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師臨終海棠完婚 盜巨鉆遠避他鄉（下）

　　第二天、第三天，方方帶著趙二在這家館子里和馬來女郎不期而遇。兩個人都正值青春年少，一經接觸便生愛幕之心，更何況方方他們處心積慮為著圖謀大事，都迫不及待的相見，見了面又難舍難分，相互依戀之情難以言表。每每相處在一起吃喝、玩樂、買穿戴，方方都出手大方，讓趙二隨著一一照付，像一個吃用不盡的闊少。方方又一表人材，渾身武藝，出入戲園、舞廳各種場合都坦然自若，落落大方，其氣派、風度也更使馬來女郎心悅誠服。

　　兩個人接觸的次數多了，彼此的心貼近了，馬來女郎的心理防線也就自然地解除了，各自相說隱情。方方編造了“上海灘巨富獨子……娃娃婚自小指定……大學里時興新潮……自由戀私訂終身……惹父怒被趕出門……離家后漂流至今”。雖然這不過是老戲詞里“落弟秀才中狀元，私訂終身后花園”的俗套套，可馬來女郎畢竟涉世不深，更不了解這些戲劇，自然對方方繪聲繪色的訴說深信不疑。

　　涉世不深的馬來女郎毫不隱瞞地道出了自己的身世：她15歲時由父母做主嫁給這個比她大整40歲、和她祖父年齡相差無幾的丈夫做了五房太太。前面的四房太太各有子女、宅院、田產，只有她無子無女和丈夫吃住在一起。剛嫁過來時她被這種男人寵愛著，下人侍奉著，金銀珠寶、錦衣繡被、花天酒地的優裕生活所陶醉，覺得過上了人上人的生活。日子久了漸漸地感到乏味，特別是看到前面的幾個太太房里大人、孩子歡聲笑語，更感到自已象被關在籠子里的小鳥，孤單、冷落。尤其是近一年來，因丈夫對她的新鮮感已經過去，把時間和心思都用在了對財富的拼命追求上，更使她感到孤獨無靠、失落彷徨，甚至有一種令人窒息之感。無耐在那樣一個大戶人家，她是根本沒有能力掙脫這種牢籠的。

　　這次馬來女郎隨丈夫來到中國上海，本意也是想飛出牢籠換一個新鮮的去處輕松輕松，快快樂樂地玩幾天，想不到丈夫對她不管不顧。她一氣之下攀上了個小白臉，這小白臉又是個只會獻殷勤，騙吃、騙喝、騙色的大熊包。是命運之神安排方方從天而降，搭救了她。

　　馬來女郎的一番訴說，果如紅海棠他們原先的分析，方方對愛妻也就更加心悅誠服。為了圖謀大事，方方使出渾身解數，加緊了愛情攻勢。這種假戲真做的辦法，沒有持續多久，很快就弄假成真了。雙雙墜入愛河后，自然是顛鸞倒風，歷盡床第之樂趣，一發不可收拾。

　　方方被這種如烈火般的情愛帶進了一種全新的境界。馬來女郎更是有生以來真真切切地領略到了青年男子的陽剛之美，享受到了做女人的滋味。那種長期受壓抑的情、被封存的愛如冰化雪消，飛流直下。兩個人都有相見恨晚之感，馬來女郎恨不得立時從老公處搬出來，整天和方方廝守在一起。連著幾天都是在夜半后，方方控制住自己的感情，耐心勸說馬來女郎，把其從自己懷中扶起，為其穿上衣服強送出房門的。

　　看看時機已經成熟，方方在馬來女郎情濃意切之時十分感慨地說：“大美人啊，真不明白你咋會甘心情愿跟上那個行將就木的老混蛋？一朵鮮花插在了牛屎堆上，太委屈你了。再說那老混蛋三、五年一蹬腿，你一個年輕少婦可咋辦？”馬來女郎沒有吭聲，她托住香腮，陷入了沉沉的思索之中。看著女郎黯然失神的目光，方方又進一步說道：“現在我和你已經難分難舍，只想著和你能這樣天長長久。你前腳一出門，我就又盼著咱們再相見那一刻……”方方一番情真意切的話語直說的馬來女郎熱淚長流。她激動地雙手抱住方方，緊緊依偎在方方懷里，好象一松手他就會飛了似的。

