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女伴

“叮咚。”門鈴響了。

“可能是陳歡來了。”一直在邊上默不作聲的潘洋上前開門說道。

門外果然是陳歡：“蘇總，潘洋，小張。”她一個個地招呼著。為了這次的飯局，她明顯下了不少功夫，難得地穿了一套黑色的連衣裙，公式化的裝扮下多了不少端莊、典雅。

蘇宇指指里面：“路遙的裙子在書房，麻煩你給她收拾一下。”

“蘇總又說笑話了，什么麻煩不麻煩的。”陳歡走到張路遙面前笑著說道，“小張，我們走吧。”

張路遙和陳歡的關系還可以，張路遙是屬于那種樸素實干型的，既不打扮得花枝招展，干活也不推三阻四，還能入得了陳歡的眼。

倆人來到書房，一條湖綠色的抹胸紗質晚禮服靜靜掛在衣架上，張路遙倒吸一口涼氣：“歡姐，穿這樣是不是太夸張了？”

陳歡笑著說：“老板讓你穿你就穿，這條裙子很配你，穿在身上應該很漂亮。”

張路遙眼睛瞄著那條裙子，說真心話，這條裙子確實很漂亮，大方的設計、清新的顏色、柔順的裙擺，就像是專屬芭比公主的衣裙，綠色的紗裙靜靜地掛在那里專為等待它的主人。

陳歡拿出化妝工具，并不嫻熟給張路遙化起妝來：“別看我這條裙子不起眼，它可是香奈兒的，蘇總很重視這次的飯局。和天藍公司的合作是我們拓寬北部廣告事業的第一步，他們公司的李老板雷厲風行、煙酒不好，就是有一點，好色！”

“哇，那還叫我們送羊入虎口？”張路遙大聲說道。面對好色的客戶自己還打扮的花枝招展，那不就是熱包子打狗嗎？

“別激動，待會妝花了可不怪我。”陳歡接著說道，“李老板自己好色不說，他還認為天下男人都是一樣的，所以每次和人談生意，他身邊都會自帶一個姐妹團，給沒有帶女伴的客戶介紹。這些女伴都是他精挑細選的，她們坐在客戶身邊又是敬酒，又是甜言蜜語的，直把人灌得七葷八素，你也知道男人都是沒什么定力的，女人一灌迷魂湯東南西北都分不清了，簽下來的合同就更不要說了。后來他的這個方法傳開了，和他談生意的客戶基本上都自帶女伴，帶個公式化古板一點的，李老板生氣說你沒有誠意，帶個妖嬈一點的，說你的女伴不像談生意，反正到后來很多要和他做生意的人，要不就干脆不入飯局，不入飯局的生意也就告吹了，要不就最后都不帶女伴了，單刀直入，不過大部分也都在生意上吃虧了。現在弄得很多人跟他談生意都怕了。可是你也知道蘇總就是喜歡挑戰高難度的，再說談成和天藍的生意就等于打開了北方市場的大門，蘇總根本不會放棄這樣的機會。”

“天藍公司也不是什么大來頭，干嘛弄得那么囂張？”張路遙嘟囔著，要自己舍生取義可不怎么心甘情愿。

“人家來頭不大，靠山大，好多公司都排隊巴結他，蘇總誓要拿下這單生意。所以，這次讓我去為的就是鎮住李老板，你呢就主要負責扮漂亮、扮清純，意思呢就是說我們喜歡的是清純靚女，而不是庸脂俗粉。再說我們兩個也算是不同類型之中的精品，我們的姿色多少也能堵住那個色鬼的嘴，令他無話可說。”

陳歡的自信驚到了張路遙，她們哪里是什么精品？她訕訕笑笑不置可否。

“李老板的口味刁著呢，見了太多濃妝艷抹的，客戶帶的女伴都不正眼瞧，不過蘇總說像你這樣的他應該會喜歡。”

