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書庫 > 懸疑推理 > 恐怖懸疑 > 晨曦的幽曲(書號:2456)
晨曦的幽曲  文/長孫求卑

第四回    漫步謎中

  “寫的是什么?”江慶探頭探腦地問。

  “會令你找不著北。”風鷹崚眨了眨泛著午后陽光的眼,將卡片遞給他,“李泰偉夠無聊的,想這些東東讓我們找,他——吃飽了撐著吧。”

  “呃?”江慶看著他抱怨著,瞧了瞧卡片,還真的一下子找不著北了,“這——這都什么呀?”

  江慶擺弄著橙色卡片仍然沒有主意:首先卡片從左到右是一個箭頭指著一個類似等腰三角形的左角上的點2,緊接著就是三行數字由上至下:6842116、7622585、3535299,最后是畫著一頭臉朝右的獅子。

  “我們還是先去吃點東西吧,”風鷹崚指著超市對面的華萊士提議道,“渴死了。”

  “嗯。”說著江慶就與風鷹崚一起進華萊士點了些烤翅和飲料,并坐在椅子上享受著空調的降溫。

  “我比較想念牛排的味道,”風鷹崚隨便聊道。

  “我去過幾次豪客來,和我姐姐、姐夫一起去的。”江慶說。

  “福州有什么好玩的,鼓山?”

  “也去過一兩次,只是不喜歡爬山。”

  “你啊,懶!”風鷹崚笑道。

  “誰像你啊,黃山都爬過。”

  “你是沒見過黃山的巍峨,”風鷹崚揚了揚眉毛,“你還沒見過什么世面。”

  “好吧。我最遠就去過永泰青云山。”江慶喝了口冰鎮可樂說道,“你還去過什么地方?”

  “十堰武當山。”

  “呵呵。悲催。”江慶望著天花板像在山腳仰望山頂,“那么高啊,爬死了。”

  “有志者,事竟成。”風鷹崚說,“當你站在泰山頂上時,的確會有‘會當凌絕頂,一覽眾山小’的感覺。”

  “我反正是沒那福氣了——”江慶顯得低落,“你大不了把中國的大山小山都爬個遍——我們干嘛老講山啊,而且你名字里就有山了。”

  “大概我跟山有緣吧。”風鷹崚吃了一個翅中后說到,“繼續我們的尋寶游戲啊。”

  “哎呀,你比較聰明,你來想吧。”江慶說。

  “又犯老毛病了,你就是不愛動腦筋,李老師既然能出這些題,說明卡片里的謎題都是跟你們瑯岐有關的。”風鷹崚說著,就拿過卡片又瞧了瞧,忽然聞到了什么氣味。“你聞?”

  “什么啊?”江慶見風鷹崚伸過卡片給他聞,他聞了聞,的確是有一股香氣,是從卡片上揮發的。

  “這是什么味呢”,風鷹崚自語道,“很熟悉,想不起來……”

  “我也想不起來,好像在哪聞過,”江慶有點焦急,“一般的信紙或者賀卡都有香味吧。”

  “不,這應該是人工制作的。”風鷹崚果斷地說道。他看著江慶背后的玻璃門,午后的陽光投射進來顯得很耀眼,在外面的街道上一位清潔工正在清掃垃圾,忽然靈機一動,輕拍了一下桌子說道,“我知道了。”

  “什么?”江慶呆頭呆腦的。

  “是竹子。”風鷹崚因為看到了那位清潔工掃地的掃帚是用竹枝條制成的,于是就想到了竹子,“是竹香,”看到江慶也恍然大悟他繼續說道,“看來還有點意思。接著就是卡片上的箭頭指著2,這是什么意思呢?”

  “那些數字又是什么意思?”江慶問,“是三角形的度數嗎?”

  “有可能。”風鷹崚迅速掃了一眼那三組數字,結果發現了端倪,“的確是這樣。直接將三組數字相加就等于一千八百萬,縮小十萬倍就是三角形的內角和,可見這個三角形就是重點。”

  “我只是隨便說說,就能這么快解開謎題了,我還真厲害。”江慶一個人在那兒津津樂道著。

  “老毛病又犯了……”風鷹崚顯得很無奈。“接下來就是數字2,箭頭指著三角形的左角,無論三角形指的是什么,我想都很有可能是某個地方。”

  “讓我想想啊,2能想到的是……”江慶拼命地想,“是指瑯岐第二中心小學?”

