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有人在等你。”謝成停穩車子,說話聲低低的,興許他以為寧西睡著了。
寧西張開眼,看到明朗的夜色中停著一輛銀灰色的車子,轉頭對謝成說道:“謝謝,路上小心點。”
她下了車,因為酒精她懷疑自己的眼神不是很清晰,謝成的車子緩緩離去,帶去了明亮,那輛灰色的車子在月光下顯得分外的神秘,看不清楚車內的人員。
車內的人打開車門,從車子里出來,在水泥地上留下一個欣長的身影,寧西諾諾地叫道:“鄭岳?”
對面的男子走近身畔,微微皺眉:“怎么喝酒了?”
因為酒精,寧西的笑容變得格外的燦爛,甚至帶著浮躁:“是的,喝多了。”
鄭岳慢慢走到寧西家水井處坐在那里的水泥板上,他笑了笑:“我記得十年前我來過這里一次,那次你爸生病了,你趕回家,為了給你驚喜,我也偷偷跟來了,這口水井正對著你房間的窗口,我就是坐在這塊水泥板上,不對,好像換了一塊,以前那塊沒這塊那么大也沒那么結實,我朝著你的窗口喊你的名字,你媽開了窗話都沒說直接扔下一只鞋子,還罵道‘小東西你鬼叫什么?人家剛睡下!’不一會你就跑下來了,原來你爸剛喝了藥躺下。”
寧西慢慢坐上水泥板,對鄭岳的記憶從來不曾遺失,她記得鄭岳那時很年輕,會吹口哨、會彈吉他、會哄女孩子歡心,他先是在窗口輕輕吹了兩聲口哨,慢慢呼喊她的小名“茜茜公主”,窗口探頭就看到他慧黠而清澈的目光,她歡快地跑下樓去,相愛的目光就像兩只歡快的小鹿調皮而美好。那夜,也是現在的皓潔,那風,也是現在的柔和,她揉揉了雙眼,看著身邊朝自己靜和微笑的男子,如果這不是做夢,難道時光又倒回了過去嗎:“你怎么來了?”
“我一直在這里不曾離開過。”夜色是如此的美好,而身邊是自己曾經深愛的女子,鄭岳的手輕輕捋捋寧西額前的劉海,這一刻相愛的人容易動容。
寧西只是有點暈并沒有醉,鄭岳哪里不曾離開?他曾經離自己那么遠,遠得她的思念都不可及,她微微閉上眼睛,夜如此的寧靜,送著令人迷醉的風,假如鄭岳真的不曾離開那么自己現在的生活會是怎樣的?一定不會如此不堪,自己也不會去傷害林天佑,寧寧也不會可憐逝去。
“累了就靠一會吧。”鄭岳將寧西的頭靠在自己的肩頭,“你的事情我都知道了,我本來以為你家庭美滿婚姻幸福,哪里知道這么多不幸發生在你的身上。其實,雖然我們分開那么久,可是我一直沒有忘記你。我希望我們可以重新開始。”
風吹亂了寧西額前的劉海,鄭岳的話聽著那么遙不可及,就像是分開的當初寧西的夢境。她忽然覺得好累,累到不想說話,累到不想睜眼,靠在曾經戀人的肩頭,幽幽地進入了夢鄉。
寧西醒來,房間里空無一人,一切的一切好像都沒有發生過,甚至喝酒的后遺癥也沒有留下。起床洗臉刷牙,一切都如往常,樓下飄著香香的煎餅。寧西看著鏡子里的自己,微微笑笑,年紀大了,回憶就多了,總是容易弄亂生活的秩序。真實發生的容易當成夢境,夢境就容易想象成真實生活。
自己這樣的憂心,到年老的時候估計都要生活在回憶里了。而鄭岳什么時候才能從自己的夢境里消失呢?愛一個人要愛得那么久遠,那么長的時間,比他們在一起的時間都要悠長。
自己不是特例的人群,不是單純的小龍女,食人間煙火,懂人間情欲,而為何擁有的愛情就好像至死不渝?原本以為一段婚姻能夠改變自己,可是為何好像記憶深種?自己要如何才能忘卻?