還真是把她們當菜了，蘇宇找自己來難道是要色誘？“那就不應該帶我啊，帶曉稀出去多好。”

“太清水了也不行，你最合適了，不過待會可能要你犧牲一下給李老板多倒點酒，把他繞進去就最好了。”陳歡邊化妝邊說道。

張路遙嘟著嘴：“真是的，談生意是互惠互利的，干嘛要弄得那么亂？還比女色！”

“別生氣了，小丫頭真不懂事！蘇總不會讓李老板占你便宜的，放心好了。”陳歡算是開國功臣，4年前總公司在林夕成立分公司的時候她就一直跟在蘇宇身邊。因為是蘇宇的學姐，所以總是在員工面前一副長輩的架勢。

“好了，照照鏡子吧。”陳歡滿意地點了點頭遞過一面小鏡子。

鏡子里的張路遙細細長長的眉毛，彎如新月，不大卻有神的眼睛，高高細細的鼻梁，她的嘴唇比較好看，小小的卻肉肉的，微張就是自然地性感，緊閉就是典型的含羞閉月，不是很尖的瓜子臉，柔和的曲線有種似水的柔情，淡淡的出水芙蓉妝，齊耳的短發戴上了個水晶發卡，比之平時的張路遙確實漂亮許多。

“把裙子穿上吧。”陳歡拿下裙子。

張路遙聽話地穿上裙子，除了肩頭空空的，其它感覺都還好。

“挺漂亮的，把鞋子也穿上吧。蘇總準備的行頭還真齊全，還能知道你的大小。”陳歡不經意地說道。

張路遙心里咯噔一下，是啊，為何這條裙子穿得這么合身？她伸腳穿同色系帶水鉆的細跟涼鞋，不大不小也是正好。沒見蘇宇平時有多關注自己，為何衣服和鞋子卻如此合適？或許，這只是巧合？

陳歡給張路遙帶上一些水鉆配飾，一個活脫脫的美女就出現了。穿著飄逸的裙子，蹬著絢麗的舞鞋，戴著華麗的佩飾，張路遙有種錯覺，感覺自己就是傳說中的灰姑娘，在魔女的法術下光彩奪目，美美地靜候王子的到來，只是自己的王子呢現？他……他是屬于別人的。

張路遙稍微理理衣裙，和陳歡前后走出書房，客廳里的兩個男人看到打扮一新的張路遙不約而同地笑了。

蘇宇笑著點點頭：“陳歡的化妝本領還真不錯，把路遙變成了一個美女。”

這話可真不中聽，自己本來很丑么？張路遙抿著嘴尷尬地笑笑。

“便宜潘洋了，這么漂亮的女伴。”蘇宇轉頭對潘洋說道。

潘洋聳聳肩，笑著挽過張路遙的手：“這是我的榮幸，我們走吧。”

張路遙轉頭看看一身黑色西裝的潘洋，英俊、帥氣，想到了王曉靜說過的潘洋招女孩子喜歡的話，確實這話應該不會假，現在看著還真像那么回事，至少做他的女伴張路遙不覺得虧待了自己。

四個人，陳歡坐蘇宇的奔馳，張路遙坐潘洋的奧迪，緩緩悠悠地開在萬春園里，美麗的環境猶如穿梭在綠野仙蹤里。

“待會注意保護好自己，李程這個人很喜歡吃豆腐的。”潘洋目視前方，突然提醒道。

張路遙下意識地看了一遍全身上下，今天穿成這樣還真的是熱包子打狗了，本來還激動于蘇宇好心為自己準備了漂亮的行頭，可是這不過是迷惑色狼的誘餌，說不出的滋味在心頭縈繞。過了許久才緩緩吐出兩個字：“謝謝！”

潘洋呵呵笑起來：“那也不用怕成那樣，你是我的女伴，我也會保護你的。”

“哦，謝謝。”張路遙還是有點呆。蘇宇，你會保護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