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第一日（3）不受歡迎的訪客

　　車子穿過一道道街道，夜色下在城中風馳電掣，直到一棟兩層小樓前，它方才緩緩地停了下來。

　　接著，車門打開，光頭華從里面走了出來。

　　“你們等在外面。”從車中走出的光頭華吩咐兩聲就徑直走上了漢白玉石鋪成的石階。

　　到了門前，他舉手輕輕地敲了兩下，動作輕柔，那樣子唯恐一不小心會生出太大的聲音嚇壞了屋子的主人。我想如果是不知情的人見到光頭華竟然還有這么柔情的一面，一定會難以置信瞠目不已。

　　“你來了。”敲門聲方落，一個穿著艷麗的女人從里面走了出來，為光頭華打開了房門，面含微笑。

　　光頭華點了一下頭，進去。

　　“你媽今天怎樣？好點沒？”光頭華坐下，問。

　　“已經好多了。”女人說。倒了一杯水放在了光頭華面前。

　　“那就好。”

　　“來，幫我按下背吧，累了一天，背有點兒痛。”光頭華又說。說完就躺在沙發上。

　　“恩”女人答應一聲，先走到墻邊將燈光調暗，之后到他身邊坐下，輕輕地將手放在了光頭華的背上，從腰間開始，一點一點的往上按摩。看她那熟練的手法，顯然以前從事過這樣的行業。

　　他們一邊按著，一邊有一搭沒一搭的閑聊，中間常常會有大段空白，讓寬大的房間陷入寂靜。到了后來，或許是真的太累，又或是那女人的手法太好，光頭華的眼睛慢慢的閉了起來，表情享受。

　　將他全身都按了一遍之后，那女人看了一眼光頭華，發現他此時兩眼緊閉，似是已進入了睡眠，隨后想起身給他拿塊兒毯子蓋上。

　　然，她才剛起身，光頭華的聲音就響了起來。

　　“阿麗，我想再過一段時間找個機會把我們的事情告訴老大，讓他給咱們主持婚禮把事辦了。”

　　原來眼前這個風姿卓越的女人就是光頭華小弟口中的那個麗姐。

　　她大名叫李麗，本是一名林老大名下開的一家洗浴中心的按摩小姐，后來因緣際會下認識了光頭華，也不知怎么，在外人面前風云叱咤的光頭華見了她第一眼就再也難以忘記，然后在光頭華的安排下她就搬到了這里來。

　　李麗聽了這句話，眼睛剎那間亮了一下，但很快便暗了下去。

　　半天，李麗開口：“華哥，我這樣的女人不值得你這樣……”

　　但她話還沒說完，光頭華就打斷了她。

　　“你是什么樣的人，我知道。”光頭華反身伸手抓住她的一只手，抬頭看著她，眼神堅定。

　　暗色的房間，一時似乎因這句話變得有些暖暖的。

　　暗淡的燈光下，李麗的眼圈泛起了紅色。

　　而就在這時，外面響起了吵鬧聲，于是，光頭華松開李麗的手，站起朝外走去。

　　作為一個偵察能力出色的警察，要想在自己的地盤上找到一個像光頭華那樣招搖的人根本不用費多大力氣，出門架了警車，十分鐘后夏杰就在長樂街上光頭華最近常出沒的一處公寓找到了他。

　　接著，他下車，直接向門前走去。

　　看到他來，兩個人高馬大的小弟迅速上前攔住了他。

　　“警官，我們這里不歡迎你。”其中一個胡子拉碴的人說。

　　“我要見光頭華。”夏杰說著自顧向前走去。

　　“警官，我已經說了，我們這里不歡迎你，如果你再向前走，可別管我們不客氣了。”那人又說。

　　“是嗎？”夏杰說。

　　“嗎”字剛出口，夏杰伸手拉住了說話的那人，反身將其扛在背上摔倒在地，接著他轉身敏捷的躲過另一個人打過來的拳頭，之后回身一腳踹在那人臀部，將他跺倒，動作連貫，一氣呵成。

　　“吵什么吵？不知道我在里面休息嗎？”光頭華打開門，沖外面的小弟們吼道。

　　一個小弟立刻走上，態度恭敬的說：“華哥，有個警察找你。”

　　這時，光頭華才發現在院子中央還站著一個夏杰，又掃了一眼地上躺著的兩個手下，他已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于是，光頭華走出。

　　“我當是誰呢？原來是夏大警官來了，”他說，“不知道這么晚了夏大警官找我有什么事啊？”

　　夏杰走到他身前五步，說：“我接到線索，有人最近要殺你，所以請你小心點，另外，這段時間我會全力跟著你，對你進行保護，也希望你能配合。”

　　“是嗎？這樣還真是謝謝夏警官好心了。”光頭華說，“不過，如果沒有別的事，夏警官還是請回吧。第一，這個城市每天想殺我的人多了去了，您想保護也不一定能保護得了；第二，我可不習慣有個尾巴整天跟在我后面，而且這個尾巴還是我所討厭的警察；第三，我相信我自己還是有能力保護自己的，所以就不勞夏大警官費心了。”

　　光頭華說著轉身往回走，并沖手下說道：“送客。”

　　夏杰張張嘴本來還想說什么，但這時光頭華卻接起了突然打來的一通電話，是以，他想了想，還是把想說的話憋了回去。

　　接完電話，光頭華走進屋子不知說了些什么。由于屋子里燈光有點暗淡，再加上離得遠，夏杰只看到了他是在對一個模糊的女人的影子說話。隨后他快速走了出來，吩咐手下上車離開。

　　此種情況下，夏杰也只好上車跟上。

　　開了一段路，光頭華的手下發現了夏杰在跟著他們。

　　“華哥，那個警察在后面跟著我們，要不要甩掉它？”司機問道。

　　“這人可真夠討厭的。華哥，要不我和阿偉下去教訓他一下吧？”一個小弟說道。

　　光頭華回頭看了看，果然看到一輛警車不遠不近的綴在車子后面，說：“別管他，他想跟就讓他跟著吧，反正我們只是去老大那里，又不做什么事。”

　　九五下了樓，先通過一些手段查了一下那光頭的資料，隨后在路邊的一家西餐廳坐了下來，要了一杯咖啡一份意大利面。

　　顯然，這家餐廳的生意并不是很好，九五進來的時候看到了偌大的餐廳里只分成四桌坐了十幾個人，不過這樣也有好處，那就是九五要的東西很快便端了上來。而事實上，九五也正是看中這點才走進來的。

　　接下來，九五一邊聽著餐廳里放著的淡淡的曲子，一邊慢慢地咀嚼食物，直到一盤子食物進肚他才停了下來。

　　隨后，他慢條斯理的喝完咖啡，看了一下餐廳墻上掛著的鐘表，此時，時間已接近十一點，于是他站起，打算結賬走人。也就在這時，他扭頭看到窗外一輛警車正在追著一輛最新款的奔馳車在路上狂飆，接著，他在錢包中快速抽出來了一張足以結完賬的票子放在了桌子上，不待服務生過來找零就快步走了出去。