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處廢棄的廠房里,一群十七八歲的少年,有坐在破舊的桌子上的,有仰望廠房棚頂發呆的,還有嘴里叼著燃燒的煙卷的。他們就是富安昨晚碰到的那群人,至于他那兒子自然也是在列。
“他媽的,不跟再這樣過下去了,得想辦法搞點錢出去玩玩。”一個頭發卷卷的少年將抽得只剩個煙屁股的煙扔在了地上,說。
“怎么搞?”他旁邊一個人立刻追問道。
“容易啊,”仰望棚頂的那位低下頭盯著發問的那人云淡風輕地說,“我們這么多人,去搶劫,一晚上做它幾起,很快手里就會有錢了。”
“哎,華子說的這倒是個辦法。”一個站在遠處的人附和,并向他們靠了過來。
“厲哥,你覺得呢?”他回頭問一個一直蹲在一邊的樓梯上抽煙的人,很明顯那個人是他們這伙人的頭兒。
那人看著手中燃燒的香煙,語速緩慢的說:“搶劫?搶那些平頭老百姓根本弄不到幾個錢,要想搶到錢就要搶飯店,珠寶店,銀行,大商場,可是,搶這些地方手里沒有家伙根本不行,而現在我們手里恰恰什么都沒有。”
“這倒也是。”開口問他話的那人點頭稱是。
“那照厲哥說的我們什么也做不成了?”一直沒說話的富遠這時從一個高臺上跳下來,說。
那被稱作厲哥的人又抽了兩口煙,說:“其實如果你們真的想搞錢,我倒有一個很簡單又來錢快的方法。”說到這里,他故意賣關子的停了下來。
“什么辦法?”眾人異口同聲。
見大家的眼睛都盯向自己,里面飽含了希望之光,厲哥這才接著把話又說了下去,不過,他一共只說了兩個字:“綁架。”
“綁架?”
“對,綁架,但不是綁架別人,而是我們自己綁架自己,然后再打電話給我們父母要錢,這個方法我和別人用過一次,那一次很成功。”說完,他又補充了一下,“這個方法的好處是:一、它來錢快還輕松;二、,即便事情最后敗露被父母知道,他們也不會把我們怎么樣,大不了罵我們一頓或打我們一頓;還有就是,我們這只不過是變相的問父母要錢,就算萬一在這過程中父母報警,我們也夠不上犯法,沒有任何危險性。”
“這個好。”有人立刻拍手贊成。
“可是,我們誰先來呢?”有人提出了問題。
眾人沉默。
“抽簽吧,抽到誰是誰?不過我和阿祥就不用抽了,我們兩個在父母眼里早已經算是無相關的路人了,即便是打電話告訴他們我們被綁架他們也不會管的。”厲哥掃了一眼眾人,說。
“不用抽了,我先吧。”富遠自告奮勇舉薦自己。
心情沉重的從警長那里出來,剛進辦公室,馬元文和葉韻就跟了進來。
“怎么樣?老大又給你施加壓力了吧?”馬元文關心的問。
夏杰點點頭。
“也難怪,一連死了兩個平湖城的大人物,我想現在高層一定慌了。”馬元文說。說完他拍了一下夏杰的肩膀,滿臉歉意,“不好意思啊,都怪我不好,如果我保護好謝濤就不會給你又添麻煩了。”
“跟你無關。”夏杰對他笑笑。
“哎,你說他為什么要殺謝濤啊,難道這是他在平湖這幾天又接到的單子?”馬元文說。說到這里他壓低聲音,“你說會不會是有別的房地產公司想稱霸平湖,所以就找人干掉了這兩個房地產巨鱷,進而取而代之。”
“有這個可能。”夏杰說。
“那接下來我們要不要調查一下和他們有競爭關系的幾家公司?”葉韻問。
“我看可以。”夏杰說,“這事兒就拜托你們兩個辦吧,也是幫我一把,我現在實在分不開身。”
“放心吧,這事兒不用你說我都會去做。”馬元文說。
又聊了一會兒案子,夏杰告別他們兩個。他現在還有更重要的事兒要做,因為天又黑了。
至于九五為什么要殺掉方程和謝濤這兩個房地產大鱷也是在這個案子破了許久之后,又經過一番調查,從馬元文和葉韻搜集到的一些線索中,夏杰看出了端倪。
坐進警車,思考了一下,夏杰決定去今天案發的那個地方看看,也許可以在那里找到一些關于九五的線索,可是,就怕一切來不及,今晚又會有一條無辜的生命逝去。這樣想著,九五發動了汽車引擎。
可是,讓他意料不到的是,由于今天那里發生過殺人案,大部分店鋪一到晚上就都關了門,還剩幾家沒關門的,生意也是了了。
夏杰找了個街角將車停下,隨后便對還開著業的幾家店鋪展開了調查詢問,開始兩家他都沒得到什么有價值的信息,直到走到一家燴面館的時候,方才從那個長相敦厚的老板口中知道了一些事情。
