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徒四人智取玉佩,且不論此玉佩是否真和百代流傳的“金鑲玉”同取材于“和氏璧”那么神奇,但就三少俠鋒芒初試,一舉成功來說,大家都實實在在地興奮了一陣子。雙佩的原主人,那個中年人在舞廳被紅海棠暗點穴道后一直不省人事,雖經其家人多方醫治,苦于無救,三天后死于醫院。當事人既死,便死無招對,警察局追查了一陣子,也就將案子撂置下來。鐵里紅自從帶著徒弟輕取雙佩之后,內心感到十分欣慰,十年苦心教養,終于有了回報。自己有了幫手,再也不是獨來獨住,有時候甚至一經指點,徒弟們都能武奪文取,不辱使命,所以在不長時間就連連得手,奪得了不少寶物。眼看著這些散失的國寶奪了回來,欣喜之余也產生了些許擔憂,怕稍有閃失這些寶物再從自己手中失落,思量著先將這部分寶物交給政府。于是有一天鐵里紅挑出幾件稍一般的青花瓷瓶之類的寶物,試探著送到警察局,說是從兩個小偷手里截下的,有人說是寶物,自己不敢私留,愿交上來歸公,誰知竟因此惹出了麻煩。警察局長原本是個貪婪之徒,見鐵里紅送來這幾件上好的古董,就疑惑此物來路不正,更想再詐出幾件來,便把其關進了局子,幾番毒打威逼,使鐵里紅后悔不已,直到周善得信托人將他保釋。鐵里紅覺得自己一片赤誠誠心,竟然弄到如此地步,心里很不是滋味。但他仍然認為,這么大的國家總是有為國為民的清官,再住上找,說明來龍去脈,定能實現自己的愿望。
在鐵里紅進一步籌劃著將奪得的國寶通過另一種渠道歸還國家的時候,傳來了大軍閥孫殿英在北京借軍事演習之名,封鎖清東陵,用炸藥炸開慈禧墓悉數盜走陪葬的寶物,整整拉了幾卡車的大丑聞。后又風傳,孫老殿(孫的綽號)為開脫罪責,保住狗命,用盜取的寶物上下打點,四處賄賂,行賄一直行到蔣總統府中。蔣夫人宋美玲竟堂而皇之地把得到的慈禧鳳冠上價值連城的“大東珠”佩在自己的繡花鞋上……一場軒然大波遍及全國,輿論嘩然,也打碎了鐵里紅多年的良好夙愿。簡直是官匪一家,沆瀣一氣,掘祖墳、盜國寶,欲壑難填。如果再將自己歷盡辛苦奪得的珍寶交給他們,還不是從狼窩里奪來,再送入虎口?一顆為民族、為國家、也是贖罪的心似被兜頭一盆冷水潑得心灰意冷。鐵里紅的心情頹喪到了極點,自此以后,便再也沒有振作起來。
僅僅幾個月的時間,鐵里紅原本黑里透紅、神采奕奕的臉膛,變的灰黃發暗,白發也迅速地染白了鬢角。
這年深秋的一天,鐵里紅偶染風寒,在往常抗一抗就過去了,不曾想這次竟會一臥不起。紅海棠他們找遍四方名醫,用盡靈丹妙藥,無奈師父的病終不見效。
鐵里紅心里明白,是自己對奪寶的心勁太足,遭此打擊后心力交瘁,加上多年拼殺格斗身體上、心靈上留下的創傷,僅靠藥物是治不好的。想想拼拼殺殺了半輩子的經歷,最終也沒能實現自己愿望,禁不住淚水從腮邊流下來。
這天黎明時分,鐵里紅從昏迷中慢慢醒來,抬眼看看靜守在床頭的雅紅和仨徒弟,一種凄然的感覺又爬上心頭。他的手微微抬了一下,似有話要講。在床頭幾雙祈盼、驚喜的目光注視下,他吃力地說:“你們都不要太難過……我走了……唯有放心不下的……是海棠的婚事沒有辦。趁我還有這口氣……要把這……未了的事辦了。海棠可在你兩位師兄中……選擇一人成婚……”鐵里紅說罷閉目養了一會兒神,伸開手無力地握住雅紅遞過來的手,顯得十分愧疚地接著說道:“我這一生沒有愧對過身邊的任何人,唯有愧對于你……你跟了我十多年,也沒有個正式名份……我心里很不安……但已是沒有辦法的事兒了……我離去后……讓他們想辦法把你送回老家。”說完又頓了頓說:“按……先師的老規矩……我指定紅海棠接替我的位子當家立門……你們都要扶持她。”又轉向海棠說:“我讓你掌門……是要你繼承我的事業……完成我未了的心愿……對于鐵血幫的事情……你不要過問……必要時……可讓他們幫忙,切記。好了……海棠留下……你們先出去一下……我要向海棠交待些事。”鐵里紅見幾個人都退出門外后,示意紅海棠靠近身邊,低聲交待了暗道藏寶和其它諸事,要求紅海棠有朝一日,尋找機會將珍寶獻給國家,不能因個人的榮辱而忘了尋寶和獻寶的大事。