  “呵呵。應該不是。”風鷹崚否定道,“我想又是文字游戲。”

  “嗯?”江慶看見風鷹崚拿出第一張卡片看了看,疑惑地伸了伸腦袋。

  “首先——”風鷹崚從口袋里掏出一張紙和一支筆,在紙上寫到,“卡片的特點就是有竹香,”他在紙上就寫了個‘竹’字,“然后是數字2。”

  “然后呢?”江慶看著他在紙上寫了個2后問道。接著風鷹崚就陷入了沉思。

  約摸過了兩分鐘,風鷹崚終于腦袋通竅了:“又是文字游戲!早知道的話,我立馬就能猜出來。原來是……你看”,他在竹字的下方畫了兩橫,“是‘竺’字,數字2就是漢字二。”

  “哇,真厲害。”江慶贊嘆道,“那么,竺字又是什么意思呢——喔,我想到了,是天竺寺!”

  “瑯岐的天竺寺?”

  “瑯岐有四大名剎啊!”

  “哪四大名剎啊?”風鷹崚問。

  “天竺寺、天安寺、白云寺和南山寺。”江慶說,“天竺寺就在下岐那邊。”

  “喔。”風鷹崚又看了看卡片,覺得有些奇怪,“為什么三角形右角邊有個小圓點?如果三角形的左角代表天竺寺,那么其它兩點就應該表示剩下的寺院。”

  要是如此,便要知道四座寺院具體在瑯岐的什么位置,風鷹崚想,這個三角形就是直接套在地圖上圈出四座寺院后連接其中的三點而形成的,那么——那么右角的圓點就是目的地了!

  “嗨,還好吧?”江慶看著風鷹崚發呆,在他面前揮著手。

  “我想我該查查瑯岐的地圖,就知道我們的目的地了,”風鷹崚說著就拉開iPhone輸入了關鍵詞。找到瑯岐的衛星地圖后,他就看到地圖上的天竺寺被標在一群綠色之中,“三角形的三個點我想應該就是天竺寺、白云寺和南山寺了,這個點就是天安寺。”

  “天安寺在金砂,很遠的。”江慶不敢相信地說,“為什么不是南山寺,在鳳窩更遠。”

  “就在天安寺的石獅子里,肯定沒錯。”風鷹崚斷定地說,“我們要怎么去金砂?帶路呀。”

  “就直接坐面的過去。”江慶轉過身,指著玻璃門外超市車場入口旁停著的那些面的說道,“只要五分鐘就到。”

  說完,他們一起起身走出了華萊士,江慶最后還不愿放棄地把剩下的可樂喝個精光,一陣涼爽灌溉了心田,讓他十分舒暢。他們剛一走到面的的旁邊就遇上了和陳肅勇搭檔愁眉苦臉的謝婷婷。

  “你們——”

  “婷婷?”風鷹崚顯得很吃驚,他以為看見了自己的熟人。謝婷婷的那雙眼睛仿佛兩只黑色的蝴蝶在翩翩起舞,瞳孔里是一個穿著尚青黑短襟襯衫的男孩在靦腆地笑。每一年春天,萬物復蘇,大地漸綠時節,他都會與自己青梅竹馬的女孩去香爐峰朝拜。

  此時謝婷婷在一輛面的后面剛巧碰上了風鷹崚,驚訝的臉上終于泛起了笑容,那對甜蜜的酒窩就像早春里魚兒露水劃開的波紋,“風——風鷹崚同學?”

  “你們也出來了?”這是風鷹崚和婷婷第二次十分接近的邂逅,他也笑著說,“怎么樣?”

  “難呀。不過最后我還是做出來了,是關于瑯岐的氣候類型。”謝婷婷露著白牙笑道,渾然忘記在她后邊的搭檔陳肅勇,“你們呢,這是準備去哪兒?”

  “噢,我們已經解開謎題了,正要去什么金——”風鷹崚一下子記不起地名,瞧了瞧江慶,“——噢,是金沙村。”

  “去那么遠啊,你們確定了嗎?”

  “十分肯定。老風實在是高手,”江慶夸獎道,“跟著他準能贏!”

