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夜,總是幽靜如眠,詭異的如同人類的心思。
夜,總是濃郁如蔭,深邃的如同人類的瞳孔。
夜,更是充滿刺激、充滿令人向往的……丑惡!
這是8月的最后一天,選擇在這一個晚上散步,只因為厭惡白天燥悶的空氣,或許是陰冷卻真實的夜晚,才能給我帶來一絲真實。
從家里出發,行走在腳下的街道是現代化工業的水泥,盡管如此亦是坑坑洼洼甚至不如石子路,一般自行車或摩托車的經過必然會導致一番振動——頻率不大,卻是一種上下的有趣運動。
我僅僅是一名無知的行人,對于作為行人的我來說毫無體驗,如此孤獨行走著:究竟是我踏著孤獨而行,還是孤獨選擇與我相伴?
周圍的老建筑十分眼熟,令人不禁聯想到竹林的幽深、更讓人想起孩提時代的鬼故事——你身后有鬼——我用力把拳頭揮向后方,就算有鬼也被我打了個大開花。
我并不知曉目的是何方,只在于這種宿命般的游蕩——因為隨便選擇的道路而行走,雖然實際行走的是同一個道路,就如同日常的我、何時何地在這份無奈中作為人類在宿命中徘徊——人類稱之為“習慣”,對于肉體以及肉體上升到大腦的慣性——其實那便是我的慣性、一種職能,已成為惰性的職能:不斷重復、毫無意義;不斷執行、毫無實現——不過是打量著實現其意義的謊言,而我并不喜歡,因此我永遠孤獨著。
我曾經想過我可能一輩子過這種生活,生活這兩個字是十分無奈且可怕的,它可以讓你寧愿失去很多值得珍惜的東西,可惜啊,那個人的介入改變了我們的生活,在這里,我將訴說鄭一誠和第五天云以前的故事、他們從前的軌跡,只是因為,一個特殊的家伙和一個普通的家伙的介入。
那是,在兩三年前,那群孩子猶在高中時刻的故事。
2、
2008年的9月1日,對于中國無數的莘莘學子來說都是一個重要的日子,這個日子代表著本年度的學期將要開始,無聊的學涯將會襲來——沒人會對中國教育體制下的學習真正感興趣,他們的功利葬送了所有人的所謂興趣,然后又堂而皇之地冠以興趣為主的字眼。
這本是我、也是我這一屆人結束了初中生活并向高中進軍的日子,雖說早已經去過所在的高中進行了為期三天的軍訓生活,但那并不是真正意義上的開學——這更需要一個特殊的日子來進行如此一場特殊形勢上的典禮——軍訓也好開學典禮也罷,這更是進行社交的好時機,但令我迷惘的是,社交之類的究竟是為何?我更相信于自然產生的,這也是對于我、鄭一誠的人格必然的存在。
但我不得不提醒大家:鄭一誠雖然孤僻,但并不是一個孤立的家伙,鄭一誠也必將擁有朋友,其朋友必將擁有自然的屬性大于社會的屬性——不過那樣鄭一誠也必定是個孤單的家伙,他的朋友少之又少,一般僅僅是把我看成友人實際上是僅僅利用我成為他人脈之一的我卻從未將其看成友人的不算友人的友人——真是一個混亂的邏輯。
我分到了七班,七是一個神奇的數字,其實我早就知道我在這個班,我找到了我的位置,那是軍訓時已經挑好的位置——我特意選擇了一個不惹人注目的位置,不注意周圍風景的僅僅靜坐著,我的名字又如此普通,普通到誰都不會刻意去注意一個名為鄭一誠的家伙。
若說到名字,我們班的確有兩個值得注意的、與其說名字不如說是姓氏,兩個復姓,一個叫第五天云的男人和一個叫東方韻的女人——特別是第五,真是一個十分罕見的姓啊——從表面上看只是一個普通相貌的男人和女人,可我總覺得,他們身上有親近感。
周圍的聲音十分嘈雜,令原本煩躁不安的我愈發受不了,選擇了出去透氣是必然的結果,我想我應該不適合這種群居的生活——雖然人類生來便是如同狼一般的群居動物,孤狼只會顯得越發寂寥。
剩下的只是無謂的等待——班主任姍姍來遲,是一個30歲上下的男子,在軍訓的時候已經做過自我介紹,居然也是復姓,諸葛,估計是諸葛亮的后代,他也如此自詣,不過這一切與我無關,他更不會無緣無故找上我。
諸葛老班掃視了我們一片,也把外面乘風涼或聊天的同學都叫了進來,看上去差不多全了之后,終于宣布了我期待已久的安靜,接下來便是一番我們早應猜到的套話,不過這家伙也很實在,不像許多偽君子,直接而了當的提出了高考的真正意義——功利的意義,既然本身就是功利的意義,在乎的本來就是最后一個過程,那么無論如何僅為那個代價,除此之外一切皆是空的——而那作為更有用的知識,真小人的老班也確認說明在高中是不可能實現真正的汲取的,實用、重要,什么都比不上文憑,老班實際的提出,既然選擇了普高,那么必將是為了那如同契約書般無用卻有用的文憑了,其他什么的變得更加不重要——技術在技校、職高——每個人遵守著這個規矩,盡管無數人知道其中弊病,但都無從下手而只能順從,真小人如是說道。
話語很現實但又切實際,老班也顯示出一番無奈,看來是過來人啊,怪不得古人說寧為真小人、休做偽君子。
我打了個哈欠,那時值得尊敬的真小人正當談話——我之前的想象是高談闊論、現在則是切合實際,但無論何種,不速之客、或應稱為遲到的家伙匆忙地走進教室——照理說匆忙都是跑的,可她卻是走的,卻又是匆忙的,不過班主任很鎮定,或者直接說視而不見,遲到者掃視了一片,又如同老鷹瞄準兔子般突然鎖定了什么,只見她徑直走來,坐在了我的旁邊。
如此偏僻、如此清凈,風水也不錯,又號稱上課睡覺之寶地,看來還是有人看中了。
不過這也是意料之中的,可我還是感到驚奇——我驚奇的是,我旁邊的位置已經是全班唯一的空位置,可我依舊驚奇于我居然驚奇她選擇了這唯一的空位置——現在我又驚奇我居然驚奇于我驚奇她選擇了這唯一的空位置,狗日的我發現我腦子不正常了。
下意識地抬頭看了下我的鄰居,不是別人,就是東方韻,一個復姓的女人,不長卻又不短的沒有任何裝飾的黑發,蒼白的臉色,普通的相貌,以及跟我一樣呆滯的仿佛失眠的眼神。
我并未多看,對方也只是下意識地看了我而已,就如同兩個陌生人見面的相互一瞥,如果是一個帥哥一個美女,說不見就會出現傳說中的一見鐘情,當然如果是無鹽宿瘤還有人能一見鐘情,那我絕對是佩服得五體投地——對他的審美觀。
復姓東方的女人,給了我一種從所未有的親切,可我從不沉迷于這種所謂的虛假情感,因此一見鐘情對我來說永遠不可能,無論多么美麗、清純,不過是皮相罷了,我甚至做過一個夢,拿著刀,將一個美妙的女子臉上的筋肉一條一條剃掉、最后變成一個骷髏,現在想起來依舊毛骨悚然。
我馬上恢復了狀態,今天,所有的課幾乎都是老師的自我介紹,睡意漸漸侵襲,我如同蝴蝶夢到變成莊周般,我夢到我變成了鄭一誠在上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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