處于悲傷之中的紅海棠,對于接替師父掌門當家心中有所預感,至于要馬上在倆師兄中選擇一人成婚卻有些為難,但師命難違,又是在師父臨終之際,不能讓師父帶著遺憾離去。畢竟是自己的終身大事,應當慎重。紅海棠獨自走出屋外,習習涼風使她很快冷靜下來,她把二位師兄的優缺點反復比較了一下,權衡再三,末了才選中人品、才貌更好于大師兄的方方。
紅海棠回到師父身邊,把自己的選擇悄聲告訴了雅紅。雅紅點了點頭,當著眾人把紅海棠的選擇告訴鐵里紅。鐵里紅嘴角微微上翹露出了一絲微笑。趙二的臉色卻了下來,他愛戀師妹已非一日,且認為自己是師兄,理應接替師父當家掌門,和海棠成婚也在情理之中。師父指定了師妹做掌門,師妹又選擇了方方成婚,他這當大師兄的感到從未有過的失落,但也似乎說不出什么,只是木然地別過臉去。方方顯然是早有這樣的夢想,一經海棠指認,內心自是歡喜不已,隨即湊上前去和紅海棠雙雙拜倒在師父床前。按照雅紅的指點,紅海棠和方方先拜天地,再拜師祖,又拜師父,拜過雅紅和師兄后對拜成婚。
鐵里紅躺在床上靠一點心勁支撐著了卻了這幾樁心事,又強撐著對周圍幾個人看了一圈,未了停留在雅紅傷神苦楚的臉上,眉頭微微一皺,眼中流出最后幾滴淚水后慢慢地合上,頭隨之一歪就溘然去世了。
按照鐵里紅臨終的交待,紅海棠他們沒有為師父舉行通常的葬禮,只是告訴鐵血幫的幫主周善和幾個小頭目悄悄地前來吊唁。幾個人懷著悲痛的心情按鄉規守欞三天后,在后院井旁古槐樹下安葬了師父,沒有留下通常的墓丘。鐵里紅深知自己在*道上多年,有不少仇人,加之后來奪寶亦又添了些冤家對頭,不留墳墓,免得死后遭辱,再連累徒弟們為自己去結怨殺斗。
按照師父的臨終囑托,紅海棠雇請人終于在京郊找到了雅紅的家人,便安排送雅紅回老家。雅紅本不愿離開紅海棠他們,畢竟在一起生活了十幾年,也是看著他們一個個長大的,但畢竟鐵里紅臨終安排,不好背棄,便默默地接受紅海棠的安排。紅海棠讓拿出師父留給雅紅的一份錢財,讓其帶回家用,并囑咐其保重身體安度后半生,然后灑淚而別,由趙二一路將雅紅護送到京。
送走雅紅,紅海棠他們從此開始了一家三口人的一種新生活。紅海棠、方方少年夫妻出雙入對、歡聲笑語,相比之下趙二卻顯得行影孤單、郁郁寡歡。紅海棠、方方有時也感到很不自在,想到他們過去三小無猜、無拘無束的歲月,也曾力圖去彌補,求得師兄諒解。然而,他們所能做到的一切只是一種徒勞,不過換來師兄的搖頭苦笑而已。趙二越來越顯得孤僻,經常是獨來獨往、夜不歸宿,甚至半夜酒醉歸來,次日日上三竿還不起床。紅海棠有時耐不住說他幾句,趙二亦不辯解,更不爭執,常常是無言以對。這以后,雖然外出行事三個人還能同心協力、配合默契,但他們師兄妹之間的感情再也沒有能回到師父在世時的那種坦然面對、親同手足的程度。
這年初夏,紅海棠懷上了身孕。小夫妻正沉浸在就要做父、做母的喜悅之中,被一則《舉世名鉆“地中海之波”在依倫娜珠寶行被盜》的消息所震驚。
