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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曦的幽曲  文/長孫求卑

第三回    尋寶游戲

  牛嶼山下,紅旗校邊,舊廁一個,臭氣熏天。

  有一男子,曾掉其間,家住樂村,江慶是也。

  一整個下午,江慶都想著這個令他窩火的詩,就像一坨屎,使他惡心。放學后他立刻回到家,打開學校的聊天室,查到了這首詩,是一個叫“哈哈大笑”的網友發的。他火冒三丈猛擊鼠標,從“哈哈大笑”的任何資料中都猜不到這人是誰!他現在唯一寬慰的是風鷹崚在放學時對他用熱切重視他日常生活的語氣說道:

  “要好好保重身體,才能保證在球場上一展雄風啊。”

  “你真的認為我是運動型的料?那——謝謝你這么抬舉我!”

  在飯桌上,他對媽媽的拿手好菜爆炒上海青和紅燒青蟹都沒有什么胃口,只夾了幾根菜。他媽媽看著江慶有心事的樣子,沒有特意去問他怎么回事,只是對他說:“慶兒,身體是最重要的,多吃點兒吧。”

  “嗯,”他隨便嘟囔了一句,但還是硬往嘴里塞了很多配菜,感覺挺夠味兒的。他知道媽媽關心他,為了不讓她擔心,肚子撐破也沒事。他一吃完就去上晚自習了,悶在家里實在難受,倒不如騎車感受傍晚的清風趕走身體表面的熱量之外順帶去除心里的火氣。

  他照舊騎著腳踏車,路上除了行人以外,也有三三兩兩的學生往學校走。他正想騎到風鷹崚的家打算和他一起走的,可是手機響了。他掏出手機,屏幕上跳動著“流川風”。

  “喂,老風,什么事啊?”

  “哦,我跟你說一下,現在我在過透公園打球,你直接去學校吧。”風鷹崚在電話里說道,里面還傳出拍打籃球的響聲,“——等等,等等,能幫我個忙不?”

  “說,我什么時候拒絕過?”

  “幫我到超市買一些紅富士。”

  “好。”江慶掛了電話后,就直奔永輝超市。他因為看到風鷹崚的球技驚人,壓過了“帶球王子”陳在德,因此暫時給了他一個綽號“流川風”。他去超市買了一袋新鮮的蘋果后,就去了學校。

  瑯岐中學的教學樓在夜幕中,顯得格外耀眼。從初三年段開始,每間教室的日光燈在虎頭山上投射出白色的光芒,照亮周圍的山和樹,而站在山頂上,亦可以遠眺瑯岐的夜景,在星星點點的燈光中橙黃色的路燈一直延伸到瑯岐大橋,顯得格外怡人。山風陣陣地吹,人們高興地飛:那些上了年紀的老大爺、老婆婆還喜歡來學校爬山,從山下爬到頂上,鍛煉腰板子,身子左扭右扭,格外開心。

  可是,來到班上的江慶卻不開心。教室剛開始才三兩個人,都用審視的目光看著他,而且他上來的時候,發現其他班的同學正在擦黑板,不快的感覺又油然而生。他背上的那些汗水刺得他癢癢的,難受。快到七點二十分,同學們紛紛來到教室。風鷹崚剛來,風塵仆仆,一身汗味。

  “幫我買了嗎?”他問江慶。

  “在這呢。”江慶從抽屜里拿出一袋蘋果說。他被孤零零地看著的幾分鐘實在是度日如年。

  “一會兒給你錢——哇,超酷,從這里上來的時候。”風鷹崚張開懷抱說,“拿,一起吃。”他遞給了江慶一粒蘋果。

  “嗯,等會兒吧。”對于風鷹崚的大方江慶早就司空見慣了,本來不想拒絕,但快上課了,他就只好這么說了,“快上課了,等下課吃吧。”

  “好吧——。”

