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第二日（4)追查

　　夏杰驅車來到那家藥店，直接走到藥店收銀員的面前亮出警官證，問道：“昨天下午四點左右有一個打扮艷麗的女人來這里買藥，你還對她有印象嗎？”

　　看到那個長得胖胖的女收銀員似乎見到自己有點兒緊張，他又加了一句，“別緊張，慢慢想。”

　　“你說的是李麗吧。”夏杰沒想到，女收銀員想都沒想就說出了那個女人的名字，看來她是這里的常客了。

　　“李麗？”

　　“對啊，她就叫李麗呀，每次她來都穿得很妖嬈，加上她又常在這里給她母親拿藥，所以我對她格外有印象。”

　　“那你知道她住哪里嗎？”

　　女收銀員皺眉想了一下，說：“這個嘛，我還真不確定，不過，有一次我在南街逛街看到她進了一棟兩層洋式別墅，不知道那里是不是她家。”

　　“你們這里其他人也不知道她確切住哪里嗎？”

　　“要不我幫你問一下吧？”

　　“行，謝謝。”

　　三分鐘后，她走了回來，沖夏杰搖了搖頭。

　　“那就這樣吧，謝謝你了。”說著夏杰快步走出。

　　李媽媽在夢中聽到女兒的慘叫，立刻驚醒，隨后她聽到下面的吵鬧聲，著急之下就想去看個究竟，可是她完全忘了自己的腿兩年前已動彈不得，一翻身就栽在了冷冰冰的地板上。可即使這樣，李媽媽還是頑強的用手抓著地面，拖動著身體一點點的向外爬去，像一只勤奮的蝸牛。

　　這時，李麗聽到樓上的動靜，收拾了一下，馬上跑了上去。

　　“媽，你怎么下床了？”上得樓，看到母親趴在地上，李麗關切的問道。

　　“下面發生什么事了？我怎么聽到你的叫聲了？是不是他欺負你了？我一早就說他那種人不行，叫你不要和他在一起你還不聽。”李媽媽一邊在女兒的攙扶下上床，一邊連珠炮似的問。

　　李麗搖頭，不想復述那慘痛的經歷，讓母親跟著難過。

　　“媽，你先躺會兒，我去收拾收拾，咱們馬上離開這里。”李麗說。說完就趕快向外走去。

　　誰料，李媽媽竟突然用力的拽住了她。

　　“孩子，到底發生了什么？告訴媽，他要真欺負你了，我就是不要這把老骨頭了也跟他拼了。”李媽媽說。

　　看著母親關切的目光，李麗的淚水一下就沖到了眼眶，好在她最終還是將其憋了回去。

　　“媽，你別亂想了，他沒欺負我，他就是想欺負也欺負不了。”說到后半句，她的聲音低了下去。

　　李媽媽見女兒執意不說，雖是懷疑，也只得作罷。

　　當夏杰按著那女收銀員說的地址趕到地方的時候，李麗剛剛搬走，由于李麗走的時候并沒有關門，所以夏杰在敲了兩下門后發現門沒關就直接走了進去。

　　一路走到二樓，看到二樓樓梯旁的一扇門開著，他直接走了進去。

　　里面當然沒人。

　　這間房間里干凈簡單，只放了一張大床，一張小桌子，幾個椅子，還有就是靠床的小桌子上放著一盆快要開敗的花，其余的便只剩光潔的四壁了。

　　看到床上的被子是掀開的，夏杰伸手到被子里面摸了摸。

　　尚有余溫，看來這間房子里的人應該是剛剛離開的。

　　隨后他出門又看到與此相鄰的另一間房門虛掩著就推開走了進去。這間房子是李麗的，她是為了照顧母親故意把自己的房間搬到這里的。

　　這間房間倒是放了很多東西，而且略顯凌亂，各個衣柜打開不說，在柜子底下的地上還扔了幾件舊衣服，挨著衣柜的梳妝臺上也是亂糟糟的一片，一些大大小小的護膚品瓶子要么斜靠在寬大明亮的鏡子上，要么平躺在桌子上。

　　看到這一切，夏杰已徹底明白李麗是剛剛搬走了。

　　也許現在追出還能看到她。

　　于是，不及多想，夏杰就趕緊追了下去。

　　可是，大街上人來人往，匆匆行人中還哪有李麗的影子。

　　左右看了兩眼，沒有發現李麗的影子，于是，夏杰馬上對她四周的住戶展開調查。

　　第一家，沒人在。

　　（不好的開始）。

　　第二家，也沒人在。

　　第三家，出來了一上初中年紀的小孩兒，夏杰問他有沒有看到李麗，那小孩兒直接搖頭，說他剛才一直在打游戲，沒注意鄰居的情況，于是，夏杰只得作罷。

　　第四家，出來的是一個打扮得體的中年男人，從他口中夏杰也沒問出多少有用的東西，不過，好的一點是，這個男人證實了李麗就是住在那個宅子里的情況。

　　第五家，歷經一番波折之后他終于得到了他想要的，這家出來的一禿頂男人告訴他剛才他在自家院子澆花的時候看到李麗母女帶著一大包東西打車向城東方向去了。

　　不再浪費時間，夏杰立即駕車追去。

　　到了以前租住的地方，安頓好母親，又歇了一個中午，到下午兩點左右李麗穿戴一新，走到母親房間，說：“媽，你先歇著，我出去看看能不能找到個工作？”