據報紙上的消息披露:“地中海之波”被盜后,警方抓住審查的是丁香花女盜十姐妹中的七妹巧香和當時與其挽手同進珠寶行,自稱昆廷·羅斯福,一個在花旗銀行供職的金發碧眼的美國男子。警方經過七天七夜的審訊,巧香的腸子都讓灌洗了幾遍,終于一無所獲,只得放人。昆廷·羅斯福因美國駐上海領事館的庇護,警方草草訊問了兩次,沒有結果,就將其交給了美國領事館。紅海棠他們憑直覺和外面的議論認為,盡管警方無法認定,但盜走“地中海之波”的必是丁香花一伙無疑。
紅海棠為失去了這樣一個機會,沒能得到價值連城的瑰麗鉆石而愧疚。感到師父剛沒不久,自己竟這般沒用,真是辱沒家門先師,愧對師父的在天之靈!激憤、內疚的強烈刺激,使她日夜坐臥不安。
這顆巨鉆并非是本國之寶,對此類寶物師父過去從不在其上面動心思,紅海棠只所以急切地想得到它,主要是出于對鉆石的酷愛,特別是這樣的名鉆。她曾記得十多歲那年師父取出得到的幾顆名鉆,讓他們師兄妹見識一下,當時那寶石奪目燦爛的光彩使她屏神靜氣,連大氣都不敢出,無奈僅僅是讓他們見識一下而已,隨之就被師父收了起來,以后再也無緣相見。自那以后,紅海棠就暗下決心,有朝一日也要親手奪一顆名鉆,不想這樣的好機會卻在自己家門前被別人捷足先登。更何況這顆鉆石是世界級名鉆,僅其撲朔迷離的身世就足以使人如癡如狂。
這“地中海之波”雖不似“蒙兀兒大帝”(780克拉)、“奧洛夫”(199.6克拉)、“攝政王”(137克拉)三大巨鉆那樣曾引起多國紛爭,數年征戰,但也是舉世矚目,被歷代帝王、豪富爭奪不休。1838年印度人在達邦金剛石礦山上發掘出這顆巨鉆,隨后竟神秘地消聲匿跡了40多年,直到1881年法國探險家兼珠寶商卡洛斯才從印度一個部落的酋長那兒得到這顆巨鉆。他將巨鉆交意大利著名工匠尤金·何爾洛尼加工,歷時三年方琢磨成型。琢磨后的鉆石呈滴水狀,重69.57克拉。1888年俄國沙皇亞歷山大三世一見之下便愛不釋手,不惜重金購置。因巨鉆色澤猶如碧波蕩漾的地中海海水,遂命名為“地中海之波”,并賜與他最寵愛的情婦克羅寧公爵夫人。十月革命中克羅寧公爵家產悉數歸入蘇維埃政權名下。1919年,蘇聯政府為籌集軍費,通過代理人拍賣此鉆石,被奧地利一巨商購走。這以后,“地中海之波”幾經輾轉,似乎誰都無法長久擁有它。這次被其主人雇請美國海軍陸戰隊護送至上海,在依倫娜珠寶行拍賣,沒想到竟然在防范嚴密的珠寶行被盜。
無論是為挽回面子,或是告慰師父在天之靈,更或是為滿足自己的欲望,紅海棠都下決心要得到它。
“地中海之波”被盜的消息一經披露,很快見諸于國內外各大報紙,震驚海內外。一時間,各種各樣的人物抱著各自不同的目的,蜂涌而至人稱“東方巴黎”的上海。
不久,紅海棠他們探得“地中海之波”已被一馬來西亞富商從丁香花十姐妹處用數千兩黃金購得,移放在其下榻處──靠近港口的大豐銀行封存。馬來富商包租下銀行的整幢大樓,巨鉆很可能就存放在其大樓內某一個堅固的密室內。馬來富商一刻不離,隨身十多個保鏢日夜守護,正等待預期前來的荷蘭皇家海軍船只運回國。又一次在自己的眼皮底下被人捷足先登,悔恨之余的紅海棠他們便加緊行動起來。必須趕在巨鉆起運之前動手,一旦船只到來,定會有重兵護送巨鉆上船,到那時,在外國人的船上動手,難度可想而知。
紅海棠他們加緊活動,終于在緊靠馬來富商包租的銀行大樓的另一幢高樓內窺視到第三天有了新的發現。在銀行大樓每天絕少出入的人員中,卻有一位妙齡女郎每天早出晚歸,并從樓門前的保鏢對其畢恭畢敬的姿態和女郎那種旁若無人的神態看來,此女郎絕非一般人等,定是馬來富商的家人無疑,應當從此人身上下手。紅海棠忙將自己的分析判斷告訴方方和趙二,二人看法亦同。經過一番合計,當機立斷:“接近這個女郎,從她身上打開缺口!”
