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關將近,在這漫長的五個來月里,上海家中的紅海棠對親人牽腸掛肚,隨著和方方他們約定歸期的臨近,心情越發焦灼不安。白天望眼欲穿,常恍忽聽到敲門聲;晚上輾轉反側,數次被噩夢驚醒,整天都陷在“思君憶君、魂牽夢索”的情緒里。她常為方方他們能不能平安歸來而焦慮,企盼著將要來到這個世界上的孩子第一眼就能看到父親。也不止一次的憧憬著方方見到自己和孩子時那種歡喜的場面。
吃罷臘八粥,很快就是祭灶,紅海棠在焦急的期盼中,已陸陸續續把年貨辦好,盼著方方他們歸來。這時的她已后悔當時不該鬼迷心竅,冒這么大風險去奪那鉆石,弄得夫妻分離,天各一方,又擔驚受怕,實在是不值得。后悔歸后悔,已經到了這種時候后悔還有啥用?
轉眼就到了大年三十,這是傳統的合家團圓的日子,也是約定讓他們最遲歸來的時間。這一天,紅海棠早早起來一直處于興奮之中,覺得這一天定是親人們要回來的日子。她拖著笨重的身子準備好年夜飯,單等著親人敲門的聲音。從早上等到中午,又從中午等到天黑,直等到三更方盡,已聽到遠處人家時斷時續辭舊迎新的鞭炮聲,也沒有等來那期盼已久的敲門聲。紅海棠心急如焚,再也支撐不住腰腿的酸痛,無可奈何地長嘆一口氣歪倒在床上,閉上疲倦的雙眼,但她沒有一絲睡意,還是在靜等著親人的歸來。
紅海棠突然覺得肚子內有一種異常的感覺。心里想:莫非是要臨產的征兆?真要這樣,趕得可不是個時候啊!孩子啊,你還是慢點來到這個世界上,能等到你父親回來,到時也有個人照應,也算是雙喜臨門……紅海棠想著、想著,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忽然,紅海棠在睡夢中被“叭嗒、叭嗒”的聲音驚醒,以為是親人們回來的敲門聲,起身欣喜地去開門時,才知道是窗子被風刮開了。紅海棠挪動著笨重的身子去關窗子時,看到夜空中飄起了雪花,不由得又為方方他們歸途中遇上這么個鬼天氣而憂心。紅海棠剛回到床上,一陣短促的敲門聲真真切切地傳來,這聲音如同敲在她心扉上一樣。她一轱轆退下床,很快挪到了院門口,強捺住激動地就要跳出來的心,調整一下情緒才拉開門栓,欲伸出雙臂一下撲進親人的懷抱,可開門一看,她愣住了,面前的只有師兄趙二,竟沒有看到相隨回來的丈夫方方。紅海棠的心里“咯噔”一沉,連忙驚諤地發問:“師兄,方方呢?”趙二沒有答話,慌亂地回身關上院門,轉身默默地攙扶住紅海棠向屋里走。紅海棠心里一陣發怵,閃過一種不祥的征兆,但她沒有再問,心想著師兄一會兒會解釋方方沒有一塊兒回來的原因的。盡管她如此為自己寬心,相信方方決不會出啥大事,但心里卻還是七上八下地縮成了一團。方才她是快步走著去開門的,往回走的時候雙腿如灌了鉛一樣,沉重的一步也拖不動,硬是被趙二扶持著躺到床上的。
