團再次以藍牙的名義進行毒品交易等諸事告訴了她,她先是驚疑,隨后沉吟起來。“手眼通天,胸前玉蘭花表示上天賦予的純潔和高貴。這些我是在家族聚集的大教堂里說過,還說見著你就像見著我,以你的利益為利益,以你的安全為安全。隱形教主?我的手下竟然給你取了這么個稱呼,很好,我喜歡。”
鄂家女笑了起來。她站起身拉著我要解開我的衣襟,說要看看我胸前的那朵玉蘭花。我忙攔阻她道:“先把事情弄清楚再說,據姜生說你已在家族里宣布杜絕毒品買賣,為什麼你的手下還在搞毒品走私,還說頭領是隱形教主。把我莊亦夫也牽涉進去。你是不是存心想害死我是不是?”
“你胡說什麼?我怎么會害你,害我自己的男人?”鄂家女怒道,隨即她沉吟著道,“肯定是有人瞞著我在搞毒品買賣,我已經近半年沒有回去,保不定會有那么幾個狗崽子暗里弄鬼。怎么,說你是他們的頭?你是我純潔高貴的男人,豈容他人往你身上潑臟水。不行,我得把這事弄清楚。”
鄂家女拍了拍手,立刻有兩個男人出現在眼前。“你們去把姜生叫來。”
不多時,姜生過來。鄂家女道:“你即刻回緬甸,給我查清楚是誰瞞著我,頂著藍牙的名義和隱形教主的名頭繼續進行毒品交易。暗里查,查清楚后回到這里向我報告。千萬注意,先不要驚動他們。我估計或許有幾個不安分的,特別是那個二長老的侄子那希布,查查看,是不是他在搗鬼?你不要驚動他們,憑你的那幾個人,還不是他們的對手。”
姜生答應著疾步而去。鄂家女擺了一手,幾個男子都悄然退下。她過來讓我躺到椅子里,然后又要解開我的衣襟,我攔阻著蹙眉道:“有什麼好看的?還不是當時你給我留下的。”
“哦,你還不能原諒我嗎?”鄂家女低聲道,“當時我知道你必然會離開我,我就想在你身上留下令你終生難以忘懷的印記,這樣你就不會忘記我了。”
她說著竟然雙眸浮起盈盈淚光,我嘆息一聲道:“我又沒有怪罪你,過去的就讓它過去。那幾個長老真是你斃殺的?”
驀然,她怒氣直沖,“那幫死老頭,明知你是我的男人,竟然當著我的面把你弄成那樣,我豈能饒了他們?原先他們在家族里處處與我唱反調,我說在政府行動之前就停止毒品交易活動,然后當眾燒毀毒品,恢復鄂氏家族在社會上的好名聲。他們一致反對,還責怪我受了你這個男人迷惑才會有這古怪的念頭。那好吧,是他們自尋死路。”
我無言以對,黑社會家族常以殺戮來解決紛爭,她的父親不也是死于家族內部的火拼嗎?我真的希望鄂家女能把家族從罪惡淵源里解脫出來,也能把家族從血腥的殺戮中解救出來。她能行嗎?她還那么年輕,那么率真,而且似乎缺乏陰鶩的算計和謀劃。
我正思慮著,鄂家女俯身吻住了我的嘴,漸漸地激烈起來。或許是憐憫她身負著家族如此沉重黯淡的宿命,我內心泛起陣陣酸痛,任由她的吻揉。當她要解開我的衣襟時,我還是攔阻她,輕聲道,“我餓了,能不能先搞點吃的?”
她笑了,松開了我,拿起旁邊的銅鈴搖了兩下。即刻有人推來了餐車,都是中式菜肴,還有兩大碗牛肉湯面。我真的餓了,也就不客氣地端起了牛肉湯面,不消半刻全都進了胃里。此海碗面已讓我感覺飽脹,就用茶水漱了一下口。鄂家女吃完面,興致未央地啃起干煎的面拖黃魚。我等著,不想壞了她的好心情。
用餐后,我喝了一口茶,緩緩言道:“我是稱你為鄂總呢,還是鄂大小姐?”
“隨便。”她隨口道,遂一笑道:“你還是叫我麗華吧。”
“我說鄂家女,那個叫陳曉云的女人,還有福州那個女警官林麗,是不是你派人把她們害了的?”
“什麼,女人?還是兩個女人?”鄂家女一下跳了起來,杏眸圓睜。“那幫狗崽子,盡是報喜不報憂。說你亦夫警官為人正派,從來不近女色。什麼?你背著我竟然搞了兩個女人。我…..我掐死你…..。”
她說著猛地拽起我,一下子把我拋到水池里,隨之她也跳了下來,怒氣沖天地把我壓在水里。我連喝了幾口水,漸漸地失去了知覺。
待我醒來,鄂家女正對著四五個男人在喝罵,那幫人個個垂首恭立,神色十分驚恐。“慶昆,你快說,他身邊還有幾個女人?那個叫什麼陳云的,還有福州女警察是怎么回事?”
那個叫慶昆顯然是這幫人的頭目,他忙道:“那個叫陳曉云的女人已經死了,女警察叫林麗也已經中風殘廢了。如今亦夫警官身邊沒有其他女人。哦,今天上午有個女人是從江西省衡興來的,跟亦夫警官說過幾句話,后來就跟那個小護士住在一起。聽說明天清早程警官會送她回江西去。”
聽了慶昆的話,鄂家女情緒平緩了些,道:“很好,你們這樣做很好。日后,他身邊再出現妖嬈狐媚的女人就得這么干。他是我的男人,不容許任何女人碰觸他。知道嗎?”
“是,是。”那幫人連連應諾。鄂家女一擺手,那幫人躬身退出。我氣得肺都要炸爆了,掙扎著爬起來,指著她道:“姓鄂的,這里是中國,不是緬甸或老撾。你們胡來要受到我國法律的制裁的。”
鄂家女冷笑著,猛掃我的腿,我一躍閃過。她一把摟抱著我,又跳進游泳池里。這次我沒有被摁在水里,而被她緊緊地吻住了嘴,也幾乎使我窒息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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