  風鷹崚語音未必,四班的董仁軍就忽然出現在門口,叫喚著江慶出去。

  “什么事啊?”江慶好奇地問。

  “你——得罪什么人了?”董仁軍不解地問,他和江慶趴在走廊護欄上,從遠處的閩江吹來一陣一陣的風。“我剛來班上,就看見我班上的黑板上寫著那種東西——哪個道德敗壞的家伙在上面寫你家的丑事——你別介意我這么說。”

  “不會,是什么事!”江慶皺著眉頭,但表示不介意。幾位女生嘻嘻哈哈地從他們后邊走過。

  “說你媽棒打鴛鴦,搶走了你爸和他的初戀情人。然后你爸后來和那個女的跑了,剩你媽一人獨守空房。”董仁軍輕聲細語地說。

  “什么——”江慶愕然。

  “你別生氣,我都看過了,趁著沒有什么同學看見就擦掉了,”董仁軍表示擔心,“而且,我們年段每個班都有寫——真他媽齷齪,不知道是誰干的!”他也是一肚子火,打抱不平著。

  “竟然去說我家的事了——”江慶氣得直抖,大概是因為夜風有點涼。真想給那個人幾巴掌,他想。

  “怎么?那個人還寫了什么嘛?”董仁軍問。

  “當然,我小時候掉茅坑的事——”江慶不在意地說道,“在學校的聊天室”。與家里的事相比,這種事就輕如鴻毛了。

  “這種人真討厭,竟然把人家里的事到處宣揚,簡直太沒教養了!”董仁軍棕黑色的眼里冒著火焰,他是一個十分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的人,更何況同樣是一村的朋友出了事呢,“依我看,一定是熟人干的,或者對你家的事了如指掌的人,反正就是本年段的,我敢肯定!”

  “你憑什么這么肯定,”江慶話里有話,“難道不可能是我身邊的人干的?”

  “什么意思,”董仁軍僵直地笑了笑,“你懷疑是我——不可能,那不成賊喊捉賊了嗎!再說,我每次都是七點去學校,你比我早,而且你去學校通常是經過我家的,你會不知道我當時不在家,然后跑到學校去寫這種玩意嗎?然后再回到家,若無其事地再在七點從家里去學校,再跑過來跟你長篇大論的廢話?”

  “也對,”江慶同意他的說法,也十分相信,對于是從小同村長大的、好朋友的人,他實在很難想像他會做出這種事來。但是他實在是太不痛快了,用容有底止地語氣說,“讓我知道是誰,我一定踹扁他。”

  “我想,最有可能的,就是在我們下午放學后,晚自習上課前有這樣做的機會的人,”董仁軍壓低聲音說,“比如,寄宿生或者留下值日的同學,當然得包括你近日得罪的人,你能想起來你得罪過誰了嗎,比如胡示全?”

  “哪有啊?”江慶是個容易健忘的人,對于別人或者自己無意與對方產生誤會的這些事情他會幾乎忘記,他才不會為別人對他的訾詈而懷恨在心,但是他全然不曉得他在別人心中的映像。直到剛才他才想起來,今天中午只是開開玩笑地嚇唬了一下陳在德他們,想起陳在德一副兇神惡煞的樣子,然后他不安地說:“難道是他——你班的陳在德?”

  “他?哈哈——不可能的!”董仁軍笑他想象力豐富,“他就是我班的一個開心果,平常打打鬧鬧的,都是哥們兒之間增進感情的方式而已。他,才不會淪落到無聊地去做這種事——除非他瘋了——開玩笑的,不會是他,我了解他的為人,雖然今天他做值日生,但是之后他和你班的風鷹崚一起約著去打球了。”

  “不可能是他,那會是誰?”江慶喃喃著,又想起了一個人,“陳建蒼,一定是他了,他被我嚇了一跳,還喋喋不休的樣子,一定是他了,他肯定是懷恨在心。初中以來,他就是嫉妒心強的人。”

  “呵呵,那更不可能了。”董仁軍堅定地說道,“今天和建穹打球時聽他說的,他家里今天下午有親戚拜訪,他們都得在家接待,不信你去問問建蒼,這種事他沒必要撒謊的……”

  隨著上課鈴響,今晚的地理老師來了,帶著一張通知書走進了教室。那些寄宿生在上課五分鐘后才姍姍來遲,來到班上,說是集體超市購物,晚了些,并向老師道歉著。江慶趁班上還唧唧喳喳的時候,趁機問陳建蒼:“你家今天來了親戚?”