觀看此女郎長相舉止,乃是個風流輕浮之人,如何才能接近?紅海棠想到:人大多為美色、錢財所左右,似這等輕浮之女子恐怕也不例外。觀其一副無憂無慮的樣子,可見是不缺錢財的,便可用**誘其上勾。思來想去,可去求助于周幫主?其手下可能不乏年輕漂亮、乖巧能干的門徒,但眼下是去奪巨鉆,外人豈能靠得住?她沉思良久想到,非以風流倜儻的方方誘其不可。盡管紅海棠思想到此,內心有一股酸溜溜的滋味,但畢竟是為圖大事,也就顧不了許多了。當下議定:由方方扮做闊家子弟出面靠上女郎;趙二扮作隨身男仆相助。紅海棠又秘密約見了周善,要他撥給兩個精干的弟兄幫助,周善爽快地應允下來。紅海棠在思謀這件事的時候,又進一步想到了得手后的退路,對方方、趙二交待道:“為避免再次在這兒引起軒然大波,惹出麻煩,你們一旦得手,即攜巨鉆漂洋過海先到國外避風,越遠越好,待事情平息后再行返回。如果不發生意外,務必在歲末除夕之前趕回家來”。交待已畢,看看方方、趙二滿有信心的樣子,隨打點讓他們出門。
紅海棠他們盯準的女郎是馬來富商的愛妻,華裔馬來西亞人,嫁給這位富商已三年有余。這個正值青春妙齡的南國女郎描眉涂唇、高胸豐腚、衣著顯露,周身上下都洋溢著撩人的風流韻情。馬來女郎這次隨丈夫來中國,一是要回來探尋祖籍,再四下里領略一下故國河山風光。想不到一踏上中國這塊兒土地,丈夫便連三趕四、沒日沒夜外出操辦自己的事情,把她獨自丟在空蕩蕩的大樓里,一丟就是半個多月。苦苦地等到丈夫的事情辦妥,不但沒有帶她出去游玩的意思,竟然來了個閉門不出,催問了好多次,總是推三推四地用話語搪塞。馬來女郎一氣之下便天天帶個仆人出來自尋樂趣。
馬來女郎心想丈夫對她一向嬌慣、順從,自己連續幾天外出,丈夫肯定會向她妥協,帶她到外面去風光的。萬萬沒有想到獨自出來了三、四天,丈夫竟然不管不問,依舊整日呆在包間里,自己有時很晚從外邊回來,他也是一幅不急不惱樣子。這下馬來女郎可真惱火了,心想這往日的溫存到那里去了?正無處發泄怨氣之時,一個混混兒小白臉乘虛而入,纏上了馬來女郎。出于報復心理,馬來女郎很快便和小白臉搭上了,進館子、上戲院、下舞池,就只差上床的份兒了。無奈這種小白臉囊中羞澀,是靠賣弄色相、要嘴皮子勾引女人、攀結富婆,為吃喝、為錢財的小混混兒。看上去西裝革履、油頭粉面,說起來天花亂墜、頭頭是道,則實是一名不聞、百事無成,又只會占她的便宜,所以沒有幾天就開始讓馬來女郎倒胃口,正在此當兒,遇上了風流倜儻的方方。
時值盛夏酷署,直到下午四、五點鐘太陽西斜烈炎才有所收斂。在海濱浴場上,馬來女郎由小白臉陪著,從深處游近海邊走上岸來。用淡水沖洗后,擦干身上的水珠,打開存衣柜,可衣服竟不翼而飛。兩個人先是目瞪口呆,繼而馬來女郎臉色驟變,對小白臉劈頭蓋臉一頓奚落:“你個蠢豬,連衣服都放不好,還能辦成啥事?你還愣著干什么?”小白臉被女郎一陣奚落,臉上掛不住便惱羞成怒,虛張聲勢地揪住從浴場走過來的一個管事,先對其左右開弓兩個耳光,又厲聲大罵道:“儂他媽的×,把你祖宗、奶奶的衣服看到哪兒去啦?