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個斜陽黃昏,有兩人進來把我眼睛用布條蒙上,把我腳上的綁繩松開。我的嘴還是被一塊毛巾堵塞住,兩手依然被緊緊地綁著。還算寬容的是,他們沒有把我再塞進大麻袋里。
我感覺被帶上了一輛轎車里,坐在后座的位置。車啟動,我聽得前座上有人在說:“五百萬人民幣夠他們出境的,船老大是我們的人,他們上了那艘船才能拿到這五百萬?!?/p>
“你把他們上船的時間和地點說得清楚一些。”坐在我身邊的人淡淡地說道。我的心怦然大動,這是我熟悉的那個女人的聲音。她沒有死,活生生地坐在我身邊。
我心在顫栗卻無法開言,且聽他們怎么說吧。前座那中年男子的聲音,“是。他們出船是今晚十點在馬尾嶼南沙頭上船,貨運船為閔拖308號。雇傭船價擬定在三十五萬,到達目的地是南日群島?!?/p>
“知道了?!蹦桥拥氐馈\噹锍良畔聛恚抑浪麄兪翘匾庹f給我聽的,但我心緒很混亂,也無法說什麼。她依偎在我的肩頭,一手摟住我的腰部,一手伸進我的衣襟里,纖細的手摸在我胸前那玉蘭花型的疤痕上,手指微微顫抖。我用腳踢踢她,示意她給我松綁。她沒有反應,只是默默依偎著我,手指在我胸脯上揉動。
車停,有人從外面打開車門,把我攙扶下來。那輛轎車緩緩駛離開去。我的眼罩被解開,嘴里的毛巾也被取走,手上的綁繩也解開。我并不認識的兩個人做完了這些,就疾步上了另一輛黑色轎車,轉瞬間駛離得很遠。
我呆怔著,自己就站立在福州市局招待所的大門前。程鵬從大樓里疾步走出,“老弟,我到處找不到你,這兩天去哪里啦?急煞人了?!?/p>
“我被人綁架了。”我悻悻地道?!班?。”程鵬忙在我身上翻了摸,摸了翻的?!拔覜]事,沒有受傷?!蔽也荒蜔┑赝崎_他的手。
“沒事就好。”程鵬難得地裂開大嘴笑了,“其實我不太擔心你的安全,就怕你被人擄去,又弄得半死不活的?!?/p>
我沒好氣地把被綁架的事說了一遍,程鵬愣怔一會兒,“那么說,那個女魔頭還真的沒有死。”隨即他竟然笑了,“這樣也好,老弟。你是大難不死必有后福嘛?!?/p>
“算了,不說這個了?!蔽倚箽獾氐馈!澳闳ナ芯謱0附M,告訴他們,正在追緝的那伙人在今晚十點鐘,在馬尾嶼南邊的南沙頭灘上上船偷渡。那船是閔拖308號貨運船,目的地是南日群島。請他們屆時實施圍捕。”
程鵬用力拍了一下我的肩膀,轉身疾步離去。我卻差點沒被他拍得癱下,只得強打起精神回到招待所的房間里,沖洗去這兩日的晦氣,然后躺倒在床上昏然入睡了。
逾后數日,我和程鵬整日和專案組人員混在一起。上天不負有心人,或者說天網恢恢疏而不漏。那些在販毒集團人脈網上的貪官或公職人員紛紛被“雙規”,大部分交待了自己的罪孽;也有拒不認罪的,但在事實面前不得不垂首默認。
我們在福州這邊的協助辦案基本告結。我和程鵬商量后,就去與福州市的局座、政委,還有那些專案組的同事們告辭。在市公安局大樓門前的院場上,很多人前來送行。我和程鵬與眾人握手告別,唯獨不見林麗。我想她可能還在跟我賭氣,隨便吧,如此更好。
專案組一警官似乎知道我在思慮什麼,遂上前一步悄然道:“莊警官,她來不了了。”
“為什麼?”我問道。
“林麗警官昨夜突然中風,是腦溢血。現在已住院治療。”
我臉色大變,身一愰差點跌倒,被程鵬扶住。程鵬問道:“林警官現在哪家醫院?”