  “那你呢,找到下一個線索了嗎?”風鷹崚瞧著陳肅勇自以為是的樣子問道。

  “沒有,很難啊。”謝婷婷變得失魂落魄,隨手拿起卡片擺了擺,希望風鷹崚能注意到。

  “我看看。”風鷹崚十分明白她的意思,于是就將卡片拿了過來看看,片刻之后他說道,“這是——”

  “這是什么啊!”陳肅勇一把奪過風鷹崚手上的卡片生氣地說道,然后對著謝婷婷大聲地說,“這是我們的尋寶游戲,怎么能拿給別人看呢!我才不要別人的幫助,好像很了不起的樣子,所有人都圍著轉。”

  婷婷好像被凍住了,霎時說不出話來,傻了眼。可是風鷹崚卻用十分冷靜的語氣說道:“所有人都圍著我轉嗎……”

  “你干什么!神經病啊!”謝婷婷這時被逼急了,“什么別人不別人的,他是我的同學,我樂意找誰幫忙就找誰幫忙,用不著你,真討厭!”

  “你——你——你沒搞錯吧?”陳肅勇頓時目瞪口呆。

  “別以為我跟你很熟你就能對我大聲講話,這樣很沒禮貌,而且是在大庭廣眾之下!”謝婷婷氣的滿臉通紅,看著陳肅勇環顧了一下四周,“總是裝出什么都懂的樣子。”

  “你們還是別吵了。”風鷹崚顯得無奈。他無助地看著江慶。

  “我們還是上車吧,我不想浪費時間。”江慶難受地說。他不想看見這樣的吵架情景,生怕風鷹崚會像周一那晚與董仁軍差點動起手來,而且他也差不多知道陳肅勇是個直脾氣的人,沒準兩人真的會干上一架,所以他又著急地說道,“快點走吧。”

  “我也想跟你們一起。”謝婷婷突然冒出一句,用求助的目光看著風鷹崚。

  “那好吧……”

  “你瘋了……那我們的怎么辦?”陳肅勇不敢相信地問婷婷。看著從小玩到大的朋友竟然舍他而去,他內心有一股莫名的火氣。

  “我不管你了……”謝婷婷毫不理睬地對肅勇扔下一句后,就隨江慶、風鷹崚兩人上了一輛面的。白色的面包車往厝頭尾方向開去了,剩下孤零零的陳肅勇傻傻地站在那邊。

  車上,婷婷悶悶不樂地坐著一言不發,風鷹崚看著她心里欲言又止。沿途的景色切換到了過透公園,而從車窗另一面看到的是廣闊的田野,枯黃中還泛著點綠色。午后三點的陽光被一大片黑云遮蓋,現在顯得有點昏暗。

  “你家應該就在公園附近吧?”江慶沒事找事地問婷婷。

  她就隨便“嗯”了一句,場面十分尷尬。最后風鷹崚甩了甩頭終于說道:“我想你的線索與美國德克薩斯有關,你現在要不要下車,我讓司機載你去下岐?”

  “你是在趕我下車嗎?”婷婷顯得很委屈。

  “不,我不是那個意思。”風鷹崚緊張地講道,我是說你長得很漂亮。

  “嗯……你的確是長得很漂亮。”

  謝婷婷忽然不好意思地低下頭。江慶撅了撅嘴。

  “那你是怎么想到你們這一組的線索的?”婷婷問道。

  “就那樣。”風鷹崚實在不想長話短說,于是轉移話題,“我覺得從李老師給我們出的題來看,他似乎是有意針對我們每人最擅長的學科而設計的。他不是吃飽了撐著就是有其他目的。”

  “不是說了嗎,考驗我們的綜合能力。”江慶沒好氣地說。

  “不對,李泰偉不像一個沒事找事的人,”風鷹崚認真地說,“在他的筆記上有這樣一段話:‘當朝陽升起,我便知曉命運的開始,當日頭偏西,我就曉得人生將結束。有誰能扛起日日的肩負,背起沉重的十字架?我猥瑣,我拒絕。直到她慈愛的光芒照亮我的陰暗’。”

  “什么意思,他信基督教?”江慶問。

  “不,是天主教。”風鷹崚說,“‘她慈愛’的她是女字旁的她,指的是圣母瑪利亞。”

