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隨后的幾天里,迪昂依舊每天都是早出晚歸,奔波于工地和家中,雖然偶爾也想著去隔壁看一下,看看那個曾經(jīng)讓自己心神蕩漾的女人,但是都放棄了,畢竟兩個人只是見過數(shù)面而已,而迪昂現(xiàn)在唯一的目標就是要努力工作,使自己的母親生活得更加舒適。直到發(fā)生一件小事,一件誰都可能遇到的事,讓迪昂不得不將精力暫時轉(zhuǎn)移到美麗性感的安娜身上。
這是一個休息日,天氣還算不錯,迪昂已經(jīng)習(xí)慣了早起,準備出門去買一些日常生活用品和最愛的哈根達斯。當(dāng)他走到樓下,剛拐過路口的時候,突然聽到樓后面的巷子里傳出幾聲凄慘的狗叫聲,順著聲音望去,如果不是那條特別的紅項圈,迪昂實在無法相信躺在地上,黑乎乎的小狗就是前幾天還活波可愛、討人喜歡的瑞貝卡。
迪昂趕緊跑過去,呵斥著將大狗趕走,聽到了熟悉的聲音,瑞貝卡轉(zhuǎn)過頭,掙扎著站了起來,嗓子眼里斷斷續(xù)續(xù)地發(fā)出撒嬌聲,但這聲音此刻聽起來卻讓人心酸。瑞貝卡努力地跑著,跑了幾步,摔倒了,再站起來繼續(xù)跑,然后又摔倒,一直跑到迪昂的懷中,它還在用小舌頭不停地舔著迪昂的手。
迪昂將瑞貝卡抱回家里,拿出些吃的,希望能幫助瑞貝卡恢復(fù)一些體力,但是無論什么瑞貝卡都無法下咽,甚至水也沒有力氣去喝,慢慢地,瑞貝卡的呼吸變得越來越沉重,渾身不停地抽搐,無力的眼睛漸漸失去了光澤,呼吸越來越細、越來越細……停止了。
迪昂突然意識到事情哪里不對,沖到安娜家,使勁砸著大門,“安娜!安娜!快開門!安娜……”但是無論怎么喊,始終沒有任何回應(yīng),迪昂被逼急了,一腳將門踹開,開開燈,眼前的一切讓迪昂驚呆了。
桌子、椅子、沙發(fā)……沒有任何使用過的痕跡,水壺、水杯……空空如也,都在自己應(yīng)該在的地方,甚至遙控器都很完美地放在電視機上,柜子中看不到任何衣物,連床單都鋪擺得沒有一絲褶皺,茶幾上的灰塵告訴迪昂,這里從來就沒有人住過。但是瑞貝卡此刻確實就在自己家中,這到底是怎么回事?為什么幾天前還好端端的屋子竟然變成了這幅模樣?難道這里壓根就沒人住過?那么安娜呢?安娜是誰?是否確有其人?莫不是自己的病情加重了,現(xiàn)實與幻覺已經(jīng)分不開了?
迪昂感覺自己有些精神錯亂,晃了晃腦袋,沉寂了片刻,冷靜下來,隨后他發(fā)瘋似地跑出去,沖進了“向日葵”,抓住正在忙碌的麗莎,問道:“安娜,安娜,你認識安娜么?”
看到如此慌張的迪昂,麗莎也有些嚇壞了,回答道:“安……娜……你說哪個安娜?”
“就是住在我隔壁的安娜啊,紅頭發(fā),還養(yǎng)了只狗,叫瑞貝卡。”
“哦,她啊,對,我認識啊,經(jīng)常到這里吃飯,不過養(yǎng)沒養(yǎng)狗我就不知道了。”
“哦,那就太好了。”聽到安娜確有其人的消息,迪昂輕松了很多。“你最近有沒有見過安娜?”
“你不說我還真沒注意呢,她確實有好多天沒來吃飯了。”
“她會不會失蹤了?”
“失蹤?不能吧,我感覺應(yīng)該是離開洛杉磯了。”
“為什么這么說?”
“像她們這種人本來就是在不同的城市之間來回跑,在這待幾個月,上那住幾個月的。沒事的,沒事的,話說回來,你跟她很熟么?”
