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春
李春在中午時分,坐上通往草原城市的火車的。那時雨還在鋪天蓋地下著。李春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了下來。她很快活地吐一口氣,然后朝窗外看去。傳過厚厚的雨霧,她本來是可以看見一點什么的,但火車站那二層小樓在雨霧中顯得很陳舊,站臺上的高矮不齊的房子還是擋住了她的視線,在李春看來,這些房子還是很可愛的,就像一張張少女的笑臉,在秋雨的滋潤下,顯得那么單純可愛。
火車轟轟隆隆地穿過潮潮的集鎮,很快就開始向那個陌生的地方駛去。無垠的曠野,黑暗的山谷,一個又一個長長的山洞。車廂里有一股燥熱。人太多了,而且不停滴有人上車,下車的似乎沒有。李春沒想到自己也會有這種運氣可以成為這些人中的一個。
其實一個月前她可以坐上火車,那時秋收已經完了。土豆、大頭菜、長白菜都收到家了,她可以坐火車去看丈夫了,丈夫修鐵路,一修就是十幾年。修的鐵路有多長了?修到哪兒了?她總想去看看,丈夫也說;你去我們那兒看看吧。那鐵路修的可好了,是客運專線,專門是跑客車的。
李春看著丈夫得意的樣子,撇撇嘴;那又怎么樣?我現在是沒工夫,翁我有了功夫,我就去。
丈夫說;那好,去之前給我打電話,我去接你。
李春心想,去也不提前告訴你,非得給你一個驚喜不可。
丈夫在家住了三天,又匆匆忙忙的登上了火車走了,那天李春心情很好,他早早的給丈夫做了飯菜,而且還炒了四個菜,上車餃子下車面,她包的餃子,又給丈夫燙了一壺酒。她和丈夫坐在一塊兒,邊吃邊聊,顯得很親熱,丈夫喝了點酒,顯得很激動臉紅紅的,眼圈似乎有點紅了說;還是在家好,有老婆伺候真幸福。
李春說;那就把我別在褲腰,有我就把你別上。
丈夫上了火車,走了。
她回家收拾屋子,又到菜園子干活兒,先是鏟地鋤草,又把圓子周邊的蒿子拔下來,撂在杖子上,然后又背土豆壟。把小白菜、小蔥、香菜、生菜從地里拔出來,洗干凈之后,裝上手推車,她要推進市場賣菜去了。每天她都周而復始的干這樣的活兒,早上早的起來打開水泵,泵水澆園子里的菜,洗完菜,她要把菜從菜園子里拔出來,然后到水池子里把菜洗干凈。她種的菜品種多,又是綠色食品,到市場賣的快,一上午就賣完了。下午她躺一會兒,然后就進菜園子,種菜,背壟、鋤草、施肥,還有那十幾只雞,十幾只大鵝,她每天都忙忙碌碌的,鄰居的人說;看你整天的忙。
她笑了笑說;不恨咋辦?兒子上大學,丈夫又在外地,我一個人忙乎點,好供兒子上大學呀。
火車在行駛著,李春從窗戶向外看著,火車通過的地方變化很大,有好幾幢房子,每一幢房子都有寬寬的玻璃大門和閃亮窗子。李春看見沿線的火車站,還有那些上車下車的人時,心里用一種好奇,又感到很自豪。她又想起,丈夫修的那條客運專線,準比這條鐵道線好,這條鐵道線修多少年了,她還真沒問過,但她記得她出生那天就有這條鐵路,因為她爸爸就是鐵路工人,一想到這兒,李春就有點自豪,好賴也是鐵路工人的后代,她都40歲了,在條有50-60年了吧,她還真忘了問丈夫是不是有50—60年了。也許有了吧,因為從小她就在這條鐵路線上長大的,那時是黑乎乎火車頭,吞云吐霧的,一聲汽笛震得山上的樹都響,后來又是內燃機兩個在一塊聯著,后來又是綠色的、紅色,現在是什么顏色的,她還真沒注意看,她想下了火車一定看看內燃機是什么顏色,要不白出一趟門了,回去咋與老李太太說呀。
火車又到一站,有人上車,也有人下,陌生的面孔又多了幾成。站臺上有許多人,有幾位穿著白色支付,推著售貨車的女人來回在站臺上走著。李春這才想起已經到了中午了,她還沒覺得餓。于是她拿過都,這里有她 買的面包和水果,她想也該吃點了,晚上才到丈夫哪兒呢。上車她又沒給丈夫打電話,她偷偷地一笑。
手機鈴聲響了,她拿出手機一看壞了,是丈夫打來的,怎么辦?接還是不接?接了說什么呢?本來想給他一個驚喜,咋辦呢?
李春手里拿著手機,手機唱著《我和草原有個約會》的歌,坐在她旁邊的人都看著她,那意思是你怎么不接呢?
沒辦法,她只好接了,丈夫說;你咋才接呢?我都大半天了。
我沒聽見。
你在哪兒呢?這么雜亂?
我......
你到底在哪兒?
李春想告訴他在火車上,但她又不想說謊,這可咋辦呢?丈夫不停的追問。她只好實話實說了。
丈夫嘿嘿的笑了,我昨晚做夢就夢見你了,你真的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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