  “哦,反正他本來就是一個文學愛好者,寫這些詩很正常的。”江慶又沒好氣地說。

  “算了,風鷹崚搖了搖頭,江慶就是這樣,不愛動腦筋,這是他的老毛病了。”

  車子現在是正往山上的上坡開著,開到下坡就可以到金砂了。在這條新路的下坡旁還有一條路直接可以去金砂公園和天安寺。沿途的樹木郁郁蔥蔥顯得精神抖擻。面的司機在江慶的要求下停在了公園的下面,接著他們下了車,開始走路。

  “只要往這條路下去就可以到了。”江慶指著仍是下坡路的末尾說道。

  “你怎么這么熟悉啊,經常去那家寺院?”風鷹崚問。

  “不是,我表妹家就在沙園下面,以前經常來這兒游玩的。”江慶回憶道。

  他們走到路盡頭拐了一個彎就是土路了,一轉眼就看見一座偌大、宏偉的寺院坐落在山上,金磚紅墻被清幽的樹木點綴著,和對面的菜田隔著一道靜靜的蓮花溪。

  “不對,感覺不大對頭。”風鷹崚否定地說。

  “怎么了?”謝婷婷疑惑不解。

  “一般寺院的門前不一定會有石獅子,就只有三角形外的一個點,那頭石獅子并不是在點之內,”風鷹崚思考著說道,“而是在點的旁邊,指的是天安寺的什么還是——應該是金砂村才對,金砂有什么特別的沒有?”他轉臉問道兩位。

  “我只知道金砂以前有很多沙子,所以才叫金砂的。”江慶說。

  “金砂絕大部分人是姓陳的,”謝婷婷說道,“我姑姑就是金砂的。”

  “姓陳的?”風鷹崚若有所思,又看了看卡片上的圖片,突然說道,“原來如此。你們看:這只石獅子的頭是面向右邊,如果標上方向的話……”

  江慶看著卡片上的石獅子念叨著:“上北下南左西……”

  “是面朝東的。”謝婷婷比江慶快。

  “沒錯,而‘東’字就包括在‘陳’字里,我想就是指‘陳’字,”風鷹崚激動地說,“那和這個字有關的金砂的是什么東西呢?”

  “嗯——我知道了,”江慶豁然道,“是陳氏宗祠!”

  “對了,就是這個。”風鷹崚對江慶說,“帶路吧。”

  說著他們就隨江慶走到了一條大馬路上,隨即上了一條很陡的上坡。

  “我姨媽家就是從這條路上去的。”江慶邊走邊說,“陳氏宗祠就在前山頂上,我記得祠堂前面就有兩頭獅子,從前那邊都是沙。”

  他們終于來到了金砂的陳氏支祠,門前的確是臥著兩頭獅子。

  “應該是右邊的這只獅子。”風鷹崚說著,謝婷婷興奮地嚷道“我來”,于是她就走到右邊的石獅子邊左瞧瞧右瞧瞧,低頭看了看它的血盆大口,將手伸進去摸索著那顆被石獅子含在嘴里的石球,最后聽到婷婷高興地喊著:“找到了,找到了!”

  見到婷婷手里捏著綠色的卡片,風鷹崚和江慶都笑了。

  “不過,李老師還真夠閑的,把卡片都藏在這么遠的地方,”江慶笑了之后就抱怨道,“干嘛不把卡片放在衙前街的陳氏支祠里呢,那樣會很近。”

  “大概是他說的,要走遍全島吧。”謝婷婷說。

  “看看婷婷的下一張卡片放在哪兒吧?”風鷹崚提醒道,指了指快偏西的太陽。

  “沒有關系啦,回去再說吧。”謝婷婷仍然興高采烈的樣子令風鷹崚不知如何是好。

  他們三人坐在回下岐的車上,風鷹崚正在研究著謝婷婷這一組的謎題,紅色的卡片上寫的是:Thecas,然后左下邊是933110638,右上方是22503650,緊接著是三個方框,中間的方框中央被畫上了一橫。

  “我想上網查查就明白我的推斷是否正確。”風鷹崚邊說邊打開手機,輸入了這幾組數字,“果然。Thecas可以寫成Thecas,在美國南部的印第安語中是‘朋友’的意思,這就是德克薩斯州名Texas的由來。而瑯岐與德克薩斯有關的就只有名稱相當的得樂士——因為我在得樂士吃過幾回,看見他們用的調味包上印的都是‘德克士’。”

