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學生會事件

　　事件一：外出采購。

　　軍訓第四天吧，軍訓完事是上午十點半左右。又累又餓又渴，拖著疲憊的身子和室友往食堂走。還沒到食堂，導員來了電話讓小權兒去他辦公室。當時你是一個在試用期的大一新生學生干部，生殺大權都在那娘們兒纖細白皙估計也蠻有手感的小手之中，當時利欲什么的都充斥著我那梳著三七分的嘚逼腦袋里，她的話就是圣旨啊！我勒了勒褲腰帶，直奔辦公室。

　　導員讓小權兒坐在她對面的椅子上。她先問的我吃沒吃飯，我說沒。心想：不愧是女人，蠻體貼細心的，有點如沐春風的感覺。她小嘴一噘，有點小生氣的樣子，當然不能是真的生氣，說道：“怎么不按時吃飯呢，你還能長身體，得堅持按時吃飯呀。”

　　小權兒登時如沐夏風了，但又轉念一想：要不是你叫我過來，我這會兒都吃上三樓的雞排飯了。嘴上卻說：“謝謝老師，知道了！”

　　“哎，去年我帶的學生和我關系處的都挺好，他們私下都叫我楊姐。我才研二，比你大不了幾歲，以后咱私下叫楊姐就行。”她說到這兒，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當時就感覺腎精上流、大腦充血，想不出接下來會發生什么……但現在我知道了，說這些話只是一種手段罷了。

　　雖然小權兒我不小了，內心深處也可能很猥瑣，但在有些人有些事面前，我就是個孩子——那種被各種精神強奸卻完全沒有一絲抵抗力的孩子。

　　之后又聊了些家常。問了些諸如：大學生活適不適應，和同學相處如何，食堂飯菜如何，一天去幾次廁所，把沒把到妹……繞了一段路程，估計小權兒沒什么抵抗力了。她眼睛里突然閃了光，道：“咱院現在有個事需要麻煩你去辦……”

　　“嗯嗯，楊姐……盡管說啊！”學生會不就是干活的么……

　　“過兩天咱有個以軍訓為主題的板報比賽，需要買點畫畫寫字的材料。想讓你領兩個同學外出采購。”

　　“好，沒問題！”

　　“好！呵呵……那我到時候找兩個負責辦板報的同學跟你去……”她說到這頓了頓，拿起桌上一支筆，耍弄起來。

　　“買東西的時候長點心……一定要找開發票的店買……不要把事做的太死板……”手上轉動的筆滑了下來，她說話聲也跟著低了下來：“發票上可以多寫點……以后咱開個會還能給咱學生干部們買點水什么的……你們大一剛上來，可能很多事都不懂，慢慢就好了。”

　　不知道為什么她那時說的每一句話我都能清楚的記得，包括她的每一個表情。她笑著看著我，我卻看不懂她眼中的表情，或許她笑起來的時候眼睛根本就沒什么表情，那種有些暗淡，令人捉摸不透的表情。我想不出一個研二的小女人怎么會有那種表情。

　　小權兒如沐秋風了。

　　導員說：其實，買稅點這種事每個院都在做的……

　　“現在的稅點應該是百分之三左右吧，具體的你看看。報多少錢之前給我發短信——我可能不方便接電話——其實，采購這事本來歸生活部管，但是我看你挺機靈的……”她說著，笑著。我現在回想起當時的情景，感覺她笑起來臉上一層層各種化妝品都在往下落，眼神異樣。她很年輕。她很老練。

　　我當時根本不明白什么叫買稅點，回去后我就給我老爹打電話請教，這里面好像有很多學問，但又好像很簡單。從辦公室出來，小權兒就如沐冬風了，沒什么吃飯的心情。

　　學生會確實是一個長見識的地兒。

　　之后導員派了兩個女生和小權兒出去了。清單上列著毛筆、染料、鉛筆，裝飾用的紅布之類的東西。進了商店，大體看一眼，便問如果買東西能不能開發票……后來開了張三百的發票，稅點百分之三，老板說，你們學校很多老師我都認得，他們經常派學生過來買東西，我這稅點在這附近是最低的……

　　后來我算了下，實際上只花了80多點。所以心里一直很忐忑，差這么大，會不會被學校發覺。想著想著就一身冷汗——一旦被學校知道，那責任豈不全推到我身上了！東西是我買的，發票是我開的！

　　而且，腦袋時常想起兩個女生為了幾塊錢和老板爭得面紅耳赤。其中那個四川女生帶著些許奶氣：“老板，便宜點嘛！……”

　　而他們卻不知，我瞞著她們做的事。

　　事件二：這又得說一個“哥哥”級的人物。

　　大學里各種哥、姐的有好多。所謂水淺王八多，遍地是大哥……

　　這人是英語一班的臨時負責人，也是團委預備役的。因為他工作相當積極，我們索性叫他“賣力哥”。

　　賣力哥是本地人。他雖然叫賣力哥，可是長得可不怎么給力。他很活躍，而且貌似什么都懂，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是本地人的原因，估計他覺得自己占盡了天時地利，所以拼命拉人和過來。對每個人都很殷勤。還指導過小權兒如何坐公交到達小權兒前女友學校那里。表面看起來心腸不錯，但其實大家都知道他那么殷勤當然不是交個朋友那么簡單，很多時候很多事不是別人不知道，只是都心照不宣罷了。

　　賣力哥真不辱他這個名號。軍訓那些天很多時候他一天只吃一頓飯，其余時間都在辦公室圍著導員轉。軍訓要照相沒相機，他自告奮勇坐公交穿過大半個城市回家拿；做板報，他毛遂自薦說自己擁得一手好毛筆字，即使到最后我們也沒看到那上面有他一字真跡；他在軍訓場高調說他會街舞、會鬼步，說要建舞團，但是他的舞從來都跟不上拍子；導員開會征求意見說，拿出一個最有效的辦法在最快的時間里使同學間相知，他說他可以把三國殺推廣出去，組織舉辦三國殺大獎賽……院里需要領唱軍歌的人，他在第一時間像導員申請；他總是請人吃飯，開會的時候，他會拿自己的錢請大家吃冷飲。

　　在一個不太明媚的午后，他和小權兒相遇了。但這畢竟不是腦殘偶像劇，我們之間沒發生任何基情。他說起了他的以后：我一定會是咱院的負責人。說的咬牙切齒，讓我不容置疑。

　　但事實證明，在不遠的以后，大部分進了學生會的人一定會發現，自己就是一數字與一字母的完美結合——2B，而賣力哥一直都覺得他比其他人都強大，所以他就成了B……

　　賣力哥后來很悲劇。他被踢出了團委，進了宣傳部，當了副部長。不過小權兒一直都忘了說，大學里，特別是院系學生會，很多時候一個部只有兩三個人，然后一個部長，一個副部長……

　　導員后來說，他這人話太多，辦不了實事，而且沒什么能力……

　　最慘的是，同學朋友這頭也都不買他的賬。后來班級干部選舉，他落選了。

　　寢室人也不怎么喜歡他，有什么活動也不叫他。時常看見他一個人吃飯，一個人上自習，每到周末就背個小書包回家……一個典型的大學校園式的悲劇人物。

　　小權兒說：賣力哥出力不討好究竟為何？實因其開學初鋒芒畢露，孤注一擲，以為討好導員就能平步青云萬事大吉，過早的把自己放在了高位置上，交友之心不端正，以錢物為手段做事，難得群眾之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