　　離開那老東西，這是馬來女郎從來沒有想過的事，現在方方的一番話象閃電一樣提醒了她。是啊，跟著這么個老混蛋，今后怎么辦？與其到那時候被遺棄遭罪，倒不如現在就和意中人遠走高飛！她討厭老公那枯萎的掉光了牙的嘴，厭惡他那死蛇樣的身軀。這么些年來她為了享受這榮華富貴，不得不委屈求全，虛與應付。此時想來，她再也不愿意浪費自己如花似玉的年華，不愿意為這個行將就木的干老頭葬送自己的一生。馬來女郎經過一番考慮后，拿定主意舍棄一切跟方方走，哪怕遠走天涯海角。她仰起一雙楚楚動人的眼睛，給方方一個深信不疑的口吻，愿意和方方遠走高飛，而且要越快越好。何時動身？怎么個走法？要方方快拿主意。

　　方方見自己的目的已經達到，滿心歡喜地抱住女郎吻了又吻，然后卻又做出一付無可奈何的樣子，無力地松開了摟著馬來女郎的雙手，發出一聲長長的嘆息。馬來女郎看著方方表情的驟然變化，一下愣住了，忙問其故，方方這才慢慢地說：“能和小姐終生相守是我最大的心愿，但苦于無人相幫，是難如上青天啊！只恐怕今日的小聚幽歡，翻作明日的離別情長……”馬來女郎不待方方說下去，就急急地問道：“我跟著你不圖大富大貴，只要夫妻恩愛、安靜快活，依你這等本事，能有何難？”方方這才又摟住馬來女郎，面有難色的說：“眼下哪還能說得上富貴，就是這遠走高飛也需要一大筆錢啊！你想我和家父已決裂，家資難以帶出半分，現時的花費是家母偷偷地給了些，這豈能是長遠之計？我們是要遠走天涯、漂洋過海，去闖蕩世界，沒有一大筆錢哪行啊！我想咱們還是認命吧，快活一天算一天。能和小姐這樣的美人幾度良霄，我已知足，終生相伴之事還是再等來世吧”。馬來女郎一顆熾熱的心被方方前后兩番話一撩、一撥、一激，更加激動萬分，她“騰”地從方方的摟抱中掙脫站起身，拿出立時就要相伴出去的勁頭，拉起方方堅定地說：“只要咱們能遠走高飛，終生相守，所有的事我都聽你的。錢的事，我想老混蛋那里一定有，咱們就想辦法弄出來一些，然后遠走高飛。”

　　方方把馬來女郎輕輕地攬在懷里，嘴巴湊近女郎的耳邊詭秘地說：“風傳你老公得個很貴重的鉆石，如果我們能弄到手，帶到海外可賣很多的錢，足夠我們今生享用。只是我進不去，就看你有沒有哪個膽，敢不敢去把你老公的寶貝弄出來？”馬來女郎這才回想老公是藏著個啥寶貝，聽方方還不相信自己的口氣，就氣呼呼地說：“現在你方方還把我當外人？啥老公不老公的，我已經是你的人了，這些都是咱們的事，讓我咋辦你說吧！”。方方這才把盤算了多日的計劃，如此如此，這般這般，細細地說了出來。馬來女郎正處于癡情之中，非但毫不懷疑，還為自己的意中人能有如此周密的安排，為今后能有這樣一個膽大心細、文武雙全的終身伴侶而高興。兩人當面約定：三天后的上午七時大寶商行見。大事已經確定，兩個人都如釋重負，相對露出輕松愉快的笑容，相擁著又倒在床上。