回到屋里停了一會兒,師兄仍沒有解釋方方的去處,紅海棠焦急難奈,再也等不下去了。她咬緊牙關使勁用雙臂支撐著坐起來,探身看到師兄低著頭,抱著個紅布包坐在床前,已預感到有什么不幸的事情發生,一陣暈眩,眼前金星直冒。她努力鎮定住自己,身子向后移了移,把枕頭墊在后背。趙二見師妹抖動著身子坐起來,就低下頭抽泣起來。紅海棠猜知事情不好,強忍住悲憤,再次詢問方方去了何處,為何沒有一起回來。在紅海棠的再三追問下,趙二低著頭編造謊話說:他們三個人按原定日期返回,中途遇上大風誤了兩日,眼看著只剩下幾天的航程,但船到夏威夷希洛港時上來了一伙回國的日本浪人。一天晚上,師弟和女郎在甲板上散步,正巧碰上這些日本浪人,因一個浪人調戲馬來女郎惹惱了師弟,雙方就對打起來。他們人多勢眾,武功也高,師弟被他們毒打后扔進了大海,馬來女郎便被他們虜去。他趙二聞訊趕過去也和浪人們對打在一起,因寡不敵眾也險切被害,幸虧船上的乘警及時趕到,才得以保全性命攜寶歸來。末了說:“我沒有能救下師弟,實是愧對師妹。”說到此,趙二又抹了一把眼淚哭出聲來。
紅海棠聽到方方客死他鄉的噩耗,不啻為晴天霹靂,悲痛欲絕,慘叫一聲頓時昏厥過去。趙二見此手忙腳亂,急忙上前托住海棠,輕輕而又焦急地呼喚著師妹的名字,后又急忙掐住其人中穴,不一刻海棠喘過氣來,繼而放聲一哭醒了過來。
紅海棠醒來見師兄依在自己身邊,強掙著推開其手,雙手捂臉又失聲痛哭。她哭著的當兒,開始懷疑起師兄的話來,不相信丈夫就這么簡簡單單地去了,遂止住哭泣,滿腹狐疑地追問師兄道:“看著方方被浪人圍打,你可曾上前相救?”趙二擦了一把流在腮邊的淚水,憤憤地答道:“我得到信兒就趕過來拼死相救,怎奈他們人多,四、五個壯漢堵住和我對打,急急不能近前。”趙二必竟是編出來的一套謊言,掩蓋不住心虛,說畢膽怯地看了紅海棠一眼。
這一眼正好和紅海棠的目光碰在一起,看著趙二心虛的神色,就更對師兄的話產生了懷疑,似乎覺得方方之死或許與師兄有關。思想到此,紅海棠已覺得寒氣攻心,為了證實這種猜想,遂示意師兄靠近前來。趙二看師妹的手勢,想是師妹要接看巨鉆,于是忙將布包解開,把盛著巨鉆的盒子遞過來。哪知紅海棠并沒有要看巨鉆的意思,扭身猛一下推開盒子,探手一把抓住其上衣。趙二一時沒有明白師妹的用意,所以并沒有掙脫就被海棠扯開了上衣。紅海棠側身就勢前后一看,見趙二前膀后背并沒有半點和人打斗過的傷痕,也就證實其說的是假話。就在趙二楞神的當兒,紅海棠一手將趙二拽至近身,另一只手旋即繞到其腰際,指尖已壓住趙二的死穴,歷聲喝問道:“你既然也被人圍打,可身上竟無半點青紅傷痕,可見全屬謊言!方方因何而死?是不是你為爭奪那女妖精害死了方方?你要從實講來,如再有半句謊言,就叫你死在眼前!”