把你們的總管事叫來,找不回來衣服,一把火燒了你們這龜孫王八窩”。小白臉原本就是強撐面子充光棍的,其實象他這種混混兒在場面上根本被人瞧不起,更談不上有啥權勢。浴場管事哪把他放在眼里,見其盛氣凌人出言不遜,又先動手打了自己便呼叫起來。聞聲跑過來、也有些靠山、勢力的總管事一聲呼喚,遂跑過來幾個漢子揪住小白臉就是一陣痛打。小白臉原本就是個名符其實的繡花枕頭、銀樣蠟槍頭,中看不中用的貨,便只有挨打的份兒,一會兒便被打的鼻青臉腫,殺豬似的喊叫。后見聞聲跑過來的、馬來女郎的仆人也被浴場的漢子們打爬在地上,嚇的忙翻身跪地頭搗蒜似地磕頭,呼爹、叫爺、喊祖宗的求饒,方才的凌人氣勢一掃而光。被倆漢子扭著的馬來女郎,看著小白臉這種丟人現眼的下作丑態感到作嘔,氣得連唾了小白臉幾口,又掙扎上前踢了小白臉兩腳。
馬來女郎被幾個嘻皮笑臉的漢子扭著直往旁邊的房子里推,**、臀部、臉頰這些部位早被幾個漢子揉捏的火辣辣的痛。看著他們一雙雙在自己身上打轉的貪婪的目光,和“亮妞、倩妹開開洋葷……”污穢的話語,知道這些無賴是什么事都能干出來的,一旦被他們推進房里,定然要遭受污辱。扭頭求助地看該死的小白臉已無蹤影,隨來的家人也被打趴在地上不能動彈,連個回去報信的人都沒有,這該怎么辦?馬來女郎無助地垂下頭來,雙眼一閉流出一串串傷心的淚珠。正值她被推搡到屋門口,雙手扒著門框掙脫,處于最無助的當兒,一陣急促的打斗聲從身后傳來。幾個漢子這才撒手,馬來女郎脫身轉眼見是一路打過來個黑塔似的漢子,只見他寬肩厚胸,二十上下年紀,頭戴寶藍色巾,上身穿一件土黃色的緊身汗衫,下身穿褐色兜襠褲,腳穿薄底快鞋,臉色黝黑發亮,粗眉大眼、高鼻厚唇,顯然是一條壯漢。他拳打腳踢,接連打倒迎上來的四、五個漢子,眼看著來到近前卻被房里躍出的一個彪形大漢攔住,雙方遂拳腳相交起來。馬來女郎不由得一陣驚喜,觀其相貌似曾在哪里見過面,盡管還弄不清楚其用意,但畢竟改變了自己眼下受辱的局面。后見黑壯漢子力敵數人漸漸不濟,又暗暗著急起來。
正在這危機之時,后面又一個高條俊秀,身著白色細綢衣褲,頭戴白色太陽帽,手搖一把折扇的白凈后生飛步趕來。看這邊正打斗著的場面,當下手臂一抖,“唰”地一聲合攏了紙扇,劍眉倒豎,一聲怒喝:“看打”!一步跳將過來,順手一揮將一個惡漢擊倒在地,接著用口銜住扇子,轉身對從后邊撲上來的漢子雙掌齊出,一個地道的“雙風貫耳”令其口鼻出血而倒。然后直撲向和黑大漢交手的彪形大漢。彪形大漢抵不住兩人的凌厲攻擊,不一刻即便被打倒在地。就在白凈后生又把一個惡漢打翻在地時,呆在一旁的馬來女郎一眼瞟見一個惡漢正從背后房角舉槍向白凈后生瞄準,脫口一聲驚叫:“背后有槍!”方方似乎也有所驚覺,急回身將手中折扇順手一擲,折扇如一支飛鏢直刺持槍者面門,“叭”的一聲槍響,子彈尖叫著穿空而過。隨著一聲慘叫,持槍的惡漢扔下手中的槍,捂著流血的面頰倉惶逃去。