  “你怎么知道?”

  江慶沒有回答,因為老師開始發話了。

  “這一份是你們選擇研究性學習志愿的研究課題,我等一下就貼在班級的公告欄上,你們自己去看。二十分鐘后,在你們所選的科目課題中去指定的地點集合。聽懂了嗎?”地理老師拿著那份通知書講道。

  “聽懂了。”同學們亂七八糟地應著,就像菜市場。

  地理老師搖了搖頭后,就將那張紙貼在了公告欄上,繼續說道:“選擇我地理的同學就留在自己的班上,待會兒其他班的學生會來集合……”

  于是同學們紛紛搶著要看自己會去哪里集合。先沖上去的男生擋住了視線,勾肩搭背,硬把女生擠在外邊。

  “喂,賓哥,看看我在哪兒?”小個子的何紹跳著問。

  “讓一下嘛,我都看不見。”張琳穎抱怨道。

  “別擠啊……”地理老師無可奈何。

  “體育的在體育教室,數學的在一班,化學的在四班……”

  于是大伙呼的一下散開了,往門口四下奔散。那些女生才能繼續瞧著自己要去的地方。風鷹崚鎮定自若地從位子上起身,還沒走到公告欄,就對江慶說:“走吧,我們在年段辦公廳。”

  他們到了年段辦公室,只見李泰偉老師正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刷刷地寫著什么,看到有學生來了,他停下筆頭。辦公室外面足音跫然,轟轟作響,學生們紛紛走過。幾分鐘之后,八位同學全部坐在了辦公室內。

  “……像我先前所說,只有八位同學選擇了我的歷史研究課題,現在你們分別做個自我介紹,互相了解一下吧。”李老師總是喜歡豎著食指講道,但是他單薄的身子令女生覺得沒有安全感。他瞧了一下大伙,竟沒有一個想先開始自我介紹的,于是就請了風鷹崚,“好吧,鷹崚同學,你先開始吧?”

  “喔——你們好,我是3班的風鷹崚,浙江紹興人,初來貴地,人生地不熟,還請你們本地人多多關照。”風鷹崚向大家介紹著,并向陳建穹點了點頭。大伙兒都很稀奇。

  “你們好,我叫江慶,也是三班的……”江慶接著風鷹崚。

  “我叫何梁,”一位人高馬大的男生腰骨大大的,介紹道,“是五班的。”

  “我叫吳勇義,勇敢、仁義就是我,”一位俊俏的小伙子笑著說道,李老師也笑了笑。

  其他同學(包括謝婷婷、陳肅勇、陳建穹、陳建蒼和董仁軍)也紛紛介紹之后,李老師拍了拍手回歸原題:“關于我們的尋寶游戲,我在此聲明:第一,你們可以選擇繼續參與我的戶外尋寶活動,但你們能自行確保你們的安全意識是保持在機警狀態的;第二,你們若是確保不了,可以跟我說,我會安排你們加入全書面調查活動;第三,有任何想退出者,請在這周六之前告訴我,我會聯系其他教師,看看能不能幫你們安排在你們感興趣的課題小組里。”

  “現在,”李老師看見八位同學都紛紛點點頭,繼續說道,“在你們大家都互相了解之后,讓我們一起來為尋寶游戲分組——”看到有的學生半知不解的樣子,他解釋道,“——呃,游戲是這樣子的:你們八人要兩兩分成四個小組,進行比賽,看看在我所出的題目中,誰能最快贏并拿到這樣的徽章,誰就是冠軍。”說著,他從褲兜里掏出一個用水晶制作的、畫有一朵美麗的百合花的圓形胸針,它在日光燈下燦爛奪目,“而冠軍以及其他組的同學可以繼續挑戰接下來的尋寶游戲,直至找出瑯岐的神秘寶藏。”