趙二絕沒有想到師妹這么快就懷疑到自己身上,扯衣驗傷,又壓住了自己的死穴,頓時心頭一緊,渾身冷汗齊出。他深知師妹的點穴神功的厲害,憑自己的武功根底根本無法抗拒。紅海棠凝神運氣,手指功力越加越大,已使趙二恐慌到了極點。隨著紅海棠的功力逼進,趙二已四肢癱軟,目光呆滯,整個身子若不是被紅海棠死死地拽著,早如一堆爛泥癱倒在地。紅海棠這一出手,趙二手中的盒子也“啪”的一聲掉在地上摔開,“地中海之波”隨之墜地滾落。誰曾料到這顆多少人巧取豪奪、爭斗弒殺,極富傳奇色彩的巨鉆這一次滾落,就再次神密失蹤。
趙二感覺到死神已步步向自己逼近,在萬般恐懼之下心理防線完全垮了,求生的欲望迫使他不得不向師妹如實講出了他如何電死馬來女郎,師弟救助女郎時也被連電身亡的事實。紅海棠得知方方的確是被師兄電死的噩耗,如雷轟頂,隨著一聲撕心裂肺的慟哭,手指往下一按自己先昏死過去。隨著紅海棠手指的最后一按,趙二沉悶的“哼”了一聲便癱死在地上,屋子里一下變的死一般靜。不知過了多長時間,前腳已跨入閆王殿大門的趙二被一股冷風吹醒過來。他揉揉眼睛,又用手擰了一下自己的大腿,這才知道自己還活著,忙驚魂未定地站起身來。看看師妹還處于昏死狀態,遂慌慌張張地在地上尋找巨鉆的下落,幾下里沒有尋到,這才跌跌撞撞地逃出。
紅海棠被一陣裂腹巨痛從昏死中喚醒時天已大亮,外面的風還在刮,雪還在下,屋里冷的象個冰窖,使她止不住瑟瑟發抖。她抬眼四顧,沒有看到趙二,又用力挪動身子欲站起時,感覺到身下一片溫熱,掙扎著折身伸手摸去,這才明白自己昏死中孩子已經落地。她趕緊用力坐起,顫抖著早已麻木的雙手,先摸到了孩子。丈夫方方已死,孩子已成了她唯一的寄托,一定要保住孩子,保住自己和丈夫的這一點骨血。按照雅姨之前的交待,她用指甲一點點掐斷孩子和自己還連著的臍帶,爬起來將壺里的熱水倒進盆里,兌上涼水,為孩子洗身。再用已準備的軟布把孩子裹起,抱起來貼近自己的耳朵,已聽到女兒均勻的心跳聲,放下時女兒又“哇”地哭出聲來,才使她感到了一點點慰籍。
紅海棠收拾好孩子,自己也擦洗了身子,換上衣服,這才坐下來清理一下煩亂的心緒。想想為得到“地中海之波”,賠上了親人一條命,毀了好端端一個家,真是悔恨終生。她再也沒有心思去尋找那巨鉆的下落,想必那賊趙二已攜寶逃去。為了孩子,為報這殺夫之仇,紅海棠決計要活下去。
忽然,從遠處傳來了警車的叫聲,這聲音由遠而近,不一刻便來到門前,遂又響起雜亂的腳步聲。紅海棠一驚,起身從屋里出來,從院門縫看到穿黑制服的警察已堵在了門口,遂意識到:是警察來抓捕自己的。過去多次盜取寶物的案件都掛在警察局的檔案里,一定是趙二前去告發,才引來了警察。看起來趙二要借警方之手趕盡殺絕啊!