洗漱完,寧西換上干凈的衣服,下樓看到鄭岳和寧天國坐在客廳里,見到寧西下樓,嚴敏笑著從廚房里出來:“小西,鄭岳來了,很久沒見他了呢,真難得!”
寧西以前和鄭岳交往的事父母都是知曉的,因為鄭岳文質彬彬、知書達禮寧家父母一直很喜歡他,最后兩人分手嚴敏還遺憾了好久。
昨夜夢境是真實的嗎?鄭岳確實來找自己了?寧西有點恍惚,可是即使是真實的自己也不該接受,因為鄭岳有未婚妻,再說多年以后他們之間的情感不再是當初的單純,寧西已經世故了很多。
“你怎么來了?”寧西看上去很平和,不喜不怒。
“你昨天喝了不少酒我過來看看。”鄭岳回答地很自然,“你的車子不在,順便送你上班。”
“你為什么要對我那么好呢?我們分手的歷史都快可以追溯到上個世紀了。不要跟我說我們分手后依然是朋友,我可沒那么好的心情和情操。”寧西的表情帶著笑容,但是話里充滿決絕。
寧西的直接讓鄭岳有點愣神,他自然明白自己留給寧西太多不好的回憶,只是每次和寧西見面給他的感覺總是寧西還對以前的感情很有留戀,對自己還有情感,沒想到寧西在自己的父母面前如此干脆。
“說什么呢?以前的事就不要再提了,既不是鄭岳不對,也不是你不對,那時你們交往也不合時宜,現在能夠見面做朋友不是也挺好的么?”嚴敏最怕女兒在好事出現的時候一根筋。
“媽,你講話可真夠逗的。不知道什么叫一旦錯過就不在么?”寧西看了眼鄭岳,接著說道,“更何況人家已經有未婚妻了,對于女性最好不要太友善了,免得人家誤會。”
失望一下子出現在嚴敏的臉上:“鄭岳,你怎么有女朋友了啊?”
“瞧你這話說得,人家怎么就不能有女朋友,去去去,把早飯端出來。鄭岳吃了早飯送送小西。”話是這么說,但是失望同時寫在寧天國的臉上。
寧西明白父母嫁女心切,但是她又能夠做點什么呢?她經歷過婚姻,明白愛情對于一個離異女性來說是多么稀有,她不想渴求以免自己失望。
鄭岳沒有多說什么,寧西直接把他有女朋友的身份揭露了出來,在寧西父母的面前他確實沒有任何話語權。
吃過早飯,寧西還是讓鄭岳送自己去公司上班,她的車子還停在萬春園,而謝成能夠送自己回來卻不能要求他接自己上班。
“對不起,當時沒有堅持就和你分手了。”在去的路上,鄭岳說道。
“沒事,男女分手是很正常的,也沒什么對不起的,都過去了那么久了。”寧西接著說道,“你不用覺得歉疚,我現在挺好的。”
“你知道我不是因為歉疚才這么做的,我只是想和你在一起。”鄭岳臉上帶著淡淡的笑容,他的眼眸清澈見底,如春日的微風。
寧西的心微微一悸,坐在身邊的男子如此帥氣,就算他于她很是熟識,但是當他講出這樣的話時還是讓她動容,就像是一位王子對灰姑娘優雅的垂青。
“我曾經以為自己很健忘,很無情,原來我一直忘不了你。”鄭岳講這話的時候口氣平和。
寧西了解鄭岳,他是很感性的人,時而還有小孩子般的任性,她相信鄭岳說的話,也許此時此刻他真的是想念自己的,而這種思念……是否會因為“三月七日”里那位鄭岳的未婚妻而改變呢?而鄭岳說出現在這句話的時候對那位女子是怎么的一種情感?是否也會說“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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