  “此次比賽,分為三部分。這周六我將舉行第一輪的比賽。因此——”同學們聽到周六的補習課可以不用上,都高呼吶喊,打斷了李老師,但是他又提高嗓門壓了下來,“因此,周六下午的補習課全體取消。”

  “好喔——”又是一陣呼喊。

  “現在——”李老師被同學們的歡呼聲感染的笑哈哈地,“就讓我們開始分組——嗯,你們自行商議分組。”

  李老師說完,八位同學紛紛動起了身。陳肅勇看到風鷹崚令人羨慕的長相,不由得心生妒忌。謝婷婷一直看著風鷹崚,想著他在打球時還是那樣的英俊瀟灑,似動不敢動地坐在位子上,眼巴巴地看著風鷹崚被江慶搶走。

  “老江,”風鷹崚伸出一只手,隨即和江慶握手成組,他又甩了甩飄逸的長發,揚了揚眉毛笑著說。

  “我以后該叫你流川風好呢,還是繼續叫老風?”

  “流川楓吧,雖然他是楓樹的楓,”風鷹崚說,“但是你不介意,我更沒問題了。”他又揚了揚眉毛,“不過——”他隨即轉向李泰偉老師的方向問道,“老師,瑯岐真的有神秘寶藏嗎?”

  “如果你才智過人找到了,就知道咯。”李老師一副自豪的樣子。

  “我也不知道,你別這樣看著我。”江慶看到風鷹崚求問的眼神,趕忙說道,“要是說寶藏的話,也就只有駙馬的傳說了。”

  “所謂兄弟同心,其利斷金。”建穹笑臉迎人對建蒼說道。

  “嗯。”建蒼沒好氣地哼哼了一句,顯得疲怠,他怯弱不勝的樣子倒是能經受得住哥哥這樣令人討厭的假慈悲,看著滿臉笑容的風鷹崚,他顯得有點失落。“我還要倚賴你呢,窮哥哥。”他無奈道。

  “別沒精打采,”建穹瞇著眼,笑道,一手搭在建蒼的肩膀上,干勁十足地說,“準備好迎接挑戰了嗎——嘿!風兄,我們成競爭對手了。”他向風鷹崚致意著,并對他們說道:“你們在說《龍臺遺恨》嗎?”

  “什么《龍臺遺恨》?”風鷹崚和江慶摸不著頭腦。

  “你們剛才不是在說駙馬傳說,”看到他們點點頭,他繼續說道,“那就對了,《龍臺遺恨》在閩劇里很有名,說的是宋參政林存因與公主戲言:玩龍臺,睡鳳窩,又有千里花園、萬畝魚池、雙龜把口、五虎守門……被誣告有篡位之嫌,遂推出午門斬首。后皇帝知其真相,造七七四十九墓,賜金頭下葬的故事。”

  “真的嗎,真有金頭嗎?”風鷹崚不敢相信地問。

  “當然是假的。”陳建蒼沒好氣地說,“要是真的,也早沒了。

  呵呵。江慶郁悶地哼哼著。

  看著何梁和吳勇義也談得特投機,并拍手成組,謝婷婷只好委屈求全地與陳肅勇一組。

  “你家今天大掃除啊,”陳肅勇念叨著,“你們家人都很勤快呀。”

  “嗯嗯——”謝婷婷一個人干坐在椅子上,顯得挺孤單的,現在看到陳肅勇的自動搭訕,更是有氣無力,“我今天好累,從上到下,從里到外,都是泥巴。”

  “很累啊,那可不行啊,”陳肅勇顯得很關心的樣子,“一定要注意好身體呀,你學習這么優秀,要是有個什么閃失,就得不償失了。”