紅海棠想到了去拼命,可孩子怎么辦?為了孩子,要忍耐,要活下去,那怕有一線希望。她狠命咬住下唇,以致咬出血來。她不可能帶著孩子走脫,必將被抓去下進大牢,但丟下的孩子托付給誰呢?最可靠的人自然是雅紅姨,可相距這么遠怎么來的及?她急得團團轉,又慌忙回到屋子里,無意間手觸到了佩戴的玉佩,靈機一動忙取下轉動分開,將“雙龍佩”放進女兒的襁褓。心想不管怎樣也要先留下個信物,倘若蒼天憐見能讓女兒存活于世,日后也好母女相認。苦命的孩女兒啊,也只有靠蒼天保佑你了。紅海棠俯身抱起女兒,兩眼淚如泉涌。
黑衣警察大約是在等什么人發話,好一會兒才沖進院子里。紅海棠冷冷地瞥了他們一眼,沒有抗爭,亦沒有去分辯。她深情地望著懷抱里的親生骨肉,站在屋子中間一動也不動,坦然地對著四面伸過來的黑洞洞的槍口,內心默默地祈求著救苦救難的觀世音,保佑女兒能遇上個好心人收養……“放下孩子!”一個警察頭目斜橫著眼,冷冷地命令紅海棠。紅海棠仰起木然的面孔,掃視著周圍數十名持槍黑衣警察,傲然地挺直腰緊緊地抱著女兒,一聲也不吭。“去把她的孩子接過來,送到孤兒院。”警察頭目陰沉著臉對身旁一個大頭警察吼道。
大頭警察臉色稍稍一沉,鼓足了勇氣,把槍放在一旁,彎著腰走上前,輕輕地向紅海棠做出要接孩子的姿態。看他那表情,倒象是有幾分憐憫和同情。
紅海棠緊盯著大頭警察瞧了一會兒,緩緩地將孩子交了出來,然后昂頭邁開腳步向門外走去。
她走出大門,仰視著天空,天空陰沉沉的,偶爾有零星的小雪花隨著撲面的寒風打在她的臉上,就要離開這住了十多年的宅院,以后將會如何,很難預料。她的目光從光禿禿的梧桐樹上掃過,繼而掃視到幾個警察身后縮頭縮腦的趙二身上。卑鄙的賊趙二!想想丈夫的慘死,想想要生生割別出生才一天的姣女,想想自己這將身陷囹圄、生死未卜的遭遇,面對仇人的紅海棠冷漠的眼神立時變成噴血冒火的兇光。
趙二告發紅海棠又領來警察時,還頗有自鳴得意的感覺,此時看到紅海棠憤怒的目光,便不寒而栗,悄悄地溜到了一旁。
看到趙二那縮著的腦袋消逝在人后,紅海棠暗暗發誓:“只要大難不死,定報這血海深仇!”
紅海棠被警方帶走后,趙二貼耳對留下來的警察頭目說了點什么,警察頭目見幾個警察已到各房間搜查過,就咧了咧嘴,留下趙二和兩個警察,帶著其他人離去。
趙二用心留下來的目的,自然是他還記掛著那價值連城的“地中海之波”。他為這顆巨鉆已惹出兩條人命,又和師妹反目為仇,啥都失掉了,不能再失掉這巨鉆。他騙開跟著的警察,回到屋里在巨鉆失落處仔細找了一遍,又到各房翻個遍,也沒有尋到巨鉆的蹤影。
就在趙二扭頭悻悻離去之時,忽然看到那大頭警察抱了個孩子跟出來,這才猛記起方才紅海棠出來的樣子。啊!這是方方和海棠的孩子。他無意于這個孩子,正準備走開時見大頭警察抱著孩子湊過來,似乎觸動了他那根神經,便問道:“把孩子抱到那里去?”大頭警察故意把目光移到別處,嘆了一口氣說:“還能送到哪里,孤兒院唄。這么小的孩子怕是難養活啊!怪可憐的。”
趙二湊近大頭警察,輕輕地將裹著孩子的小被子掀開一角,看到這個弱小的生命小臉蒼白、兩眼緊閉,嘴巴在微微蠕動,一種復雜的感覺頓時聚集在心頭。是抬腿離去,還是收下這孩子?他猶豫不定。終于他還是想到:依她紅海棠的罪行,不定死罪,也會被判十幾、二十年的,定然難以熬過這漫長的刑期,收養下這小女孩無后顧之憂。再就是可以在人前說是“師妹赴難前的托孤。”以此遮人耳目,為自己掙個好名聲。退一萬步講,既使她紅海棠大難不死,熬出大獄時自己已把她女兒養大成人,恩怨相抵,以此化解兩人之間的冤仇。思想到此,趙二露出狡黠的一笑,和大頭警察耳語了幾句,然后從口袋里掏出一疊票子塞過去,伸手接過小孩。
大頭警察接過票子,對他豎起大拇指,“嘿、嘿”笑著招呼另一個警察離去。
趙二抱起小女孩走著時,手指觸到一件硬物,掏出一看,原來是年前師徒三人送給師妹的生日禮物──“雙龍玉佩”。睹物生情,不能不使趙二感概萬分,兩年多的時間竟是如此天淵之別啊!