“那到?jīng)]有,只是感覺很奇怪她怎么會扔下瑞貝卡就走了呢。”迪昂嘴里叨咕著,自言自語地離開了“向日葵”。
晚上,迪昂又來到當(dāng)初安娜跳舞的夜總會,想要找老板詢問一下,但是門還沒進去就被保鏢趕了出來,還差點挨了一頓打。
第二天,是上班的日子,安娜的問題困擾了迪昂整整一宿,他唯一能幫安娜做的,就是在公園里找了一處僻靜的地方將瑞貝卡安葬了。
“嘿,兄弟,你好像沒睡好的樣子,難道昨天偷著上哪鬼混去了?”邁克看著迪昂無精打采的樣子,充滿著譏諷意味地調(diào)侃著。
迪昂并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反過來問道:“你養(yǎng)狗么?”
雖然邁克覺得有點奇怪,不過還是回答了:“不養(yǎng)。”
“假如你養(yǎng)了一只狗,而且很喜歡它……”
“我討厭狗。”
“我說假如,你很喜歡它,喜歡到你想讓狗喊你爸爸……”
“除非我腦子有病。”
“拜托,假如,OK?你視狗如命,那么你會把狗扔下,不管它死活,獨自一人離開么?”
“我覺得這個問題你應(yīng)該比我更清楚才對。”
“為什么?”
“你不就是視狗如命的人么。”
“我養(yǎng)了狗?”
“對啊。”
“我的狗叫什么?”
“瑞貝卡。”
迪昂感到天旋地轉(zhuǎn),腦袋中不停地浮現(xiàn)出與安娜在一起的鏡頭,調(diào)皮的瑞貝卡在客廳里跑來跑去,還不時地跳到安娜身上撒嬌,一會又與自己睡在沙發(fā)上。迪昂再也無法專心手里的工作,前一秒還在追問安娜和瑞貝卡的事,后一秒?yún)s發(fā)現(xiàn)瑞貝卡竟然是自己的狗,究竟什么是真,什么是假,迪昂已經(jīng)喪失了辨別是非的能力了。
迪昂定了定神,繼續(xù)問道:“瑞貝卡是我養(yǎng)的狗?”
“是的。”
“它長什么樣?”
邁克感覺這個問題有些可笑,放下手中的工作,轉(zhuǎn)過身來,摸了摸迪昂的額頭,說道:“你沒事吧,要不要去醫(yī)院看看?”
迪昂撥開邁克的手,非常嚴肅地說道:“瑞貝卡長什么樣子?”
看到迪昂一本正經(jīng)的樣子,邁克也感覺到有點不對勁,說道:“小小的,丑丑的,很喜歡哼唧,脖子上戴著紅項圈。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
迪昂沒想到真相竟是如此,傷心地說道:“瑞貝卡……死了。”
“啊,什么時候的事?”
“昨天上午……”于是迪昂將所有的事,包括怎么遇到安娜,留安娜過夜,和自己所發(fā)生的錯覺都跟邁克說了一遍,他現(xiàn)在唯一能夠訴說心事的就是邁克了,也只有邁克能夠傾聽他的苦衷。
邁克聽完,臉色也不是很好看,拉著迪昂坐下,安慰道:“兄弟,你也不用想的太多,也許你這就是康復(fù)期的癥狀吧,等哪天我再陪你去醫(yī)院檢查一下。至于瑞貝卡,死了就死了吧,最后能死在你的身邊不也挺幸福的么。安娜這個女人你也不用找了,確有其人,這點沒錯,但是她走了,這也是肯定的。像她們這種靠跳脫衣舞為生的女人本來就是要在不同的城市之間奔波的。就算被那些人抓走了,哪怕就是被殺了,你能怎么樣?報警?警察才不會管這些,安娜的名字是真是假還不一定呢,沒準還是偷渡過來的,連ID都沒有。失蹤人口這種事太正常了,你還是少管這些為妙,你也沒能力去管,還是專心干你的活吧。”邁克說完拍了拍迪昂的肩膀,站起身繼續(xù)干活,而迪昂卻仍舊坐在那里,始終無法擺脫腦中亂七八糟的影像。
不知是邁克的一番話,還是迪昂自己想通了,在接下來的日子里,雖然偶爾還會想起安娜和瑞貝卡,但心中已經(jīng)不再糾結(jié),畢竟相處的時間很短,慢慢地也就淡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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