  “嗯嗯……”謝婷婷無聊地快歇菜了。

  “好好。現在讓我們確定一下我們的四組成員,”李老師又發言道,“你們都確定了嗎,確定了就不能更改了。你們小組在尋寶過程中需要互相配合,增進了解,方能成功。你們需要走訪瑯岐的許多地點,希望你們能在這次游戲中得到成長。還有一點就是,”他緩了緩,撓了撓太陽穴,“就是要絕對的服從。在任何危險的情況下,我完全有權利停止你們的任何行動(尋寶游戲范圍以內),明白了?”

  “明白了。”大家異口同聲地答道。

  “好,接下來是自由活動時間……”李老師說完就又回到位子上了。

  “會有危險嗎,李老師?”風鷹崚鎮定自若地問。

  “不會有危險,”李泰偉定睛看他,“危險是來自于人為的,只有歷經千山萬水的人才能化險為夷。”

  “可我一點也看不出所謂的化險為夷竟然變成口是心非,”風鷹崚瞅了瞅他桌面上的筆記,“這次的游戲若非是網絡游戲般的夢幻,再不然就是一場人生旅程的試探。對于一個謂將希望束之高閣、欲入幽暗的潦草塞責生命個體來說,駭然閉口,不如開誠布公,一吐為快!”

  “風同學,是不是想太多了?”李老師假裝沒聽到,并合上了筆記語重心長地說道,“前世如夢,歲月婆娑。望即秋水,何須再說。”

  “定意如此,”風鷹崚輕聲道,語氣里透著惋惜,“不再多說。”

  “人生得遇知己,還望相知相惜,”李老師感嘆道,“江慶可是個不錯的搭檔哦。”

  “哦,是嗎?”江慶摸了摸腦袋,不好意思地說道,“這次的尋寶游戲是周六開始嗎?”他雖然聽不懂剛才風鷹崚與李老師的談話,但是他卻滿懷期待地說道,“真希望快點來到啊。”

  “先失陪了。”陳肅勇對謝婷婷禮貌地說道,于是就出門去了。

  “切——”謝婷婷在他走后,郁悶、反感地說道,“真黏人,泥巴——。”

  “啊呀,婷婷怎么坐在這兒悶聲不響的,”董仁軍過來安慰道,“被馬屁精‘叼’了,不高興?”

  “才不是呢,你干嘛不過來啊,”婷婷悶悶不樂地抱怨著,還死不承認自己忌諱的陳肅勇,“你一直都注意著,是不是!真討厭,不理你了。”

  “不關我的事啊?”仁軍吃了啞巴虧,找機會彌補道,“我非常負責任地告訴你,我可是在暗中保護你啊!誰叫我們風鷹崚的知名度蓋過了你呀!”

  “你還說——”

  “喂,小子,你說話小心點,”風鷹崚看著謝婷婷被欺負的無言以對,于是走過去一把揪住董仁軍的衣領說道,“那他媽跟我有什么關系啊!”

  “快住手。”江慶馬上勸風鷹崚,使勁將他的手從仁軍的衣領上掰下,但他仍抓得很緊,“放開,別這么沖動。”

  “我——我說什么了?”董仁軍頓時傻了眼,直勾勾地看著他。

  “不要。”謝婷婷立馬起立勸道,用懇求的目光看著風鷹崚。她還沒有這么近的看過他,她能明顯地看見他光中帶憂的臉龐,頓時心跳加速,感覺自己快要臉紅了。“他無心的。”

  “算你走運。”風鷹崚放開了手,看了看謝婷婷顯得很無辜的樣子,“要不是看在德哥的面子上……”

  “沒事吧?”謝婷婷對董仁軍慰問道,他看起來顯得很不開心,整了整衣領,滿臉漲得通紅。

  “沒——”董仁軍不想多說話,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低頭盯著桌面,桌面上正擺放著政治老師的課件,然后喃喃道,“小肚雞腸。”