趙二當下藏起玉佩,抱著小女孩出門而去。一走上大街,陣陣冷風迎面吹來,使他打了個寒顫,想到自己一個大男人家,怎能照看好這剛出生的孩子?想到此,遂拐進一個熟識人家編造了一番話語,許下每月送錢物相濟,懇求其收養小女孩。這家人曾得到過他們的好處,聽趙二一番述說,自生幾分憐憫之情,更兼有錢物的承諾,便滿口答應下來。
紅海棠被以盜竊他人財物置人死亡罪,判有期徒刑十六年。沒有被定成死罪,已是紅海棠的最大愿望,只要自己不死,徒刑有期就有出去的一天,也就有報仇雪恨的時候!自此,紅海棠開始了漫長的鐵窗生涯。
趙二用錢財在警察局上下打點,又買通個頭面人物出面擔保,便以他主動投案,并有立功表現,免于刑事處理。
趙二在紅海棠昏厥、松手得以逃脫后,在十分恐懼心理下,借警方之力把紅海棠關進了大牢。開初一段時間,他確實感到解除了心腹大患,松了一口氣。但隨著紅海棠長期被囚,收養小女孩的人家時常因小女孩患病來找他,每次都叫苦不迭,弄得他勞心傷神,可他又不忍心扔下不管,頗有幾分后悔。意識到自己是一錯再錯,造成了這本不該發生的悲劇,尤其是讓這無辜的孩子一生下來就遭此大罪,感到良心不安。現如今唯一能補救的,就是無論如何也要把小女孩養大成人,也或許能補救之一二。
小女孩多災多難地活了下來,數月之后已會“呀、呀”學語,細嫩白皙的小臉蛋上一笑露出兩個酒窩,酷似海棠的兩只大眼睛忽閃忽閃的惹人憐惜、疼愛。
開初的時候,趙二盡心的照料小女孩的確是出于一種贖罪的心理,但隨著歲月的流失小女孩漸漸長大,特別是兩歲多以后孩子漸諳人事,對他越來越強烈的依戀之情,又使他對小女孩的感情升華成一種對晚輩的責任,再后來,已完全升華成了父女之情。小女孩乖巧又懂事,成了趙二的一種精神寄托,如果一天見不到會感到心里空蕩蕩的。
兩年多的時間里,趙二除了忙活小女孩的事和偶爾到幾個朋友處走動走動外,幾乎沒有做別的事情。隨著和小女孩的感情升華,使他心里感到慰籍的同時,也感到一種新的責任感驅使他決計從頭做起,再干一番事業,重新在上海灘立足。當他看到幾家紅紅火火的武館時,頓時也產生了開武館的念頭。
趙二的武功在當時的上海灘雖算不上一流,但也有一定的影響,所以吹出風后,幾天之內就有二十多個年青人拜在他的門下。經過一番準備,又有幾個舊友出面相助,不長時間租下一處宅院豎起了“坤圣武館”的招牌。細心的人對“坤圣”這個生澀的館名推測頗多,但都弄不清其真正的含義,只有趙二自己心里清楚,那是一種負疚感,他深感自己對不起方方和師妹,這個館名就包含著對師弟方方的追悔之意。
武館開張那天,各武館客人、鄰里好友都陸續到場,趙二特意接回小女孩,借著在這喜慶熱鬧的場面,當著眾人舉行了收養儀式,收下小女孩為義女,取名紅玫瑰。
這以后的十幾年時間里,國家內憂外患,連年戰爭,“坤圣武館”也時冷清、時紅火,經歷了風風雨雨。紅玫瑰從童年、少年、又步入了青年,很快長成了一個婷婷玉立的大姑娘,跟著義父,拌著師兄們練就了一身不錯的武藝,在此一方已小有名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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