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八、6000年　中東

　　現在，合納斯要部下抓緊辦三件事，領導吩咐之后，具體的事就有手下人去辦。

　　一、要抓緊龐大的遷移工作，將這個巨大的飄浮的陸地上的人都遷移到中東；二、馬上研究對付飛來碎片的辦法，或者在空中擊碎它，或者設法改變他的航向；三、以最快的速度，移動這個巨大的漂移島。

　　在原始地理書上的中東，經過激烈的造山運動和火山爆發，原來屬于中東的位置，如今已經是海拔七千米以上的高山，而原來的日本國、菲律賓、馬來西亞、印度尼西亞、澳大利亞等國，由于大地震，都已經陸地下沉，沉入海底。高高的雪山上，一望無際，如森林般林立，傲然出世，一個挨一個挺拔的雪山，與原來中國的珠穆朗瑪峰高度相近，終年積雪，從高空俯瞰，白雪皚皚，是終年積雪不化的白色世界，已經沒有人煙，只有極少數耐寒動物，在頑強地生存著。

　　幾十億人的大規模遷移，時間短，任務重，他們不得不丟下終年的積蓄和物件，每一家人都帶著壓縮糧食、壓縮水、壓縮帳篷、壓縮衣服，乘各自的飛艇向計劃好的目標飛去；移民局給他們分配好著陸的地方，并且告訴他們，要準備住一個月的食糧。

　　一時間，平靜的天空中，飛艇密如搬家的螞蟻，或如追隨蜂王的蜂群，又如飛蝗一般，將整個天空都遮住了，光線也比平時暗淡了許多。

　　這是建國以來，老百姓最大的一次為了保住自己的生命，積極響應的政府號召，大規模，幾乎是傾巢出動的搬遷。

　　在東方人民搬遷的同時，飄浮的巨大島嶼也在科學家的指導下，開始慢慢地移動，向北太平洋的方向。

　　但是，他的移動速度太緩慢，平均以一個小時一公里的速度緩緩移動，向北，向2000年左右地理位置上標著格陵蘭島的方向移動。

　　速度不能夠再快，如果再快，整個漂移的板塊將被撕裂、解體。

　　時間不多了，距離九百六十萬平方公里的巨大塊狀體俯沖他們的時間，已經只有十五個小時。

　　與此同時，攔截天外來客的計劃，也在緊鑼密鼓地進行。

　　合納斯為了顯示自己的高姿態，展示與他的人民共存亡的決心，他沒有走，他留守在漂移的島嶼上，等待科學家擊毀天外來客的好消息。

　　這才是上乘的做法。

　　他不怕死，但是，他怕女人的糾纏。

　　此時，他一個人坐在處理過許多國際上的重大問題，發過許多號令的辦公室內，一言不發，陪伴他的只有他的忠實的走狗巧克力。

　　大部分人都已經撤離，這是他的命令。

　　從二樓落地的玻璃窗向外面看去，遠處的街道顯得十分冷清，早已沒有以前車來人往，熙熙攘攘的繁忙景象。

　　樓前面，偶爾有幾個工作人員或留守的衛士走過，更顯出王宮的孤寂。

　　該干什么的都去干什么了。

　　合納斯突然感到一種從來沒有過的孤獨感襲上心頭，他努力打下的這個國家完蛋了，他這個國王也要完蛋了。

　　突然，電話鈴聲打破房間的寂靜，這時候還會有誰打他的保密電話？合納斯納起聽筒，對方低聲道：“是我。”

　　“你是誰？”

　　“親愛的，你沒有聽出來？”

　　“沒有。”

　　“我是皮里陽秋。”

　　“我已經說過，我再也不想聽到你的聲音。”

　　“也許我們這是最后一次通話了，我有話對你說。”

　　“我沒有時間。”

　　“只說兩句話，一句話，可以嗎？然后，我也要遷移走了，也許，我們以后永遠見不到面。親愛的，對不起。”

　　“我不明白你說的是什么意思。”

　　“我也許無意間傷害了你，請你原諒我，可以嗎？”

　　“你說的已經超過兩句了，再見，這時候我的電話很重要，你不要浪費時間了。”

　　“親愛的……”

　　合納斯氣憤地放下電話，他不想聽這個女人的懺悔，他覺得自己對得起她，他曾經特意關照移民局的人，要安排她先走。他不知道她為什么這個時候還沒有走？

　　電話鈴又響了。

　　仍然是皮里陽秋的聲音。

　　合納斯生氣地問道：“你還有完沒完？”

　　“有完。我有一個重要的事要告訴你，我必須見到你，立即。你可以來我這里嗎？”

　　“休想！”

　　“我立即就去你那里，請你告訴警衛，我必須見到你，很重要的事，關于全東半球的大事。”

　　“你就在電話里說。”

　　“我怕有人偷聽。”

