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中旬的天氣,在徐州,已經出現秋天的氣候,來自北京的紅衛兵破四舊和抄家行動已經給徐州的紅衛兵帶來了很好的啟示,徐州的紅衛兵也開始大規模行動了。
天富娘在家每天不是忙著糊火柴盒就是給一家老小燒飯,作為一個天天在家不是忙了嘴就是忙了全家穿的家庭婦女,她實在不知道徐州到底怎么啦,自從解放以后,除了三年自然災害全家餓了三年肚子,她尋思這苦日子總算到頭了,沒想到現在幾個孩子都不上課了,這半大地孩子能干些啥?
那最小的閨女成天跟在她屁股后頭,孩子很懂事,從來不要這要那,可就是要,天富娘也拿不出來,她現在滿心希望地是盼望吳天富能學出來,幫她分擔一點。
看到外邊日頭已經不早,她用手遮住眼對著快落下的烈日說:“這大熱天,你哥哥也不知道死哪兒去了。”
此時吳天富正和耗子站在市中心的大教堂門口,過去每當經過教堂,吳天富都沒有注意過,也沒有仔細看過,今天他在外面把教堂仔細看了一下,原來教堂很壯觀,門上的玻璃是透花彩色玻璃,教堂高高的尖頂似乎很神秘。讓吳天富沒有想到的是教堂門口有兩個陌生的紅衛兵把持,吳天富趕緊叫耗子戴上紅衛兵袖章,掏出介紹信,對方一看是一中的紅衛兵,手揮了一下讓他們進去,耗子還想和這兩人交流一下感情,原來他們是徐州師范學院的紅衛兵。這些徐州師范學院這些天很神氣,因為他們將自己學校的校名改成了淮海大學,徐州到現在為止還沒有一所正規綜合性大學,所以他們的袖章上寫著“淮海大學毛澤東主義紅衛兵”,這架勢就比徐州醫學院的紅衛兵出來神氣多了。
教堂里冷冷清清的似乎一個人都沒有,吳天富想不到什么人跑到教堂來干什么,只見大廳里一排排的空著的座位,正面是耶穌被釘在十字架的受難圖和雕像,還有一張圣母懷抱孩子的圖畫,吳天富覺得畫的很美,兩人順著旁邊的樓梯往上爬,樓上似乎有人講話,果然又是兩個身穿軍裝的男女紅衛兵,吳天富一看也不認識,那倆紅衛兵冷冷的看了一下他們的證明,看是來送信的,才有些客氣。
里面一個女紅衛兵長得非常漂亮,仔細看了吳天福的證明,問道:“你們是一中的。”耗子道:“是!”那女紅衛兵伸出手來道:“我們是淮海大學的,我叫劉海韻,中文系。”耗子在一邊道:“學校派我們來聯系怎么配合行動,到礦務局,鐵路局上發動工人造反的事。”劉海韻笑道:“我們可以聯合行動,回去找你們頭商量一下如何配合問題。”
耗子道:“我們已經對徐州的煤礦和鐵路調查了,煤礦和鐵路工人總共有十來萬,再加上利國鐵礦的萬把工人,這些人要起來,力量大得很。”
劉海韻道:“你們一中的抄家行動開始了嗎?”耗子道:“嗨,我們學校抄了不少東西,你們呢?”“當然!”劉海韻道:“昨晚,我校戰果很大,整整拉了三車東西回校,都是些金銀財寶,還有古董,黃色書籍。”
耗子道:“你們抄了哪些人的家?”劉海韻笑道:“多了,都是些資本家,還有些社會名流。”劉海韻從書包里掏出一曡小報,耗子和吳天福伸長了脖子看,一看有“清華井岡山、首都三司、北礦東方紅,上外紅革會等報紙,耗子迫不及待手伸過來就要看,劉海韻神秘的道:“這些報紙我也才拿到,你們學校沒有?”耗子道:“嗨,我還真沒有聽說過有這種報紙。”劉海韻道:“這些報紙在教堂外面,都貼在墻上了,你們快去看吧!”
耗子一聽,急忙和吳天福跑出教堂外,果然教堂門口墻邊聚集了一群人,都在議論紛紛,徐州人關心時事,社會上有點兒風吹草動,立刻就會傳到人們的耳朵里,于是好事者立刻加以評論,何況文革,抄家這種大事。
耗子擠進人堆里,果然看到幾張剛才劉海韻拿出的那些報紙貼在墻上,人堆中,正有一個中年人操作徐州當地人語音一字一句讀,原來這是各地抄家戰況,北京、上海、南京、武漢、重慶、四川……
有材料證實,“據不完全統計,北京市到1966年9月底,被抄家的達32600戶。上海市僅從8月23日到9月8日半個月間被抄家的達84200戶。天津被抄家的有12000戶”。
文革后曾組織過發還抄家物資的工作。但也只有一部分登記在冊、有交接手續、保管尚屬完好的物品歸還了;有接受訪談者稱,最高的歸還率可達50%,一般的勉強可達20-30%。金銀是不發還的,純金折價為95元一兩,大約三元一克。鉆石折價與黃金相同,也就是五克拉的鉆(一克)折價三元,現價大約為三百萬元。此是后話。這里先做個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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