　　馬來女郎為愛情所驅使，義無反顧地依約而行。當晚回來后，就按照方方面授的機宜，進門一見到老公就撲上去一番聲淚俱下的哭訴，訴說了自己在外邊受到的種種委屈，抱怨老公不在身旁為自己撐腰做主，發誓賭咒再不去那鬼地方。哭罷、罵罷、咒罷，末了撒潑發狠地要馬上離開這鬼地方。馬來富商面對愛妻的一番哭訴，嘴角隱隱露出一絲竊笑，心想：“這下可好啦，想拴都拴不住你這匹野馬駒，吃點虧，再省得你一天到晚在外瞎逛”。心里雖然這么想著，可臉上卻表現出對愛妻在外遭罪受辱的氣憤和同情。轉過臉來故作愧疚之色，用安慰的口氣說：“這一次出來我實在脫不了身，沒能陪你，讓你受了委屈，你不要再生氣了。過兩天，再多找幾個人陪著你買些稀罕東西帶回去”。馬來女郎見老公漸入圈套，這才破涕為笑，歪身倒在老公懷中，嗲聲嗲氣地說：“還是我老公好。”一個撒嬌就把富商連日的不悅沖的干干凈凈。

　　當晚臨睡時，馬來女郎把方方交給她的一小包黃面面抖進其老公的熱咖啡中，果然這一夜老公春情大發，老夫少妻竟也能顛鶯倒鳳。馬來女郎次日早上醒來，見老公還面帶心滿意足的笑意，沉浸在睡夢之中。

　　馬來女郎果真一天足不出門，整理了一天東西，儼然一派就要起程回家的樣子，惹得馬來富商頻頻發笑。第二天，馬來女郎和方方約定時間的前兩天上午，馬來女郎的心情十分緊張，怕這關鍵的時候一步走錯，全盤皆輸。按方方的交待急等著老公支使她外出，卻又裝出若無其事的樣子，在老公身后跟過來、跟過去。正心焦火燎、等船不到的馬來富商聽著女郎東拉西扯的嘮叨著跟來跟去，越發煩的不行，又不好發作。強忍著到午飯后，便喚來了兩個保鏢，哄著馬來女郎說：“一半天船就靠岸，快讓他們跟著你上街買些東西，要么就來不及了。”馬來女郎大喜過望，卻仍裝著不依的樣子，扭擺著身子后退著說：“你帶我出來一趟，一次都不陪我，我就不去！”說著一下子退坐在沙發椅上。馬來富商走過來哄了一陣，又拉又推，末了拿厚厚一疊錢才打發女郎出了門。

　　馬來女郎和相隨的兩個保鏢一前一后順路串了幾個店鋪，這才進了大寶商行。大寶商行是當地很有名氣的珠寶店，各種金銀、瑪瑙首飾琳瑯滿目。馬來女郎精心挑選了十幾件價格較貴的首飾，在付錢的時候又特意要了一個包金鑲玉、具有典型東方色彩、看似皇家宮庭之物的織錦緞面首飾盒，標價雖然昂貴，但稍經討價還價還是高高興興地買了下來。

　　馬來女郎興沖沖地回到寓所，從保鏢手中接過首飾盒打開，一件一件向老公夸耀選來的首飾。馬來富商被這精致的首飾盒所吸引，一雙驚喜的眼睛盯著首飾盒直打轉，嘴里一個勁地“咂咂”稱羨。馬來女郎見丈夫被首飾盒所吸引，內心不由暗自發笑，但還是裝出惱怒的樣子，把桌上的首飾一下子撥拉到地上。富商知道是自己只顧欣賞盒子，表情失態，惹惱了愛妻，慌忙收回目光，陪上笑臉，彎腰撿起地上的一件件首飾，心照不宣地夸贊一番。直說的女郎又露出笑臉時，才急不可待地湊上前說出了討要這個首飾盒的意思。馬來女郎先是佯裝不允，后便行了個順水人情，讓老公歡喜異常。

　　這一晚上，馬來女郎按照方方的叮嚀，一直留神觀察著老公動靜。果然從看到老公凌晨四時左右悄悄披衣下床，從柜中取出她白天拿回來的首飾盒，躡手躡腳地走進套間，隨手關上皮飾的鋼門。馬來女郎隨即也悄悄起身跟在其后，從鎖孔里透過微弱的燭光，窺見老公伸手到套間內保險柜的左后角，大約是電紐的位置一按，伴隨著一絲輕微的響動，移開了沉重的保險柜。又見老公掀開地毯，挪過一塊地磚，從下面拿出了個小盒子打開，只見有數道璀璨奪目的奇光放射出來。她心想那就是他們費盡心機、冒著生命危險要竊取的寶物。老公忙不迭地將寶物放進了方才帶進去的首飾盒中，然后輕輕的放進地坑中……馬來女郎按捺住驚喜的心情，轉身悄然回到床上，又蹺起腳故意將半個錦被蹬掉到床下。輕微的關門聲后，馬來女郎感覺到老公來到跟前，湊近自己的臉頰觀察了片刻，拉起綿被為她遮蓋。