　　合納斯心中納悶：這個女人要搞什么名堂？難道她真的有什么大事要說？還是她要見我一面，在我面前自殺？或者說幾句話，讓我抱她幾下親吻幾口，然后永久分離？

　　女人心，海底針，她娘的，神秘莫測；有時候真的不知道她們在想些什么？

　　此時，合納斯突然害怕見到她。

　　很快，他看見皮里陽秋乘坐他給買的陸海空高級三用飛艇，來到王宮門外，警衛擋住她，不讓她進來。

　　電話又響起來，合納斯看顯示，又是她打來的電話，他拒絕接聽，很快，他的手機又響了，仍然是她的號碼，他關掉手機，不去理睬。

　　合納斯站在窗前，看見皮里陽秋在向他擺手，她看不見他，高級玻璃擋住她的視線，但是，他能夠看見她，并且看得一清二楚。

　　皮里陽秋擺動著他摸過多次柔嫩的小手，好久，又站著外面望著他這個方向，等待他的出現。

　　他沒有打開窗戶，也沒有理她。

　　又是好長時間過去了，合納斯才看見皮里陽秋抹著眼睛，一步三回頭，依依不舍地離去，她美麗的倩影，使合納斯再次怦然心動。

　　理智告訴他，以后，無論她以什么為借口來見他，都不再理她，這次也不例外，就是不見她！說不見就不見。

　　男子漢大丈夫，說話算數，說不見就是不見！

　　好狗巧克力見狀，善解人意地對他說道：“主人，也許她真的有重要的事，要對你說。”

　　“有事我也不見她，我要說到做到，決不放空炮！男子漢大丈夫，就是要說一不二！何況，我還是這里最大的領導？”

　　為了對付天外飛來的巨物，有事就不行特別行動隊召集航天專家，組成的爆炸辦公室，分成三組。一組在地面，準備一百個核彈頭，對準空中，在有效的射擊距離內，同時向這個龐然大物開火，把它炸成碎片后，再降落地面，減少對地面的損害程度。

　　一組駕駛高級轟炸機，飛升空中，如果地面核部隊不能夠炸碎目標，他們就在瞄準它的情況下，實行空中轟炸。

　　他們使用最新研制的加載原子彈和中子彈，對這個龐然大物準備轟炸。

　　地面部隊很快進入一級戰備狀態，天空組員也已經組成，他們分兩架飛機，每架飛機由駕駛員、導航員、電腦員三人組成。

　　六個人組成一個敢死隊，他們寫好生死狀，帶著全國五十億人民的重托，踏上飛機，準備隨時升空進行轟炸。

　　地面監視室內，所有的目光都盯在巨大的電腦顯示屏上。

　　巨大的九百六十萬平方公里的龐然大物，正從天空，以加速度的方式迅疾下落。

　　五十公里。

　　四十公里。

　　物體下降的速度還在加快。

　　三十公里。

　　二十五公里。

　　突然，地面部隊的電腦追蹤失靈，看不見剛才的目標，電腦屏幕上，清清楚楚，什么都沒有，似乎也沒有干擾。

　　目標突然在電腦上消失。

　　怎么辦？

　　最高方面指示，馬上實行第二套方案。

　　兩架快樂女神號轟炸機騰空而起，很快升到兩萬米的天空。

　　天空能見度很好，一號飛機又在提升，二號也不甘落后，迅速跟上，兩架飛機猶如一對情侶，相依相伴，在廣大的天空自由行走。

　　距地面專家分析，他們還可以等待，龐然大物還有幾分鐘的時間，才能夠到達距離地面三萬米的高度。

　　這時，他們兩架飛機的電腦上的目標也突然失蹤。

　　外號叫“沒事找抽型”的電腦員大聲道：“報告，電腦上的目標突然消失。”

　　另一架飛機上的“賣弄風情”也大聲報告：“我也看不見目標！”

　　奇怪！這到底是為什么？

　　難道地面和天空的電腦同時出現故障？真是不可思議，百年不見，從來沒有它們不請假，就同時預約休息的時候。

　　“他娘腿兒的！這是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這樣會誤大事的！”

　　“怎么辦？”遇事就沒主意急切地說道。

　　騷屁股機長大聲罵道：“你們都是白癡呀？沒有電腦你們就活不成？不使用電腦不行嗎？這里的能見度這樣好，你們不會拿眼睛向外面看？馬上給我用肉眼搜尋目標！”

　　電腦員聽罷，只好從窗口向外面看。

　　外面看不見目標。

　　機長又命令：“我們兩架飛機分開，我們上升高度，準備在飛行物的上面往下攻擊，你們，飛到側面去，它的厚度不是有五公里嗎？你們就從側面向它發射加載原子彈，把它炸個稀巴爛，明白嗎？”

　　“明白。”

　　“馬上行動！”

　　“機長，你飛到上面很危險，要小心，我們換一下位置吧？”

　　“這是命令！你們要服從命令。”

　　“機長……”

　　“什么？”

　　“你是個好領導，以前，我們背后還罵過你，說你見好就上，是個貪官！說當官的沒有一個好東西，你是個好東西！”

　　“什么？我是東西，不是人？”

　　“你不是東西，是人！”

　　“你小子又在變著方式罵人？”

　　“對不起，長官，我不會說話，我太緊張了，其實，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說你不是東西……”

