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fans

“潘洋，蘇總不在。”張路遙叫住要找蘇宇的潘洋。

“知道他什么時候回來？”潘洋似乎找蘇宇有急事。

“現在4點半，蘇總說下班前會回來。”張路遙例行公事般地回道。

潘洋看看手里的文件，坐在張路遙桌子對面的沙發上：“那我等他一下。”

張路遙點點頭，想起足球比賽那天用力推潘洋的事她還是有點難為情，對這個平時交談很少的潘洋多留了個心，不禁多瞄了幾眼。看到張路遙打量自己，潘洋微微笑笑，脫口而出：“我看過你寫的小說。”

突然有人提到自己寫小說的事，張路遙臉上寫滿了錯愕，自己來了這家公司之后并沒有寫過小說，而之前寫的文章大多是讀書時代發表在網站上的，幾年前網絡文學還沒怎么興起，接觸的人不多，而且自己資料里也沒有照片，介紹也很簡單，筆名是“路遙”，自己的同學也未必知曉的事情，他怎么會知道？

“你投稿的那家網站是我的一個同學弄的，我是其中一個編輯，所以知道一些保密內容，如你的真名叫張路遙，地址是林夕市天若街道168號。同樣是林夕，同樣是張路遙，我自然會多關注一點。”潘洋說得還真像那么回事。

張路遙的臉微紅，小說影射著自己真實的生活：童年生活的陰影、復雜的家庭背景、失敗的初戀，還有自卑的內心世界都一一呈現在里面。雖然小說的情節是虛構的，但是那個女主角是以真實的自己為藍本塑造的，再冠以她人的名字。那個外表開朗、溫和的女子實則任性、軟弱，離異家庭的童年生活留給她一個敏感、多情、脆弱的內心，她一直掩蓋著自己的傷痕累累，只是在小說里釋放一下情感，不想原來一個陌生的人就知道自己的全部。

潘洋似乎看出張路遙的尷尬：“你寫得蠻好的，文筆細膩，感情真摯。我曾經有一段時間還追著你的小說等結局呢。”

“是嗎？”張路遙有點不敢相信，一般男孩子很少會看那種酸酸的愛情小說，潘洋怎么會關注自己的作品，“你也愛看愛情小說這種？”

“作為編輯什么文章都要看，一開始你的文章蠻酸、蠻甜的，我還真不習慣你的寫作風格，不過后來漸漸就變了，我猜想可能發生了什么事情，文章的基調變得更加憂傷、更加真實了，還挺感人的。”

張路遙那時的小說受自己的初戀影響，2個月的戀愛一下子灰飛煙滅，帶給她不少的憂傷和困惑，她的失戀因子幾乎都投放在了小說里面，愛情的失利促使了小說的高產，大學的2年時光，張路遙一共在網上發表了5部長篇，4部中篇，和20部短篇。開始寫自己失敗的初戀，接著就寫身邊朋友的愛情故事，再接著就寫自己聽來的、看來的故事。總之她發揮那個年齡段的女孩子一切對愛情的美好憧憬和幻想，盡量讓愛情發生得合乎情理，以便讓自己也相信，在這個世界還有自己的白馬王子存在，愛情不是公主才可以擁有的。

那時的張路遙每天都沉浸在自己編織的愛情故事里，以為這個世界就是自己文筆下的夢幻。

“其實那時我挺傻的，每天過得稀里糊涂、亂七八糟的，就光想些風花雪夜的故事了。不過現在想想那段時間還是蠻有趣的，現在就沒有那個精力寫了。”往往一些瘋狂的生活經歷會在人的腦海里留下更深刻的印象。生活的財富不是你當下就能挖掘的，而是時過境遷的悠然浮現。

“那個時侯我還在想，這個叫‘張路遙’的人是什么樣的？是不是像小說的主角一樣敏感、脆弱、平凡。”潘洋似乎也回到了那時的光陰，神情回憶，“可好像不是這樣的。”

好像不是這樣的？這句話含義可真深，是什么意思？

“我可以算是你的fans了。”潘洋也不解釋自己話里的含義，笑著說道。

自己的身邊居然還埋了一個fans，而這個fans居然還是人們口中的“潘帥”，張路遙一下子有點受寵若驚。

“我很榮幸！”張路遙嘿嘿一笑。

“最近不寫了嗎？”有了共同的話題，平時沉默的潘洋，居然變得親切起來。

“好像沒那個心情了。”張路遙為自己的懈怠找了一個理由。

“不是很可惜嗎？都培養了一大批粉絲了，甘愿讓他們失望？”潘洋說笑著。

張路遙捂嘴笑笑，潘洋的話給自己戴了一頂高帽子。有時候張路遙很自戀，覺得自己確實很有文采，才女一個，有時候又很現實，網上小女生對自己的崇拜，一切漠視。現在潘洋這樣說讓自己不由自主地驕傲起來：“謝謝你給我戴……”張路遙話未完，抬頭正好看到蘇宇由遠至近向這邊走來，她趕緊剎住了話，斂起笑容，畢恭畢敬叫道：“蘇總。”

蘇宇也不說話，目光冷漠，神色嚴肅，急匆匆走進了辦公室。

潘洋拿起手邊的文件，對著張路遙微微笑笑進了蘇宇的辦公室。張路遙整了整衣服站起身，要給蘇宇泡杯藍山咖啡。雖然在公司只短短半年，老板的這點習慣她還是摸得很透。

潘洋拿著蘇宇簽名的文件走后，蘇宇打開辦公室門對張路遙不冷不熱地說道：“待會叫兩份盒飯，要加班。”

張路遙乖巧地點頭“哦”。

蘇宇看了一眼張路遙，轉身又走進自己的辦公室，留下她一個人對著電腦屏幕在琢磨晚上的盒飯內容。據張路遙對蘇宇不深不淺的了解，他并不喜歡吃盒飯，經常加班可是他幾乎都是在外面解決吃飯問題。

張路遙托著腮幫子糾結晚飯的內容，不遠處一個曼妙的身姿突然映入自己的眼簾，一身火紅色的連衣緊身短裙，酥胸微露，披肩的卷發、厚厚的雙唇，漂亮的大眼睛四處張望著，走路一扭一擺很是性感，一雙修長白皙的大腿晃蕩著人們的視線，張路遙看著女子漸漸走向自己，呆呆地直視都忘記了詢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