  “真是這樣嗎?”謝婷婷不敢相信地問。

  “我想沒錯。”江慶說,“我記得五班的吳勇義說過,他知道得樂士是新裝修的,而且用得都是德克士的品牌,但是店名更改,為的是省錢。”

  “我感到奇怪,你剛才為什么就那么肯定石獅子面朝東就是指‘陳’字?”婷婷問。

  “因為卡片上的這些字符就像瑯岐的地圖,除開天竺寺等其他三個寺院的地點,多出來的點就是指金砂,而非天安寺。”風鷹崚說。

  “瑯岐可不止一間陳氏宗祠哦?”婷婷提醒道。

  “對呀,也可能是指鳳窩村的陳氏支祠。”江慶說道。

  “那無論如何都與天安寺無關啊。”風鷹崚說完,婷婷也沒什么好再問的了。他接著討論婷婷的線索,“我想你的下一張卡片應該是在得樂士店的三張并排桌子的中間那一個桌子上。”

  接著他們在瑯岐鎮政府旁的停車站下了車,進入了八一七街,直奔得樂士炸雞店。他們果然在玻璃門內旁的三張并排著的三張桌子的中間一張桌子下摸索到了被貼在上面的藍色卡片,他們詭異的動作還引起店員的注意。

  “寫的是什么?”江慶好奇地問。

  此時太陽已經偏西了,陰暗的天空西邊沒有烏云。他們三人站在得樂士門前的走廊上,街上是來來往往的人流。

  “這是一個矩陣嗎?”風鷹崚看著方格里的三組數字,還有接下來的一些符號:往左倒的字母T、一個加號或者一個十字符號、一個三角形中間被涂滿綠色,然后是數字917001—23,“這表面上看起來非常難,首先得先破解這組數字的含義。”

  “我們還沒學到矩陣吧?”江慶一臉茫然,“那是數學選修課里的。”

  “李老師太看得起我們了,”謝婷婷撩了撩飄到臉前的長發,泄氣地說道,“我們又不是破解專家,或者偵探之類的。”

  “這就說明李老師的邏輯思維不簡單,”風鷹崚用手指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他在給我——我們出難題,為的不僅僅是考驗我們,而是在衡量我們的能力。”

  江慶沒好氣地哼哼了一句,就在這時看見穹蒼兩兄弟騎著腳踏車在街對面騎過,就喊道:“嘿,建穹、建蒼。”只見他們一個笑臉,一個臭臉。

  “是你們啊,怎么樣了?”陳建穹看到對面的江慶三人就拐了過來,建蒼尾隨其后。建穹問,“全部都找到了嗎?”

  “我們的任務已經完成了,剩下的就是婷婷的最后一張了。”江慶說。

  “咦?她不是和陳肅勇一組的嗎?”建穹不解地問,“那另外一個人呢?”

  “那個人被刷洗剔除了……”婷婷反感地說道。“你們呢?”

  “蒹葭蒼蒼,白露為霜,所謂伊人,在水一方。”建穹垂頭喪氣地說道,“雖然我語文功底不錯,但是仍然不知道這里面有什么玄機。”

  看著建蒼一副得意洋洋的樣子,他肯定在想,自己傳奇般的哥哥居然連道題都解不開,風鷹崚對建穹說:“有個人可以幫你。”他轉臉看了看江慶。

  “我?”江慶看著風鷹崚,不敢相信自己還能幫建穹他們找到卡片,可是他看著建蒼不可一世的樣子,想起那天對自己的冷嘲熱諷,本來不想幫忙,但是風兄都說了,那就勉為其難——況且他也是很佩服陳建穹的,“我想,”他迅速在腦子里想了一遍《詩經》的這首詩,“可能是指伊人坊哦。你們才從商業街過來沒看見嗎,鎮政府的下面,中國人壽的對面。”

  “可能吧,那邊有嗎?”建穹摸了摸自己刺刺的短頭發。

  “快去吧。”江慶看著他們倆騎著腳踏車又往回騎去,就對風鷹崚說,“我想只有女生會注意到商業街的那些美容店。接下來呢,我們的學習委員的最后一關?”