馬來女郎在危難之中,目睹了方才這驚心動魄的一場格斗,白衣英俊少年武功高超,動作瀟灑,制伏數名惡徒僅在揮手之間,和不堪一擊,跪地求饒,早已溜走的小白臉相比,一個是踏浪弄潮的蛟龍,一個卻是鉆泥打洞的爬蟲。方方眼瞅著馬來女郎的眼神、表情變化,暗暗為愛妻紅海棠幕后導演的這場成功的鬧劇而折服,也為自己和師兄絕妙的表演而自鳴得意。他走上前,做出一副憤憤不平的樣子扶起馬來女郎,故做驚訝道:“哎呀!我們曾見過面,不知小姐可曾記起?今日小弟一步來遲,讓小姐受驚實在抱歉。”馬來女郎這才想起是在酒樓、舞場碰過面的主仆倆,緊繃著的神經頓時松弛下來,像見到了親人一樣,隨著涌出的滿眼淚水一下癱倒在方方懷中。
馬來女郎幾乎是裸露著的肌膚一下子貼在方方的懷抱時,一種異樣的感覺使方方感到很不自在,但他想到紅海棠的全盤安排,也就順勢接著演下去。方方脫下外衣給女郎披在身上,溫存地攬住女郎的肩頭,遂對師兄趙二吩咐道:“還愣著干啥?快去把小姐的衣服找出來。”趙二此時盯著馬來女郎已有些走神,聽到師弟吩咐,才想起自己身負的使命,連忙回轉身拉過也愣在一旁的浴場小伙計,讓他將一排存衣柜挨個兒打開。馬來女郎和小白臉的衣服便一起從角落里的衣柜里被找了出來。方方接過衣服,將女郎扶進旁邊的房里,幫其穿戴,女郎感激地望著方方露出多情的媚態。
方方擁著馬來女郎走出房門的時候,趙二已經叫來了車子。方方先扶女郎上車,然后上車和馬來女郎并排而坐。趙二上車后對車夫一個手勢,車子便緩緩駛出浴場。
方方和馬來女郎挨的緊緊的,看著馬來女郎嬌美的面容和其小鳥依人的樣子,便憐香惜玉地再次攬過女郎的肩頭,馬來女郎也順勢靠在方方身上。馬來女郎雖然在浴場受到了驚嚇和污辱,但此時反而覺得自己因禍得福,有幸結識了身邊這位英武俊杰,又看似多情的年輕后生而慶幸。一路上方方有所顧忌沒有問,馬來女郎再沒有提起浴場受辱的事兒,只顧將其鉤子似的目光,無限深情地向方方臉上勾去,又隨著車子有節奏的顛簸,順勢俯身在方方懷中。此時的方方也就再無所顧忌,索性假戲真做把馬來女郎緊緊抱住,兩顆馬來女郎青春蕩漾的心一齊加快了跳動的頻率。
方方指點著車子在一家頗有名氣的館子門口停下,扶女郎下車,讓趙二先回住所,然后擁著女郎雙雙步入一個雅靜的包間落坐。幾樣精美可口的飯菜落肚后,又勸酒為女郎壓驚,兩人對斟共敘友情,酒席間洋溢著熱情歡快的氣氛。方才的事仿佛就沒有發生過,二人倒象是情人重逢、朋友相聚那樣有說不完的話題,道不盡的心跡。吃喝談笑一直延續到三更方盡,店里剩下來的一個伙計在他們面前晃來晃去的打哈欠,兩人這才意識到夜已深,該離去了。方方送馬來女郎到其老公包租的銀行大樓拐彎處才依依惜別。雖然兩個人都沒有開口相約,但似乎又都在相約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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