胖乎乎的老板看了夏杰給他看的九五的相片后,想了一下,告訴他相片上的人最近好像常出沒在前面的一家早點店,可讓九五感到郁悶的是,當他向那里看去,那里黑乎乎的,早關門了。
拜別燴面館老板,九五又向其他還開著業的幾家問了一遍,可最終除這條消息還算有用外,一無所得。
雖然心里著急,但夏杰還不得不保持冷靜,趕緊尋著這條線索查找那家早點店的老板,而這自又是一番折騰。
時間一分一秒的向前走去,如逝去的江水,不停不息。
當正在外面和朋友喝酒的富安從老婆口中得知兒子被綁架,他難以置信,心想這樣的事怎么會發生在自己這樣一個小人物身上吶,一定是老婆騙自己的,而當老婆再告訴他綁匪要五萬塊贖金,且要在午夜十二點的時候送到指定地點,否則他們就等著為兒子收尸,他的酒瞬間清醒了不少,如果這是假的那么老婆不可能說的那么詳細,且電話里老婆撕心裂肺的哭聲也不像作假。
掛了電話一看時間此時已經十一點半了富安馬不停蹄地就往家跑去,一溜煙的回到家,妻子已經哭癱在沙發上,當面問清楚情況后,和她商量兩句,富安決定不報警,原因無他,時間已經來不及了,而且這時又來了一通催錢電話,當從電話中聽到兒子的哭聲,富安的心也亂了,除了想著趕快把兒子贖出來,別無他思。哎,兒子雖然混蛋,可是他畢竟是自己的兒子啊。這一切也正是富遠他們設計好的,晚點打電話,趕緊要錢,讓他們措手不及,除了想著趕緊給他們送錢,顧不上考慮其他。
趕緊從柜子里拿出五萬塊,富安安慰了妻子兩句便又不停歇的向綁匪所說的地點趕去。
走在路上,富安一邊不時和綁匪保持著通話向他們保證錢馬上就會送到,一邊又言真意切的要求綁匪一定要保證他兒子的安全。
在行車稀少的大街上跑了一段,這時車子上了一座拱形大橋。
讓富安沒想到的是,大橋上這么晚了還站著一個人,而更讓他意外的是那個人手里還拿著一把槍,槍口正指著他。
片刻,槍響了起來,富安呼吸停止,失去控制的車子向一邊的橋柱上撞去。
街上閑逛的馮四遠遠看見幾個青陽堂的人向自己走來,趕緊找了個地方躲起來,直到那幾個人走遠他才敢走出,繼續順著大路漫無目的的向前走去。
當走上一個橋頭,看到上面竟然這時候還停了一輛車,酒精麻痹下頭腦不清醒的他亦忍不住好奇,走到車側的時候,他伸頭貼著玻璃向里面看了看。
而當他看到里面坐著一個眉心中彈的死人時,他嚇得不由全神神經激靈一下,然,下一秒,他目光觸到在這車里的副駕駛位上一個鼓囊囊的包裹時,眼里禁不住流露出了貪婪之色。
按捺下心神,扭頭看了看四周,沒人。
接著,馮四用力揮動手中的白酒酒瓶朝車玻璃上砸去。
“嘩”玻璃應聲而碎。
隨后馮四迅速將手伸了進去,取出包裹,拉開拉鏈看到里面全是鈔票,他笑了一下,又趕緊將拉鏈拉上,接著他再次緊張的伸頭向四周看了看,模樣像極了一只出洞的倉鼠,見四周仍是靜無人聲,他快速向一邊跑去,身影很快消失在了夜色下。
夏杰從馬元文電話里得到本市又有一個人死在了九五槍口下的時候,他剛剛走進九五租住的那個地方。這個地方是他先從早點店屬于的社區找到那個早點店老板,又從老板的口中問道了九五出入的情況,隨后又根據這些查到了九五大概租住的地方,再走訪了一些居民,方才在一個叫做華陽小區里的一家住戶出租房找到了他的窩。在短短的幾個小時里完成這一系列復雜的工作并不容易,不是任誰都可以做到的。
掛了電話,夏杰看了看時間,手表顯示此時剛過午夜。說實話,剛才他一直忙東忙西,還真沒注意時間。
站在門口看了一眼空蕩蕩的屋子,夏杰慢慢地走了進去。
四處看了看,這里一切收拾還算干凈,只是,本該屬于九五住的地方此時卻沒有九五的影子。
又仔細地打量了一下屋子,夏杰叫為他開門的房東回去,然后熄掉燈,開始坐在沙發上守株待兔。
現在不知道的是,九五這只傲慢自大又狡猾無比的兔子最終會不會如愿撲到他這個獵人的懷中?
一切都還只是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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