  “你沒必要動手,”江慶看著風鷹崚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說道,“你是那種為了這樣無聊的事而動手的人嗎——你根本不是。”

  “你以為你了解我多少?”風鷹崚詰問道,“在那里啰哩吧嗦……”

  “我——”江慶無言以對。

  “別介意,我沒那種意思——”

  接下來到第一節晚自修結束,他們才離開辦公室。江慶對風鷹崚的突然情緒失控感到莫名其妙,心想,他一直都是一個隨和的人,為何會為仁軍的一句話而大動干戈呢?而且他實在不明白風鷹崚與李老師那番談話的意思,大概只是談談人生理想吧。第二節課上,老師暫時離開,直到風鷹崚遞給江慶一粒蘋果后,他們才開始說話。

  “你左思右想、胡思亂想、七想八想了?”風鷹崚問。

  “沒有——只是一時忘記還有物理作業沒做。”江慶也為了結束那場不快的談話,說道。

  一整周下來,葉涵老師在做一個CuCl2溶液電解實驗時失誤的事令江慶和風鷹崚談論了幾次之外,風鷹崚都是和建穹、阿德約了打籃球,并在周五晚上致電給江慶說,想要和他去得樂士品嘗品嘗童子雞的滋味。

  星期六的上午,在林青老師的安排下十分枯燥的結束了兩節連著的語文課。剩下的兩節英語課,則是到綜合樓階梯教室看英語短片。中午,風鷹崚約著江慶和陳在德去了八一七街的馬老七吃了一頓飯后,他們就回到學校準備參加年段的研究性學習。隨著阿德罵罵咧咧地嘟囔著馬老七的食物真他媽的貴后,下午的上課鈴聲就響起了。

  風鷹崚他們依照周五歷史課上李老師的要求到年段辦公室等侯,但他卻姍姍來遲,眼看著地理研究小組的同學排著隊離開了學校,他們干著急。陳肅勇穿著一件藍中帶綠的背心,胳膊肘瘦的比腰還細,嘴里唧唧哇哇地抱怨著;吳勇義和何梁坐在一起笑哈哈地談論曼聯與英超的對抗賽;謝婷婷與同桌張琳穎告別后,眼看著她和英語小組的學生去了多功能廳;江慶等得很不耐煩,時不時的到門外瞧瞧,遇見阿德和阿林相互肩搭著肩向他和風鷹崚問好后就下到籃球場去了,風鷹崚仍然在玩iPhone;陳建穹和陳建蒼就像兩個陌生人一樣,沒有講話,直到過了十五分鐘。

  “你終于來了,‘李太遲’老師,”風鷹崚看到門口終于站著一個瘦瘦高高的熟悉身影抱怨道,“我們等得花都快謝了。”

  “很抱歉,很抱歉,讓你們久等了。”李泰偉有點氣喘吁吁,“睡午覺睡過頭了……”

  “哇靠——”大伙都抱怨道。

  “現在不耽誤大家時間,我來給你們看一樣東西,”說著他從褲兜里抽出一張卡片,“就是這個,你們要在這一輪的解題比賽中獲得下一張附有線索的卡片,并憑借著找到的卡片尋找到再下一張的卡片。你們如果誰順利完成就會找到四張卡片,然后回到學校我這里交給我,就是第一名。明白了嗎?”

  “老師,有什么獎品嗎?”何梁穿著深紫色的襯衫,肚子鼓鼓的,問道。

  “我會請你們去吃一頓,當然最后一名的就要喝西北風了。”李老師笑著說。

  “呵呵。”江慶無語地哼了一句。他看了看風鷹崚,發現他的眼里閃著亮光,雖然那有可能是今天陽光充足,但是他卻一直盯著謝婷婷垂頭喪氣的樣子,不禁在心里偷偷想:不會喜歡上人家了吧?