“市中心醫院?!蹦蔷俚馈N伊⒓刺仙砗蟮脑揭败?,程鵬上來推著我離開駕駛座位,自己坐在駕駛座上抓住了方向盤。我一邊坐到旁邊的座位,一邊渾身發冷噤地道:“這么年紀輕輕怎么會忽然中風?”
那警官也上了車,道:“我帶你們去。”
“不會是那幫人搞得鬼吧?”我低吶道,渾身一陣陣發冷。
“你不要急。”程鵬邊駕駛著越野車邊說道,“年青人工作壓力大,忽而中風也有可能的?!?/p>
越野車在街上超速疾駛,驚動了交警巡邏隊。到達市中心醫院,三輛交警巡邏摩托車也追了上來,與我們同車的那位市局警官跟他們說著什麼,我們也拿出了證件給他們看。領頭的說:“以后要注意交通安全?!比缓髶]了揮手,三輛交警摩托車駛離了醫院。
我和程鵬跟在那警官后面疾步上了電梯,在住院部六樓重癥病房,我們見到了林麗。她緊閉雙眸躺著,聽到動靜睜開眼,看見我和程鵬,忽然雙手蒙住臉龐,嘴里含混不清地叫道:“出去,快出去。”
她的情緒非常激動,附近的醫生和護士聞聲趕了過來,把我們轟出病房。醫生道:“病人需要安靜,不能見客。你們走吧。”
那警官也推了推我們,讓我們快走。來到病房外面的廊道上,我問程鵬,“你看清了嗎?”
他點點首。這么端麗的女警官,一夜之間眼斜了,嘴也歪了,右邊半張臉全部扭曲了。那右手像雞爪似地萎縮彎曲著。我的心又被撕裂了,心頭蒙上了致命的陰冷。林麗,青春不在,花容凋零,如此殘破不堪?;蛟S死對此刻的她還是一種恩賜。
程鵬與主治醫生談了許久,然后坐到我身邊。他講述著林麗警官發病的原因和治療情況,一切都是自然而然發生的,沒有一點罪惡的、血腥的涵意溶于其間。但我不信,我無法相信這是偶而的宿命。
但我怎么查,又怎能了結心頭的疑惑?痛徹肺腑卻又無能為力,我雙手抱首,無聲地抽搐。那警官不知所措地望望我,又望望程鵬。
程鵬冷靜地道:“謝謝你,警官。你請回吧,我和亦夫警官即刻就回上海。”
“是的,是的。你們快走吧?!蹦蔷俚溃拔铱辞f警官狀況也不好,路上保重。”
程鵬死相板板地點了一下腦袋,不容我掙扎反對,抱起我疾步而走。不多時,他把我放到越野跑車后座位置上躺著,拉上軍用毛毯蓋著。遂駕駛著越野跑車往上海方向疾駛而去。
逾后,我在上海華峰醫院躺了半個月才回到陽明城苑自己的家中。此后我一直郁郁寡歡,更多的時間躲在附近一個幽靜處放桿垂釣,一坐就是半天。那個成華醫院的小護士斯佳麗卻是三日兩頭的往我們這里跑,幾乎成了我的保健醫生。不過,她還是與程鵬接觸多一些。小斯斯常到程鵬的房間煮些湯羹類的食品,然后拉著程鵬一起到我這里來,看著我把那缽湯羹吃完,這才高高興興地走了。
如此又過了半月,我偶爾會去《經濟日報》報社報到。如今,社里給我單獨安排了一個小型辦公室,也不特別給我安排采訪任務。我呢,有時還是會給社里弄幾張好照片,也會寫點短文章交差,當然我的字太難看,文章都是在電腦里弄成打印出來的。不過,我弄得東西,社長大都會采用,這也是一奇吧。
這日,悠悠靜謐。我獨自在辦公室里,閑著無事就打開電視機看中文國際頻道,又一家外資企業入駐上海浦東,嘉得凱實業集團公司是東南亞實業巨頭,經營范圍涉及廣泛,資財雄厚。來華投資幾百個億分布在廣州、昆明、福州,最近來到了上海。主業多樣,有房地產、稀有礦產、大商場等。報道還說這家企業還在云南為僻遠窮苦的地方辦了幾所希望學校。這次來上海投入大量資金,是要在浦東建造現代豪華時尚的別墅住宅群,打造高端科技與現代住宅樓宇合而為一的明珠產業效果。
