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女孩兒情緒變化好快啊!他仔細端詳著她,一會俏皮、一會自信,剎那間又悲傷!他也沒等她回答,直接就去取她肩上的書包和琴箱了!
他小心翼翼地拿著琴箱背在畫夾的另一側,然后把少女的書包背在畫夾的一側。
“走吧!”男生大踏步地向前走去!
她緊緊地在后面跟著!
他們倆沿著江堤走著,深冬的雪呈五色。淺灰、灰、純白、白、亮白。高空的雪花,是一個承載著陽光余暉的自由落體,在灰蒙蒙的天空下,呈現些微的亮白色;
雪花抱著團,一團團的從天上打著旋你追我趕的墜下,他們兩個人一藍一白,沿著江堤安靜的行走。純白、深藍,雪花一層層的撲向大地的懷抱,他們的面頰上、眉毛上、睫毛上都掛著晶瑩的冰珠!
“要下臺階了!”他前面走著,幾個大步就跨過了臺階直接到了江面!“你要小心!”他回過身來,看著她!他在臺階之下伸出手來。
“沒關系的!你怎么總讓我小心小心的!”她不服氣地說!“我又不是沒走過冰路雪路的!”她也想學他的樣子幾個大步跨下去,可是她的個子沒那么高,她還是小步快跑下去,不想快到江面的時候還是突然滑了一下,男青年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她差點摔倒!
“你看你!”男生嗔怪著。她俏皮地吐了吐舌頭!
兩人已經走到江面上,遠方的鐵橋轟隆隆聲地過來一輛火車,長長地一條黑線帶著前面蒸騰著向后散發著花朵般的熱氣,鐵橋倔強地立在那里,黑色的鐵柱交叉著,方形、三角形像一個個拼貼的版畫!
江對岸的樹木近了些,樹干與樹枝看得很清楚了!雪白的江面向兩側延展著,這時近處的江面上只有他們兩個,
“這里真純凈!”她慨嘆著!
“嗯!”他不置可否!
“你為什么不畫這里?”她好奇起來。
“每處風景都別有意境,濕地之上冬天的蘆葦坡,滄桑、荒蕪,有時像人生的某個階段,這里明媚、純凈也像是人生的某個階段!就看你想畫哪里?如果是你?想畫哪里?”
“我沒畫過,我想如果琴弓是我的畫筆,今天我不會想畫這里,這里太明透、坦蕩、純凈、悠遠、安靜!今天我想去蘆葦坡!”
“以前去過嗎?”
“沒有!”她低著頭,有些不好意思,“平常除了上琴課,我不怎么出門的!”
“這個樂器是什么?”
“大提琴!”
“練了多久了?”
“再過三個月就整整十年了!”
“記得還挺清楚的!”他轉頭看了她一眼!她無法判斷他的眼神是贊許還是其他什么別的!
“那當然,我是六歲生日當天學的琴!”
“噢!”他不讓人發覺的笑了笑!這個女孩有時憂傷得讓人憐愛有時又露出了驕傲不服輸的勁頭。
“我很幼稚嗎?”她跟他較勁似地停下了腳步。
“誰說的?”他看著她忍不住又要笑了!
“你呀!”她賭氣似的著撅著嘴!
“我嗎?怎么會?沒有!”他看著她,臉上的笑靨像天邊的暖云!
“那你為什么總是笑我?你看你現在就在笑!”
他笑著露出一排整齊潔白的牙齒!相比之下,他的膚色更黑了,他真黑,她心想!
“只是覺得一個小女生背著這么大的一個琴整天奔來忙去的有意思!”
“噢!”她也忍不住笑了!想起來也覺得滿有趣!
“你拉琴苦不苦?”他輕聲問道!
他一句話好像觸動了她,她又想起了以往的種種!她抿著嘴,輕描淡寫地搖搖頭!“還好!”她向前跑了幾步!以防他看到她情緒的變化!
“你呢?畫了多久?”她一邊向前一邊問他。
“有十年了吧!”
“都畫什么畫?”
“開始是素描,后來是水粉,現在畫油畫!”
“很全面嘛!”她打趣他!她歡樂得像一只小兔!
“你也很全面啊!”
“怎么說?”
“你自己說的自己學業又好?拉琴看來也不錯!”她聽了,禁不住笑起來!心里的陰霾瞬時被吹走了!
“嗯!我確實實事求是,確實沒吹牛啊!”
“是嗎?”看到那個嗎?少女回身指著江南岸的一處建筑。那是一座俄式的建筑,尖頂延展到江邊!
“江上俱樂部?”
“是啊,春節前一天在那兒有一場全省的大提琴比賽!不信,你到時候就去給我觀戰!””
“好啊!”
“那我什么時候能看到你的畫呢?”她挑戰般的拉開戰事!
“一會兒就能看到!”
“還有多久能到啊?”她還是有些累了,昨晚翻來覆去地在床躺了一晚上!到今早才朦朧地睡去!
“要走過這條江!過了那片白樺林,還要走一段!”
“你累不累?”他看著她,有些擔心地問!
“還好!不累呀!我又不是那么弱不禁風!”她***著!她覺得她的頭開始痛起來!
他又低頭笑了!
“你怎么又笑了!有那么好笑嗎?”她嘟起嘴!
“我覺得你特好逞強,我感覺仿佛一陣風就能把你吹倒!”
“我沒那么脆弱啊!”
他默默地一笑!沒出聲!
她看他沒有回答!放慢了腳步!
“我給你講我的故事好嗎?”她猶如楚楚可憐的小貓!“聽了我的故事,我覺得你肯定不會覺得我像你說的,脆弱得像一片隨風飄遠的樹葉!”
男生嚴肅起來,鄭重點了點頭!“如果你想,我愿意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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