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三章    尾聲

　　自職校畢業后，生活一度陷入停頓，安靜地蔓延著，幾番考慮后我放棄工作的機會去了一所三校生高復院校，準備參加歷年的高考。宿小羽知道的話也許會覺得好笑吧，繞了這么大的圈子，還是走回了幾年前就應該走上的原點。

　　然后又過了一年，費盡力氣考上一所差強人意的院校，松了口氣，又覺得若得若失。

　　放榜那天我一人去了宿小羽當初考試的學校，趁著夜色翻墻進去，偷偷一個人爬上那座天臺，站在邊緣看著下方，這里是他最后的視角，我站在那里，像在哀悼。

　　空曠無人，我獨坐一夜。宿小羽似乎在旁邊，還是那副死樣子，驕傲的神情得意非凡，又好象是臨死前的那些囈語，毫無知覺地瞪著那先前停留的天空。還有那些鮮紅……

　　不管如何，你再沒有煩惱了。

　　外婆終日不敢一人入睡。時常叫小舅或母親夜陪，神經質地瞪視著外公的遺像，無休止的恐懼，害怕被拋棄。我偶爾去看看她，她也是面無表情地看著我，然后示意我給外公叩頭。

　　人，被心魔終年折磨，算不算一種凄慘。我已經不想再知道了。

　　在幾年后的職校同學聚會我再次看到林寒，幾乎遺落在記憶里的可凝依偎在他身側，笑得溫婉平順，林寒安靜地吃著東西，不時擦去可凝嘴角的殘渣，繼而兩人相視一笑。我沒有說什么，只是看著。

　　結束時一個男子開車來接他們，面容硬朗，穿著大衣默默等著，看著可凝替林寒系上大衣，林寒拍拍她的腦袋，牽著她的手向車上走去。男人上車，發動，他們離開。

　　據同學們說，那男人是林寒的父親，多年前的父親。

　　我聽得笑了?？纯唇志芭c天空，遠方天際一切如舊，依舊蔚藍美好。似乎，這就是原本的樣子。

　　一切好像還是美好，我也得接著生活。不是嗎。

　　宿小羽，外公，也愿你們在天堂，一切安好。

　　 全文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