  “我想把這組數字通過什么特定的計算方法計算,應該會得到答案,”幾分鐘之后,他們站累了就又進到得樂士坐在了三張并排著的桌邊,點了一些薯條和飲料,風鷹崚說道,“無論是相加還是相減……或再怎么看,都不像等差或等比數列,更不用說找規律了。”

  “我也看不懂!”謝婷婷氣餒地說著,喝了一杯橙汁。

  “會不會是我們復雜化了,”風鷹崚說著,盯著卡片上的這組數字腦子飛快地旋轉著,第一行數字是4、5、2.5;第二行是1、2、2;第三行是5/4、8/5、1/8;“可能是這樣,不出意外的話,我們會得到三個數字。”

  風鷹崚無論是將他們相加還是結合運算,算出來的都是些沒用的數字。“難道——”他又用另一種方法算了一遍,還恰巧得到了三個個位數。聽到江慶說“算出來了沒有?”,他笑著說,“應該是這個:起初我們看到這組數字時,首先會想將它們分行計算,卻沒想到應該是一列為一組的,算法是這樣,小學題:將每一列的數字都相乘,得到三個數分別是5、2、1。”

  “這是什么意思,我只知道‘5?12’汶川大地震!”江慶說。

  “我還記得我剛來瑯岐時是坐輪渡過來的,”風鷹崚想起從對面的亭江東岐碼頭過來后,“有一路車可以直接開往下岐至商業街,”他看了看江慶,原來這些都是江慶給初來乍到的風鷹崚對瑯岐做介紹時說過的,他自己也知道一點,“就是521路公交車,它會經過哪兒我想不用多說了。”

  看到風鷹崚看著自己,婷婷點了點頭接著說道:“521路公交會經過加油站和過透公園、還有下岐的三角洲直到海邊的東岐村和東方學院。”

  “沒錯,所以后面的字符中往左倒的T就是指加油站那邊的丁字路,加號就是道頭街的十字路口,而綠色的三角就是瑯岐車站的環島(你們本地人都稱三角洲),”風鷹崚又對江慶點了點頭,“那么剩下的數字呢?”

  “如果說從三角洲算起,有四條路分別可以去下岐、金砂或者云龍村、勤耕村或者瑯岐實驗小學、瑯岐大橋和長樂,”謝婷婷說,“那指的是哪一條路呢?”

  “不會直通長樂那邊的梅花鎮吧?”江慶沒好氣地說。

  “971001是車牌嗎?”風鷹崚和江慶都有這樣的想法,但是風鷹崚卻覺得不大可能,“通常福建福州的車牌號是閩A開頭,況且它不像車牌號,倒像是時間,是9月7日10:01嗎?——不,還是97年10月1日呢?”

  “1997年10月1日啊!”江慶一下子跳了起來,“你不知道嗎?”他用激動的目光看著謝婷婷。

  “嗯,有點想不起來了,”謝婷婷在拼命想著,想到97年時她還在讀幼兒園,那時好像有很多人在路上走來走去的,“很多人去看什么呢?我實在想不起來了。”

  “1997年10月1日是瑯岐大橋通車剪彩的時間,”江慶激動地說道,“那個時候我和好多兒時的玩伴與大人一起去瑯岐大橋觀看吳乃國剪彩呢!”

  “那就是指瑯岐大橋了,那后面的23就簡單多了,大概是指第23根橋墩吧,”風鷹崚說,“那么我們要怎么去瑯岐大橋呢,還打車過去嗎?”

  “騎車吧,去看看那邊的風景。”

  半個小時后,江慶騎著自己的腳踏車,風鷹崚騎著婷婷的腳踏車載著她行駛在去往瑯岐大橋的馬路上。路兩旁的榕樹枝繁葉茂,田野的秋色中偶爾露著紅通通的西紅柿,陣陣的風夾雜著泥濘與雜草的味道。

  “那輪渡那邊正在建的也是什么大橋嗎?”風鷹崚前幾天聽到老師們都在談論這個話題,就問道。

  “那是閩江大橋,正在建設當中,”江慶說,“聽說2014年會落成。”

  “聽說這座橋被設計成斜拉橋,”婷婷坐在風鷹崚的后面,顯得很自在,“投資了27億元。只要通車以后去馬尾、福州就更方便了。”

  “這里有地名嗎?”風鷹崚左顧右盼之后,看到他們經過了一座小橋,下面的水已經退潮,濕濕的淤泥散發出一股魚腥味。

  “這是雁行江大橋。”