  “好了,廢話不多說。”李老師走到自己的辦公桌,從抽屜里拿出一副撲克牌,選了四張牌,說道,“你們每個小組派一個人來抽取號碼——這是從四班的一位同學那里沒收過來的。”他還笑瞇瞇地補充了一句。

  風鷹崚首先抽了一張牌,接著其他人也紛紛取了一張牌。

  “我的是梅花3。”風鷹崚說。

  建蒼組的陳建穹抽到的是梅花A,謝婷婷抽到的是梅花K,吳勇義抽到的是梅花9。

  “好,現在你們的號碼已經確定了,”李泰偉說著,同學們目不轉睛地看他,“接下來這是與你們對應的試題,你們誰用最快時間做完,誰就能先得到第一張卡片,繼續下面的游戲。”說著,他又從抽屜里取出了四份不同的試題分給了四組同學。

  “啊老師——這是什么啊?”江慶看著風鷹崚手上拿著的紙,上面印著一道數學題,摸著頭腦問道,“這是理科試題吧?”

  “咦,我的怎么是地理應用題啊——”謝婷婷半知不解。

  “讓我解釋解釋,”李老師緩緩道來,“對于參加這次的尋寶游戲,若非智慧充足、思維敏捷的同學,是根本不可能堅持到最后的。因此,我要讓你們學會,先從你們基本的最擅長的開始,考量你們的綜合能力。”

  “哦哦——”建蒼沒好氣地說道。他一看到江慶看過來,就愛理不理地將臉轉向其他地方。

  “現在,開始——”李老師說著,開始了倒計時,“你們還想要一頓美味的海鮮砂鍋嗎?”

  “想!”大家異口同聲地回答,便立馬開始做題。吳勇義聽見陳肅勇說了一句“弱智”朝他看了看。

  “若函數h(x)滿足:

1.h(0)=1,h(1)=0;

2.對任意a∈[0,1],有h(h(a))=a;

3.在(0,1)上單調遞減,則稱h(x)為補函數……”風鷹崚一掃而過這道理科試題,早把江慶拋之腦后,而江慶看著這道題發呆,想著:這什么跟什么呀!只見風鷹崚拿起這張紙,走到李老師的面前,當場解題給他聽,“……怎么樣,可以了嗎?”不到兩分鐘功夫,他就嘰里呱啦地講完了,李老師拼命點頭,聽得是目瞪口呆:

  “真有你的!”他滿意地說道,并將紅色的卡片遞給了他,“快走吧,下一張在等著你呢!”

  “走,老江。”隨著風鷹崚的迅速解題,他們這一組率先踏上了尋寶征途,剩下的六位學生羨慕地目送他們離開辦公室。

  “每一個品胞中含有一個Na+……”,吳勇義看著他的化學題發呆過了一刻,終于他開始解題了。而地理雖然是謝婷婷的強項,但是看著那一道無字天書的題她顯得毫無辦法,連平常唧唧喳喳地陳肅勇也閉口無聲,陳建穹和陳建蒼這一組算是很有效率的,但是解題也花了建穹十來分鐘時間。

  此時,江慶和風鷹崚正往衙前街的方向走。風鷹崚看著卡片上的提示,摸不著頭腦:John going into the entrance,“約翰正走進入口,什么意思啊?”

  “什么入口呢?”江慶走著偶爾望望周圍房子的門楣問道,“是叫我們走進什么房子的入口嗎——迷宮的入口?”

  “你們瑯岐有迷宮嗎?”風鷹崚很郁悶,“這跟歷史一點瓜葛也沒有,李老師閑著沒事干吧!”