節目主持著力介紹這家企業近期發展后,便引出這家企業的總裁。那位女總裁接受媒體采訪,當她華麗亮相出現在屏幕上。霎時,我心跳加劇,頭暈目眩。那個世人矚目的巨資女實業家不就是鄂家女嘛。我忙關掉電視機,心神恍惚。她已來到上海,而且堂而皇之地成了開創浦東新紀元的實力派人物。
我的腦袋愈來愈脹痛。不行,我得回去躺一會兒。我給社長通電話告假,然后迷迷糊糊地出了報社,欲去車庫,旋即作罷。此刻心境,自己開車怕要闖禍。
我去路邊,想招呼計程車,忽一輛藍色條紋形的轎車在我身邊停下。隨即走出一人笑盈盈地向我打招呼,是姜生。我驚疑地退后一步,他卻上前拉住了我,“走,走,我請你吃個飯。我們兄弟倆好好聊聊。”
我坐上姜生的車,他駕著車從頭頂上的鏡面里望了望我道:“葵龍兄弟,一年來你沒變,還是那么帥氣,爽人眼球啊?!?/p>
我翻了翻眼,懶得理他。心里卻想,這個販毒分子這回到上海來做什麼?倘若他還在搞犯罪的毒品走私勾當,我就把他扣押起來。
在一家娛樂廳門前,他停下車拉著我進去。那輛車自然有人來幫他停到下面的停車場里去。在一間幽暗的房間里,他把要跟進來的女侍們全都推了出去,然后關上門。如此,房間里只有我和他兩人坐在沙發上。他給我倒上一杯青島啤酒,又替我點上一支云煙,這家伙還記得我喜歡抽的香煙是云南產的云煙。
我抽著煙就是不開言,他請我來自然是有話要說的,且聽他怎么說吧。
“葵龍兄弟,你聽說教主的事了嗎?”姜生竟然悲悲戚戚地流下幾滴眼淚,“在認識你之前,教主也曾經交往過幾個青年才俊,有錢有勢或有才有貌,但沒有一個能進她的心窩里去。只有你,你這個曾在江西山溝溝里貓過的,有妻室兒女的人;你這個讓藍牙莊園毀于一旦,讓鄂氏家族資產損失三分之一的臥底警察,竟然占據了她那么高傲冷峻的心。去年,她把家族大部分資財和產業都投到中國大陸來,按照家族原定的計劃,這些資財是要投到印度和老撾等國去的。她雖不說,周邊的人都知道,就是中國大陸有你這么個男人,讓她魂牽夢繞的男人?!?/p>
我把煙掐滅了,開始喝冰啤,一杯接著一杯。
“她為了你,毀掉全部毒品走私網線,也斃殺了堅持主張保留毒品走私交易的那幫長老們,不惜在家族里背上女暴君的名頭。她絕然伐異,獨攬大權,把家族產業經營全部引上白道而不惜巨額虧損。她執意如此,因為她要像你一樣堂堂正正做人,要讓鄂氏家族成為合法的富甲一方的大財閥。她既然這樣做了,就大刀闊斧地一路前行。幸運的是,去年在大陸的投資有了很好的回報,家族中曾有異議的人也心服口服地轉向支持她。教主如今萬事皆順,就是在你這里,她變得慘兮兮的。你就不能原諒她,順著她嗎?我們從來沒有見過她會對誰如此癡迷而絕望?!?/p>
姜生一把奪走我手中的杯子,怒道:“不要再喝了。你知道嗎?如果不是投鼠忌器,怕你死了,她也活不下去。我們藍牙集團、鄂氏家族早就讓人把你做掉了??埿值?,算我求你,是我把你引薦給教主,也希望不要因為你的出現而毀掉了教主?!?/p>
我聽著,先心頭酸痛,感念她能聽從我的勸導棄惡從善。但聽到后來我怒氣也上來了,“姜生,你們藍牙的人要搞搞清楚,是我要毀她,還是她要毀掉我莊亦夫。我做臥底是讓鄂氏家族經濟損失慘重,但我是追緝毒品,拯救更多受害的百姓。藍牙集團停止毒品交易,自毀毒品網線,這都是好事。我感念她能帶領鄂氏家族棄惡從善,從此走上合法的社會地位。可是,她為什麼還要一次次殺戮呢?那些都是無辜的年青女子,只不過和我談過幾次話,或就吃了一頓飯,就莫名其妙地死了,或殘廢了。我們中國是法律嚴謹的國家,殺人是要償命的。你讓我怎么面對這些殘忍、血腥的殺戮呢?”