　　“你還在罵我？”

　　“不，我的意思，不是那個意思，你理解我的意思，并不是那個意思，我的意思是說……”

　　“你少給我羅嗦，等我有功夫，我再教你怎么說話！我看那東西要過來了，分秒必爭，馬上準備！行動！”

　　兩架飛機迅速分離開，一個提升飛行高度，一個仍然保持平飛。

　　仍然沒有發現目標。

　　地面監視中心報告：沒有發現目標。

　　這事真奇怪，龐然大物突然在所有的電腦上消失，為什么？難道他自己改變了航向？或者，它自己在天空中因為燃燒發熱爆炸成碎片？高級的電腦監視系統，就是在距離地球十公里的距離內，一平方米的碎片也看得一清二楚。

　　地面科學家緊急磋商，各說個的道理，莫衷一是，沒有一個使人信服的結論。

　　時間在一分一秒地過去。

　　他們不知道等待他們的是厄運，還是幸運？

　　東面的科學家曾經跟西面的科學家交流過意見，他們也從電腦上看到過龐大的飛行物，正以很快的加速度向東半球飛來。

　　這時，西半球的電話說：“他們也看不見龐大的飛行物了，可怕的毀滅性的目標，莫名其妙地消失，沒有了，不見了，失蹤了，找不到了，在天空中蒸發了。”

　　這簡直是惡作劇。

　　整個東半球都在為這件事緊張著，活動著，忙碌著，全國上下一片大亂。

　　是停止還繼續？是等待災難的到來，還是積極地應對？上下一時沒有了主意。

　　龐然大物會不會在途中被他們自己星球上的人毀滅？會不會自己因為高溫爆炸？

　　什么都可能，什么又都不可能。這事給詩人和科學家提供了很好的思維和想象空間。

　　兩架飛機仍然盤旋在天空中，他們裝載著六枚核彈頭，準備隨時發射；并且，也做好獻出自己的生命，跟天外洗禮嘩啦星球飛來的巨大物體同歸于盡的心理準備。他們已經在這一地區苦苦地等待、苦苦地搜尋四個多小時，它們的油料已經不多了，如果他們再不返航，有可能就回不來了。

　　此時，早已經超過了科學家計算物體的落地時間。

　　可是，那個東西還沒有落下來，也不知道它在什么地方？是不是還要落下來？什么時候落下來？

　　這個消息很快傳到合納斯的耳朵里。

　　下一步怎么辦？下面的人沒有了主意，只好等待他發話，下命令。這可不是一個好發的命令，牽一發而動全身，涉及到老百姓的生命和財產的安全。

　　合納斯感到很為難。

　　他這種苦悶，又不好對別人說，他擔心說出自己真實的東西，會被別人利用，會被人說成膽小沒有遠見，是個不稱職的國王，是個懦夫。

　　可是，這件事不能猶豫，也不能等得太久，所有的國家機器都在為這件事緊張地運轉，勞民傷財不說，古人云：搬家會傷元氣。可是，他的人民和他的國家都在為這件事進行緊張的搬遷。

　　合納斯在自己的辦公室內，孤獨地望著窗外，心中暗道：這個東西也真奇怪，要落下來就痛快地落，這個時候，卻不辭而別，到什么地方也不告訴我們一聲，讓我們懸著的心不落地，這不是成心捉弄我們嗎？逗我們玩兒？

　　自己的妻子和孩子也牽到中東去了，一直沒有消息。聽說，中東的地方塞滿了人，都是他的人民，難民。這使他在西面王面前很沒有面子，但是，他又想不出更好的辦法，攤上這種倒霉的事，回避不掉，只好硬挺。

　　他無可奈何。

　　合納斯轉頭看見巧克力坐在一邊，茫然地對他說道：“這件事，我也不知道怎么辦了，連個商量的人都沒有。你說，我應該怎么辦？是不是今天了搞的鬼？蒙我們玩兒？”

　　“我也這么想，他可能在電腦上做了手腳，使我們的科學家產生錯覺，我一直在找他，可是，他太小了，有時候，我感覺不到他的存在，也看不見他在什么地方，他來去毫無蹤影，我們被動地不知道他在什么地方？也不知道這個時候他是在我的腦袋里睡覺？還是出去干類似這樣蒙人的壞事去。”

　　“你再呼叫他。”

　　“不用呼叫！我回來了，合納斯，我這時就在你的耳朵里。”

　　“我問你，關于天上有巨大的物體掉下來的信息，是不是你搞的假情報？”

　　“是。”

　　“為什么要這樣干？”

　　“蒙人。”

　　“你害得我們好苦，我們全國人民……”

　　“我這件事做得很成功，受到我們的領導，風格博士的通報表揚，我這是來向你辭行的，這段時間我過得很愉快。任務也完成得創意，很出色！以后，我不會再來你們這里蒙人，我要換個地方，再見！”

　　“什么？你還要換個地方蒙人？”

　　“是的，這是我的職責，給你留下個亂攤子，你好好收拾吧，我們后會有期。”

　　“你還要來我們這里？”

　　“來做客，不歡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