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正在討論的時候,老高的電話響了。老高拿出電話看了一眼,噓了一聲,小聲說:“張有為打來的。”我們一言不發(fā),老高往墻角邊去,不斷在那里嗯嗯啊啊點頭哈腰表情愁苦模樣孫子。我八九不離十地想可能張有為同志已經(jīng)知道《生活法制報》發(fā)生政變的事情了。
或者說,不是政變,是逼宮,兵諫,是先斬后奏,總之家中起火了。
老高掛電話,表情像苦瓜一樣地說:“老張知道了,他上網(wǎng)的時候,知道的。上級也打電話給他,問是怎么回事,他明天就提前回來,你們看怎么辦?”我估計老張在網(wǎng)上看到消息的時候,肯定在感嘆誰他媽的那么有才,突然一不小心,瞅到了熟悉的名字。剛意識到是生活法制報的時候,就接到了上級打來的問責電話。想想就挺戲劇化的。
這幾天來,大家每個人都激情燃燒士氣高漲生機勃勃,接到這個電話的時候,大家都陷入到無計可施的愁苦之中,根本不知道張有為回來之后,要采取什么樣的措施。
從老高接電話的表現(xiàn)來看,老張對于我們擅作主張起義革命是十分不滿的。
這種情況我早已料到,就算最后他被迫接受我們的改革,也根本是不樂意的。
這個時候,還有人上門說要登廣告。老高說:“不好意思啊,這兩天的廣告都排滿了,要不你先把資料留下,一個星期之內(nèi)要是有空出來的版面,我們就通知你。”
來人表示萬分遺憾,再三交待要是有空版面,一定給他留著。
“怎么辦?”老高顯得很無奈,“聽老張的口氣,把我們殺了的心都有。”
方一北說:“不要說是老張,不管是誰遇到這種事,都會想把我們殺了的。”
小敏說:“老張回來,不會讓我們又像以前那樣辦報紙吧。”
看到大家情緒論低落憂心忡忡,我只能說:“不要想那么多了,反正他早晚是要回來,現(xiàn)在只不過提前兩天回來,擔心是多余的,我們把今天的報紙做了,明天他回來了再說。”
李豆說:“對,我們先把今天的事情做了,報紙總是要出的。”
我是一個喜歡隨遇而安的人,熱烈的生命渴望著姿肆地燃燒,但從來不因此而為明天憂心忡忡,也不為已經(jīng)發(fā)生的事情自怨自艾。明天的事情會不會發(fā)生,我們根本一無所知,只是用一個假設的命題去困擾自己罷了;對于已經(jīng)發(fā)生的事情,既成事實已然無法改變,再怎么嗟嘆都于事無補,我們所應該想的,只是如何去補救,去應對,僅此而已。
既然明天張有為回來,我們可能再也無法按這樣的方式把報紙做下去,為什么不在他回來之前,再瘋狂一次,再盡興一次,再玩一把。明天的事情,大不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那天晚上,我們很安靜地編排報紙一直到凌晨,編校完后發(fā)到印刷廠,送李豆回去的時候,李豆問:“要是老張明天回來,不讓我們這樣辦了,怎么辦?”
“不讓辦就不辦了,沒什么,反正這幾天我們至少,是成功的。”
把李豆送到家門口了。照例擁吻一下,李豆說:“要不你跟我一起上去吧,我室友今天早上回老家了。”李豆跟一個湖北的姑娘合租,雖然我們談了幾天戀愛,我還沒上去過。
我猶豫了一下,李豆拉著我走上去。
這是一間一室一廳的房子,客廳也有一張床。這張床就是湖北姑娘的。里間是李豆的。
回到家,李豆首先去洗澡,她說她睡湖南姑娘的床,我睡她的床。
洗完澡,李豆穿著睡衣出來,粉紅色的睡衣,在燈光下可以看到她玲瓏的身材凹凸必現(xiàn),沒有穿內(nèi)衣的胸部,顯得特別誘人。我才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有很長很長的時候,沒有和一個女孩,這樣近了。至從和郝佳離別到分手,我對其他女孩都沒有欲望,或者我壓抑了心中的欲望。
這一段時間以來,我一直為了生活和生計,以及理想,在攪盡腦汁,算計明天。
此時此刻,我才發(fā)現(xiàn)自己依然愛著郝佳,不過那已經(jīng)不是屬于我的女孩。
李豆扔一件寬大的T恤給我,說:“將就一下,這房里就只有這一件男人衣服。”
看著這件碩大無比的衣服,我說:“不會是前男友的衣服吧。”
李豆說:“是啊,怎么的,嫉妒羨慕恨吧。”
我說:“嗯。”
李豆估計是看我認真的樣子,說:“傻樣,這是我爸爸上次北京看我的時候,忘記帶的。”
我說:“就算是前男友的,也無所謂,我又不是那么小氣的人。”
李豆笑著說:“你不小氣?在這個問題上,男人都是小氣的東西。”
“你說得也沒錯,女兒是爸爸前世的情人。”
“得了吧,你不小氣,也是因為是前世的。”
李豆推著我進衛(wèi)生間,我說:“要不,一起洗吧。”
李豆說:“想得美,快洗吧,那張黃色的毛巾,你可以用,洗發(fā)水,沐浴露都在里面。”
我在里面一邊洗澡,李豆在外面一邊和我說話。我洗完,下身穿著小褲衩,上身穿著大T恤出來,李豆呵呵大笑,說:“看你這個樣子,我現(xiàn)在知道什么叫穿了龍袍也不像太子了。”
“這叫穿了衣服,也不像爸爸。”
“好吧,也不早了,早點休息,晚安。”
李豆抱著我親了一下,我緊緊地抱著她,舍不得放手。李豆輕輕地推了推,說:“不要這樣。”但我們還是在熱吻之中。由于李豆和我都穿著單薄的衣服,當我們擁抱的時候,身體彼此都可以感受到溫熱的氣息,我的手探進李豆的身體,“不要亂摸。”她抗議道。
“我們才開始談戀愛,這樣太快了。”放開李豆,她整理了一下衣服,往外間走去,走到門邊的時候,她把我房間的燈關了,然后,我看到一個黑色的影子朝我罩來,帶來一陣溫潤的氣息,她擁抱住我,親吻著我,說:“肖鐵,我愛你,你一定要對我好。”
那夜,很綿長、很溫暖、很幸福。不憂過去,不慮明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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