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一北戀愛了,他委婉了半天,十分含蓄地對我說,他喜歡上了小飯館那位柜臺上收錢的女生,但是他不知道怎么去表白,最關鍵的是現在的方一北混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要房沒房要車沒車要錢沒錢。去表白了還不是被人嘲笑挖苦的份,連一點表白的資本都沒有。
“鐵哥們,你比較有主意,給我想想辦法。”
“有什么好處?”
“沒有。”
“沒有不想。”
“有。”
“什么好處?”
“如果表白成功了,你就不用看著兄弟受相思之苦了。”
“去,這也算好處?”
“當然算,像你這么有同情心的人——”
“停!”
“你同意了?”
“讓我想想。”
在方一北的軟磨硬泡下,我去了那家小飯館,為方一北參謀他的夢中情人。
看上去二十歲左右,外表小清新,個子一米六出頭,留著一頭長發,笑起來特別好看,應該喜歡運動,所以身體特別健康協調,算是美女。“怎么樣?”當我出來時,方一北問。
“嗯,有幾分姿色。”
“幫不幫我?”
“嗯。”
我相信緣分,但更相信努力爭取。在我老家苗疆腹地一帶,鬼神之風盛行不說,算命先生的命理知識更是深入人心,人們甚至為了爭一塊埋葬死人的風水寶地反目成仇,有大把的鈔票拿去算命,卻不愿意靜下心來好好培養孩子,經營生活,人們寧可相信看不到的冥冥之中的天注定,也不愿意相信自己強硬的雙手可以創造和改變一切,成全自己。
設計是一個貶意詞,似乎沒有一個姑娘喜歡一個苦心設計讓自己愛上他的男人。
不過肖某人卻覺得,這是一個太好的褒義詞。
人就應該有心,用心,追求自己喜歡的女孩子也概莫能外。
所以,讓方一北接近他的夢中情人,也是一些用心良苦的設計。
那天,方一北到小菜館里點了六七個菜,菜剛上齊,我走進了小飯館。
方一北看到我,大聲吼:“喂!”
我一看到方一北,撒腿就跑。
方一北迅速追了出來。
這一幕當然讓收銀臺上的方一北的夢中情人看在眼里。
方一北追了我幾條街,然后停下來。
方一北上氣不接下氣地問我:“行不行啊?”
“行,只要你們認識了,以后的發展就全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那謝謝啦。”
我和方一北回去上班。第二天下午,大概三四點鐘,那時候小飯館里的人比較少,方一北回去付帳,我料想,那時候,方一北可以借故和她多聊些,就當是認識了。
方一北去小飯館了,我無所事事,跟李豆在辦公室里瞎吹閑侃了一陣,又把基層單位的來稿修改了幾篇。晚上回到蝸居的地方,方一北哼著小調回來,一臉春情蕩漾。
我故意裝作不關心的樣子,方一北這家伙,有好事藏不住,一會肯定自己說。
我裝模作樣地看書,方一北在我面前停了一會,故意晃來晃去,想讓我忍不住問。
我就是不問,我們在進行一場心理較量。
大概過了三分鐘。
方一北忍不住了,問:“唉,你為什么不問我情況怎么樣了?”
我翻身向里,慢慢騰騰地說:“小兒輩大破敵。”
方一北大笑,跳過來壓住我,說:“肖鐵,你狗日的真行啊。”
具體情節是這樣的,在人比較少的時候,方一北去小飯館。看到夢中情人在,便走過去無比禮貌地問:“你好,對不起,打擾了,我想問一下,你們這里昨天是不是有一個人來吃飯,剛點了菜就跑出去了,也沒有埋單?”那樣子就像孫子一樣,展示無比優雅的素質。
夢中情人看著他,若有所思,說:“是啊,怎么了?”
方一北滿臉微笑地說:“對不起啊,那個人就是我。”
夢中情人一臉驚訝地看著他,說:“是你?”
方一北說:“是,但我肯定不是故意的,也不是想跑單,是這樣的,我剛準備吃飯的時候,你們店里就進來了一個人,那個人是個壞蛋,簡直就不是人,禽獸不如,我找了他很長時間,沒想到冤家路窄,竟然在這里遇到了,我就出去追他,結果就忘記了埋單。你們這一排都是小飯館,我也忘記是哪一家了,就只能一家一家的問,沒想到真讓我找到了。”
方一北同學說得情真意切,夢中情人感動不已。
夢中情人突然對我產生了興趣,問:“那個人怎么你了?”
方一北深嘆一聲,說:“唉,一言難盡,一言難盡啊,社會太復雜,人心太難測,這個就不說了。”感嘆完了,“對了,我是來還錢的,你幫我算一下,一共是多少錢?”
夢中情人沒想到,現在居然還有這樣的人,但她似乎對我更感興趣,問:“你說嘛,那個人到底怎么你了?”方一北只能說:“唉,說來話長,以后有機會再告訴你吧。”
夢中情人的胃口被吊足了,方一北一直催她:“你算一下,多少錢?”
夢中情人找了半天,說:“我找不到單子了,不如就算了吧。”
方一北嚴肅道:“這怎么行,做生意賺點錢也不容易,這個錢我是要還的。”
夢中情人找了半天,總算找到了,算了一下,一百多塊錢。
一百多塊錢啊!夠我和方一北一個星期的生活費了。
方一北同學還是很慷慨地支付,眼睛眨都不眨一下。
方一北同學沉浸在幸福之中,竟然忘記了問對方叫什么名字,付了錢之后就走出來。
快出門的時候,突然省悟,壞了,如果就這樣走了,豈不是沒達到目的。
正要回頭的時候,夢中情人叫住他。
“喂。”
方一北牛逼的回頭,說:“還有什么事嗎?”
“我想問,你叫什么名字?”
故事講到這里。方一北被我壓在被子里打了,給你想辦法泡妞也就罷了,還把我光輝的形象朝著禽獸的方向靠,肖某人好歹還是未婚青年,被這樣糟蹋以后還找媳婦不找了?
把方一北蹂躪一番后,我問:“那女孩叫什么名字?”
方一北的脖子還被我卡著,他說:“你先松開。”
我把方一北松開,他揉揉脖子,說:“郝佳。”
我一時想殺他的心都有了,用力卡著他的脖子。
方一北使勁掙扎,說:“真的,她真的也叫郝佳。”
然后我直接崩潰了,如果我以后有兒子或者女兒,一定給他或者她取一個卓爾不群的名字,太普通的名字在這個網絡無處不在的時代,搞不好什么流氓犯罪都在用相同的名字。
方一北看我陷入沉默,解釋說:“她真的也叫郝佳,世界就有這么巧,我剛聽她說的時候,還覺得別扭,都不敢相信,不過這個郝佳不是你那個郝佳,這是我的郝佳。”
我苦笑了一下,說:“沒事,是你的就是你的,就算是我那個郝佳,也是往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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