　　自此，兩天來整個事情的演化過程全在方方的推算之中，但也到了最關鍵的時刻。第二天晚上臨睡前，馬來女郎又一次將一包黃面面抖進其老公的熱咖啡中。是夜，其老公又似上次那樣異常興奮地向她身上逼近……直至其精疲力盡方倒床入睡。

　　馬來女郎深怕誤了大事，一直不敢入睡，但是支撐了多時的眼皮終于還是無奈地合上了。時間在床邊落地鐘“嘀答、嘀答、嘀答……”急促的響聲中溜過。已是第二天早晨六點鐘的時候，馬來女郎和其老公還都沉睡在夢中。六點一刻，馬來女郎猛一激靈醒來，驚慌之余抬頭側身看表，剛好是預定的行動時間。她回頭看看仍在熟睡中的老公，輕手輕腳地起身穿衣下床，順利地將寶物取到了手。此時她的心情十分緊張，一顆懸著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上。她不時地看看老公，又把眼神轉向首飾盒，受某種心理的驅使，終于耐不住誘惑將盒子打開一道縫，仍像前一天她從鎖孔里見到的情況一樣，數道神奇的璀璨之光奪縫而出，驚得她險些將盒子墜地。

　　馬來女郎將首飾盒蓋在毯子下，悄悄走進梳洗間，匆匆地梳洗了一下遂走出來，又看了一眼還在沉睡著的老公，抱起盛著的寶物的首飾盒輕輕地跨出了門，隨手又把門關好，強作鎮靜地向外走去。出樓門口時，對守在兩邊的保鏢交待說：“老爺這幾天沒得好睡，這會兒才剛剛睡著，不要讓人去打擾他，有事等他醒來了再說”。隨手將首飾盒遞給迎面走過來的，也是前天陪她出去的一個保鏢，又指著另一個保鏢說：“你們倆隨我出去一趟，將這幾件首飾再調換一下”。幾個保鏢都知道夫人前日買回來一盒首飾，現在夫人要他們跟著前去調換，原本是很正常的事，誰也沒有懷疑，聽夫人說讓自己跟隨出去，也是巴不得的好差事，自然是喜上眉梢，殷勤侍候。就這樣，眾保鏢看守多日、密藏在安全度極高的銀行大樓中的世界名鉆──“地中海之波”，被馬來女郎在光天化日、眾目睽睽之下，堂而皇之地差遣其保鏢跟著帶出了銀行大樓。

　　馬來女郎昂首在前，兩保鏢抱著首飾盒緊隨其后，一走進大寶商行，早有方方、趙二從兩邊迎上來。馬來女郎和方方兩人對視了一眼，便高聲說道：“把這幾件首飾調換一下。”遂把首飾盒從保鏢手中接過來遞與一邊的趙二。看著趙二已快步向柜臺后通向后院的角門走去，扭回頭又對倆保鏢交待說：“你們在此等候，我到后面跟他們調換一下就來。”交待畢緊隨方方從角門來到后院。早已等候在此的紅海棠，拿起帶來的一套當地流行的女裝為馬來女郎替換。看著這嬌美風流的尤物就要伴隨夫君漂洋過海，數月廝守，紅海棠酸溜溜的心再一次提到了嗓子眼上，她強壓住自己的感情，麻利地將馬來女郎裝扮停當。可就在她們轉身登車之時，紅海棠望見這妖冶的女郎正騷情萬端地睨視著自己的丈夫時，立時腦袋轟地一炸，恨不得伸手一下卡斷這妖女的脖子。可此時此刻，分分秒秒都孕育著險惡，離開此地刻不容緩，時間不容她再想下去。紅海棠猛一下咬住自己的下唇，迅速地拉起馬來女郎登上已坐著的方方、趙二的車子。二人尚未坐定，隨著紅海棠一聲輕呼，車子已隨之沖出小巷，轉上大街，直奔港口而去。