  終于在騎了將近半小時后,他們看到了遠處樹立著一個門亭,上面寫著“瑯岐”,再過去就是瑯岐大橋了。瑯岐大橋上,江風猛猛地吹著,這邊的江面上在夕陽之下波光粼粼,而看瑯岐那邊卻籠罩在烏云之下。

  “第23根橋墩嗎,實在不可能,”風鷹崚站在橋邊往下望去,下面是滔滔的江水,又望了望來時的橋頭那兒,便指著說道,“那邊倒是可以下去到橋底。不過可能是指橋邊的欄桿支柱或者路燈的燈柱。”

  于是他們找了橋欄上的第23根支柱,發現沒有什么卡片,他們就沿途數過第23根燈柱,謝婷婷興奮地說:“找到了。”風吹亂了她的頭發。

  “那我們回去吧,時間不早了。”風鷹崚微笑道。“我可能還想也許是從橋另一頭數過來的第23根燈柱呢,對面叫什么?”

  “浮岐。”江慶回答道。

  他們回去的路上看見了瑯岐中學坐落在虎頭山上,風鷹崚有點吃驚:“這里也能看到學校?”江慶和謝婷婷都笑了。路上偶爾經過一些大巴,排放出的尾氣簡直令人討厭。

  烏云盤旋在瑯岐上岐的天空中,氣氛顯得異常悶熱。他們從三角洲的下岐門亭騎進了商業街,江慶決定不回家,風鷹崚也說下回有空再去江慶家坐坐。風鷹崚致電給在校的李老師,并告知他找到了卡片后,李老師就約他們在衙前街的一家砂鍋店碰面。

  “好,真厲害,”十分鐘后李泰偉出現在衙前街的門亭那兒對他們三人豎起了大拇指,“不過因為天氣關系,”他抬頭看了看黑云丫丫的天空說道,“我們就趕緊吃一頓,然后你們快點回家吧。”

  他們愉快地答應了。他們吃飽飯后,李老師致電給其他組的同學叫他們暫時回家,當然陳肅勇的手機打不通,這是婷婷預料中的事,于是先告別了三人。江慶也對風鷹崚和婷婷說:“我看得先回家了,看樣子快下雨了,我家可在下岐,遠著呢。”說完,風鷹崚點了點頭后,江慶就騎上腳踏車從學校的近路回家去了,他剛一到家門口,天就唰唰唰的下起了大雨。

  “現在怎么辦?”謝婷婷看著店外的大雨和路上奔跑躲雨的行人說道,面前的砂鍋還在熱氣騰騰。

  “等雨下完了吧。”風鷹崚說,“這樣回去會淋濕的。”

  過了一刻,雨小到只剩雞毛蒜皮的大小,謝婷婷硬要回家,風鷹崚看著夜幕降臨,就對她說:“不然,我送你回家吧。”

  婷婷嗯了一句后,他們就朝其中一個小巷子走進去了。微弱的雨絲落到他們倆的頭發上,結成了一粒粒大大小小的水珠,在夜晚的路燈下閃閃發亮。

  “你家住哪?”風鷹崚問。

  “在過透公園附近,”婷婷委婉地說,“陳建蒼和陳肅勇的家都在我附近。”

  “你和陳肅勇是鄰居?”

  “嗯,小學、初中、高中都是同學,”她說道,“他其實不是很壞,只是現在令人討厭。”

  “他好像很自以為是。”

  “他總是這樣,不關心別人怎么想。”

  “那,那個二班的董仁軍呢?”

  “他,初中同學而已,以前經常跑過來問我數學問題。”

  “這么說你成績一直這么好咯?”

  “你不信?”

  他們在安靜的小路上走著,雨已經停了。過透彌漫在霧氣中,周圍在路燈的照射下朦朦朧朧的。風鷹崚陪在謝婷婷的身邊,婷婷卻只到他的肩膀。他揚了揚眉毛,想起在爐峰禪寺上的她在草叢中驚起蝴蝶的情景,他繼續說:“我們去公園走走吧,反正現在雨也停了。”

  夜晚雨后的過透公園,草地上濕漉漉的,安安靜靜的,沒有一個人。他們走到長亭上坐下來,旁邊一簇簇的花叢顯得特別郁悶。

  “還為今天的事不高興嗎?”風鷹崚看著謝婷婷嘟著嘴,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

  “不——不是,”她害羞地看著別處。

  “我,難道長得很難看,”風鷹崚皺著眉頭問,“讓你不自在了?”