　　李媽媽點頭。

　　出了房門，在街上買了一份報紙，看了一會兒，李麗覺得有幾個工作自己還可以做便一家家的進行了拜訪，可結果并不盡如人意。

　　事實上這也怨不得別人，畢竟李麗要學歷只有一個初中學歷，要技能也沒啥技能，人家憑什么要她啊。

　　直到被自己中意的最后一家公司委婉地趕出門，西天云霞飛起，李麗才拖著疲憊不堪的身體往回走了回去。

　　到了租住的那幾十平米的地方，把在走回的路上順手為母親買的吃的交給母親，李麗回到自己房間一頭就栽倒在了床上。

　　也許是真的累了，一挨著床李麗就沉沉的睡了過去，這一覺直到三四個時辰后她才醒了過來。

　　吃的，住的，水電，母親的醫藥費……

　　瞬間，各種各樣的數字又開始從四面八方涌著擠著向大腦里飛來，這一筆筆、一單單都是不小的開支，需要一份收入不菲的工作才能對付。

　　可是，到哪里才能找到一份這樣的工作呢？

　　坐在床上又想了一會兒，李麗決定重操舊業，目前除了這個注意恐怕也沒有什么好辦法了。

　　于是，她拿起電話找到一個號碼撥了過去。

　　一切辦妥，她走了出去，打算先去洗個澡。

　　但，剛出房門母親的聲音就從房間里傳了出來。

　　“麗兒，你是不是又打算去做那種職業了？”李媽媽說。

　　李麗張了張嘴，想找個理由蒙騙母親。

　　“別騙我，你房門沒關，剛才打電話我都聽到了。”豈料，還沒等她想好，李媽媽就扼殺了她這樣的念頭。原來李麗太累，回房的時候房門忘關了。

　　“媽，我們得吃飯，你得看病……”

　　李媽媽嘆了口氣，“都是我連累了你啊，要不是我你也不會這么難的。說來說去都怨我啊。你說這么些年，要不是我就憑你這相貌你得過的多好啊，找一個好男人，嫁一個好人家，說不定現在孩子都有了，也不至于現在走上歪路，也不至于……”她說著說著竟嗚嗚咽咽的哭了起來。

　　“媽，你說這些干嘛，你是我親媽，我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我還能不管你了，再說，如果沒你哪來的我啊，別亂想了，休息吧你。”李麗見母親哭眼淚也不自主的流了出來，可是她知道她現在不能軟弱，于是，她趕緊止住了淚水，安慰母親。

　　還好，在自己的撫慰下，母親最后終于止住了哭泣。

　　于是，李麗又安慰了兩句就向衛生間走了去。

　　可她剛進到里面，關上門，還沒有脫下衣服就聽到外面響起了“當啷”的一聲，好像是有盤子碎裂。

　　“媽，發生了什么事？是盤子掉了嗎？”李麗隔著門問。

　　沒有回答。

　　等了會兒，還是不見回應。

　　李麗感覺不對，立刻沖了出來。

　　門打開的瞬間她看到母親正拿著一片小瓷片往手腕上割去。

　　“媽。”李麗大叫一聲，朝李媽媽跑過去。

　　三兩步跑到李媽媽眼前，奪下她手中的瓷片，李麗說：“媽，你這是干什么？難道你真忍心把我一個人留在這世界上。”

　　李媽媽一臉痛苦，說：“麗兒，媽沒辦法啊，媽真的是不想再拖累你了。”

　　“媽。”此時再看到李媽媽哭，李麗再也忍耐不住，和李媽媽抱在一起，淋漓盡致的大哭起來。

　　哭了會兒，估計兩個人都發泄的差不多了，她們停了下來。

　　“媽，我們都要好好的活下去，您相信女兒，一切都會慢慢的好起來的。”李麗看著母親認真的說。

　　李媽媽點頭，望著虛空發了會兒呆，隨后說道：“你把手機給我？”

　　李麗雖不知道母親要手機是為了什么，但還是遲疑的將手機遞給了她。

　　李媽媽接過手機，一陣噼里啪啦的對著數字鍵狂點，接著將手機放在了耳朵邊。

　　幾秒鐘后，電話接通。

　　看到電話竟然這么快就接通，李媽媽似乎也有點兒難以置信，一時無語。

　　電話那邊，一個焦急的聲音卻早已響了起來。

　　“阿云，是你嗎？”聲音聽著有些顫抖。

　　李媽媽的全名叫李心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