姜生無奈地道:“不是沒有證據能證明這些是教主唆使人所為嘛。”
“沒有證明,并不能排除她的殺人嫌疑?!蔽遗溃安灰詾槟銈冏龅锰煲聼o縫,我一定要查出來,讓兇手繩之以法,給死者和受害者一個公平、交代?!?/p>
“你可不能這么做?!苯钡溃八@不是太愛你了嘛,你可不能把她逼上絕路。”
“她不是正在把我逼上絕路嗎?”我忿忿地道,眼淚流了下來。女侍者、混血少女、白領陳女士還有福州的林麗女警官,這些人的慘狀在我腦海里一一閃現。我怒極,起身要拂袖而去。
姜生緊緊地拽住了我,“消消火,消消火。葵龍兄弟,我求你原諒她吧。你不知道,她從四五歲就跟隨她父親打理家族產業,哪天不是在腥風血雨里度過?殺人在她看來是司空見慣的。你留在她身邊,再好好勸導她,讓她收斂殘暴的一面,激發她作為女人溫敦慈善的天性,不是很好嗎?葵龍兄弟,我姜生、藍牙集團、鄂氏家族,就把教主拜托你啦。”
我頹然坐倒在沙發里,苦笑道:“你不用求我,我也沒有這么大的能耐。善惡自在人心,旁人是無濟于事的?!?/p>
“葵龍兄弟,她拋棄罪惡的毒品交易,不正是聽從了你的勸導,受到你的影響嗎?”姜生哀怨地望著我,低聲誠懇地道,“你再幫幫她,好嗎?”
我心在顫動,欲哭無淚。空貽悲愍垂憐之心緒,能冀蒼莽世間真性情?我無言以對。
法華寺座落在市中心繁華地帶,廟宇小,香火鼎盛。我來此地不是信奉佛祖或菩薩,拈香叩拜;而是垂涎寺廟的美食---羅漢面。路過此地必要進來吃上一海碗方能盡興。當我還在新疆做巡警時,回上海探親陪母親來這寺廟曾品嘗過,至今難以忘懷。
我吃著面,心里甚悔沒有帶程鵬過來,讓他也嘗嘗這道佛界罕見的美味。近來,他已住回底樓自己的房間去了。因為他有了女朋友,就是成華醫院的小護士斯佳麗。這個小斯斯小巧玲瓏,溫婉清麗,能喜歡上精壯似塔的冷面警官程鵬也是奇緣。我真替老搭擋高興,回去后我一定把這寺廟的羅漢面介紹給他們,讓他倆有空自己來品嘗吧。
我正邊喝著湯面,邊思忖著。忽聽得一個蒼老的顫巍巍的聲音在耳邊響起?!耙喾蚓?,是你嗎?…….。”
我轉過臉,又驚又喜。忙站起身拉住了他的手,“是你啊,秋若虛住持???,請坐。”
我拉他坐下,忙替他叫上一碗羅漢面。世間紛繁,不泛意外之事。在這家面館能遇上江西衡興縣芩山洞寺廟住持秋若虛,當真讓人喜出望外,大有他鄉遇故人的感覺。
秋若虛坐在我的對面。依然疑惑地眨著老眼,“當真是你啊,亦夫警官。”他拉著我的手,竟然老淚縱橫。“我們那里都認為你犧牲了,還為你開了很隆重的追悼會。誰想,你還活著…..。老夫不是在做夢吧?”