  “不是啦。”謝婷婷勇敢地轉過臉看著他,他真的長得很帥,心正在砰砰地跳著,透不過氣來,“謝謝你今天幫忙。”

  “不客氣,”風鷹崚一本正經的樣子令婷婷非常想轉過臉去,因為她快緊張死了,“你很像我的朋友。”

  “你的初戀嗎?”

  “不算。從我八歲那年起就和她分開了,”風鷹崚眼里透著微光,“她很喜歡跳舞,是布依族的女孩。”

  “什么——什么布——”

  “中國的一個少數名族。她的父親和我的母親是親戚。”風鷹崚回憶道,一副憂愁的樣子,“他們都是布依族的人,我的父親因為喜歡上了一個布依族的女孩,于是就跟她結婚了。什么海誓山盟啊、永結同心啊的,簡直怪肉麻的。”

  “呵呵,”婷婷笑了笑,開始不緊張了,她認真地聽著風鷹崚的回憶,“你父母肯定過得很幸福。”

  “她死了。我母親死了,”婷婷聽到這馬上不笑了,顯得很傷心,“葬身在一場火災里。那年也是秋天,我還在和她泛舟游湖……后來我離開了那個地方,搬到了——搬到了紹興市,可是我仍然忘不了她,想起她為我母親流下淚水的樣子,我心更酸了。”

  “你會很舍不得嗎?”婷婷實在不想再談起對方的父母,于是就問道。

  “都過去了,也就不再想了,”風鷹崚望著遠處公園中的小白塔,微微一笑,“世上沒有永恒的海誓山盟。”

  謝婷婷看著他憂郁的眼里有點兒淚光,她就不再糾正是想問他的初戀女友而不是他的母親了。

  四周彌漫起了濃霧,在濕潤的空氣中,兩人開始談論起了彼此。

本章作者隨筆:

        還是對話多一點寫的快。我在盡量回憶我腦子里的瑯岐是什么樣子,走過的地點盡量描寫的細節點,這樣要是瑯岐的朋友看到可能會有共鳴。

本站所收錄所有玄幻小說、言情小說、都市小說及其它各類小說作品、小說評論均屬其個人行為,不代表本站立場

Copyright © 2011-2021 云文學網 All Rights Reserved 上海市作家協會 版權所有 上海作家俱樂部有限公司  

互聯網出版許可證 新出網證(滬)字59號  滬ICP備14002215號

滬公網安備 31010602000012號

精品综合久久久久久88小说| 久久久亚洲AV波多野结衣| 久久综合精品国产一区二区三区 | 亚洲日本va午夜中文字幕久久| 色偷偷888欧美精品久久久| 久久国产视频网| 欧美噜噜久久久XXX| 久久国产综合精品五月天| 日日躁夜夜躁狠狠久久AV| 久久精品无码一区二区三区日韩| 久久精品青青草原伊人| 亚洲一本综合久久| 亚洲综合伊人久久综合| 久久久久久久久久免免费精品| 久久精品亚洲日本波多野结衣| 国产精品成人99久久久久 | 国产精品久久久久影院色| 亚洲午夜久久久| 国产精品九九久久免费视频| 久久精品国产亚洲AV无码偷窥| 欧洲性大片xxxxx久久久| 精品久久久久久综合日本| 日本五月天婷久久网站| 久久久久一级精品亚洲国产成人综合AV区 | 久久人人爽人人爽人人av东京热 | 久久国产免费直播| 欧美性猛交xxxx免费看久久久| 精品久久久无码中文字幕天天 | 久久精品国产69国产精品亚洲| 亚洲欧美日韩久久精品第一区| 久久伊人亚洲AV无码网站| 色综合久久中文色婷婷| 久久精品国产99久久久 | 九九久久精品国产| 久久99热狠狠色精品一区| 777米奇久久最新地址| 久久久久99精品成人片欧美| 97精品国产91久久久久久| 久久国产色AV免费观看| 久久久久久无码Av成人影院| 久久永久免费人妻精品下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