  “他不是說了嗎,得先考量我們的綜合能力,”江慶沒好氣地說,“再說,這還只是第一輪啊。”

  “Fine!首先我們要抓住重點,”風鷹崚說著,他們來到了街上,左顧右盼,“卡片上就只有這一句,如果是玩文字游戲的話,那么——”他又瞧了瞧卡片上的話。

  “約翰正走進入口,”他喃喃道,“約翰指的是誰呢?而且這句話是正在進行時,人物的目的是要走進入口——那么一定會有出口。”他似乎離線索越來越近了。

  “約翰會不會是指外國人——可,瑯岐似乎沒有外國人的身影,而且這跟我們找下一張卡片沒多大關系,”江慶也想了想說,他也希望能快點找到線索,他東張西望了一下,看見農業銀行旁邊的巷子,又說道,“會不會是指超市旁的那家網吧,飛躍網吧有后門嗎?”他自己都不知道網吧有沒有后門,語氣越來越不堅定。

  “不會,不是指網吧。”風鷹崚認真地說,“我想約翰就是線索,再說網吧的英文與John也毫無關系。如果是約翰——”他停頓了一下,似乎想到了什么,“是,是約翰——”

  “什么,什么啊?”江慶不解地撓撓頭,聳了聳肩。

  “約翰啊,”風鷹崚的機靈一動,好像猜到了什么,“你想想,既然是玩文字游戲,那么我們就把英語翻譯成中文,John就是約翰,而約翰的拼音就是yue han。通常,在英語習慣里會把人名的首字母大寫,那么約翰的首字母大寫就是Y和H,加起來就是YH。”

  “高,然后呢?”江慶只是一股腦兒地問,并不仔細地想。

  “與YH相關的就是永輝超市(瑯岐店)。現在我們在將原話解讀一遍,就是約翰正走進入口,也就是讓我們正在走進永輝超市的入口時——。”風鷹崚斷定地說道,“準沒錯。走吧。”

  于是他們倆就在衙前街往上走,直奔永輝超市。永輝超市前的車場非常寬闊,正停著許多的摩托車和自行車,還有一些三輪車夫被工作人員排擠在外后,仍然像趕也趕不走的癩皮狗一樣堆在車場入口外拉客。他們走進車場,筆直朝超市入口走去。在超市的入口處正站著一位漂亮的收銀員,在對進入超市的客人鞠躬有禮道:“歡迎觀臨。”

  風鷹崚走著走著,看著站在入口的姑娘怎么有點眼熟,走進點才發現,原來是那天陪陳建蒼去快餐店吃午飯時,遇見的女孩。他們走到入口,看見她的工作牌上寫著她的名字。

  “原來你叫陳欣怡呀,”風鷹崚向對方揚了揚眉毛,“還記得我吧?”

  “呵呵——”陳欣怡笑道,“記得,你這么相貌堂堂,實在令人記憶猶新。”

  “呃請問——”風鷹崚說,“你知不知道卡片在哪里?”

  “哦,卡片?”陳欣怡又對剛進去的客人說了聲“歡迎觀臨”,然后對風鷹崚說,“說起這個就感到麻煩,我的高中歷史老師拜托我幫他一件事,就是如果有兩個學生向我要的話,叫我給他們——這么說,你們就是了?”

  “恩沒錯。”他們倆一起回答。

  “給。下回不幫你們了,”她說,“如果今天我被安排在其他時間上班,不就失信于人了嗎——快快走開,店柱來了!”

  “嗯?”他們倆轉身往出口看去,見一個人高馬大、滿臉胡腮的男人點著香煙出現在出口抽煙,一副討厭的樣子,“一個有錢的死胖子而已。”

  “他是這里的店柱,出了名的笑面虎,”陳欣怡擔憂地說,“你們快點走開,不要讓他發現我在跟你們講話,走啊。”

  “好好好,走吧。”風鷹崚向陳欣怡揮了揮手道別,就與江慶離開了永輝超市。

  那個抽煙的胖子突然使江慶想起了那個“哈哈大笑”,表面跟你哈哈大笑,骨子里卻在謀殺你!胖子的眼神難以捉摸,就像未有探索過的深潭,不知水下沉睡何物,靠近不是驚就是險。

  風鷹崚看了看第二張卡片,嘆了一口氣。

本章作者隨筆:

        很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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