我笑著拍拍他的手背,道:“你看,太陽光還照著吶,你的羅漢面也上來了。這都是真的,確實我在國外一個很邪乎的地方差點死去,后來被人救出來。但是,因為工作上的原因,我又不能再露面。所以,至今我妻兒不能相認,連父母那里也不敢去探視。你老見到我的事,暫且不要跟別人提起。待我工作告一段落,我會回衡興與那里的故人再相見。”
秋若虛連連點首,隨后他告訴我衡興縣的現狀。故人都很好,我很高興。局座、政委、林義生和梁喜達等人的形貌在我的記憶里浮現。秋若虛笑道,“亦夫警官,你還記得你們科里的女警官宋小麗?”
我點點首,“當然記得,她現在情況如何?”
聽著秋若虛的敘述,我的心酸痛起來。宋小麗,這個僅見過幾次面的少女警官,竟然為了替我報仇,成為局里緝毒精干警官,常配合岳雨豐局長追查毒品案子。我知道從衡興谷源坑口后山藏匿的毒品若發往南昌、上饒、福州等地,縣公安局都會跟蹤并聯絡當地警力實施毒品交易的現場抓捕行動,去年已從這條線延伸出去,破獲了幾個大城市的販毒團伙。公安部嘉獎了江西衡興公安局的緝毒成果。沒想到宋小麗在此間成為岳雨豐局長得力女干將。
秋若虛道:“是的,是的。她常說亦夫警官是在販毒集團的老巢里犧牲的,她要繼承你的事業,與販毒集團勢不兩立。她在去年三月三日你犧牲的日子到你衣冠冢上祭拜,哭得很傷心。說今后每年這個日子都會去祭拜你呢。”
我垂首悄然落下幾滴眼淚,“你回去替我謝謝她,說我希望她好好工作,更要好好生活。保重吧?!?/p>
秋若虛又悄悄地道:“亦夫警官,你的夫人和孩子都回上海來了。你可知道…..?!?/p>
“我知道,但我還不能與他們會面。”我黯然道。我驀然想到他秋若虛,一個寺廟住持怎么會對宋小麗那么關注,那么熟識。我把疑惑跟他提起,秋若虛笑著搖搖首:“我當然知道她,她是我的侄孫女。你還記得那個縣紀委書記嗎?”
我粲然一笑,“宋小麗是縣紀委書記宋輝的女兒,那你…..。”
“老衲俗家姓名宋業成。”秋若虛和我都笑了起來。
我讓他趁熱吃面,然后邀他到我陽明城苑去住幾天。秋若虛告訴我,他就住在這寺廟里,這幾天都是聽高僧講佛法真經,下午已結束。今晚就要趕回江西衡興去,連火車票都已買好了。我再三挽留,老和尚執意要走。我正嘆息,秋若虛望著我的手,臉色大變。忽讓我攤開雙掌讓他仔細瞧望,我正笑嘻嘻來回翻著兩掌讓他看個夠。老人驀地顫巍巍站起身走了。
我愣怔片刻,忙結了賬就去找他,在寺廟里到處尋找就是不見秋若虛師父的蹤影。我隨后就懷疑與秋若虛的偶遇是幻覺還是現實。
回到陽明城苑,我去底層找上程鵬,把遇上秋若虛的事以及老人家突然失蹤跟他說了。程鵬安慰道:“沒事,老和尚是要聽佛法離開的。你不要替他著急,肯定沒事?!?/p>
“佛堂講課處我去尋找過,沒有見到他…...?!蔽艺f著,反復望著自己兩只手掌疑惑起來。不就是兩個圓圓的疤痕么,有那么恐怖?把老和尚都嚇得躲藏起來。
我看到程鵬望著我欲笑不笑的樣子,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他立刻恢復那死相板板的模樣。小斯斯客氣地留飯,我沒有了好心情,就出了門上了電梯,回到自己的房間,悶頭就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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