　　紅海棠坐在方方和馬來女郎中間，車子行駛之中紅海棠覺察到馬來女郎幾次從她身后去拉丈夫方方的手。人前尚且如此，想他們一去數月相伴又該如何？此時此刻紅海棠對奪取巨鉆已感到些許懊悔，對馬來女郎厭惡到了極點，可眼下又無可奈何，倘使自己發作被女郎瞧出破綻，奪寶將前功盡棄。絕不能為這顆巨鉆失去自己的丈夫，一種自衛的本能使紅海棠意識到此事非得對丈夫交待清楚不可。紅海棠正思想著的時候，車子已駛近港口，情急之中她猛想起一計，忙將懷中的錢物遞與和司機坐并排的師兄趙二，回手取出帶在身上的筆和一片紙來，待車子在進港口處一停，便讓師兄領女郎先行一步，忙伏身迅速寫了點什么。然后收起筆，將紙折疊交口對封，鄭重其事地裝進丈夫貼身的兜中，然后看著丈夫的眼睛一字一頓地說：“這也算是錦襄妙計，是我對你的臨別一言，等到目的地時拆視之，萬望按此而行。切記，勿忘！”說到此，開船的汽笛已再次響起，兩人都深情的對望一眼后揮手而別。

　　方方他們上車、下車、進港、登船，這一切都是經過紅海棠精確計算過的，所以他們剛剛上船，還未及走進包倉，船隨著又一聲長鳴的笛聲起錨離岸。走進包倉的方方、馬來女郎，還有忘了自己扮做仆人身份的趙二，忘情地抱在一起。三雙眼睛充滿了不同的，然而都是激動興奮的淚花，“哇！我們終于得到啦！”

　　此時此刻，岸上馬來富商包租的銀行大樓里，卻是另一番景象。跟隨馬來女郎到大寶商行的兩保鏢眼看著夫人隨著店里伙計走進里間，說是一會便來，可左等右等不見夫人出來，這才壯著膽子上前去推門，又推不開。詢問店里的上下人等，均又搖頭不知。讓人打開角門，哪里還有夫人的蹤影？見還有后門，倆保鏢心想：莫不是夫人獨自從這后門出去往別的店里轉游去了？兩人一合計，分頭沿街到各大小店鋪里去尋找。直到日近中午，又猜想夫人可能已獨自回去了，才又急急往回返。一到樓下，問知夫人尚未回來，這才心里發毛，忙不迭地跑進樓里向老爺稟報。

　　正疑惑著夫人未說一聲就出去大半天未回來的馬來富商，聽到倆保鏢驚慌失措的述說，感到有些驚疑，繼而象被蛇咬了似的，一下跳起身來，喝退上下人等，走進套間，移開保險柜，果然是首飾盒不見了。他臉色陡變，氣急敗壞地掀翻了整個地毯，推翻了保險柜，把整個房間翻騰了個遍，哪里還有巨鉆的蹤影？他兩眼發直，嘴里吶吶地嘟噥著：“巨鉆被盜！是這個下流的女人所為？不錯。就是她！”他破費了幾乎一半家產，耗盡了大量心血，費盡心機弄到手，又用心守護了多日，眼看著就要啟運回國，永遠歸于自己的舉世名鉆，竟然讓自己一向深信不疑的愛妻在身邊盜去。自己闖蕩一生，到過世界上幾十個大大小小的國家，戰勝過生意場上無數個對手，想得到的幾乎都得到了，最后竟會栽在最寵信的愛妻，不，最陰險狡詐、下流無賴的女人手里！

　　馬來富商失去的不僅僅是一顆價值連城的世界級巨鉆，更為重要的是他失去了自己保持了大半生的自信……突如其來的巨大、也是致命的打擊，一下把馬來富商擊昏倒地。眾人再三呼喚，富商始終也未能醒過來。接到電話匆匆趕來的洋大夫對馬來富商的死因診斷說是：“因極度的惱怒、失望、心力交瘁，引發心肌梗塞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